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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愛寵暖無疆

第一章 那年我們還年輕

首席愛寵暖無疆 二月霜滿 4905 2017-06-09 10:24:12

  我叫蘇瓷,出生于JDZ一戶燒瓷世家,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貴,倒也衣食不愁,說起JDZ蘇家那絕對是當(dāng)?shù)仡H有聲望的家族,蘇家傳到我爸爸蘇建的手里也算是有些年份了。當(dāng)?shù)厝说纳罟?jié)奏十分愜意,日子過得行云流水,慢慢悠悠又是一天過去了。

  大約是覺得自己沒有讀過什么書,所以父母在我的教育上寄予厚望,甚至達到了嚴(yán)苛的地步,JDZ的教育算不上很好,父母商量著將我送去國際化大都市的上海學(xué)習(xí),每個父母都擁有一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不管多舍不得孩子,總歸還是咬咬牙,狠下心來將我送去了上海,寄居在一位朋友的家中。曾幾何時,我的心底有過難以言喻的排斥,到了最后,我卻十分慶幸當(dāng)初他們的這一舉措。

  如果沒有當(dāng)初將我送去上海讀書的決定,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估計會完全平淡到枯死的境地,也沒機會認(rèn)識安茉莉和言希這兩個一走就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很多事情到了今天我也不會明白,天知道,我多么感謝當(dāng)初父母的安排。

  安茉莉,人如其名,清純質(zhì)樸,美中不足的便是貧寒的家境,靠著補助金讀完大學(xué)本科的優(yōu)等生。一雙煙雨迷蒙的眼中總是沾染著淡淡的憂傷,但安茉莉沒有多余的時間自憐自哀,她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里掙最多的錢,以償還媽媽高昂的住院費。

  言希,富貴的出生,驚艷的樣貌,美貌與家世并存的女人畢竟是萬里挑一的,言希的幸運并非人人都能夠得著。她做事向來十分隨性,一切喜怒哀樂全都掛在臉上,好像沒有事情能夠真正成為言希的煩惱。

  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生活終究讓我厭倦,從小到大扮演著聽話的乖乖女,實際上這安排好的一切都不是我心中真正想要的,至于我自己想要的……現(xiàn)在的我還沒有想到。我喜歡看顧漫筆下描述的一個個叛逆女孩的真實故事,總幻想著有一天我也能真真正正地叛逆一回,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人生。人生中總要有些轉(zhuǎn)折才能成長,而我的第一次轉(zhuǎn)折起源于唯一一次和母親的爭執(zhí)。

  依照父母的期望,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后的我應(yīng)該老實本分地回到JDZ接手家中的燒瓷生意,可我打心底里不想永遠(yuǎn)被困在那小小的JDZ,過著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枯燥到毫無驚喜的生活,大城市蘊藏的無窮機遇讓我逐漸變得野心勃勃。預(yù)見得到的道路固然平坦,但過于平坦的道路沒有一點挑戰(zhàn)力,只覺得讓人乏味得苦澀。

  上海的冬日不同于北方的干冷,我大約能體會到書里所說那種寒窗苦讀的感覺,刺骨的濕冷像是從骨縫里結(jié)起了冰一樣。我裹著厚實的羽絨服站在上海冬日的街頭,撥通老家的電話,“喂,媽——”

  簡單的寒暄之后,我說出了我的用意,不出所料,父親的唉聲嘆氣,母親的極力反對,甚至和我大吵了起來,瑟瑟的冷風(fēng)刮在我的臉上,猶如一把鋼刀,生生要割開我的肌膚,心上的暖意刺溜刺溜得化作一縷縷白煙湮滅在冬日的凜冽之中。母親在電話那頭噼里啪啦的數(shù)落讓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隱隱作痛,可我明白,我總是要為自己爭取一回,“我受夠了二十年來的束縛,你以為的對我好,其實是我最不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離開你們,去追求過去二十年里我從未享受過的自由。”

  沒有聽完最后一聲再見,我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沉重的心情讓我站在原地,怎么都邁不開步子。想要哭,卻發(fā)現(xiàn)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淚,我仰望著漫無邊際的黑夜,第一次感受到孤寂的感覺……

  其實,我并沒有那么孤寂,至少還有言希和安茉莉,“來來來!讓一讓!”言希雙手提了四瓶紅酒,穿過嘈雜的人群,擱在我們面前的小圓桌上。她利落地打開紅酒,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惯M我和安茉莉面前的高腳杯中,那時候的我們都是那樣無拘無束,無所畏懼,三人舉杯,“干杯!為自由!為了美好的未來!”年輕真好……

  那一晚,我們?nèi)撕攘嗽S多酒,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夢中,我的思緒仿佛按耐不住飛逝到十歲那年。我依稀記得那一年頭一次到上海,林立的高樓,玻璃上的浮光都能倒影出清晰的掠影,絢爛的霓虹燈,一排排的高檔精品店,什么都是我沒有見過的,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自然對什么都充滿了好奇。

  徐戍年是爸爸多年的好友,因為工作原因定居上海,而他的妻子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于一場難產(chǎn),之后徐戍年便沒有再娶,守著妻子留下的孩子過了大半輩子。

  徐戍年的家住在上海繁華的JA區(qū),這兩年JA區(qū)發(fā)展迅速,儼然已經(jīng)是毫不遜色于浦江地區(qū)了。獨棟的老式小洋房內(nèi)別有洞天,我初次到徐家的時候穿著一條白色的吊帶小裙子,黑色的長發(fā)已經(jīng)長到了腰間,一直舍不得剪掉留了多年的長發(fā)。

  徐戍年是雜志社的編輯,人長得斯斯文文,一副老式的黑眼鏡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保守,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兒。我不敢看他,只是怯怯地叫了一聲:“徐叔叔?!?p>  “想不到老蘇的女兒也十歲了,長得可真漂亮?!毙焓陮捄竦匦Φ?,他向我介紹起身側(cè)的男孩兒,“來來來,這是徐叔叔的兒子,嘉羨,比你大一歲?!?p>  徐嘉羨很瘦,身高在同齡人里也算是出挑,炯炯有神的雙目中帶著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成熟和堅毅,年幼喪母的孩子大約都會早熟一些吧,我如是想著。我不認(rèn)生,從小街坊鄰居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我都會喊一聲叔叔阿姨,第一次見到徐嘉羨的時候,我甜甜糯糯地叫他,“哥哥?!?p>  我轉(zhuǎn)到和徐嘉羨同一所小學(xué),被分配到年級里最好的班級,我想這應(yīng)該是徐叔叔在背后動了關(guān)系,不然憑我一個外地來的小丫頭怎么可能在人才濟濟的學(xué)校里分配進最好的班級?同學(xué)們算不上多友善,也沒有人刻意為難我這個外地生,但那種天生的距離感是怎么都無法消除的。周遭的同學(xué)總是有說有笑,那樣的歡聲笑語仿佛和我從來沒有半分關(guān)系,那種被隔離在外的感覺至今回想起來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尷尬。

  足足一個月里,我的朋友好像只有徐嘉羨一個人,每天跟著他上下學(xué),一起看書,一起吃飯,偶爾還會幫助輔導(dǎo)我的功課。徐嘉羨是個很追求上進的人,他并不僅僅滿足于書本上的知識,還利用許多課后時間鉆研各種更高深的習(xí)題,盡管只是五年級的學(xué)生,學(xué)識卻已是跟上了初一初二的水平。如果說我的人生中有一道滔天巨浪,那就是徐嘉羨。

  適應(yīng)了一個月,我發(fā)現(xiàn)即便不能融入也沒有什么大關(guān)系,畢竟放了學(xué)之后大家又分散成了獨立的個體,于一定意義上,我是極其依賴徐嘉羨的,直到我第二個朋友言希的出現(xiàn)。語文課時分組讀課文,我被落單了,窘迫不安的我?guī)缀跄芨杏X到臉上不自然的滾燙,正當(dāng)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時候,一道聲音解救了我,“老師,我沒有搭檔?!辈恢钦l突然舉手道。

  “還有誰沒有搭檔的?”老師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躲在角落里的我。

  在老師的注視下,我囁嚅道:“我也沒有?!边@樣的窘迫,大概是我人生中頭一次。

  “蘇瓷,你和言希一組讀課文?!?p>  我和言希的認(rèn)識就是在這樣一種窘迫之下,她沒有搭檔,我也沒有搭檔,所以兩個沒有被選擇的人選擇了彼此,成為永遠(yuǎn)的好朋友。言希的笑容很爽朗,彎彎的眉眼帶著光芒,一頭長發(fā)扎成了兩個麻花辮,“我叫言希,你是咱們班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吧?”

  “是,我叫蘇瓷?!?p>  “蘇瓷?哪個瓷?辭別的辭?還是仁慈的慈?”小學(xué)生的識字量不多,再加上瓷器的瓷也鮮少會用在名字里,言希想當(dāng)然地問。

  “是青花玲瓏瓷的瓷?!备改缚吹枚嗔?,我對瓷器也認(rèn)識不少,唯獨最喜歡的就是青花玲瓏瓷,碧綠通透的玲瓏,釉中有釉,花里有花,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結(jié)合。

  言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笑道:“你家是做瓷器生意的嗎?”

  “對,我家在JDZ是做燒瓷生意的?!闭f罷,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應(yīng)該提起家境,出遠(yuǎn)門前偶有聽父母提起過,上海本地人多少有些看不起外地人,頓時有些自卑地低下頭。

  “聽起來很特別??!難怪你的名字里會有一個瓷,我家是做珠寶生意的,但是我的名字可不能叫言珠,那樣聽起來太像眼珠了,對不對?很高興認(rèn)識你?!毖韵H詢烧Z就化解了我的自卑感,她的風(fēng)趣幽默逗樂了我,讓我打心底里把她當(dāng)成這里唯一一個能夠交心的好朋友。后來我知道言希出生富貴家庭,她的確有這樣的資本傲然。

  放學(xué)之后還有興趣班,我和言希一起報了攝影,學(xué)了幾節(jié)課,言希覺得沒意思,但還是為了陪我沒有退課,她的興趣愛好很廣泛,比如彈琴,比如畫畫,但好像很難執(zhí)著于一樣?xùn)|西太久,她告訴我說太容易上手的東西對她來說很快就會失去興趣,因為沒有挑戰(zhàn)力,但惟獨對于運動她每天都堅持不懈。

  我喜歡攝影,喜歡捕捉到所有美的瞬間,讓它們定格在我的相機里,但還有許多美好的瞬間只能永遠(yuǎn)記在心里,比如那個笑得無憂無慮的言希,干凈清澈的徐嘉羨。

  徐嘉羨每天放學(xué)都在校門口等我,言希挽著我的胳膊從臺階上走下來,現(xiàn)在的社會,十多歲的孩子就已經(jīng)對感情十分早熟了,她打趣道:“蘇瓷,每天都有帥哥在門口等你呢!”

  我紅了臉,其實徐嘉羨長得很干凈,讓人看起來格外舒心,學(xué)校里也有不少喜歡他的女生,偶爾有緋聞落進我的耳朵里,然后轉(zhuǎn)達給徐嘉羨,他總是不好意思得紅了臉,而我借著這個樂此不疲地逗他。

  那時候的一切都很美好,有言希,有徐嘉羨,我所期待的那種美好全部都擁有,甚至認(rèn)為這些溫暖的瞬間會像照片一樣永遠(yuǎn)定格在那一刻……

  看著言希上了一輛黑色奔馳,從我和徐嘉羨身側(cè)飛馳而過,落日的光芒下,我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我時常去看徐嘉羨的影子,在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合的時候,我堅信著他永遠(yuǎn)都可以像一個哥哥照顧妹妹一樣陪著我??墒乾F(xiàn)在回頭看來,那時候還太年輕,一眼望到的不是盡頭,而永恒也是個不可觸及的話題……

  是什么時候我們開始改變?是什么時候我們開始學(xué)會去思索愛情這個字眼?

  我第一次背棄承諾,是為了言希,背棄的則是對徐嘉羨的承諾。“你這個騙子!”徐嘉羨沖我喊道,初一的他長得更高了,而我只長到他的胸口處,那一天,徐嘉羨的目光中夾雜的憤怒和傷心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

  后來,我和徐嘉羨去了兩所截然不同的學(xué)校,一直到高中,我們再也沒有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也不會一直形影不離,他住校,我放學(xué)回家,兩個人終將會走上兩條不一樣的路。很長一段時間,徐嘉羨沒有和我說過話,而我也不敢主動地去跟他說話,明明從前那么的要好,現(xiàn)在也變得宛如陌生人一般。

  在新的學(xué)校,我和言希被分去了兩個不同的班級,但好在只要是一個學(xué)校,要見面也不太困難。我們?nèi)耘f結(jié)伴去操場,去逛街,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瘋玩。沒有徐嘉羨,還有言希,我這樣安慰自己。

  剛從洗手間走出來就聽到女孩子悉悉索索八卦的聲音,“喂喂喂,你聽說沒,咱們班的安茉莉家里特別窮,連交午飯的錢都是問人借的?!?p>  “沒聽說呀,不過看她平時那副樣子,我可不敢和她一起玩?!?p>  “可不是嗎?一股窮酸的樣子,可別把霉運傳染給我?!?p>  安茉莉的名字我并不陌生,她和我是同一個班的,但極少有接觸,印象中她的學(xué)習(xí)很好,平時寡言少語,幾乎沒有同學(xué)愿意和她做朋友。我搖頭嘆息,女孩子多的地方永遠(yuǎn)離不開是是非非,有時候嘴里說出的話真是比蛇蝎還要惡毒。

  也許是因為曾經(jīng)相似的歲月,也許只是一時的憐憫,我竟然主動和安茉莉說話,一有學(xué)習(xí)上的問題,我就主動問安茉莉,起先她并不愿意搭理我,架不住我再三虛心求教,她也會為我解答一兩道。安茉莉的性格很內(nèi)向,但我可以保證她絕對沒什么壞心眼兒,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周遭的鄙夷和侮辱她仿佛從來充耳不聞,這樣的胸懷我承認(rèn)一開始的我并不能做到。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安茉莉,言希成為了最好的朋友,初中四年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三個人竟然成了好朋友,一走就是十來個年頭,我時常感嘆緣分這個東西,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話的的確確說得是不錯。

  日子轉(zhuǎn)眼也熬到了高二,我難得地見到了徐嘉羨,他似乎比從前更瘦,白皙的肌膚也變得有些黝黑,再也不是從前稚氣未脫的小孩,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絲穩(wěn)重的氣息,唯一沒有變的還是他身上干凈的氣質(zhì)。徐嘉羨站在我的房間門口,我倚靠在門上,“有事嗎?”

  “我會填復(fù)旦,你會填復(fù)旦嗎?”徐嘉羨認(rèn)真地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F(xiàn)在想這件事還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覺得他的眼中有一種令我害怕的執(zhí)著,直到我上了大學(xué)才后知后覺地明白當(dāng)初逃避的是什么,“明天你還要考試,早點睡吧!”

  我轉(zhuǎn)身想關(guān)上房門,徐嘉羨一手抵在門框上,我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動了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徐叔叔,只能惱怒地瞪了徐嘉羨一眼,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貼近我的肌膚,手心里的灼熱讓我本能地想要抗拒,“蘇瓷,你一定要來……”

  我用力甩開徐嘉羨的手,順勢關(guān)上房門,背抵在門上,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我伸手按住胸口,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徐嘉羨看著緊閉的房門,口中喃喃出方才來不及說的五個字,“和我在一起?!?p>  一門之隔,門外他的惆悵,門里我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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