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春秋冬夏,每一天,太陽東升西落,第二日又重復(fù)如此。
繁花盛開,朵朵飄移,在風(fēng)中飛舞。然而又繁華落盡,朵朵低零,在地上安息。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發(fā)展規(guī)律,包括人類,從出生,成長,成熟,到瓜熟蒂落至死亡。
我們無法左右我們的生命規(guī)律,無法在世間茍延,世間萬物都有自己復(fù)雜的裙帶關(guān)系。每株植物都連帶每條枝干或每條枝葉,它們或是自己的朋友,抑或是自己的親人,永遠(yuǎn)都和自己連根,所謂“本是同根生”。一旦夾斷根部,便血肉模糊,痛不欲生,那種痛是永恒的。
我每天在第二初中愉快地學(xué)習(xí),和新朋友一起探討學(xué)習(xí),知識,八卦,百科。日復(fù)一日,和他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每天奔跑在寬廣的操場上,每天遙望藍(lán)藍(lán)的天空,每天放學(xué)和朋友分路狂奔回家。
而海燕一樣,她在重點初中也認(rèn)識了她的新朋友,每半個月她都會告訴我他們學(xué)校的趣事,我們的友誼并非因地域問題而有變化。
而這次我仍舊在老地方等她,卻遲遲不見她的身影。我在路口等待,任憑蚊蟲叮咬,任憑烈日灼心,我來回跺步,焦急地望著她回來的方向。我心想:她或許已忘了還有某個人在某個路口等她。等到天快黑了,我緩慢的走向家去。
第二天一早,她來找我,尚未進(jìn)屋,一看到我立馬拉著我走到一邊有些難過的對我說:“對不起,小倉,不是我忘了約定,而是我家里有急事,我媽媽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我一放學(xué)立馬奔上醫(yī)院去看她?!闭f完她啜泣起來:“媽媽,需要每天需要吃很多的藥,整個人都顯瘦了很多?!蔽倚睦镆怀粒死氖?,對她說:“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闭f完海燕,對我說:“這個周末我得去醫(yī)院陪母親?!蔽覉远ǖ貙λf:“沒事,阿姨的身體要緊。你快去吧!”
我緩慢地回家,原來這種不幸會發(fā)生她的身上,會發(fā)生在她的家庭里。我閉著眼睛,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希望阿姨快點好起來。上帝,請還她一個健康的媽媽?!?p> 又到了周一,然而這次卻是沉重而又沉悶的。我懷著忐忑不安,惶惶不安的心情,聽著校長在臺上致辭。我和亭亭聊著我的朋友,她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悲傷,自己也有些悲愴。
陰云掩蓋了太陽,接連幾日陰雨天氣,細(xì)雨綿綿,雨霧濛濛,空氣中夾雜著一些涼意,或許是十一月份的原因,深秋時節(jié),秋風(fēng)瑟瑟。
中旬,海燕放假,我可以知道她媽媽的情況??墒翘旃蛔髅?,還未到中旬,便傳來噩耗。她媽媽因為直腸癌去世,這個消息是我回家我聽到媽媽說的,它仿如晴天霹靂,震撼了我。
馬路對面,敲鑼打鼓,空氣傳來了哀鳴聲,聲聲入耳,悲愴恫天。我想此刻海燕可能是最難過的,畢竟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死去。我好想跑過去抱抱她,可是媽媽說這種事她人最好別去別人家里,等到喪席再去。
漫長的兩天,漫長的周末,我不知道我要等多久,才可能看到她,才可能看到她瘦骨嶙峋的她,才可能看到遍體鱗傷的她,才可能看到她千瘡百孔的她。她是否暗自在黑夜里哭泣,她是否任由暗夜吞噬。她是否每天以淚洗面,她是否每天淚流滿面,她身邊是否有人保護(hù)她,未來的路她該怎么走。
下葬的日子已定好,在周二。對不起,我的海燕,這次可能要讓你單飛了,我沒能力保護(hù)你。我想,你雙眼紅腫,我沒法保護(hù)你,替你拭去眼角的淚水。我想,你徹夜難眠,我沒法保護(hù)你,替你承擔(dān)這一切。
我沒法忍著難受上課,卻又不得不完成作為一個學(xué)生的義務(wù)。老師在講臺上“嗡嗡”地講著,而我的心卻在想你,此刻跪在棺材前的你。
看到自己摯愛的人躺在另一個世界,自己也想跟著她去,留下生的人難過,逝去的卻難得逍遙??粗约鹤類鄣娜颂稍诹硪粋€天堂,想著她在另一個世界可以過得幸??鞓?,自己的人生也可以得到她的在天庇佑。
沒有任何母親可以舍得下自己的孩子,獨自離開。沒有任何母親可以舍得下自己的寶貝,獨自逝去。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會有從生到死的一天,只是時間的長短,如果對于人世,沒有什么留戀,抑或偶遇意外,而不得已棄掉快樂的生活,忘掉疼痛,忘掉過往,忘掉塵世,奔赴天堂。
海燕,對不起,此刻我不在你的身邊。不是我故意,也不是我無意,我是“心有力而余不足”,我沒有任何可以保護(hù)你的能力,身在人世,我們總會被這樣的權(quán)利和義務(wù)牽絆,作為人,這是我修行的必經(jīng)之路。作為個人,這是我們修行的必經(jīng)之路。
如果可以,如果我有能力,我想讓你的媽媽起死回生,讓你的媽媽陪伴你多一些時間,讓你的媽媽陪著你以后出嫁。
如果可以,如果我有能力,我想減輕你的傷痛,讓你少受離別之疼,少受摯愛之痛。
如果可以,我想用我的壽命期限換你的媽媽,對于我而言,認(rèn)識你,成為你的朋友,這輩子已經(jīng)死而無憾。
可是,親愛的,對不起。原諒我沒辦法陪你在你身邊。你所承受的,并不是你這個年齡段所能承擔(dān)的。我多么想把你抱在我的懷里,讓你不那么孤單,不那么無助。
親愛的,對不起,原諒我沒能力保護(hù)你。等某天我有足夠的能力,等某天我足夠強大,刀槍不入時,我便可以保護(hù)你,為你撐起保護(hù)傘,不讓你經(jīng)受狂風(fēng)驟雨,不讓你經(jīng)受血雨腥風(fēng)。
親愛的,對不起,我想朋友之間可以相互理解。你的身邊走了一位至愛,但是我依舊在你身邊,不離不棄,我想這世間友誼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