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第一天上班啊,感覺怎么樣?”安一陽關(guān)切地看著余欣瑤,問道。
感覺……呵呵,她現(xiàn)在一想到“上班”就惱火。但是余欣瑤還是強(qiáng)忍著怒火,勉強(qiáng)地沖著安一陽笑了起來:“挺好的?。 ?p> “是嗎?那你到時候領(lǐng)了工資,小編輯可要請我吃大餐??!”也不知道安一陽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在配合著余欣瑤的“演出”:還笑著調(diào)侃起了余欣瑤。
余欣瑤一聽,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出了在編輯部的事情:
一進(jìn)門,迎面走來的便是那天給她面試的元沁姐姐。
余欣瑤笑著對元沁打了個招呼:“元沁姐,早上好?!?p> 然而,元沁的臉上卻沒有笑容,反而臉上流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嗯,筱安,其實(shí)……嗯……你知道什么是編輯嗎?”
“我啊,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我大概了解了……”余欣瑤實(shí)話實(shí)說道。
“嗯……可能,你當(dāng)?shù)倪@個編輯……嗯,此編輯非彼編輯?!?p> “?!”余欣瑤——什么鬼?!那么,我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元沁看著余欣瑤一臉被嚇壞的表情,不禁捂著嘴輕輕地笑了笑:“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啊,又不是要怒去做壞事。其實(shí)也就是讓你去做作者的助手罷了?!?p> “……”余欣瑤雖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她沒有表露出來,臉上依然是笑嘻嘻的。
安一陽這個傻子……直接跟她說是秘書不就好了嗎?
“嗯,所以,你沒生氣吧?”元沁小心地試探著余欣瑤。
“沒有呀?”余欣瑤說著,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隨后,余欣瑤便給那個沒有什么名氣的五流作者當(dāng)了一整天的秘書——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煮咖啡遞咖啡、又是接電話打電話。
還有,她還寫了一下午的字——這個真的是作者么?連個字都不愿意寫,就給她一個大綱,還讓她自己寫。
雖說很累,不過還好事后元沁馬后炮似的安慰了她一下:“筱安,習(xí)慣了就好了。如果你做的好,我就你加薪!”
余欣瑤回想著,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絲的苦笑——這個“編輯”,還真是不好做了。
還有一個是大學(xué)生的上司,當(dāng)一個奇葩的作者的秘書……
安一陽這個傻子,這叫編輯???耍她呢?!明明就是秘書好不好……
余欣瑤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感到委屈,于是便發(fā)起了小脾氣。
余欣瑤這樣想著,不禁掐了一下安一陽。
安一陽被余欣瑤突如其來的脾氣給嚇了一大跳:“你有病??!”
余欣瑤瞟了安一陽一眼,氣呼呼地對著安一陽道。
“嘁~你才是有病,你不僅有病,而且還是傻子!”
“慕容筱安!你今天是不是真的沒吃藥??!無緣無故掐我,現(xiàn)在又無緣無故地罵我!”對于余欣瑤莫名其妙的生氣,安一陽不禁感到有些生氣有些奇怪。
“你還說呢你!你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嗎?你直接和我說,我是去當(dāng)小助手的不就完了嗎?這哪里是什么編輯?你知道什么是編輯嗎?”余欣瑤瞪了安一陽一眼,怒道。
“……呃……所以,難道作家的助手不是叫編輯的嗎?”安一陽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不是啊,安大少爺!”余欣瑤看著安一陽傻傻了愣住的樣子,怒氣一時之間便通通煙消云散,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恕小生無才,見識淺薄了?!卑惨魂栒f著,還裝模作樣地雙手握拳,鞠了一個躬。
“哈哈,得了吧你!你裝什么白面小書生?”余欣瑤被安一陽逗樂了,哪還記得生什么氣了???
安一陽沖著余欣瑤微微地挑了挑眉頭,隨即便乖乖地對余欣瑤道起了歉來了:“我的確確不是什么白面小書生啊。對不起了,讓你一掃眉才子去當(dāng)一個小助手,還真的是屈才了,還真的是大材小用了?!?p> “喲呵!你也不賴!還知道“掃眉才子”?。 庇嘈垃幱行┎豢伤甲h地看著安一陽,她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欣賞的意味。
安一陽也絲毫不知道謙虛,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安氏集團(tuán)的大少……”
安一陽的“爺”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筱安?安一陽?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余欣瑤和安一陽驚訝地轉(zhuǎn)身一看——竟然是蘇瑤。余欣瑤先是一愣,隨即便擠出了一個笑容:“嗯,好久不見咯!”
“哪里有好久不見???筱安,你這真是在說笑了,明明才三天好不好?”蘇瑤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真實(shí),似乎不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
“蘇瑤,那個……”
余欣瑤的話還沒有說完,安一陽便把余欣瑤給拉上了自己的自行車。而后他對著蘇瑤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不是真心要和她交朋友,那么請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p> 余欣瑤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安一陽已經(jīng)把自行車蹬出十七八米開外了。
“你憑什么干涉我的朋友圈?我交什么樣的朋友,關(guān)你什么事?。 庇嘈垃幧鷼獾卣f著,隨即便跳下了自行車。
可是由于安一陽的蹬得太快了,所以余欣瑤一時之間沒有站穩(wěn),便摔了一跤。
也不知道余欣瑤的膝蓋是怎么了,最近她總是傷到膝蓋。而這次,也不例外。說來余欣瑤也真是倒霉,正好地上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石子。余欣瑤正好一跤摔在了小石子上,兩個膝蓋便被小石子戳掉了一塊肉,殷紅殷紅的血跟泉水似的,不停地從傷口涌出來。
安一陽見了急忙停下了自行車,蹲下來看余欣瑤的傷勢了:“你有病?。]吃藥還是怎么滴!沒事跳什么車?”
余欣瑤瞟了一眼安一陽,沒好氣道:“關(guān)你什么事?。磕銘{什么、你什么資格那樣對蘇瑤?”
“你真的覺得,蘇瑤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嗎?說不定,人家只是看上了你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她的那個好朋友一來,她就把你扔到了一旁?”
“可……”安一陽說的井井有條,余欣瑤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一時之間語塞了。
安一陽看了一眼余欣瑤,隨即立馬抱起了余欣瑤,將余欣瑤放在了自行車后座上:“行了,我們現(xiàn)在不說這些了,我現(xiàn)在要帶你去醫(yī)院?,F(xiàn)在雖然不是夏天,但是萬一傷口發(fā)炎也不好的。你抱緊我一下,我要開始飆車了。”
等余欣瑤反應(yīng)過來,安一陽的自行車已經(jīng)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看完了醫(yī)生,上完了藥,也就該回家了??墒怯嘈垃幙粗矍暗匕?,卻犯了難了——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能走路啊……
安一陽見了,猶豫了,一下,便在余欣瑤的面前蹲下了:“快點(diǎn)上來吧!我背你!”
余欣瑤起先是猶豫了一下的——畢竟是男女有別。但是她仔細(xì)地想了想,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完全沒有辦法回家,也只好依靠一下安一陽了。
“慕容筱安,我知道,你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知道,你很看重你和蘇瑤之間的那份友情??墒?,你有沒有想過,蘇瑤無緣無故為什么要和你交朋友?你就敢斷定,她和你做朋友是沒有目的的?她和你做朋友不是為了利用你?”
“不要說了,我什么都不想聽……”余欣瑤捂著耳朵,就是不想聽安一陽犀利的分析。
其實(shí)安一陽說的,她都懂了。她也想過這些問題,可是她已經(jīng)交了蘇瑤這個朋友了,她現(xiàn)在又能怎么了呢?當(dāng)機(jī)立斷,和蘇瑤絕交?不,她可是做不到的。她不能再失去任何朋友了,她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她就是不想,就是不想……
安一陽先是愣了有半晌那么久——他其實(shí)也明白,余欣瑤其實(shí)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除、什么都明白,但是她只是不敢去往那方面去想罷了。因?yàn)椋湟曔@些情誼了吧……
如果是如他所想的話,余欣瑤對愛情也一定是很看重的,所以……如果余欣瑤真的心里已經(jīng)住下了一根男孩的話,他安一陽應(yīng)該就幾乎是沒有機(jī)會了吧。
“我……哎……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重情的人,你很看重蘇瑤這個朋友。但是,我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傷害?!卑惨魂栒f著,停下車,用手輕輕地摸了摸余欣瑤的腦袋。
“安一陽……謝謝……謝謝你……”余欣瑤被安一陽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住了,霎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沒關(guān)系??!因?yàn)椋覀兪桥笥巡皇菃??”安一陽看著余欣瑤,溫和地笑了起來?p> 余欣瑤也燦爛如陽光地笑了起來,她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們是朋友了!”她能感覺得到,安一陽是真心對她好的。她知道,她明白,她清楚,她真的很感激此刻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孩。
安一陽看著自己身旁走神的余欣瑤,不禁輕輕地笑了起來,他用手拍了一下余欣瑤的腦袋:“誒!又在想什么?。俊?p> 安一陽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到余欣瑤生氣的可愛模樣,可是卻沒有想倒摸到了一手的血……
“??!安一陽,你干嘛……”余欣瑤不禁疼得呻吟了一聲。
安一陽十分驚訝地看著余欣瑤:“你腦袋怎么……”
“你以后不要再亂拍我的腦袋了,一點(diǎn)都不好玩……”余欣瑤沒有回答安一陽的問題,也沒有發(fā)脾氣——她現(xiàn)在沒有閑心和安一陽生氣了。
“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拍你的腦袋了。我們現(xiàn)在趕快回醫(yī)院去吧?!卑惨魂桙c(diǎn)頭如搗蒜——他以后縱使是有熊心豹子膽,也再也不敢去碰余欣瑤的腦袋了:太嚇人了……
“都怨你啊,安一陽。又要回醫(yī)院,才剛出來一小會兒……”余欣瑤捂著后腦勺的傷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到醫(yī)院的時候,連醫(yī)生都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因?yàn)槭侵苣?,所以人比較少吧。余欣瑤和安一陽居然又碰到了那個醫(yī)生。
“你們不會是去打仗了吧?怎么又傷到了?”這醫(yī)生的幽默感還挺強(qiáng),一邊給余欣瑤包扎,一邊還開起了玩笑。
“醫(yī)生伯伯,不是啦。我頭上這個傷,是前幾天被一個傻子給砸的。然后這個傷口今天被另一個傻子給弄開了?!庇嘈垃帞[了擺手,道。
那醫(yī)生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余欣瑤身旁的安一陽,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眼神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
看的余欣瑤心里都有些發(fā)虛了,感覺真是奇怪啊!
出了醫(yī)院,就是六點(diǎn)多了安一陽便把余欣瑤送回家了。
在路上,安一陽便問起了余欣瑤頭上的傷:“誒,你頭上那么噠一個傷口,怎么弄的???”
余欣瑤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前幾天被綁架過一次……”
“誒?!難不成你的身價那么高的嗎?我長這么大都還沒有被綁架過一次!”安一陽一聽,不禁忍著笑調(diào)侃起了余欣瑤。
余欣瑤有些生氣,不悅道瞪了安一陽一眼:“算我倒霉了吧,我去年也被綁架過一次……”
安一陽:“……”我靠……到底是你們慕容集團(tuán)的仇人太多還是你慕容筱安的身價太高……
“行了,別談這個事情了。一想到這個我心里就不爽,就惱火。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余欣瑤說罷,便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了。
安一陽見余欣瑤沒有再說話,也便安靜了下來。第一,他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話了;第二,他覺得余欣瑤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所以他也想讓余欣瑤休息一下,歇一會兒。
安一陽也不是想讓余欣瑤睡一覺,只是希望她歇一會兒而已。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余欣瑤覺得靠著他在自行車后座上睡著了。
到余欣瑤家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下來了,只是剩下了一點(diǎn)點(diǎn)余暉在照著這座城市。
安一陽也沒有想到余欣瑤會睡著,他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即便抱起了余欣瑤,按起了門鈴。
再一次令安一陽驚訝的是,開門的竟然不是他上次見到的那個和藹可親的老人——王媽。而是一個看上去似乎比他小一些的男孩,那男孩看上去有些拽拽的。
慕容宇杰看見了安一陽,也是很震驚。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一把從安一陽的懷里搶過了余欣瑤。
安一陽見了,自然是不滿是:“誒,你是誰???你是她的什么人?。俊?p> 慕容宇杰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安一陽——似乎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關(guān)你什么事情……”即便你家再有錢,他慕容宇杰也不會放在眼里——這才是慕容宇杰啊。
慕容宇杰說著,便要趕走安一陽了。安一陽自然是不會就這樣走的——他可不能把余欣瑤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誒,你到底是誰啊?你不會是小偷吧?”安一陽說罷,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開始撥“11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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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慕容宇杰瞟了安一陽一眼:“你有病啊……”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她什么人?我是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這個奇怪的人的!”安一陽斬釘截鐵道。
“呵……你才是奇怪的人吧??熳甙?,神經(jīng)病院的醫(yī)生都在找你呢!”慕容宇杰輕蔑地笑了笑,拐彎抹角地罵起來安一陽。
“你……你你你你你……”安一陽指著慕容宇杰,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除了余欣瑤,他眼前這個少年是第二個敢這樣和他說話的。而且,這個少年居然還敢罵他!
“神經(jīng)病,我是她,男朋友!”慕容宇杰說著,便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只留得安一陽一個人在門外發(fā)愣——看來,余欣瑤說的是真的咯……她真的是早已經(jīng)名花有主的了。
安一陽這樣想著,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以朋友的名義陪在她身邊也不錯。
這是屋外,然而屋內(nèi),余欣瑤卻已經(jīng)醒了:“慕容宇杰!你是不是沒有吃藥??!誰是你的女朋友!”
慕容宇杰十分冷靜地將余欣瑤放在了沙發(fā)上,不慍不惱道:“不要這樣質(zhì)問我,我還想問問你,那個小白臉是誰??!你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人對你有意思嗎?”
“我們是好朋友啊,你不要把別人都想得那么壞嘛?!庇嘈垃幱行┎唤獾乜粗饺萦罱艿馈?p> “總而言之,你以后給我離那種莫名其妙的神經(jīng)病遠(yuǎn)一點(diǎn)。你這個笨蛋,小心哪天被拐賣了都不知道怎么丟的?!蹦饺萦罱芸粗嘈垃?,臉上漸漸有了淡淡的笑意。
“你沒有權(quán)力干涉我的交友吧?”
慕容宇杰沒有回答余欣瑤的問題,反而淡定地瞟了一眼余欣瑤膝蓋上的傷。
“誒,你膝蓋是怎么弄的?看起來好像傷得不輕,還是那個人載你回來的啊。”慕容宇杰故作輕松地問一句。
“沒什么啊,我就是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罷了。至于你問我他是誰,我和他應(yīng)該算好朋友的關(guān)系吧?!庇嘈垃幚侠蠈?shí)實(shí)回答道。
慕容宇杰愣愣地看著余欣瑤,嘴里半天才蹦出了兩個字:“……疼嗎?”
“嗯……有點(diǎn)兒疼……”余欣瑤現(xiàn)在頓了頓,遲疑了片刻,隨即便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慕容宇杰緊張地看著余欣瑤,卻不知道如何表達(dá)自己對余欣瑤的關(guān)心,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情感。
“沒什么了,小杰。你說,我明天怎么去上學(xué)?。俊庇嘈垃幙粗载?zé)的慕容宇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便假裝不經(jīng)意地說起了明天。
“明天,我送你去學(xué)校啊。我可以背你上下樓,我可以背你到你的教室?!蹦饺萦罱軋?jiān)定道。
“……可是……你難道不回C市了嗎?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小時,隨時隨地地看著我?!庇嘈垃庪m然很感激慕容宇杰,但是她還是不希望慕容宇杰為了她而留下來。
可是,她卻不知道。慕容宇杰早已經(jīng)為她委曲求全過。
很多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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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天,到了學(xué)校里面,慕容宇杰背余欣瑤進(jìn)教室的時候,也掀起了一陣轟動——畢竟元海中學(xué)平日里大家都見慣了安一陽這個大少爺,現(xiàn)在新來了一個小帥哥,大家自然是要八卦一下的了。
整個元海中學(xué),就因?yàn)槟饺萦罱艿牡絹恚h論紛紛了。四處都是嘈雜的,人人都在議論慕容宇杰。然而,現(xiàn)在恐怕全校只有一個地方是安安靜靜的了——只有她和她的新同桌,這里是安靜的小角落了。
“你為什么?不加入他們???”余欣瑤看著安安靜靜的雀斑男孩,她還是沒有能忍住的好奇心,她還是問出了最近幾天一直壓在她心里的那些問問題。
那個雀斑男孩只是瞟了余欣瑤一眼,但是而后又立刻低下了頭,什么話都沒有說。
余欣瑤看見那雀斑男孩不理她,她也沒有必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因?yàn)樗墒怯凶宰鸬?,所以余欣瑤也沒有再說話了。
雀斑男孩依然是一個謎團(tuán),他就像是一層霧,余欣瑤看不清也摸不到。
等到放學(xué)的時候,教室里的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地都離開了教室。而余欣瑤卻只能干坐著,等著慕容宇杰。
教室里慢慢地,便只剩下余欣瑤和雀斑男孩兩個人了。
余欣瑤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慕容宇杰,所以便打算自己忍著痛走回家。
正當(dāng)余欣瑤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雀斑男孩卻叫住了她:“你是不是在找死啊?傷員就應(yīng)該好好地坐在座位上,乖乖地聽話?!?p> 那雀斑男孩說著,便在余欣瑤的面前蹲了下來。余欣瑤遲疑著,那雀斑男孩見了,催促了一聲:“你難道想要一直待在教室里,一直待在學(xué)校里嗎?你還不快上來?!?p> “哦哦……”也不知道余欣瑤是真的被那雀斑男孩一聲吼嚇到傻了還是怎么了,竟然就這樣乖乖地任由那雀斑男孩背她了。
雀斑男孩是一路背著余欣瑤走到她家的,所以這路也挺艱難的——畢竟余欣瑤家距離學(xué)校可不遠(yuǎn)。
雀斑男孩將余欣瑤放了下來,正準(zhǔn)備離開。余欣瑤卻叫住了他:“那個……今天謝謝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罷了。你就算真的要說謝謝,也不應(yīng)該謝我,你應(yīng)該去……”
那雀斑男孩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正準(zhǔn)備去元海中學(xué)接余欣瑤的慕容宇杰給打斷了:“你是誰啊?你怎么會在我家門口?”
“小杰?”余欣瑤抬頭一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是慕容宇杰。
慕容宇杰沖著余欣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便立刻抱起了余欣瑤,把余欣瑤抱進(jìn)了屋,放在了沙發(fā)上。
而后便將余欣瑤晾在了一邊,那雀斑少年有些疑惑,他抬起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輕輕地用白皙的手指扶了扶眼鏡,微微地瞇起了眼,仔細(xì)地打量起慕容宇杰來了。
剛才那雀斑少年是沒有看向他這邊的,所以慕容宇杰也就沒有看清雀斑少年的面貌?,F(xiàn)在,慕容宇杰是看清了,他的樣子——好像是似曾相識啊,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誒!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慕容宇杰剛想說話,可是雀斑少年卻已經(jīng)將慕容宇杰心里所想的給說了出來。
“可能吧,你叫什么名字?”慕容宇杰先是一頓,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啊?”
慕容宇杰愣愣地看著眼前有些囂張的雀斑少年——似乎,很想一個人呢……是像誰?是像誰?
見慕容宇杰不說話,雀斑少年又接著說起了話來:“誒,你是她什么人???”雀斑少年說著,用手指了指屋里正在沙發(fā)上無聊的余欣瑤。
“我嗎?”慕容宇杰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隨即他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胡說八道了,“我是她未婚夫,我們在七歲那年就定下了婚約。我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以說,我們啊……”
慕容宇杰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雀斑少年打斷了:“你給我打住,我沒有心情,也沒有興趣聽你和她的愛情故事。”語氣有些不悅。
那雀斑少年說罷,便有些沮喪,失落地離開了。
慕容宇杰看著那雀斑少年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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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等慕容宇杰進(jìn)屋,他發(fā)現(xiàn)余欣瑤居然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慕容宇杰將余欣瑤抱進(jìn)了她的臥室,輕輕地給她蓋上了被子。慕容宇杰已經(jīng)走到了房間的門口,卻又退了回去,他用手指輕輕地捏了捏余欣瑤的鼻尖,柔聲說了一句:“晚安……”
等余欣瑤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diǎn)左右了。
“完了完了,今天作業(yè)那么多,看來今天晚上是要熬個通宵,開夜車了?!庇嘈垃幰贿呥@樣說著,一邊將放在床頭的書包拿到了床上,開始努力地寫作業(yè)了。
……
不知不覺中,幾個小時就過去。周公可能是想念余欣瑤了,她又在打哈欠了??墒?,余欣瑤的作業(yè)卻三分之一還沒有寫完呢。
可能是因?yàn)轭x來勢洶洶吧,余欣瑤也實(shí)在是抵擋不住了,便開始收拾床上零亂的作業(yè)本了——算了算了,大不了明天早上早點(diǎn)起來寫吧,真的是太困了。
余欣瑤的書包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呢??墒撬氖謾C(jī)卻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竟然是蕭風(fēng)。
余欣瑤先是愣了幾秒,本來她是想要掛斷的。但是她仔細(xì)地想了想,這樣似乎是不太禮貌,所以余欣瑤便按下了“接聽鍵”。
“喂,蕭風(fēng)?”
余欣瑤絕對絕對想不到,電話那頭的人,竟然不是蕭風(fēng),而是這些天一直令她魂?duì)繅衾@,牽腸掛肚的顧天。
“安安,是我……”
一聽到顧天的聲音,一聽到自己思念了多時的聲音,一聽到久違的聲音。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也不忍不住了,淚腺本就發(fā)達(dá)的她,此刻眼淚已經(jīng)無法止住了。
余欣瑤輕輕地抽泣了一下,故作平靜的應(yīng)了一聲:“嗯,顧天,怎么是你接的電話啊?”
“怎么?難道你希望是我接的嗎?”電話那頭,顧天的語氣聽起有些沮喪。
“沒有啊……我當(dāng)然希望是你了……”
“嗯!我就知道,你一定希望是我的?!鳖櫶斓恼Z氣突然變得很輕快了,而后他便撒起了嬌來了,“安安,我想你了,我們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面了?!?p>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我就是想要見一見你而已。后天不就是周六了嗎,我現(xiàn)在就到E市,好嗎?我們明天去出去玩,如何?”已經(jīng)被余欣瑤拆穿的顧天,也就不再掩飾了,他干脆把自己的本意暴露了出來。
“哈哈,既然你已經(jīng)這么用心地套路我了,我當(dāng)然就不會讓你……”余欣瑤開心地笑了起來,但是她卻又立刻止住了話題,有些沮喪地道起了歉,
“顧天……對不起,這周末我沒有辦法和你去出去玩了……”
“為什么???你不要再用什么“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我要看書.”、“我要幫著王媽”……之類的借口,來婉言拒絕我了。我才不會再上當(dāng)了呢?我們這么久都沒有見面了,難道你就不想我?難道你就不想見見我嗎?”顧天突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顧天……對不起,我這周真的,真的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出去玩……”余欣瑤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腿——她這個樣子,還怎么和顧天去約會呢?更何況,她不可以讓顧天為她擔(dān)心。
“你到底為什么?。?!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要給我一個理由!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的話,我就不會罷休的!”顧天突然就發(fā)起了脾氣。
“顧天!我不是屬于你的私人物品!你不可以這么霸道,你也沒有任何資格可以那么霸道!你懂嗎?”被顧天這樣一吼,余欣瑤也有些跟著發(fā)起了脾氣。
“對不起,安安,我……我只是太緊張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只是太急了。我只是太急切于,想要見到你了?!鳖櫶斓穆曇敉蝗槐丬浟讼聛?。
“……嗯,我……顧天對不起,我真的不可以……我……”余欣瑤根本就不知道該如果回答顧天了——她并不想讓顧天為他操心,為他擔(dān)心了。
余欣瑤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天便打斷了余欣瑤的話:“好了,我知道的,我的明白了。安安,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你說的很對,是我太霸道了。沒關(guān)系的,你沒有辦法和我見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算了。那……就等到下個周末吧……”
顧天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失落質(zhì)感。
余欣瑤盡管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依然還是說了有些傷人的實(shí)話:“顧天,對不起……我,我們下個周末恐怕也不可以一起去出去玩……”
“……哦……”顧天的聲音里,少了剛才的那種失落感。余欣瑤聽不出任何感情,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聽著顧天淡淡的聲音,顧天這樣平靜的樣子,令余欣瑤的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那……那,那我掛了???”生怕令顧天火冒三丈,所以余欣瑤說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
“……嗯……”
余欣瑤想接著說些什么,可是顧天卻已經(jīng)把電話給掛了。
一霎時間,失落感遍布余欣瑤的心里。
這下子,本來就很困的余欣瑤,根本就沒有辦法睡著了。
余欣瑤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再也睡不著了,于是便起床來寫作業(yè)了。
有可能是因?yàn)橛嘈垃帉⒆约核械碾y過沮喪都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動力了吧。就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余欣瑤的作業(yè)終于寫完了。
余欣瑤望著窗外緩緩升起太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終于,終于把作業(yè)給寫完了。
余欣瑤這樣想著,便開始收拾書包了,便開始把作業(yè)本一本本地放進(jìn)了書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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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又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一天,余欣瑤依然是這樣度過的——兩點(diǎn)一線的生活,在學(xué)校和家之間來來回回。
每天都是過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地不同——早上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慕容宇杰送自己去上學(xué);然后就是在學(xué)校上課,去學(xué)校的食堂吃午餐;然后就又去上課,上完了課慕容宇杰就來接她回家;到了家她就吃晚餐,寫作業(yè),然后就上床睡覺。
第二天,又是一模一樣地度過。
真是好像顧天啊,可是她怎么可以讓顧天為她擔(dān)心。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沒有辦法和顧天見面啊。
余欣瑤靜靜地坐在教室里,看著窗外操場上奔跑的同學(xué)們。不禁變得有些傷感了,失落感瞬間來襲——要是她也可以像同學(xué)們一樣就好了,都怪她自己,要是不跳車就好了。她真是在作死!
余欣瑤這樣想著,突然一個聲音便打斷了余欣瑤的思緒:“誒,你怎么一個人待在教室里啊?”
余欣瑤轉(zhuǎn)頭一看,是那個雀斑少年。她微微勾起了嘴角,沖著雀斑少年露出了一個苦笑:“你是不知道嗎?我這個樣子要怎么去上體育課?。俊?p> “我不是問你怎么不去上體育課,我只是說,你為什么不出去,為什么悶在教室里?出去曬曬太陽,對身體……也好……”雀斑少年說著,便轉(zhuǎn)身出了教室。
余欣瑤看著雀斑少年的背影,不禁覺得有些想笑——明明很關(guān)心我,為什么還要刻意地去掩飾呢?真的一個奇怪的男孩。
可以也是老天今天不想讓余欣瑤發(fā)呆走神吧,突如其來的放學(xué)鈴,打斷了余欣瑤的思緒。
“放學(xué)了啊,接下來就乖乖地等小杰來?!庇嘈垃庍@樣想著,便拿出了自己的作業(yè)本,開始寫起了作業(yè)。
可是,余欣瑤的作業(yè)寫完了將近一半了,慕容宇杰卻還沒有來接她。
窗外,太陽已經(jīng)西落了,天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她今天該不會要在學(xué)校里過一個晚上吧?聽傳言說,學(xué)校里最近可是在鬧鬼的。
……
天空漸漸地黑了,夜晚,又在茫然里來臨。窗外寒風(fēng)蕭蕭,幾棵枯樹在寒風(fēng)中搖曳著,昏暗的燈光拉長了樹枝晃動的影子。
余欣瑤看著窗外晃動著的影子,簡直是像極了骷髏骨頭之類的東西。
余欣瑤這樣想著,不禁打個一個激靈,害怕得發(fā)起了抖——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大概只要她一個人了吧……
而明天又是周末,她看來是要在學(xué)校里待上兩天三夜了。
余欣瑤這樣想著,趴在桌上,想要休息一會兒。
可能是因?yàn)樽蛱旄揪蜎]有睡覺,寫作業(yè)寫到了天亮,所以今天余欣瑤才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了。
等余欣瑤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完全全黑了,但是余欣瑤卻睡不著了。她便拿出了一本課外書,開始讀了起來。
余欣瑤正看到了關(guān)鍵的部分,可是只聽突然“啪”地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橛腥岁P(guān)了電閘,教室里的燈突然就全滅了。
走廊也靜悄悄的,這突然起來的黑暗,令余欣瑤有些措手不及。
而恰巧,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風(fēng)。樹枝隨著風(fēng)的吹到,不停地敲打著窗戶,那聲音真的駭人。
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余欣瑤心里自然是害怕恐懼的,她都已經(jīng)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突然,余欣瑤感覺到自己背后一涼。余欣瑤心里大叫“不妙!完了完了完了!”——不會學(xué)校真的在鬧鬼吧?!不會真的是給我碰見了鬼了吧?!真是的,我現(xiàn)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余欣瑤這樣想著,身子開始不停地顫抖了,心里還不停地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大不了,反就是一死罷了……”
可是,我在死之前,還沒有見到顧天啊。余欣瑤正寬慰著自己,可是她的腦海中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這樣的念頭。
正當(dāng)余欣瑤決定坦然面對死亡的時候,突然,她眼前便是一涼——一雙冰涼冰涼的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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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隨之,響起的便是余欣瑤熟悉的那個聲音:“猜猜我是誰?。俊?p> “這……難道說,你是顧天嗎?”余欣瑤有些半信半疑。
“是啊是啊,安安,我想你了。”顧天的聲音是那么輕快。
“嗯……我也想你……”余欣瑤說著便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顧天的身上。
余欣瑤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摸索著握住了顧天的手,問道:“對了,顧天,你的手怎么這么冰???”
“因?yàn)椋沂球T自行車過來的。”顧天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驕傲
“你難道又買了一輛自行車?”余欣瑤不解地猜測道,余欣瑤話音剛落,便開始說教了,“你怎么現(xiàn)在花錢這么大手大腳的啊?你知不知道,這錢來得是有多不容易???你可不可以學(xué)會節(jié)約?花錢的要有節(jié)制的……”
余欣瑤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天便用手輕輕地?fù)踝×擞嘈垃幍淖臁馑急闶亲層嘈垃幋蜃 ?p> “安安,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顧天沒有聽見余欣瑤再說話了,便笑著問道。
“嗯?難道不是么?”
“……慕容宇杰的給我的自行車。我去你家找你的時候,正好慕容宇杰要出門。他看見我,便詭異地笑了笑,然后就把自行車扔給我了?!鳖櫶炖侠蠈?shí)實(shí)道,對于余欣瑤的調(diào)侃,顧天是有些無奈的。
“哦……那個臭小子八成是以為你肯定不會騎自行車吧?”
“……我真的不會……”顧天無奈地?cái)[了擺手。
“那你,怎么過來的啊?你不會是走過來的吧?”余欣瑤有些不解道。
“當(dāng)然不是了,不過好在本少爺天資聰穎,沒幾個小時,就學(xué)會騎自行車了。”顧天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教室里的燈。
余欣瑤看著顧天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哭還是應(yīng)該笑了,真是令人又好笑又好氣。
“呵!我就說怎么會這么晚,合著你是去學(xué)自行車了?!庇嘈垃庮┝祟櫶煲谎郏瑳]好氣道。
“嗯,是啊。我們現(xiàn)在回家吧?!鳖櫶煺f著,便在余欣瑤面前蹲了下來。
余欣瑤舒舒服服地坐在自行車的后座上,而心里卻忐忑不安:“你確定你真的可以載我嗎?你確定不會出車禍嗎?”
“我確定啊,安安,相信我的車技好不好?”顧天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自信。
余欣瑤:“……”真是大言不慚,不過,她現(xiàn)在也只好坐顧天的車了吧。不然難道還真的就在學(xué)校待兩天三夜嗎?
起先,車子還有些搖搖晃晃的。但是慢慢的,車子也就開始走直線了。感覺顧天騎的也挺好的,余欣瑤的心也漸漸地安穩(wěn)了下來。
“對了,我不知道叫你不要來E市的嗎?”余欣瑤靠著顧天的背,問道。
“我要是不來E市,我還不知道你摔傷了呢!還摔得那么嚴(yán)重,竟然都不和我說?!鳖櫶斓穆曇袈犉饋碛行C怒。
“我……”余欣瑤知道,顧天在生氣,所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畢竟顧天是很少生氣的,而且顧天這次似乎是挺認(rèn)真的在生氣。
“我知道,你不告訴我是怕我為你擔(dān)憂。但是,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更擔(dān)憂的,你知道嗎?”顧天難得地正經(jīng)了起來,“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承受這些痛,我覺得,我可以幫你分擔(dān)。我可以照顧你的,我來接送你上下學(xué)都沒有問題的。”
“嗯……對不起,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會瞞著你些什么了?!庇嘈垃幷f著,用雙臂環(huán)住了顧天的腰。
“不可以言而無信哦!”
聽著余欣瑤的保證,顧天也不再生氣了。
“嗯,我會遵守承諾的!”
余欣瑤和顧天這么久沒有見面了,自然是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彼此說的。
兩個人一路暢聊,有說有笑,談笑風(fēng)生的。不一會兒,便到家了。
余欣瑤一到家,迎面而來的便是王媽和慕容宇杰。
王媽見余欣瑤回來了,急忙上前扶著她:“哎呦,怎么這么晚才會回來???”
余欣瑤沖著王媽抱歉地一笑,剛想說些什么。
可是慕容宇杰卻開口了:“姓顧的,你該不會把她拐到哪去了吧?”
顧天:“……”忍耐忍耐,這畢竟是別人的家!
這口氣顧天是咽了下去的,而余欣瑤卻看不過去了:“臭小子,你瞎說些什么呢?”
“我怎么就瞎說了?你看看,我六點(diǎn)半左右就要這個大少爺去接你了。結(jié)果呢?到現(xiàn)在快八點(diǎn)了,你倆才回來!”慕容宇杰瞟了顧天一眼,有些慍怒了。
慕容宇杰見余欣瑤沒有說話,便接著說了起來不過對這次語氣聽上去淡定了些:“所以說,鬼知道這一個半多小時的空白時段,你們在干什么……”
慕容宇杰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天便聽不下去了:“慕容宇杰!你到底想說些什么?”
“小杰,你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欣瑤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慕容宇杰安靜下來,仔細(xì)地思考了幾秒鐘,覺得余欣瑤這樣子,能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慕容宇杰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看著余欣瑤和顧天說了一句話:“你們這算是夫唱婦隨嗎?”慕容宇杰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了——他可不能久留在此,否則余欣瑤指不定又會開始不停地說教。
然而,與慕容宇杰料想的不大一樣余欣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紅著臉,一頭埋在了沙發(fā)靠枕里了。
顧天看著余欣瑤害羞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了嘴角。卻全然不知,他自己的臉頰也微微地泛著桃紅。
余欣瑤有些受不住顧天的目光了:“顧……顧天,我困了……我,我回房間了?!?p> “哦,我扶你吧!”顧天說著,就站起了身來了。
余欣瑤一聽,臉更加紅了,她慌慌張張地?cái)[著手,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不了不了,王媽扶著我就可以了。”余欣瑤說著,便叫來了王媽。
顧天看著余欣瑤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回到房間,余欣瑤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
余欣瑤懊惱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現(xiàn)在可真的是又氣又惱又不好意思啊:慕容宇杰這個臭小子!竟然敢這樣調(diào)侃她和顧天!怎么說她好歹也是他的姐姐好么?
不過,余欣瑤再怎么氣憤,也終究還是抵不過周公的邀約。
可能是因?yàn)橛嘈垃幾蛱煲煌砩蠜]有睡覺的緣故,所以今天早早地就想睡,困意早早地就將她包圍了。
正當(dāng)余欣瑤的意識已經(jīng)迷迷糊糊了,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
房間的門卻突然被“吱呀”地響了一聲,余欣瑤不禁被嚇了一大跳,一下子便清醒了,她“嗖”地一下坐了起來。
余欣瑤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房間的門便被打開了。余欣瑤一聽到,又慌慌張張地躺了下來——準(zhǔn)備裝睡。
據(jù)她所知,這樣不敲門就直接進(jìn)來的人,除了慕容宇杰、顧天,還有安一陽,還能有誰?
而安一陽又不在這里,那么不是慕容宇杰便是顧天了。
剛才慕容宇杰的調(diào)侃,她還生著氣呢,她才不要看見慕容宇杰。
要是顧天的話,就更不行了……經(jīng)慕容宇杰那樣一調(diào)侃,她都感覺和顧天待在一起怪怪的了。
她現(xiàn)在誰都不想見……
余欣瑤這樣想著,眼睛不禁閉得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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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余欣瑤剛躺下來沒一會兒,房間的燈便“啪”地一聲被人打開了。
不出余欣瑤的所料,進(jìn)來的是顧天:“安安?你睡著了嗎?”
經(jīng)顧天這么一問,余欣瑤不禁身子顫抖了一下,但是還是在裝睡。
只聽見顧天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哎,安安。你是不是還是不能接受我呢?你是不是還是想要放棄我們之間的愛情?你是不是還是害怕?你是不是還顧慮?你是不是,還是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信心?你是不是,還是想要聽你爸爸的話?”
顧天說的話,幾乎都是問句,但是在余欣瑤聽來,語氣卻句句都是肯定的。顧天說的話,句句都戳中了余欣瑤的內(nèi)心。
顧天又何來的傻?顧天又何來的天真?顧天又何來的孩子氣?真正孩子氣,真正傻的,真正天真的,其實(shí)一直都是她自己吧?
其實(shí),顧天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對于任何的事情都心知肚明。顧天懂得圓滑世故,也懂得犀利地去批判,也懂得如何做到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也懂得如何去討好他人。但是,顧天卻不愿意去做那樣的人。
或許,幼稚天真,傻傻呆呆的,一直都是她吧。
余欣瑤這樣想著,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微微啟唇,輕輕道:“顧天,我沒有睡著……”
顧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顯然他早就料到了:“安安,我們能好好地聊聊嗎?”
余欣瑤剛準(zhǔn)備坐起身來,可是經(jīng)顧天這一說,她又立刻躺了回去:“我,我們下次再聊吧。顧天……我我,我困了……”
余欣瑤磕磕巴巴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天便打斷了:“安安,你還要繼續(xù)逃避這個話題么?我們遲早是要面對的,不是嗎?這樣一直逃避,何必呢?”
又是一針見血,顧天要是認(rèn)真起來,還真是可怕。余欣瑤這樣想著,便坐了起來:“顧天,好吧。我聽你的,我不逃避了?!边€怎么逃避呢?顧天,你的話太過犀利尖銳了,令我無法反駁啊。
“安安,我們做個約定,好嗎?”顧天看著窗外明晃晃的月亮與滿天的繁星,柔聲道。
“什么約定?”余欣瑤有些不解地看著顧天。
顧天移轉(zhuǎn)目光,看著余欣瑤,堅(jiān)定道:“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我們都不要分開;無論任何人怎么樣,我們都不要分開;無論未來怎么樣,我們都不要分開;無論我們做過什么對不起彼此的事情,我們有什么不滿,都千萬不要憋在自己心里?!?p> 余欣瑤聽著顧天的話,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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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余欣瑤頓了頓,緩緩道:“顧天,對不起,我覺得,我們恐怕是做不到的?!?p> “說到底,你還是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信心吧?你還是想聽你爸爸的!”
“那是我的父親不是嗎?若是沒有他,哪來的我?”余欣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話——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知道,實(shí)話向來都是很傷人的。但是,她就是無法,就是無法對她眼前的這個少年說那些浪漫甜蜜的謊言。
“慕容筱安!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是嗎?你難道連這一點(diǎn)勇氣都沒有嗎?”顧天看著余欣瑤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禁心里一股無名火便沖了上來。
“我……”余欣瑤看著顧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如果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了吧?如果你要是如此沒有信心的話,我們還是……分開吧,長痛不如短痛。你繼續(xù)回家做你那聽話的乖乖女孩,我繼續(xù)做我那放蕩不羈的“不良少年”?!鳖櫶煺f完,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了。
看著顧天離開,余欣瑤情不自禁地叫住了顧天:“顧天!你真的有資格說我嗎?你不覺得你自己很不靠譜嗎?我拜托你,不要動不動就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有意思嗎?”
“既然你對我也不滿,那么我們……還是分開吧……”顧天說著,垂下了頭,沮喪地拉開了房間的門。
“動不動就說分開,你覺得,到底是我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還是你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余欣瑤看著顧天,突然一股無名之火便沖上了心頭。
蘇家——
蘇瑤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可是看著看著,腦海中卻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個少年的臉。
蘇瑤慌忙地?fù)u了搖腦袋,試圖想把少年的臉給晃走。
蘇瑤愣愣地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空,窗外零零散散的星星卻又慢慢拼湊成了一個少年的臉,是安一陽的臉……
蘇瑤郁悶地用手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真是的,怎么總是會想到安一陽呢?
蘇瑤,你可千萬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千萬不要去做那種白日夢啊……
他安一陽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啊!你又怎么能夠配得上他呢?更何況,他的眼里早已經(jīng)有了一個慕容筱安了,不是么?
蘇瑤在心里,又一次告誡起了自己。
等蘇瑤緩過了神,想接著看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注意力再無法集中。
真是討厭的安一陽,真是個討厭鬼。蘇瑤在心里暗暗地罵了安一陽幾句,隨即便去洗漱,準(zhǔn)備上床睡覺了。
……
蘇瑤這樣想著,懊惱地將腦袋埋在了枕頭里。
蘇瑤這樣想著,突然她的手機(jī)便響了起來,蘇瑤拿起手機(jī)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有些疑惑地按下了“接聽”鍵:“喂?請問你是……”
蘇瑤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的人便打斷了蘇瑤的話:“你廢話給我少說,你是不是蘇瑤吧?”
這是……安一陽的聲音?!蘇瑤一聽,不禁有些心虛了——她剛才還在想安一陽,還在罵他來著……
“安……安安一陽?”蘇瑤不大確定地問了一句。
“昂,你怎么結(jié)巴了?”安一陽似乎是因?yàn)樾那楹?,所以格外地問了一句脫離了主題的話。
“沒……沒什么?!碧K瑤心虛得都汗下如雨了——幸虧這不是視頻聊天啊。
蘇瑤急忙“機(jī)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哦,對了,安一陽你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哦……我上次送慕容筱安回家的時候,翻了一下她的手機(jī)?!卑惨魂栵L(fēng)輕云淡地說道。
已經(jīng)到了知道對方手機(jī)密碼的那種程度了么?他們發(fā)展得還真是快……蘇瑤這樣想著,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暗暗地苦笑了一下。
蘇瑤也不管安一陽能不能看見,訥訥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瑤!那個,我明天有事情,你可以幫我陪慕容筱安去醫(yī)院換藥嗎?”安一陽也不知道為什么,對于旁人,他都通通不放心??墒俏í?dú)對于這個蘇瑤,他總是很放心讓她去做事情,他總是很相信她。
“……嗯,好吧!”蘇瑤猶豫了一下,便答應(yīng)了。
“好了,謝謝,就這樣,拜拜!”安一陽草草地道了一個謝,隨后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思考。
他頓了頓,補(bǔ)了一句:“嗯,下次我?guī)愠鋈ネ嬉淮伟?,就?dāng)做是感謝了。就這樣了,早點(diǎn)睡吧,晚安?!?p> 等安一陽掛了電話,過了好一會兒,蘇瑤也慢慢地緩過了經(jīng)來了——安一陽竟然視頻要帶她出去玩。
蘇瑤這樣想著,心情也不禁好了起來,一下子便從地獄升到了天堂——不管是為什么,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總是她可以和安一陽一起出去是真的了。
一時之間,蘇瑤便有些飄飄然了。她一邊傻笑著,存了安一陽的電話號碼,配上了獨(dú)一無二的來電鈴聲……
蘇瑤躺在床上,手機(jī)貼著自己的胸口,傻傻地笑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蘇瑤也慢慢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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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余欣瑤便早早地醒來了,一縷陽光射入了房間里。
余欣瑤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桃花樹上成對的那對相思鳥,不禁突然有些傷感了,突然一股心酸便涌上了她的心頭。
昨天晚上,在這個房間里,顧天說過那些話,突然又傳入了她的耳畔。
昨天晚上的那些情景,猶如放電影似的,那一幕幕,漸漸地浮現(xiàn)在了余欣瑤的腦海中:
她那個時候是,叫住了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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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顧天聽著余欣瑤發(fā)牢騷,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既然我們都是以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我們之間的感情的話,我覺得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的。我還是那句話,長痛不如短痛?!?p> “顧天,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極端了……”余欣瑤訥訥地看著顧天,半天才蹦出了幾個字來。
“安安,不是我變了,是現(xiàn)實(shí)改變了我們?!鳖櫶煲荒樒届o道。
余欣瑤剛想說什么,可是突然打開房間門的慕容宇杰卻接了顧天的話:“顧天!別以為你是大少爺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如果你今天要這樣,那當(dāng)初又何必去招惹她?”
“慕容宇杰,我和安安說話,還輪不到你來插話吧!”顧天說話的語氣,表明了他現(xiàn)在很生氣。
然而,慕容宇杰也不甘示弱:“你不要太過于自以為是了,無論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從始至終,你一直都是局外人!”
孩子氣的兩個人撞在一起可真是可怕——余欣瑤看著互不相讓的慕容宇杰和顧天,心里不禁感嘆道。
“小杰,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是我和顧天之間的事情。小杰,或許……這次你才是……局外人”余欣瑤欲言又止,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心里的話。
“可以,就這樣吧!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慕容筱安,到時候你可以不要哭著來找我??!”慕容宇杰一聽,便生氣了——他明明就是在幫她誒!她現(xiàn)在居然幫著顧天說話,這個傻子到底是哪邊的?
“那你們兩個自己看著辦吧!”慕容宇杰說罷,便負(fù)氣地拂袖而去了。
經(jīng)過慕容宇杰這么一攪和,顧天也冷靜了下來,他關(guān)了房間的門。
搬了一個椅子,靠著余欣瑤坐了下來,與余欣瑤面對著面。
余欣瑤看著顧天的舉動,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安安,我剛才又冷靜地想了想。經(jīng)過慕容宇杰這么一鬧騰,我覺得可能我是有錯。我們……好好地談一談吧?!币娪嘈垃幘镁貌婚_口說話,顧天忍了許久,但還是先開口了。
“顧天,你知道為什么我不敢和你許下約定嗎?”余欣瑤望了望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孤零零的幾顆星星的夜空,緩緩道。
“我不明白,難道你心里沒有我?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顧天一臉迷茫地看著余欣瑤。
“不,不是你所說的這樣的。”余欣瑤不緊不慢地反駁道,隨即又語重心長,語氣中頗帶著點(diǎn)滄桑地說道,“我只是不敢,我不敢與你海誓山盟。誓言什么的,實(shí)在是太虛了。當(dāng)年我與靜怡不也是海誓山盟,發(fā)誓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不離不棄風(fēng)雨同舟的嗎?可是,到最后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呢?還不是分開了嗎,傷害了自己又傷害了彼此,兩敗俱傷……”
“不是這樣的,安安,我們之間和你和林靜怡之間是完全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了?其實(shí)性質(zhì)都是一樣的。”余欣瑤輕輕地?fù)u搖頭,苦笑道,“所以說啊,我不相信誓言了。顧天,你明白嗎?人們海誓山盟的時候,都是信誓旦旦,可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將誓言堅(jiān)守到底?”
“怎么不一樣了呢?安安,你要相信我,我顧天這輩子,是絕對絕對不會背叛你的,我一定會遵守我剛才說的那些誓言的。相信我,好嗎?”顧天的語氣幾乎是乞求。
余欣瑤看著顧天的樣子,心情不自禁的又軟了起來——她總是會敗在心軟上,不然也不會吃那么多虧吧。
“顧天,對不起,我并不能和你一起遵守那個誓言。但是,我可以和你做一個約定?!庇嘈垃幙粗櫶?,淺笑道。
“什么約定?”顧天一臉不解地看著余欣瑤,眼睛里卻散發(fā)著光芒。
“我們現(xiàn)在十四歲,對吧?”
“嗯。”顧天猶豫了一下,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其實(shí)啊……
“還有四年,我們就可以成年了啊。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就可以離開長輩們的束縛,就可以不再有那么多的顧慮了?。〉綍r候,我們可以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xué),一個離E市和C市都遠(yuǎn)遠(yuǎn)的城市。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而且長輩們也管不著了?!庇嘈垃幷f得頭頭是道,“其實(shí),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顧天,你愿意等我四年嗎?這四年,我們一起努力!”
“我當(dāng)然愿意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想著我們的未來。安安,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顧天說著,便緊緊地握起了余欣瑤的手。
“顧天,那我們就約定好了。這四年,你可不能背叛我,我們要一起努力哦!”余欣瑤說著,便笑了起來,眼睛里也閃爍出了如星辰般閃亮的光芒。
“嗯……別說是四年了,就算是十年,我也會等你。”
“話可以不要說的太滿了,你想想,我和靜怡相識七年,到最后不還是分開了?你不要和我說那么不切實(shí)際的東西,好嗎?十年太過于漫長了,我們誰也不知道十年之后我們會變成什么樣子?!庇嘈垃幙粗櫶煨攀牡┑┑臉幼樱洳环赖貪娏艘慌枥渌?。
“不要再打擊我了,好不好?”顧天故作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樣子。
余欣瑤見了,情不自禁地捂著嘴笑了起來:“你裝什么裝啊?!?p> “所以呢?安安,這里是南方,我們是要逃到北方去嗎?”顧天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嗯……也不是不可以。北方有什么大學(xué)嗎?”
“安安,你想要考什么大學(xué)?”
顧天這一問,把余欣瑤問到了,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師范吧……”
“要不,我們出國得了,又不是不可以!”顧天突然冒出了一句大話。
“你可以千萬不要把話說的太滿了啊。四年以后,如果我們兩個人之中,誰已經(jīng)不喜歡對方了。那么,另一個人就要退出,不得對對方再有任何非分之想?!?p> 顧天看著突然變臉的余欣瑤,情不自禁地咂舌道。
“你別打斷我的話,我還沒有說完呢,你能不能別插話?”余欣瑤有些不滿地瞟了顧天一眼,而后接著說道,“但是在四年之內(nèi),我們都不可以移情別戀,你可以做到嗎?”
“我當(dāng)然可以做了啦,倒是你,可千萬別失約了?!?p> “好了,時間不早了哦。明天我還要去醫(yī)院換藥呢?!庇嘈垃幬竦叵铝藗€逐客令。
“我明天陪你去吧!”顧天一邊笑著,一邊親昵地摸了摸余欣瑤的腦袋。
余欣瑤先是頓了頓,剛想同意??墒菂s又想起了安一陽的存在,便立馬改口:“算了吧,顧天,明天有人陪我去了……”
“我不,你讓那個人走。讓我陪你去好不好,你看我們那么久都沒有見面了。難道你就忍心不待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嗎?”顧天說著,便裝可憐撒氣嬌起來了。
“好好吧……”看著顧天的樣子,余欣瑤情不自禁地心又軟了一下——算了,還是去拒絕安一陽吧。畢竟她和顧天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少而又少的。
“嗯,時間也不早了。安安你早點(diǎn)睡哦!”顧天開心地一下就蹦了起來。
顧天一下子變得像一個得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欣喜不已。他調(diào)皮地在余欣瑤的額頭,如同蜻蜓點(diǎn)水一般的輕輕一點(diǎn)。
把余欣瑤嚇了一跳:“顧天!”余欣瑤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句。
可是顧天卻已經(jīng)跑了出去。令余欣瑤一下子有些生氣,她氣急敗壞地將枕頭沖著緊閉的房門一扔。
可是枕頭剛脫手,余欣瑤便后悔了,她怎么撿回來???!
余欣瑤有些無可奈何地躺下了,余欣瑤輕輕著摸著自己的額頭。情不自禁地癡癡傻笑了起來,全然不知自己的臉頰早已經(jīng)燙得可以煎荷包蛋了。
盡管沒有枕頭,可是余欣瑤這一晚上卻睡得格外的香——一夜無夢。
……
余欣瑤回憶著昨晚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又開始傻笑了起來。
顧天卻十分不解風(fēng)情地突然打開了門:“安安,該起床了吧!”
“你今天起那么早???”余欣瑤有些不解地看著顧天。
“因?yàn)榻裉煳乙獛闳メt(yī)院換藥?。⊥藛??傻丫頭!”顧天說著,便笑了起來。
看著顧天燦爛的笑容,余欣瑤一時之間不禁失了神,最后還是顧天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榻裉焓穷櫶煲约喝メt(yī)院,所以余欣瑤今天換衣服洗漱的速度也比平日里快了將近一倍。
……
吃完了早飯,余欣瑤和顧天又休息了一會兒。
兩人剛準(zhǔn)備出門,門外的門鈴便突然響了起來。
王媽剛想去開門,可是卻被余欣瑤給攔住了:“算了,王媽。我們不是正好要出去了嗎?我們順便開一下門就好了?!庇嘈垃幷f著,沖著自己身邊的顧天使一個眼神。
可能是因?yàn)閮蓚€人真的心有靈犀吧,顧天沒到幾秒便心領(lǐng)神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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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十五歲那年,余欣瑤孤注一擲,再一次許下諾言。
是的,諾言。在顧天看來,是約定,但對于余欣瑤來說是諾言,她對顧天許下的諾言。
約定什么的,她只給過林靜怡。茉莉花樹下那個約定,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當(dāng)時的余欣瑤就是這么想的,但那時她卻不知道她的第一個約定究竟是和誰?
人們往往愛發(fā)誓愿,愛約定,總是愛加上“永遠(yuǎn)”。殊不知,永遠(yuǎn)太永了,沒有人可以到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