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號上的燈緩緩亮了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經(jīng)濟艙的各個屋子,也開始傳出了熙熙攘攘的聲音。清早起床吃飯后,人們的神情都很興奮,因為,今天是天寶號“公共娛樂區(qū)”真正開放的日子。
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被困在一個小島一般大的飛船上,還要度過一個月之久,實在太過難熬。但是,這船上有著頂級的娛樂設(shè)施,這就是為普通乘客提供的“公共娛樂區(qū)”。
里面大量設(shè)施是免費的,但不乏有些需要靈券的特色項目,這娛樂區(qū)對于很少坐這豪華飛船的普通人來說,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因為那里的設(shè)施不僅可以排解一個月的無聊時光,還能看到往日絕對看不見的灰色項目。
理論上來說,這公共娛樂區(qū)是為所有乘客開放的,以顯示對所有乘客公平公正。但是,頂級豪華艙里面有更好的體驗,所以這公共娛樂區(qū),僅僅是招攬了大量的普通乘客。
“走啊走啊,我聽說今天娛樂區(qū)有蠻荒的精怪在表演!還是特別漂亮的紅狐貍精!嘖嘖嘖,那身段,那魅力?!币粋€經(jīng)濟艙乘客在呼朋喚友。
“那有啥,今天娛樂區(qū)有巨獸在表演決斗!平時好像只在頂級豪華艙表演,今天卻在公共娛樂區(qū)出現(xiàn),難得一見!”
“快快,我得去酒坊喝一杯‘骨靈熱水’,聽說活血抗疲勞,還美味無比!第一天只有三折價錢!”
很多人呼朋喚友地前往公共娛樂區(qū),這有著大量房屋的經(jīng)濟艙,居然安靜了不少。
因為公共娛樂區(qū)離這些房子很遠,而且那邊也有提供吃食的飯店,所以今天這各個偏僻的經(jīng)濟艙聚落食堂,就冷清了些。
天寶號十六號餐廳,一樓,燒烤店。
那賣給過林弘羊肉串的老板,此時沒有準(zhǔn)備今天販賣的羊肉,而是在和自己的女兒說著什么。
“國紅……不,丫頭,今天‘頂級豪華艙’的五音律就要開張了……”這老板今天特意刮了刮胡子,想要顯示出一些干練。
“是啊,我知道啊,你快閃開,一會就遲到了?!边@正是那天那名穿紅衣的女孩“初雪”,此刻,她盡心打扮了一番,看起來甚至比那天都要漂亮,但她黛眉微蹙,似是對自己父親的嘮叨很煩。
“丫頭,爹沒本事,沒能讓你上大學(xué),你就在那好好地唱歌兒,讓旁邊那賣牛排的瘸子三眼紅去吧,讓他看看我家姑娘多么厲害。爹答應(yīng)你,如果有人在那里欺負了你,我活劈了他。”燒烤店老板無奈說道,他家境不好,一直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爹,你說什么呢?!边@初雪姑娘也是有點感動,她一直以自己父親為驕傲,“我現(xiàn)在這不挺好的嘛,五音律的姐姐們也照顧我。上大學(xué)有什么用,那些大學(xué)生我也見過,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上學(xué)什么也沒學(xué)到,出來了還不是找不著工作……”
……
上學(xué)什么也沒學(xué)到的林弘,此時正在辨識著眼前的藥草,此時,他正在經(jīng)歷“五谷不分”的階段。
藥草區(qū)大得驚人,有數(shù)百個高大的柜子,每個柜子存放的藥草少則數(shù)百,多則上千。林弘勵志進步,就從辨識藥草始,他打算一點點地記住所有藥草的性狀。
抱著呂郎中給他的那本書,林弘一點一點地認識這些所有的藥草,速度很慢,但是記得非常深刻。
所以,當(dāng)呂郎中早上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在某個大柜子上,撅著屁股辨別藥草的林弘時。心中也是一驚,連連想道“孺子可教”。
把林弘從柜子上的那一層,招呼下來,林弘見到是呂郎中,在自己看的藥草位置上標(biāo)了個記號,便下來給師父請安。
呂郎中感受著昨天湯藥的效果,令人出乎意料地好。
“嗯……身體恢復(fù)七八,經(jīng)脈幾乎全部愈合!看樣子,明天就能教內(nèi)視丹田,步入修真大道了?!眳卫芍邢氲?,他覺得今天再服上一副藥劑,次日便徹底愈合,這個極品的身體胚子,就徹底成為圓滿狀態(tài)。
林弘身體好的如此之快,除了湯藥,離不開林弘整個夜晚的勤奮鍛煉。
呂郎中沒有告訴林弘,蘇小耳的傷勢不佳,他覺得這樣會讓他心慌,不好好修煉。只有等林弘真正強大起來,才能對蘇小耳起到幫助。
而林弘的表現(xiàn),堅定了呂郎中的信心。
“師父,今日該學(xué)些什么?”林弘謙卑問道。
“不,今天先不學(xué)別的,你的身體狀況恢復(fù)地很好?!眳卫芍腥绱苏f道,“你這辨識藥草,本來就是今日為師要給你定的任務(wù),你既然早早地自己去辨認,這很好,繼續(xù)做下去。”
“???那師父,我繼續(xù)去認藥草了?!?p> 林弘聽說辨識藥草本來就是今天的任務(wù),很高興,仔細詢問過后,林弘確定了這就是今天的任務(wù),便要回到剛才做標(biāo)記的地方,繼續(xù)自己的背誦記憶藥草的歷程。
沒想到呂郎中拉住了林弘,說道:“先不著急走?!?p> 他把林弘領(lǐng)到了黑色藥鍋處,指著那個黑色藥鍋,說道:“為師估計,你現(xiàn)在的身體,基本上是能夠用肉體的力量,把這藥鍋抬起來了,在辨識藥草的時候,把這個藥鍋帶上,寸步不離?!?p> 林弘頭皮有些發(fā)麻,他還記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這個鍋子的重量,實在過于恐怖。
偷偷瞄了一眼呂郎中,見呂郎中的胖臉上布滿了“你非做不可”的表情,林弘便不再多言,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這個給他造成無數(shù)麻煩的藥鍋。
林弘從未徹底地清楚,自己這個身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自己身體蘊含著多大的能量,多大的力量,一直沒有測試出來。
但是今天他知道,如果不竭盡全力,這沉重的藥鍋甚至動不了分毫。
“啊——!??!”
雙手緊緊箍住藥鍋的邊緣,在一聲巨吼中,林弘猛地發(fā)力,氣勢像是要拔起山海!
在林弘的雙臂里面,那筋肉中,金色光芒不斷聚集,這些金色光芒不斷融在林弘的肌肉中,不斷聚集、不斷聚集,直到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濃度!
林弘兩個手臂,甚至能從外面的皮膚上看到星星點點的金色,林弘的丹田中,也不斷地釋放著龍之氣,林弘的眼睛又發(fā)生了變化,這雙眼睛,能夠看破生物內(nèi)部的靈力走向,原來是在極度緊張下才迸發(fā)出來的能力,今日,竟依靠自己逼迫了出來!
“嘶……無相龍魂第一層,‘凌晴’之術(shù),還沒真正修煉便能用出來了。這是徒弟自身的天賦和毅力吧,與外物無關(guān)。這種把自己逼到絕境的風(fēng)格,真像你啊……”呂郎中感嘆道。
在林弘的爆發(fā)中,那黑色的藥鍋竟微微有些晃動。此時的林弘,胳膊上肌肉虬結(jié),渾身龍氣四溢,眼神也變得霸道無比,活脫脫一個怪力精怪的表現(xiàn)。
呂郎中看著面前的這個三徒弟,這巨量靈獸之氣的爆發(fā),根本無法對敵,只要一對戰(zhàn),便會暴露自己體內(nèi)的秘密。
在那公交上,林弘狂怒,與楊軒戰(zhàn)斗中,也是呂郎中及時制止,不然也會被那楊軒發(fā)現(xiàn)端倪。
黑色藥鍋慢慢地升起,林弘現(xiàn)在臉上刻滿了不服氣,似乎手里的藥鍋,就是自己的仇人。他慢慢地把藥鍋抬起來,直至站直了身體。
他堂堂正正地站立著,雖說還有些哆嗦,但是就是真正地站起來了。
林弘戰(zhàn)勝了藥鍋,這恐怖的重量,也直接證明了林弘自身身體的恐怖。
咽了口唾沫,林弘慢慢地轉(zhuǎn)身,向呂郎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向旁邊的藥柜走去。因為他憋著這口氣,怕一說話這精氣就散了,再也搬不起來這鍋子。
呂郎中看著林弘跟蝸牛一樣走著,有點想笑。便找了個帶子,走上前去,讓林弘把鍋子綁在袋子上,背在背上。
林弘終于輕松了些,但是這背部承受的重量,也是驚人。
呂郎中說:“徒弟,你現(xiàn)在體會到自己身體的潛力了嗎?”
“呼、呼、呼?!绷趾肟粗约焊觳步饷撌`后,正緩緩消散的金光,一臉不可置信,這是他第一次在絕對清醒的狀況下,觀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這,這是怎么回事兒?”
“那條龍不僅僅改造了你的丹田,還把你的身體也帶上了龍的血脈,龍族,本就是天地間最頂層的獸類,肉體力量和靈力天賦一樣不缺。徒弟,你現(xiàn)在從各種方面看,都算是半條龍了?!?p> 林弘啞然,這恐怖的肉體力量,只有體驗過才知道。
呂郎中繼續(xù)說:“徒弟,你現(xiàn)在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走慢一點不要緊,重一點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要在背這鍋子的時候,試著不要讓體內(nèi)有一絲一毫的‘龍之氣’溢出來?!?p> 林弘也察覺到,背這這么重的東西,自己身體和丹田內(nèi),總是控制不住地釋放著體內(nèi)精純的力量,這氣息,也順著身體流到了空氣中。
“一定要精準(zhǔn)地把控自己的身體,試著把自己身體跑出龍之氣的地方,嚴(yán)密堵死?!眳卫芍姓f道,“去吧,辨認藥草去,根據(jù)我給你的那本書,辯證地觀察,該品嘗的也不要吝惜,一切以提高自己為主。晚上我會考你今天背的東西?!?p> “同時,學(xué)會如何在發(fā)力的情況下,收斂自己的氣息。做不到,就別想把這藥鍋卸下來,更別想出這倉庫?!?p> 聽完呂郎中說的話,林弘心里一陣疲累,這兩個任務(wù)都很艱巨,一是認真學(xué)習(xí)藥草知識,二是精準(zhǔn)控制體內(nèi)氣息。作為前兩天,還對這些東西兩眼一抹黑的林弘來說,很難。
“明白了,師父?!?p> 但是林弘沒有抱怨,修行之路本就坎坷。
這倉庫中有保存水產(chǎn)用的水管,呂郎中親自給林弘接了一大杯水,掛在他的脖子上,林弘現(xiàn)在舉步維艱,當(dāng)師父的也該體恤體恤徒弟。
林弘背著一口鍋,掛著一瓶水,竭力爬上藥柜。在身體的痛苦下,開始記憶這些煩奧復(fù)雜的各種藥草。
有一點點閑暇的時光,就是從一種藥草轉(zhuǎn)移到另一株藥草的“漫漫長路”,這段路上,林弘的腦袋才可以稍微放松放松。
“背著一口黑鍋,還要做大俠,如果以后我一直背著鍋子闖蕩,江湖里會不會把我叫做‘背鍋俠’啊,嗯,有點太難聽了。”林弘胡思亂想著。
在旁邊休憩的呂郎中,看著林弘身體上散出的氣息,竟稍稍有些減少了,無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