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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歸訣

第三十三章:珠玉連城

龍歸訣 王斐 5964 2020-02-26 13:57:09

  辭別卜塵后,唐問君便攜同念寄重出江湖,念寄換了尋常女子的裝束,用頭紗裹住頭顱,只待慢慢蓄起長發(fā)。唐問君經(jīng)此重傷治愈后,心中掛念的便是江浣玉,他雖心知以江浣玉的身手與膽識必定能夠逢兇化吉,但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去當(dāng)天自己受傷之處,看看能否探尋到一絲有關(guān)于江浣玉的蛛絲馬跡。

  故地重游,唐問君放眼望去看到的盡是尸橫遍野,到處都是叛軍的尸首,看樣子那晚必定是好一場廝殺,似乎江浣玉也殺紅了眼,唐問君查看尸首傷處,幾乎每一個(gè)人都是一擊致命絕不容情??墒浅诉@些叛軍的尸首外,似乎江浣玉并沒有再留下什么,想來仍是當(dāng)時(shí)心急忙于去尋找唐問君,以致兄弟二人就此錯(cuò)過。唐問君雖知江浣玉此刻無恙,但這江湖之遠(yuǎn)又該何日得見,念及如此不由得仰天興嘆。

  花開千朵,各表一枝。且先不說唐問君何日能與江浣玉重逢,單來講一講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竟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失竊大案?;食情T外,象征著帝王之氣的銅獅口中含有一顆銅鈴,此銅鈴雖非上等絕品,但上面刻著的卻是名家筆墨,價(jià)值連城。那銅鈴含在銅獅口中,為防有人偷盜,那銅獅口中尖牙皆為玄鐵所鑄堅(jiān)不可摧,且中間空隙極小,便是嬰孩也難以將手伸入。可就是這樣一個(gè)在固如金湯的銅獅口中的銅鈴竟離奇失竊。

  莫非是有人用更為鋒利的兵刃劈開牙齒?但那雙排牙齒仍完好無損!難不成有人練成了縮骨功,把手伸進(jìn)口中?可那銅鈴大過獅口,也難拿出!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神捕去時(shí)只看見銅獅的尖牙上刻著一行小字“飛盜林寒澗”。神捕用手去觸碰那尖牙上的小字時(shí),那整張獅口竟在一觸之下碎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神捕登時(shí)明白,那林寒澗定是已高深內(nèi)力震碎獅口,之后取出珠玉后,又將獅口拼湊好來掩人耳目,如此看來這飛盜林寒澗絕非等閑之輩!

  燕郊城外的一間破廟之中,幾個(gè)江洋中闖出名號的大盜正商議著一件比那獅口珠玉更為珍貴的物件——郡主玉釵。

  破廟之中共有五人,皆是江湖中成名大盜。廟門口生起火堆的一位瘦骨嶙峋、貌似病夫的漢子揚(yáng)名于關(guān)西一帶的,名叫常戍,練就一身縮骨本領(lǐng);在常戍身邊取暖的一位莽夫名叫徐屠,他是個(gè)強(qiáng)盜,從不偷盜,看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硬搶;再向里看,只見破面前的香案上端坐三人,右首一人似竹竿般高挑,名叫羅崎是一采花大盜;左首一人身穿綾羅綢緞,名叫鄧賢,偷來的財(cái)寶全部自己享用,富甲一方;居中的一位六十上下的年紀(jì),一臉虬髯,只一條臂膀,卻是這群大盜中的翹楚——一手偷天李英魂。

  幾人正欲商議要事,忽聽廟門外“叮鈴”作響,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銅鈴搖晃之聲。幾人剛剛耳聞其聲,霎時(shí)間忽見一道黑影閃過,那黑影來的好快,只幾下翻騰,便出手抽去了常戍手中引火的木柴;掀去了徐屠身上用來取暖的長袍;又先前一竄,雙手左右開弓,右手摘去了羅崎頭上插得珠花,這邊信手將珠花放于嘴中時(shí),那邊又迅捷地出左手在鄧賢腋下呵了下癢。那黑影正欲出手去抓一把李英魂的虬髯胡須時(shí),只見李英魂假裝飲酒,只略一抬酒杯,便這一舉手之力,便將那黑影彈出老遠(yuǎn)。那黑影凌空翻了個(gè)筋斗,向后落地,這時(shí)眾人才看清他面貌,只見他嘴中叼著一朵珠花,長臉尖頜,濃眉大眼,凈面朱唇,細(xì)長身姿,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jì)長得頗為俊秀。

  此人一出手之間便叫四位成名大盜著了道,有如此手法的哪里會是別人?正是此刻朝廷正懸賞追博的飛盜——林寒澗。

  只見林寒澗站穩(wěn)之后,將嘴里的珠花吐出對著李英魂嘻嘻一笑道:“嘿,我說你個(gè)吊膀子,我就是和你玩玩,你至于出手這么狠嘛,差點(diǎn)沒摔我個(gè)倒栽蔥。”

  這時(shí)余下的幾人指著林寒澗不住笑罵,但似乎對他的惡作劇早已司空見慣。羅崎這時(shí)走過來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珠花戴回頭上,一邊嬉笑著對林寒澗道:“我說小飛賊,你就是這筋斗云打得再好,也在他一手偷天的巴掌下摔了跟頭吧?”

  林寒澗一笑道:“那是我最后欺到他身前他早已有了防備?!?p>  鄧賢憨憨一笑道:“那如此說來,我們是沒防備好才著了你的道。這么說來,小飛賊你這手法也不純啊!”

  被鄧賢這么一嗆,林寒澗立時(shí)便覺得自己把自己的話給封死了。只好拿出手中的銅鈴一笑道:“你也不用激我。各位上眼,看看,看看?;食情T外銅獅口中的鈴鐺,叫咱給到來了。老吊膀子,你來說說,咱小子厲害不厲害,能不能叫囂你這盜中之王?”說著走到李英魂面前不斷搖晃銅鈴,發(fā)出一陣清脆之聲。

  李英魂頭也不抬一下,只冷笑一聲說:“皇宮之外算的什么兇險(xiǎn)?若你真有本事,去盜了那玉郡主頭頂?shù)挠疋O回來。那里是皇宮內(nèi)院,重兵把守、固若金湯,那里才是真正的險(xiǎn)地。等你何時(shí)把那玉釵盜來,再來叫囂我不遲?!?p>  一聽到這玉釵所在如此兇險(xiǎn),林寒澗還是遲疑了一陣。這時(shí)羅崎笑吟吟地出來激道:“我說小飛賊,你要是怕了,就叫我去。我雖然不想要什么釵子,但那嬌滴滴的郡主娘娘,我可是饞得很吶!”

  不知怎地,聽羅琦如此說,林寒澗竟起了一副英雄氣概,當(dāng)即喝道:“你個(gè)不怕死的采花賊,這朵花你也敢采,不怕扎手?”說罷,又豪氣干云地對李英魂說道:“不就是皇宮內(nèi)院嗎,等著我把玉釵帶到你面前。”

  李英魂卻一笑道:“如此連城無價(jià)的珍寶,我豈會讓你一人去盜?大家各憑本事,誰先盜來誰便是盜中翹楚。而且即便是你先盜去,我們也會去搶?!?p>  林寒澗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知此番除了要掩人耳目避開大內(nèi)重兵之外,更要躲開這群賊道的糾纏,實(shí)屬困難重重。但他偏生就不懼任何險(xiǎn)阻,只笑了一聲道:“也好,就這么辦了。”說罷一閃身飛出破廟悠然傳來一聲:“我便先去下手了?!崩钣⒒暌宦犇莻鏖_的聲音便知這頃刻之間他已飛出十余丈外。

  皇宮內(nèi)院大小宮殿不計(jì)其數(shù),便在御花園正后方的一處殿寢便是玉郡主的所在。身為天子親妹,此刻玉郡主云英未嫁,便住在宮中,由御林軍日夜守衛(wèi)其安全。

  便在此光天化日之下,玉郡主的寢宮之上正負(fù)著一人靜待時(shí)機(jī)。如此重兵把守的院墻竟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且是在這明晃晃的白日,可見此人輕功極高、身手不凡。

  堪堪挨到未時(shí),院中進(jìn)出的除了些宮女之外,并未見到那玉郡主身影。

  林寒澗心知在這般耽擱下去,只怕李英魂之輩便要趕來,到那時(shí)偷盜更為棘手不說,若是引來御林軍那邊更加麻煩。正欲動身出手之時(shí),忽聽得自己下方的寢宮之中傳來了一陣笑聲,一個(gè)妙齡女子從房內(nèi)沖出笑道:“你們都小心躲好了,我這箭可不長眼?!?p>  那聲音剛落,林寒澗便見到一錦衣少女手持木質(zhì)弓箭在院內(nèi)涉獵嬉戲。那木箭尖端那是鈍頭,便是射上也不會疼痛,只不過是少女們平日里用以游戲罷了。

  林寒澗看那玉郡主隨跑隨射,那卻宮女也是嬉笑著躲躲藏藏。玉郡主只為能射中宮女,可卻毫無箭法可言,嬉鬧中活脫一副少女天真。林寒澗本就年歲不大,亦是一副少年心性,此刻見這群少女玩得開懷,自己在上看得也是歡喜。

  正這時(shí)一陣風(fēng)動,吹散了玉郡主面前的發(fā)絲,露出了一張渾然天成的俏臉,林寒澗一見之下不由得呆了。心中暗道:“果然這郡主不同于尋常女子。羅崎那廝終日采花,若是能采得這位郡主,才不負(fù)他采花大盜的盛名?!彼墙璐朔Q贊玉郡主的美貌,但又覺得這般想法太過腌臜,實(shí)在唐突了佳人。

  林寒澗不及細(xì)想,一閃身躍下房檐,輕聲落在玉郡主面前。瞬息之間毫無征兆地便在眼前出現(xiàn)了一位陌生男子,玉郡主也不知過于驚嚇還是難以置信,只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林寒澗,竟一時(shí)也忘了呼叫。

  那群宮女見了林寒澗正欲大聲呼叫,卻只見林寒澗幾下閃轉(zhuǎn)騰挪,出手便點(diǎn)中了這一群宮女的穴道,又轉(zhuǎn)瞬站回到玉郡主面前,出手點(diǎn)中了她的穴道。林寒澗見那玉釵仍在郡主發(fā)髻上,正欲抬手上去摘下,但又恐怕弄疼她的發(fā)絲,終究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那玉郡主眼中含疑地看著林寒澗,似乎要從他的口中得知答案。林寒澗看著玉郡主如水般的眼神,心中竟也起了憐愛之情。猛然間又一想:“郡主這如花似玉般的佳人,嬌滴滴的模樣,那羅崎見了必定......這也還算好的,若是李英魂他們見了,只怕她頃刻間變香消玉殞。罷了,我也就菩薩心腸一回,護(hù)住這郡主的安全?!敝饕饽枚ê?,一伸手?jǐn)堊∮窨ぶ鞯难恚杩找卉S閃身飛走。

  林寒澗雖擄去了玉郡主,但此刻他心內(nèi)所想的就只是護(hù)住她的安危,別叫那一班兇殘無道的盜匪趕上,至于什么盜取玉釵、戰(zhàn)勝一手遮天而使群盜俯首一事卻已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出了城外,他也不向破廟趕去,而是繼續(xù)向北疾馳了十余里路,來至山林間的一間草棚,將玉郡主放在草席之上,拱手施禮道:“郡主,此處簡陋,還請郡主委屈一下?!闭f著,便一出手解開了玉郡主的穴道。

  玉郡主穴道被點(diǎn),一路上被一個(gè)陌生男子劫持在懷中,心中早已閃過無數(shù)念頭:“他究竟是要做什么,要?dú)⑽?,他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我是該求他還是該嚇?biāo)俊敝钡搅趾疂緦⑺龓У竭@處草棚,放置在草席上的時(shí)候,她更覺得自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任憑眼前這個(gè)陌生男子處置。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gè)陌生男子居然會解開自己的穴道,言語之中竟對自己如此有禮。她攝了攝心神,仍舊有些怔怔地問道:“你,你抓我來這是不是要?dú)⑽遥课?,我,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什么要?dú)⑽???p>  林寒澗見玉郡主雖還持著郡主威儀,但言辭之中卻是怕極了,自己的這一番行為當(dāng)真是把她嚇壞了。林寒澗見玉郡主花容失色的模樣,心中大是憐惜。忙上前道:“郡主別怕,在下魯莽叫郡主受驚。不過我此番行為正是要保護(hù)郡主安危的。”

  玉郡主心中一凜,問道:“護(hù)我安危,莫非我的處境很危險(xiǎn)嗎?”

  林寒澗不敢欺瞞,如實(shí)道:“郡主,若是我料想的不錯(cuò),此刻你的宮中必定有一群江洋大盜前去造訪,他們不見你,只怕會拿你的那群宮女出氣。哎呀糟了,我前番只顧郡主安危竟忘了給那群宮女解穴,這下他們連逃命的機(jī)會都沒有了??ぶ?,這是我一時(shí)疏忽,你莫怪?!?p>  玉郡主自幼和那群宮女一同長大,此刻聽到她們可能會身遭不測,忍不住哭了出來,求著林寒澗道:“我求你快回去救救她們。”

  林寒澗一搖頭道:“來不及了。況且你可郡主的安危更加重要。”

  玉郡主止不住淚流,問道:“為什么,為什么那群江洋大盜要來找我的麻煩?你是我皇兄派來的嗎?”

  林寒澗道:“郡主,這江湖上有太多你想不通的事情,此刻你平安無事便是好的。我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并非皇宮中的人?!?p>  玉郡主聽林寒澗稱自己并非皇宮中人,心下不由得生疑,問道:“那你究竟是誰,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些大盜會去襲擊我,你和他們是不是一路人?”

  林寒澗也不加以隱瞞道:“我就是飛盜林寒澗。此番雖是為了盜去你頭上玉釵而來,但我從不害人性命。我不忍郡主落入賊手,所以定會護(hù)你周全?!?p>  聽林寒澗亮出自己身份,玉郡主并沒有多害怕,反而頗為不屑地睥睨林寒澗一眼,冷冷道:“落入賊手?哼,你不就是個(gè)賊嗎,還說什么你會護(hù)我周全,無非是想劫持了我,去要挾我皇兄或是其他的那些大盜吧?”

  林寒澗雖是人人稱道的飛賊,但素來行事講究江湖道義,況且他此番行為全然是出于本心來護(hù)衛(wèi)玉郡主,竟被她如此奚落,甚至還曲解他的意圖,不禁是林寒澗聽了心中有氣,冷哼一聲道:“我林寒澗為人雖不足道,卻焉能如此不堪?你這郡主可把我這飛盜看得也太輕了。”

  玉郡主心中也覺得萬分委屈,眼圈一紅險(xiǎn)些落下淚來。林向晚本就對玉郡主心存好感,此刻見了她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立刻便軟了。他輕嘆一聲道:“你也餓了吧,我出去給你找些吃的,你在這乖乖等我?!?p>  玉郡主看了看周圍,心里也十分害怕會有人找來,又覺得似乎林寒澗在還更安全一些,便羞答答地說道:“你不是說過要護(hù)衛(wèi)我周全,把我一個(gè)人扔在這里,你放心嗎?”

  林寒澗心想玉郡主說得果然不錯(cuò),便走到近處俯下身子,將后背留給玉郡主道:“上來吧,我背你。”

  玉郡主輕聲答應(yīng),低身輕躍伏在了林寒澗的背上。林寒澗走出草屋,輕聲對玉郡主道:“抱緊了。”說罷,便足下一蹬,施展輕功奔出。

  林寒澗奔走疾快,玉郡主在他背上猶如身騎快馬一般,只覺兩畔風(fēng)吹耳過,眼前景色變幻,只片刻間便已到了一處溪流之前。

  林寒澗將玉郡主放下來,請她坐到溪邊石上,一笑道:“這溪水里的白魚很是鮮美,等我撈上來幾條烤了給你吃。”說著一出手便撈了兩條魚上來。玉郡主見他撈魚的手法如此迅捷可見他平日里偷盜的手法絕技,不由得嗔笑一聲道:“你這手法真快,不愧為飛盜?!?p>  林寒澗一笑手里拿著白魚過來,一邊祛鱗一邊笑道:“真正的大盜不單是要手法過快,更重要的是要逃得快。江湖朋友之所以成為一聲‘飛盜’還是因我輕功過人,沒人能抓得住我?!?p>  玉郡主見林寒澗自吹自擂,頗為不屑,嬌哼一聲道:“我看你也無非就是腳程稍快一些罷了。我就不信以你剛剛的腳力,我皇兄手底的那些官差們就抓你不著?!?p>  林寒澗一笑道:“那是你適才在我背上我才故意走慢的。好了,你若是想快些填飽肚子的話,就幫我一塊生火烤魚。”

  玉郡主又是一聲嬌哼,但卻也湊過來和林寒澗一同生火烤魚,漸漸地肉香四溢,二人便在這溪流之旁飽飽滴美餐一頓。

  填飽肚子后,天色已近黃昏。林寒澗收拾好魚骨,清洗了一下后,便又過來要背起玉郡主,玉郡主卻驀地起身,對林寒澗道:“我也不能總叫你背著,陪我走走吧。”

  林寒澗一笑答應(yīng)道:“好,那便依你,我們走回去?!闭f罷扶起玉郡主,與她并肩向林中走去。二人心中各懷心事,堪堪走出數(shù)十步后,玉郡主終于忍耐不住開口問道:“你當(dāng)真不怕我皇兄派人來追捕你?”

  林寒澗傲然道:“我是賊盜,過的就是被官兵追捕與官兵爭斗的日子,這有什么好怕的。不過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確是與我為伍的那伙賊盜找上門來?”

  玉郡主不知林寒澗心中深意,取笑著道:“怎么,你是怕和他們分贓不均?”

  林寒澗一笑道:“你頭上的那株玉釵,在我飛盜眼中算得什么,我便給了他們又有何妨?我怕的是他們打你的主意?”

  玉郡主仍有不解地問道:“打我的主意,我有什么主意好打?”

  林寒澗道:“這個(gè),你可要知道我們這些賊里不單只有貪圖財(cái)物的,還有......”林寒澗說到此處故意不繼續(xù)說下,玉郡主也已猜出林寒澗話語中的意思,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林寒澗見了她的模樣后又憐惜又愛慕地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髻道:“別怕,我說過了我定會護(hù)你安危。”

  玉郡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不免又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你適才說你與他們?yōu)槲椋y道你真的會為了我與他們敵對?”

  林寒澗輕嘆一口氣道:“我林寒澗是官兵眼中十惡不赦的飛盜,似乎只能與這班盜賊為伍,但在他們眼中又何曾視我為良善之輩?呵,難道我做的那些劫富濟(jì)貧之事真的就如此十惡不赦?”

  玉郡主從林寒澗的語氣之中也聽出了他的心酸無奈與萬般不甘,忍不住又問道:“那你為什么會去做賊?”

  林寒澗一笑道:“師父只教了我偷盜手法,卻沒教我別的?!?p>  玉郡主輕嘆一聲道:“我現(xiàn)在只盼我皇兄能夠早些派人趕來,這樣我也能好好地了解了解你這個(gè)十惡不赦的飛盜?!彼僬f“十惡不赦”這四個(gè)字的時(shí)候故意加重了口氣,似乎在戲謔林寒澗一般,倒惹得林寒澗開懷一笑,又和玉郡主一同向前走去。

  此刻天色初暗,二人林中漫步說說笑笑地回至草廬時(shí),四下里已是一片昏黑。但林寒澗卻在林中遙遙望見草廬里燈火通明,草廬四周早有常戌、徐屠、羅崎、鄧賢把守,草廬中一人面壁而站,林寒澗雖只能見其背影。但從他只一條獨(dú)臂的特征看來,不是李英魂卻又是誰?

  林寒澗心中一凜,暗道:“他們竟這樣快就找了上來?!彼南爰纫褯Q意保護(hù)玉郡主安危,也就不怕與他們?yōu)閿?。?dāng)即拉住玉郡主的小手,昂首闊步向草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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