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山中
在黑夜的山林里,有一束光正搖搖晃晃的前進著。因為這突然而至的大雨,山路變得泥濘濕滑,十分難走。
蔣霂龍一只手拿著把大黑傘,一只手拿著手電,背上背著登山包,在黑鬼的領(lǐng)路下,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
他已經(jīng)在山里走了將近三個小時,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干的,褲子上沾滿了泥水。
蔣霂龍知道自己無法走得太快,但還是盡可能的加快步伐,他將傘稍微向身后斜了斜,擋著已經(jīng)有些潮濕的登山包。
蔣霂龍已經(jīng)很累了,現(xiàn)在已是凌晨3點,他這兩天又是爬山又是準(zhǔn)備活動用的物品,并沒有很好地休息,現(xiàn)在又在雨中走了半天,在黑夜里行走比在白天行走要更費精力,他的鞋子里都是水,濕漉漉的布料裹著他的腳,讓他十分難受。
天上一直在打著雷閃著電,讓人有些莫名擔(dān)心。突然,那雷聲變得十分急促,一道強光從天而降。
“閉眼!捂耳朵!蹲下!”
黑鬼朝蔣霂龍喊道,他擋在蔣霂龍的身前,幫他遮擋部分的光亮。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從這轟隆隆的雷聲中傳出,一瞬間竟比雷聲還要刺耳。
這道雷轟隆隆的響了二十秒才停下來。蔣霂龍像個小蘑菇一樣蹲在地上,當(dāng)雷擊結(jié)束時,他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起來。
這道雷不會是!
蔣霂龍什么也不管了,他腦海里只有那聲凄慘疼痛的尖叫,本來覺得十分沉重的腿此時跑的飛快,哪怕摔跤也顧不上了。
“等等,要是她們現(xiàn)在打架的話?!焙诠碓诤竺婧爸骸澳闳ヘM不是礙事?!”
蔣霂龍此時怎么可能聽進黑鬼的話,他腦子里只有一句話在反復(fù)回響著。
剛才那尖叫聲不是天寒萱,千萬不要是你啊,天寒萱!
那雷落得地方離蔣霂龍并不遠,但他剛才是閉著眼睛的,并沒有看到具體的落雷點,跑了一會后,蔣霂龍感受到空氣中還未消散的熱度,和連大雨也沒能掩蓋的焦糊味。
按照現(xiàn)在的時節(jié),凌晨三點的天空應(yīng)該是有些明亮了,可烏云將天空遮得死死的,加上這茂密的樹林,蔣霂龍的視野照明還是要靠手電筒。
蔣霂龍邊喊邊找,就是沒有看見天寒萱,天寒萱也沒有回應(yīng),他一顆心急得都要碎了。
“在那里?!焙诠硪粨]手,又是幾朵鬼火飛出,給在黑暗里找不到目標(biāo)的蔣霂龍指路。那幾朵鬼火停留在一個石洞里,在它們的旁邊,天寒萱就躺倒在一邊草毯上。
“天寒萱?”蔣霂龍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鬼火的緣故,天寒萱露出來的皮膚竟是煞白的,而她整個人沉靜的仿佛沒有了呼吸。
不管怎么樣,終是見到了人,天寒萱身上也沒有燒焦的痕跡,這讓蔣霂龍內(nèi)心多多少少放松了些。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天寒萱,天寒萱沒有反應(yīng),他只當(dāng)她累了,睡著了。
于是蔣霂龍從自己背包中拿出毯子給天寒萱蓋上,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天寒萱的皮膚,那皮膚竟比他這個在雨中跑了半天的人還要冰涼。
這次,蔣霂龍覺得不對勁了,他用手去握住天寒萱的手,那手冰涼的不正常,蔣霂龍懸著一顆心去探天寒萱的鼻息,呼吸雖然微弱,但還是有的。
蔣霂龍有去摸天寒萱的額頭,那額頭也是涼的,天寒萱整個人若是除去了呼吸和軟度,就像是個死人。
“黑鬼?黑鬼!”蔣霂龍扭頭見黑鬼不在,就更加的著急。他往洞外看去,那黑鬼站在雨中,不知道在看什么:“黑鬼!你快過來!”
黑鬼見天寒萱的臉色慘白,覺得有些奇怪:“她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笔Y霂龍慌張的說:“我過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了,她不會是已經(jīng)被奪舍了吧?!”
“奪舍哪是這樣,你冷靜些?!焙诠韽澫卵檬指沧√旌娴难劬?,像是在感覺到了什么,他猛然的收回手。
黑鬼看著天寒萱稍微愣了一下,就立刻去摸天寒萱的手腕,他把手搭在天寒萱的手腕內(nèi)側(cè),像是在給她把脈。
“咝!”黑鬼表情有些凝重,他又去摸天寒萱的另一只手:“不應(yīng)該呀?!?p> “不應(yīng)該什么?”
“她的魔力少得不正常?!焙诠碚f:“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她現(xiàn)在的情況用你們這里的話說,叫‘低耗能模式’,她魔力剩的太少,自動休眠了?!?p> “你不是說她魔力很強嗎?怎么會太少?!”
“我也奇怪呀?!焙诠聿唤獾卣f:“她就算身體不舒服,用魔法來調(diào)理身體,也不該省這么少啊。唉~”黑鬼嘆息道:“這可麻煩了?!?p> “怎么麻煩了?魔力很難補嗎?”蔣霂龍問。
“不,不難補,讓她休息幾天就好了?!焙诠碚f:“我說的麻煩,是她在這個情況下要是遇見那鬼王,怕是沒有還手之力啊?!?p> 黑鬼剛才在外面找了半天,雖然找到了骨灰,但那上面還有殘留著大量的鬼氣,看來剛才那道雷雖然傷到了這鬼王,但卻沒有劈死她。
他本來以為是天寒萱年紀(jì)輕見識少,不知道這鬼王還沒死?,F(xiàn)在看來,是因為魔力不夠,讓那鬼王跑了。
不過這姑娘也是恐怖,在魔力不夠的情況下還敢向老天爺借雷?。?!也不怕控制不住把自己給劈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有沒有什么方法補救?”
“有?!焙诠碚f:“找她的法器,法器是神眼族人一部分的魔力變成,即是我們同心同血的武器,也是我們魔力的外置儲備,只要她的法器沒事,我們拿過來讓她吸收了就好。話說,你知道她的法器什么樣嗎?”
?。ㄒ驗榇蚰д群退蛱闊┝?,所以該為法器。)
“不知道?!笔Y霂龍剛明亮起來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她從沒跟我說過這些?!?p> “那我就沒辦法了,那她自己慢慢造好了。你也快拿條毛巾擦擦身上的水?!焙诠砜粗Y霂龍那沮喪的表情和有些發(fā)紫的嘴唇說:“然后蓋條毯子保暖吧,免得生病?!?p> “哦?!笔Y霂龍把自己外套和鞋襪脫下來,然后把襪子和外套擰一擰,再從背包里拿出毛巾把自己的頭發(fā)和臉擦擦后就不管了。
不是蔣霂龍不想把衣服脫下來擰,是他實在不好意思,雖然天寒萱睡得不省人事,但在一個女生面前脫個精光算什么回事?!太羞恥了!
黑鬼看著外面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扭過頭,看見蔣霂龍整個人有些發(fā)抖的坐在石洞里,渾身還是濕溜溜的,嘴唇是顯而易見的紫色,就知道他冷的不輕。
“你怎么不把衣服擰干?”黑鬼問:“你就不怕生???”
“我擰干了。”蔣霂龍說:“這就是擰干之后的樣子?!?p> 黑鬼見蔣霂龍這樣,知道他害羞不肯脫下衣服擰,但怎么連條毯子都不給自己蓋呢?
“你是不是只帶了一條毯子?”黑鬼問:“那你還是給自己蓋吧,雖然天寒萱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但你把她扔到雨里淋個三天三夜,她都不一定有你生病的幾率高。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給自己蓋上吧?!?p> “不用,我不冷?!笔Y霂龍有些生硬的笑笑:“讓她蓋吧?!?p> “要不,你和她一起蓋,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p> “不用?!笔Y霂龍臉上好像有些紅。
“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什么......”
“沒有!”
黑鬼和蔣霂龍調(diào)侃兩句后,他就彎下腰去把天寒萱的脈。
這次,他一只手蓋到天寒萱的眼睛上,一只手捏天寒萱的手腕。
果然,天寒萱身上的魔力。
恢復(fù)得極為緩慢,緩慢得和她原本那龐大的魔力值不成正比。
大海的之所以廣大,不是因為陸地少,而是因為有很多的水流注入到它的身體里。
水流要是小的話,它也也無法變得如此廣大。
所以,天寒萱既然有著龐大的魔力,那她魔力的恢復(fù)速度也一定是快速的,不然根本就跟不上消耗。
這是黑鬼奇怪的一個點。
而讓黑鬼更為奇怪的是,他明明可以從天寒萱的手腕上感覺到魔力,可卻無法從天寒萱的眼睛上感覺到,就好像她的魔力不從腦袋上過一樣。
神眼族人的眼睛不僅是用來讓自己看到光明,也是讓自己感受力量的。
當(dāng)然,這不是說神眼族人就只有眼睛能感受到魔力,只是眼睛比身體其他部位要更加敏感,可以感受到更加細致的魔力變化。
黑鬼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看著天寒萱那煞白的臉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看著看著,發(fā)現(xiàn)天寒萱耳朵上的耳釘顏色好像跟剛才不太一樣,他正在想是不是自己記錯時,那耳釘突然由藍色變成紅色。黑鬼正驚訝著,那耳釘又變了顏色。
難不成......黑鬼伸出手去碰天寒萱的耳釘,這一舉動證實了他的想法,他把耳釘取了下來,那耳釘變成了原本的銀白色。
“想法倒是很奇巧?!焙诠砜粗@耳釘說,接著,他又把另一只耳朵上的耳釘取了下來,再將手覆到天寒萱的眼睛上,這次,他可以感受到天寒萱的眼睛上有魔力的流動了。
“你能碰到東西?”蔣霂龍一直很在意黑鬼那里的動靜,見他手里拿了對耳釘,就覺得奇怪。
“很遺憾。”黑鬼說著用手掠過天寒萱身邊的草,在他手下的草沒有一絲的晃動:“我碰不到。哦呀!”
黑鬼剛剛掠過的地方上,有一棵草芽破土而出,黑鬼正驚訝這時機的巧妙,卻又突然臉色一凝,他立刻站起身在這個石洞里低著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是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蔣霂龍問。
“草?!焙诠碚f著把那對耳釘交給蔣霂龍:“這個你收好?!?p> “你找草干什么?能幫天寒萱嗎?”
“幫不幫得了我不知道?!焙诠碚f:“但我知道天寒萱為什么魔力消耗得這么快了。”
“為什么?”
“因為這座山上盡是些擅長生存的東西?!焙诠碚f:“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山上有一位山主對吧?!?p> 這座山上的生靈一直在被感染著,被山主那強大的魔力影響著。
具黑鬼所了解的情況,那山主在這座山上居住了已有上千年,而這里的草木生靈靠著他的魔力生存了上千年。
這千年的時間里,這山上的生靈早已進化出可以吸收魔法的能力,它們可以從空氣中,泥土中,水中,甚至更難吸收魔力的地方吸收魔力,與這些東西相比,吸收天寒萱的魔法簡直輕而易舉。
按照黑鬼給天寒萱下的判定,天寒萱在這座山里應(yīng)該一病不起,上吐下瀉,而天寒萱并沒有發(fā)生這種狀況,這只能說明,她在用魔法調(diào)理自己的身體,而且可能還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調(diào)節(jié)的。
因為山主的魔力壓制,魔力系統(tǒng)循環(huán)不正常導(dǎo)致的身體不適,讓天寒萱對于身體變化的靈敏度急劇下降。
而偏偏對魔力感知最為靈敏的眼睛,讓天寒萱用耳釘給替代了,魔力壓根就不往眼睛那里流。
一個金屬疙瘩怎么可能代替肉身來感知魔力的變化?天寒萱又不是機器人!?。?p> “天寒萱怕是用自身的魔力,養(yǎng)這座山上生靈好幾天了,真虧她能撐到現(xiàn)在。”黑鬼感嘆道:“也是恐怖。唉!你干什么?”黑鬼剛把話說完,就看見蔣霂龍將天寒萱從地上背起來就往外走。
“送她回家?!笔Y霂龍表情認真的說:“她不能再在這里呆了?!?p> 黑鬼擋在蔣霂龍的面前說:“那你也不能現(xiàn)在送她走啊,外面還下著雨呢?!?p> “你不是說天寒萱在雨里淋個三天三夜都沒事嗎?那么這一小會兒一定也沒事?!?p> “那你呢?她一定沒事你也一定沒事嗎?!”
“我既然來到時候都沒事,那么回去的時候也不會有事?!?p> “不,你絕對有事,你肯定有事?!焙诠砜粗Y霂龍那張憔悴的臉急道:“你把她放下,現(xiàn)在!立刻!馬上!”
“我放下也可以?!笔Y霂龍說:“你背她,你不是能碰到她,你把她背下去,我?guī)湍愦蛑鴤?。?p> “可我,也是這座山上的生靈啊?!焙诠眍j然道:“估計此時,我也在吸收她的魔力,你要我背她,不是嫌她活的時間太長了?!?p> 黑鬼此時才意識到一件事,這座山上的鬼魂,好像沒有一個是真正遇見天寒萱后,才知道天寒萱有強大的魔力的。
他們都是感知到的,有一個魔力十分強大的人進山了,至于怎么感知到的,此時已經(jīng)明了了。對于吸收魔力來維持生命這件事,他們都習(xí)慣到已經(jīng)遺忘了。
我有什么權(quán)利,來阻止一個哪怕自己生病,也要保護她的人帶她走呢?
蔣霂龍看了黑鬼一眼,他并不怨恨他,也不會因此而討厭他,關(guān)于生存這件事情,誰又能怨得了誰呢?
蔣霂龍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平安的,把天寒萱帶下山。
蔣霂龍背著天寒萱剛走出石洞,突然感覺背后一輕,回過頭看見黑鬼將天寒萱抱在懷里。
“我果然,不能讓你把她帶下山。”黑鬼說:“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我知道,你此時帶她下山太危險了。你沒有必要急于一時?!?p> “你把她給我!”蔣霂龍顯然有些生氣:“我要帶她下去。”
“你在焦急什么?”黑鬼說:“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做無意義的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保護不了她才這么不冷靜?”
蔣霂龍聽完周身一頓,有些無力的說:“你,在說什么啊?你快把天寒萱交給我,你這樣不是會讓她魔力流失的更快嗎?”
“對于天寒萱這樣的人,誰都保護不了她。”黑鬼說:“你要是想保護她,就應(yīng)該先保護你自己?!?p> “所以呢?”蔣霂龍說:“那我就該乖乖看著她躺在地上,臉色白的像鬼一樣,身上冰冷得像死人一樣而無動于衷?!就因為我做的事情沒有意義,所以我就什么都不干是嗎?話不是這么說的吧?!?p> “那你至少也該等天亮了,等雨停了再走。”黑鬼說:“你就沒有想過,要是你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鬼該怎么辦?”
“那鬼死了!”
“那鬼沒有死!”黑鬼說:“而且她失去了現(xiàn)有的唯一肉身,就等著找天寒萱虛弱的時候下手,天寒萱被奪舍了,她還有辦法奪回來。你被奪舍了,你怎么辦?你又不像我們神眼族一樣會運用魔法,會吸收魔法,能夠讓自己留在這里,你要是被奪了舍,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情況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天寒萱的身上闖了出來。
“哥?是你嗎哥?”劉珍從附身的石頭中出來:“你可是劉晉?”
黑鬼有些生氣的看著面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鬼,這女鬼的靈魂干干凈凈,就好像剛死掉一般,還沒有染上污濁。
“這位姑娘......你是......”
趁著黑鬼分神,蔣霂龍上來就想將天寒萱從黑鬼的懷里搶走,還好他反應(yīng)快,一個轉(zhuǎn)身,讓蔣霂龍撲了空。從蔣霂龍的神情看,他并沒有看到這個女鬼。
“我說你能不能聽聽話?!”黑鬼朝蔣霂龍喊道:“別一遇上天寒萱就這么沖動!”
蔣霂龍逞強道:“我很冷靜!”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冷靜的樣子。
黑鬼有些頭疼,而那個女鬼像是在辨認他一般,死死的看著自己。我知道自己黑了點,但鬼不都這樣,這姑娘看什么呢?
“哥果然是你!”劉珍在看了黑鬼半天后,朝他就是一個飛撲。
“你別動!”黑鬼現(xiàn)在不僅要多蔣霂龍,還要躲這個女鬼:“你別過來,這么干凈的姑娘,別被我污染了。”
“你說什么?!”蔣霂龍看不見劉珍,以為黑鬼在說天寒萱。然后,他就想的稍微歪了點......
“哥!你說什么呢?”劉珍氣得跺腳:“害不害臊!”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黑鬼有些抓狂:“等等!哎呀,姑娘,不對,妹兒啊,你靈魂干凈,你快附到這個腦子進水的人身上,咱有話之后再說?!?p> “啊?哦?!眲⒄淇戳丝词Y霂龍,然后有些臉紅有些害羞,還有些不情愿的走過去,附到了蔣霂龍的身上。
“這樣行了嗎?”劉珍(蔣霂龍)說著抱住自己的雙臂不斷揉搓著:“哥,我好冷啊,還渾身濕噠噠的好難受。”
“那就把衣服脫了擰干?!焙诠韺⑻旌孑p輕的放到地上:“那邊的背包里好像還有毛巾,你把身體擦一下。”
“在這里脫衣服?!”劉珍(蔣霂龍)看著這光禿禿的石洞,十分的不情愿。
“不然呢?”黑鬼反問道:“難道你要去雨里脫?”
“可這里連個遮擋物都沒有,我害羞?!?p> “你的身體是個男的,你害羞什么?”
“可我的心是個女的呀!”劉珍(蔣霂龍)撒嬌說:“你幫我找個東西遮一遮嘛。”
劉珍現(xiàn)在附在蔣霂龍的身上,她此時用的聲音和臉都是蔣霂龍,即使知道撒嬌的是劉珍,可黑鬼還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他沒有雞皮疙瘩可以起。
“好好好,我?guī)湍阏遥悴灰餮恕!焙诠碓诙蠢锼南驴纯矗苷谌艘仓挥心翘鹤恿?,可他又舉不起來,突然,黑鬼想到了那把大傘,他在洞里沒有找到,又到洞外看看,黑鬼指著在躺洞外,里面已經(jīng)積了不少水的傘說:“你看那把傘如何?”
劉珍(蔣霂龍)回給他一個十分嫌棄的表情,然后跑出去把傘撿了回來。把衣服擰干,身上擦干后,劉珍(蔣霂龍)就滿臉通紅的將傘合上。
看著滿臉通紅的蔣霂龍,黑鬼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是不是沒有完全占據(jù)他的意識?”
“沒有啊?!眲⒄湔f:“我擔(dān)心回來從他的身體里出來時,他會記憶斷層,所以我就只是占據(jù)他身體的控制權(quán),沒有占意識。”
“哦~”黑鬼不懷好意的看了劉珍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說:“妹兒啊,你還冷嗎?”
看見這樣的表情,劉珍(蔣霂龍)打了個寒顫。
“妹妹,有沒有覺得熱了好多?”
劉珍按照黑鬼說的,讓天寒萱斜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毯子蓋住天寒萱和自己的腿,結(jié)果莫名的就突然熱了好多,心里還小鹿亂撞的。
“哥,這男生是不是喜歡天寒萱?”劉珍(蔣霂龍)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們這樣做不好吧?”
劉珍說著就將天寒萱抱起來摟在懷里,毯子往上拉了拉:“不過我是個女的,要真說起來嗎,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我真的好冷?!?p> 你胡說!蔣霂龍的意識現(xiàn)在快要爆炸了:我明明快要熱死了,你們這兩個人,還不快讓我放開她,怎么辦怎么辦,我沒臉見人了。我之后該怎么面對天寒萱,明明之前那個夢就夠讓我害羞的了。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別扭?跟個小姑娘似得。”劉珍直接對蔣霂龍的意識說:“天寒萱都還沒害羞呢,你害羞什么?”
“她睡得跟個豬......”蔣霂龍說著低頭看了眼天寒萱,然后,在天寒萱睡臉的暴擊下,他悄悄的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把頭別了過去。
“......”劉珍露出了姨母笑“你還真是純情啊?!?p> “閉嘴!”
“你在跟蔣霂龍說什么?”黑鬼見劉珍(蔣霂龍)明明表情豐富,卻不說話:“他臉好像更紅了。”
“哼哼。”劉珍(蔣霂龍)笑著說:“上老年紀(jì)女人的一點小興趣。”
看著這樣的蔣霂龍,黑鬼又是打了個寒顫:“其實,姑娘,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
“什么問題?”劉珍問。
“你誰?。俊?p> “......”劉珍的笑容凝固了:“我是你妹。”
對于黑鬼這種明明不知道是誰,還和對方聊得很嗨的性格,劉珍是知道的,這點劉晉死前死后都是一樣的,沒怎么變。
于是劉珍就開始劉晉對記憶,雖然劉晉的記憶有失,但有些地方,兩個人還是可以對上的,劉晉也因此想起來了一些自己忘掉的東西,回想起來的東西不多,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確實有劉珍這么個妹妹。
兩個人正在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兩兄妹好久沒見,這次重聚卻也沒有太多的話可講。
兩個人自從死后就沒見過面,特別是劉晉,他已經(jīng)將這個妹妹忘掉了,即使現(xiàn)在回想起一些,在心態(tài)上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至于劉珍,她并沒有奢望什么,她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很滿足了。
我的哥哥還在,我的親人還在,我不是孤單一人留在世上,真好。
蔣霂龍已經(jīng)很疲憊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這種疲憊就算是劉珍也能感覺得到,于是為了蔣霂龍這個普通人著想,她決定先睡一會。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時,一聲吼叫將她嚇醒。
“寒萱!寒萱,我們來啦!”
這聲音粗狂雄厚,富有野性,緊接著,就是什么東西在雨中奔跑的聲音。
這座山上十分危險,所以即使是睡覺也要繃著神經(jīng),這聲叫喊一響起,劉晉和劉珍就立刻警惕起來,仔細的注意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忽然,一只黑豹從樹林中躍出。
多亞和白英在接到天寒萱的求救信息后,就立刻趕了過來。
為了明白天寒萱為什么不讓他們用魔法傳送過去,白英還特地用賢者的能力看了看天寒萱此時的狀態(tài),然而結(jié)果讓白英十分驚訝,她竟然什么都看不見,視野里是一片模糊。
片刻之后,白英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天寒萱被困到別人的結(jié)界里去了,而對方比她強大太多。
為了明白這個結(jié)界有多大,白英就從天寒萱出發(fā)時候的記錄開始看,一直到畫面變得十分模糊后,她才確定了離玄最近的傳送點。
到了這個傳送點后,白英和多亞也明白了為什么天寒萱會魔力不夠用。
白英和多亞本身就是魔力的集合體,他們自然能感受到自身魔力的流失,而在魔力的控制上面,他們和天寒萱有著因物種差異而存在天壤之別。
白英和多亞在魔力上,有著絕對的控制力。
而天寒萱之所以讓他們飛,是為了防止他們在這座充滿別人魔力的地方,用傳送陣時出閃失,畢竟這魔力不能被他們?nèi)诘阶陨淼哪Яρh(huán)里,這點即使是白英和多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