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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第115章:暗黑引力

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劭君 15085 2024-04-26 20:00:00

  轉(zhuǎn)眼就到了崬森開工的日子,林子蘇因為屁股的傷還沒痊愈,周瑁遠強制讓她在家休養(yǎng)。

  林子蘇只得在家一邊養(yǎng)傷,一邊線上遙控學校3月2日開學典禮的活動籌備,

  線下則有董強、元廷胥、李泓娟、王珊珊這些得力手下的強力支持和配合,使得學校各項事務井然有序推進著,減少了林子蘇很多的后顧之憂。

  不過,也是休養(yǎng),讓林子蘇對這座宮殿有了更多觀察和了解的機會,除了影廳、診療室、辦公室等幾個房間被鎖死外,其余房間她都可以自由出入。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圖書室,連著幾天,沒有工作的時候,她都會在圖書館的花園露臺的榻榻米上看書——因為她不能坐,劉太太就專門給她準備了這個美人榻,好不愜意!

  這天下午,睡完午覺,吃完劉太太準備的下午茶,她一時心起,來到臺球室。

  看到臺球規(guī)規(guī)整整地擺放著,仿佛在隨時等候主人的游戲召喚,不由地想起那日清晨,他帶著自己參觀時在這個臺球桌前的“曖昧游戲”。

  現(xiàn)在回想起他的那些撩撥動作,仍是臉紅心跳,他卻收放自如,哼,只有你才會嗎?

  林子蘇很是不服氣,不服氣自己技不如人。

  于是拿起球桿,自娛自樂起來,現(xiàn)在他不在家,這就是我的地盤。

  她把每一個球都當做假想的他,只有一個目的,收拾“他”,讓“他”乖乖入洞。

  但她的球技實在太爛了,十幾分鐘過去了,才進去一個球,后面她開始不講武德,亂打一氣。

  看到球打偏了入不了袋,就拿球桿去“修正”,直到進袋為止。

  嘴上還一邊教訓不聽話的球:“二姐讓你進,就得進,哼,就算你是總裁,也得乖乖聽話”。

  如果球停在洞口,她就會調(diào)皮地戳一下,還嘚瑟道:“小樣兒,二哥,你以為你能逃得了本姑娘的手掌心嗎?”

  直到所有的球都打進袋,剩下了8號球,她就干脆放飛自我,身子都不壓了,任意打出一桿。

  不料8號球直接飛出桌去,林子蘇好不歡快地就要去撿球時,卻聽到一聲從鼻子里發(fā)出的嘲笑。

  轉(zhuǎn)身一看,竟然是周瑁遠,竟不知他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還雙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臉邪魅地盯著她。

  他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現(xiàn)在才四點多,往常他都得八九點才到家的。

  林子蘇尷尬地站在原地,剛才的那些弱智行為,肯定都被他盡收眼底了,好丟人吶!

  而且自己還未經(jīng)他的同意就穿了他的白襯衣,他可是個有著強迫癥的潔癖狂,完蛋了,他肯定要發(fā)脾氣了!

  林子蘇站在臺球桌那里,支著球桿,怯怯地看著他,像個犯錯的小孩,傻得可愛,讓他瞬間就沒了脾氣。

  只見他順手撿起8號球,走過去,一邊將球放回臺球桌上,一邊站在她面前,撫摸了一下臉蛋,目光下行并定格在那件完全不合身的男士襯衣上。

  衣裳穿在她嬌小的身上,簡直就像小貓?zhí)咨下榇€真是別有一番風情,林子蘇害怕懲罰便想開溜,回去換自己的睡衣。

  不料,她才趔開身,就被一把抓回,環(huán)到臺球桌邊,他勾起她的小下巴,不悅道:“小東西,背后說我的壞話,還偷穿我的衣服,說,該怎么懲罰你?”

  林子蘇知道逃不了了,既來之則安之,便挑釁地“嗯哼”了一聲,眼睛絲毫不懼迎向他熾烈的目光。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嗯哼了一聲,卻是慢慢抵近了她,她挑釁依舊,猝不及防,被霸道封唇。

  這世間醉美不過他的吻,她瞬間服軟放棄了挑釁,甘心溺在他的風暴之吻中,好啊,來吧,讓“懲罰”來得更猛烈些吧!

  可是,她沒能如愿以償,剛被撩起心火,他卻戛然而止偃旗熄火,還不忘嘲弄地看著她,壞壞一笑,好像在說:就憑你,也想挑釁我!

  林子蘇現(xiàn)在可不想挑釁的事了,而是只想和他共赴一場饕餮盛宴,可是他偏偏不著她的道,嘴角含著狷魅的壞笑,道:

  “寶貝,看你剛才懲罰‘二哥’那么開心,那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個懲罰我的機會。不過,我要先去沖個涼?!?p>  被捉弄的林子蘇很是不甘心,想到有機會可以“懲罰”他,內(nèi)心便歡呼雀躍起來,期待不已,可面上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和矜持的樣子,學他聳聳肩,并不打算挽留他。

  周瑁遠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就在這時她調(diào)皮地用腳勾了一下他,試圖來一招突襲。

  不料,他似乎神預判了她的動作,卻是后發(fā)制人——突然一把握住了那只使壞的腳丫子,迅猛回身,腳心就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個大力彈指。

  又痛又酥,那少女啊的一聲,應聲倒在了臺球桌上,銷魂蝕骨又窘又羞,再也無力挑釁他了,內(nèi)心還有個小確幸,祈禱來一場狂風驟雨……

  不料他卻已然松手,捉弄成功,便大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一臉不甘心的林子蘇仰在桌上,望著那道瀟灑風流的背影,卻是浮想聯(lián)翩……

  十幾分鐘后,他穿著那件熟悉的性感的灰色睡袍出現(xiàn)在娛樂室,蓬松的卷發(fā)讓他看起來愈發(fā)性感迷人,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也光著腳,林子蘇的心都凌亂了。

  “哇喔,二哥竟然也光腳,你在學我嗎?”林子蘇也抬起自己的光腳,調(diào)侃道,開心都寫在了臉上。

  “嗯哼,你在改變我,寶貝。不過,感覺很不錯,”周瑁遠也很是開心。

  “二哥剛才說的‘機會’是什么?”看到他性感的樣子,她有些等不及了。

  “你呢,球技不行,比賽你肯定輸,今天我們換個玩法,我們只玩一局。那,這一局就是你的機會。游戲的規(guī)則就是,你可以勾引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讓我把你摁到桌子上吻你,你就贏了,如何?”他嘴角輕揚,淡定無比。

  “贏了如何呢?”這個太新鮮了,一下就勾起林子蘇的興趣。

  “贏了,我就是你的,可以滿足你‘懲罰’我的愿望?!敝荑_h邪魅一笑。

  林子蘇回想過往的很多次勾引,他基本都上鉤了,便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滿口答應了。

  說著就走到他身邊,伸出小指要和他拉鉤起誓,“拉鉤上吊——”,周瑁遠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明白她的心思,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于是他也伸出小指,并和她拇指“蓋章”,道:“一百年不會變!”

  “承諾”結(jié)束,那只手卻調(diào)皮輕點了下他的胸口,然后學他的招數(shù),也將他慢慢抵在桌邊,魅惑地貼了上去,卻是曖昧狡黠一笑。

  周瑁遠以為她開始行動了,以為她會吻上來,不料她的手卻繞到了身后,去拿三角框。

  拿到三角框,另一只手卻依舊曖昧依依,一路輕佻閑撩,將要靠近腰帶時,再次改路去了后背,然后狡黠地拿了一個臺球。

  她將臺球在他眼前俏皮地晃了一下,然后貼在他耳邊,氣息盈盈,輕聲燕燕一句“二哥今天輸定了”。

  惹得周瑁遠“哇噢”了一聲,竟是心癢難搔,這丫頭真是聰明,這么快就學到了調(diào)情的精髓,知道自己的七寸在哪里!

  調(diào)情的最高境界是欲擒故縱——沒錯,這是她從他那里領(lǐng)悟到的!

  每次他的撩撥都只點到為止,對方已經(jīng)不能自己了,他卻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留下自己在風中凌亂欲罷不能,最后不得不被動變主動。

  哼,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林子蘇壞壞一笑,開始將散落各處的臺球一一籠進三角框,繞桌走的過程中,林子蘇故意去勾離他最近的球,然后有意無意制造點“摩擦”事故。

  或指尖撩撥一下,或蜻蜓點水般親密貼貼,各種“欲行不軌”……,但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并不給滿足的機會,勾到球就立馬離開。

  他似乎很受用,但奈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定力實在太強了,每次也只是魅惑一笑,甚至還會在被挑逗的間歇,趁機撩撥她一把,驚起林子蘇內(nèi)心一片凌亂漣漪。

  雖然兩人都互相撩撥,試圖讓對方敗陣,但兩人都很沉著自制,都當起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頗有點棋逢對手的意味兒。

  林子蘇知道,他是打球高手,一旦進入戰(zhàn)局,他只要以真實水平發(fā)揮,用不了兩個回合,戰(zhàn)斗就會結(jié)束。

  所以三角框勾球,可是難得的機會。還有兩個球沒收攏,不能這么快開局,得繼續(xù)制造“事故”,看到手腕上的頭繩,計上心來。

  于是走到周瑁遠身邊,撒起嬌來,“二哥,幫我扎下頭發(fā)吧,嗯…,有點熱,”說著,就取下頭繩遞給他。

  等他取走頭繩,那指尖溫柔便不安分起來,試圖撩逗他……

  丫頭這可是你送上門的!周瑁遠嘴角輕揚,云淡風輕。

  幫她捋頭發(fā)時,他趁機反守為攻,親密貼面,氣息縈耳,指尖溫柔撩撥絲絲寸縷肌膚,溫柔如斯,令人如隔靴搔癢。

  林子蘇知道他的意圖不良,便也將計就計,輕閉雙眼,脈脈含唇,配合著他的撩撥,呼吸也成了她的撩撥法器,深一下淺一下,重一下輕一下,長一下短一下,魅惑如斯。

  終于綁好了頭發(fā),周瑁遠內(nèi)心早已魂不守舍,卻仍是無動于衷之態(tài),只憋著壞笑,看著她,這小丫頭開始通透了!

  不料林子蘇突然踮起腳尖,幾乎要唇貼唇了,她欲言又止,欲吻不吻,呼吸曖昧撩撥,只聽她溫柔說了句“二哥,好香…”

  這一聲,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果然讓他神魂一蕩,真想立馬摁了她撒一回野!

  可是他不能,他喜歡陪她玩這游戲,很有意思!

  他曖昧迷離地俯視著這個狡黠嬌媚的少女,寬大的“麻袋”也擋不住的最美人間春色,終于還是不自禁游弋寬慰而上,溫溫軟軟,讓心房都在發(fā)顫。

  看到她在懷里的軟語溫香和輕盈款擺,少女的狡黠和詭計,又令他有些情不自禁怦然心動。她怎么可以又純潔又魅惑?

  若不是賭約在身,真想推到她,瘋狂吻就,讓她得逞一回……

  最后他還是控制住了,撤走了魔爪,看到她蠢蠢未盡的可愛模樣,不由地露出戲謔一笑,那是得逞后的快意。

  她在溜走時,故意撩了下不安分的兄弟,惹得他哇喔一聲,“報復”得逞,這個少女再無留戀,抽身而去,臨了還留下回眸一笑百媚生。

  這回倒是讓他有些意猶未盡、失魂落魄了!

  游戲就這樣開始了,兩人對角而立,相視一笑,各懷鬼胎又心照不宣,隨即開始給各自的球桿打巧克粉,但兩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纏著對方。

  隨后周瑁遠紳士地讓林子蘇開球,林子蘇下身前,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特意把領(lǐng)子合了一下,是為了防止走光,這大概是習慣。

  可畢竟不是貼身衣服,于他是剛剛合適的衣領(lǐng)卻恰恰成了小女生的性感V領(lǐng),壓桿下身時,雙臂一拉開,合著的領(lǐng)子就慢慢敞了開,美好春色就被對面的男人一覽無余。

  她一桿打出去,嚯,運氣真不錯,竟然一下進了兩個奇數(shù)球。

  周瑁遠贊賞地哇喔了一聲,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子蘇并沒有多想,一心只關(guān)注桌上的球,看到進球了,懊悔不迭,這個開局可不是什么值得贊賞的!

  因為每進一個球,就離結(jié)束更進一步,如果等他上了手,那就更糟糕了,那自己豈不是輸定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捉弄他的機會?。?p>  沒有機會,也要創(chuàng)造機會??!

  林子蘇看到離自己最近的3號球,只要打,就能進。

  可是她偏不,而是選擇了離周瑁遠最近的5號球,她要制造點親密的摩擦和交集。

  于是,她走到對面,挑釁地站到了他面前,聳了聳肩,表示自己要打5號球,示意他讓一下。

  周瑁遠怎會不懂她的小心思,因此只僅僅退了一笑步,并沒有給出空間的意思。

  林子蘇剛要俯身擊球,松垮的衣服讓她無法展示“勾引”大法。

  回頭時,看到他不懷好意的壞笑,這才注意到大敞的性感“V領(lǐng)”。

  直到此時,林子蘇才恍然大悟到他剛才的贊賞并非為進球,頓時面如霞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一時也忘記了他們在打賭,眼睛掃了一下娛樂室——希望可以找到束腰的“工具”,雖然這個希望在這間娛樂室微乎其微,不過,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可用的“工具”。

  有一面墻,通體黑色,在娛樂室這么久都沒注意到它,此刻才看到,但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鋼鐵欄桿、鐵鏈吊環(huán),還有一些說不清的各式各樣的繩索鎖套鉤子——

  以前來這里并沒有留意到這面墻,娛樂室沒有裝主燈,各個娛樂主題區(qū)域只設(shè)了專屬的小燈或氛圍燈,因此平常這里面都是一片晦暗,很難窺到娛樂室室全貌。

  這面墻,更是第一次看到,離了臺球桌十幾米遠。剛好那廂的氛圍燈未關(guān),隱隱約約看到一些娛樂設(shè)施——是的,林子蘇是這么認為的,覺得是什么游戲工具,或什么健身器械。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因為她看到欄桿上掛著一些束帶繩索,有布質(zhì)的、絲質(zhì)的、尼龍的,粗的、細的、寬的、長的,不一而足——林子蘇感到很奇怪,怎么會有繩索,還這么多。

  周瑁遠循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面墻,不禁臉色都變了,眉頭一皺眉,轉(zhuǎn)頭就看向了林子蘇,卻是欲言又止,也擔心突兀的舉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便還是鎮(zhèn)定自若按兵不動。

  林子蘇看了一會兒,才回頭看周瑁遠,卻見他正緊緊地盯著自己——那種眼神令人過目難忘,那日參觀他家影廳時出現(xiàn)過,這讓林子蘇有些害怕和不安。

  她佯裝鎮(zhèn)定,走向那面墻,注意到一條紅色的布條,很長,至少有兩米長,一掌那么寬,手感澀澀的,嗯哼,倒是很適合當腰帶。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取了下來,準備系到腰上,這時周瑁遠饒有興趣地主動走了過來,從后面握住她的手,低沉魅惑地說了一句“我?guī)湍恪薄?p>  不知道為什么,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剎,那是一種莫名的魔力巫術(shù),她的身體顫了一下,不由自主就松開了那布條,他接過布條,雙手從背后環(huán)了進來,幫她系腰帶……

  林子蘇很意外,心中一甜,不想他這般細心和體貼,溫順地享受著他的照顧。

  還在甜膩地享受他的照顧時,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他突然用力系了一下,林子蘇頓感一陣窒息,險些驚叫出

  不過,很快他就松了一下,后面就溫柔多了,林子蘇也沒生氣,只道他并不精于此事,才沒掌握好力道。

  但很奇怪的是,隨著那一記重力的勒系,子宮神奇而莫名地生出一股暖流,那是熟悉的欲罷不能的曖昧之感。

  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太奇怪了!林子蘇感到羞愧,不由地臉一紅。

  系好后,周瑁遠板正她,才發(fā)現(xiàn)她滿臉通紅,頗是心動,撫摸了一把她的臉龐,勾起下巴,臉色冷酷又魅惑,最后卻是嘲弄一笑。

  林子蘇羞得無地自容,他是在嘲笑我不經(jīng)引誘嗎?

  林子蘇只得顧左右言它,整理了下臨時改造的“襯衣裙”,自顧自地說了句“這樣利索多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雖然保住了上面,可下盤又失守了。

  因為一彎腰,這袍子就會調(diào)皮地上跑,雖然穿了貼身的打底短褲,可這個動作,毋庸置疑,很撩人但有點不合禮數(shù)!

  合什么禮數(shù)啊,姐姐,你們有懲罰的賭約,現(xiàn)在這個“不合禮數(shù)”不是正好給了你機會嗎,大傻瓜!心里的聲音大聲提示道。

  林子蘇這才靈機一動,當即嬌滴滴發(fā)出求助:“二哥,這個球太難了,幫幫我,好不好?”

  周瑁遠猶豫了一下,明知是“陷阱”,還是邁向了她,他對自己的自控力信心十足,開始認真給她指導起來——

  他果然立在身后,開始稱職地“指導”起來,一只大手現(xiàn)實掌住她前置把桿的手,另一只大手游弋到腰線時,突然用力地握了一下。

  林子蘇失控地嗯了一聲,以為那手會繼續(xù)作惡,心跳驟然開始加速,不自禁地咬了一下嘴唇,竭力控制著呼之欲出的心跳。

  曖昧的氣息還在耳邊纏繞,致命的誘惑,呼吸節(jié)奏已被打亂,即將淪陷時,那只手卻游去了她后置把桿的手臂,幫她壓了一下后手肘。

  林子蘇頓時臉燒耳燙,真是個詭計多端的男人,偏不讓你得逞!

  于是,她壞壞一笑,便借著瞄準擊球的防衛(wèi)調(diào)整身位,故作不經(jīng)意抬了一下后腰,還嬌媚狡黠地嗯了一聲,身后的他果然猝不及防,一時擾得七葷八素,險些失控。

  丫頭,你完了!周瑁遠在心里咬牙切齒,面上卻是嘴角輕揚。

  于是,壓低她前手的手掌不自覺加大力道,后面大手趁機打了她屁股一巴掌以示報復——這下可好,勾引不成反被制,一時惹得春心蕩漾,險些淪陷了!

  她不小心浪了一聲,這一聲太妖嬈了,引的腰間突然一緊,那只大手已經(jīng)用力握住了小蠻腰——然后就聽到了那個性感的聲音“真是個小妖精”,這話講得卻是咬牙切齒。

  就在林子蘇以為得逞時,他的手肘突然一個前推,壓得林子蘇的手臂也不得不跟著前推,在她一聲驚呼中,5號球應聲落袋。

  與此同時,他也松開了她,這個男人不是人,都這樣了,還能收放自如!內(nèi)心的聲音在大聲怨怪。

  反觀林子蘇,早已嬌羞滿面無地自容,可愛模樣惹得他禁不住哈哈大笑。

  林子蘇聳了聳肩,在心里嘆了一聲,自己道行這么淺,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在關(guān)公面前舞大刀,可不就是自取其辱嘛!不禁有些氣餒,瞬間就失去了信心!這簡直就是個魔鬼!

  于是她決定放棄了,她的運氣也隨之用光了,接下來的一桿毫無懸念失敗了。

  等周瑁遠上了手,她就再也沒機會了,眼見球紛紛落袋,林子蘇又有些不甘心了,便起了搗亂的心思。

  當只剩了最后的8號球時,她便跳起來,坐到桌子上,擋住了周瑁遠的擊球,她一揚臉,道:“不公平,我也要指導二哥打一個球!”

  周瑁遠覺得好笑,可禁不住她的調(diào)皮、撒嬌和狡黠,便答應了,問她想怎么個指導法?

  林子蘇便要抓住這最后的機會,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來,便說:“我可以做二哥的球桿,二哥你把我抱起來,我的胳膊當球桿,讓我用拳頭幫二哥把球打進洞里,好不好?”

  周瑁遠頓時被逗樂了,哪有這種打球法,也只有她能想出這么奇葩搞怪的玩法。

  反正也是最后一個球了,看你這個小丫頭還能耍什么花招!于是,笑著滿口答應了。

  很快,在林子蘇的“指導”下,周瑁遠將她打橫抱起,她也伸開一只手臂,握拳,目視,假裝瞄準8號球。

  但她可沒打算讓球落袋,于是在一二三后,她的小拳頭故意偏著打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鯉魚翻身,躺平在臺球桌上,雙腳立即勾住他下盤,雙手也同時勾住他的脖子。

  周瑁遠一個重心不穩(wěn),只能倒了下來,又怕傷到他,兩臂被迫俯臥支撐,二人就這樣疊羅漢似地倒在桌上。

  林子蘇趁機吻上了他,他也不失時機地親吻了他,林子蘇詭計得逞,忍不住咯咯大笑。

  占完便宜的周瑁遠卻得意一笑,道:“寶貝,你晚了一步,球已經(jīng)進洞,你輸了!”

  林子蘇一股骨碌翻身,趴桌上一看,8號球早就不見了蹤影,但還是不服氣,回頭便說:“可是,你先親我的,是你輸了!”

  “寶貝,耍賴可不是好辦法!”周瑁遠抿嘴一笑,可對這樣的她又歡喜,又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要,就是我贏了嘛……”

  “寶貝,你的屁股還沒好,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p>  “哼,借口,分明是二哥不想要我了!”

  “不,寶貝,我沒有一刻不想的。你不知道,我想在家里的每個地方都和你有一次??墒悄悻F(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我跟你媽媽保證了,必須照顧好你!”

  “現(xiàn)在最好的照顧,就是接受我的懲罰?!绷肿犹K不開心,又不甘心,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他卻不為所動,拿下她的手,笑道:“寶貝,你看這樣好不好,作為補償,你陪我看個電影。你不是一直都想讓我陪你看電影嗎?”

  “真的嗎?”林子蘇開心地一下坐了起來,瞬間就陰轉(zhuǎn)晴。和他一起像正常戀人一樣看一場電影,那可是她最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對家中的那間電影廳有種諱莫如深的感覺,和他的書房一樣,根本不讓她靠近半步。哈,沒想到今天這么輕易就得到了。

  “當然,君無戲言?!敝荑_h太愛她這容易滿足的性格了,愉快地幫她解開了“腰帶”,扔在了臺球桌上,“走吧,小妖精?!?p>  林子蘇不肯下地,像一只壁虎一樣,黏在他身上,他只得寵溺地“端著”她,去向那個像“子宮”一樣的影廳。

  林子蘇滿心歡喜,可很快就失望了。

  因為他播放的并不是她期待的愛情影片,而是一部很枯燥的老電影,名叫《午夜守門人》,林子蘇從未聽說過這個片子。

  電影既不是浪漫愛情片,也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甚至影片都播了快一半,女主還沒出場。而且,畫面色調(diào)暗沉,場景也多在室內(nèi),顯得很壓抑。

  影片的男主是個納粹軍官,叫馬克斯,是一個戰(zhàn)后秘密納粹組織成員。

  二戰(zhàn)后隱姓埋名,在一個酒店上夜班。每天都重復著枯燥乏味的茶房工作,前半部無聊透頂。

  影片語言不知道是德語,還是英語,還是意大利語,根本聽不懂,始終讓人無法代入觀影。

  雖然有中文字幕,可聽著似懂非懂的外文,加上暗色調(diào)的畫面和單調(diào)的情節(jié),很有催眠的效果,看得她都要昏昏欲睡了。

  最奇怪的是周瑁遠還堅持不和自己坐一排,而是坐到了第三排去。這讓林子蘇既百思不得其解,又很沒有安全感。

  因為偌大的影廳除了屏幕在閃動,整個空間都籠罩在暗黑和暗紅的色調(diào)中,透著幾分詭異和恐怖。

  直到女主露齊婭登場,林子蘇才猛然清醒過來,因為女主實在太漂亮了,她甫一出場,就讓人無法挪開眼睛。

  看到她那身浪漫的白色睡裙,不禁想起了周瑁遠給自己的那件白色法式睡裙,頗是相似,這讓林子蘇一時來了興趣。

  劇情往后推進,林子蘇才看出了一些端倪和隱情,原來馬克斯和露齊婭有過一段不堪回事的畸形虐戀。

  二戰(zhàn)時,露齊婭還是一名十幾歲的猶太少女,被關(guān)進納粹集中營,因為長相漂亮,被當時的納粹軍官馬克斯相中,據(jù)為己有。

  他利用職務之便,一邊給露齊婭免除勞役酷刑,一邊將她當做取樂的工具,把她當做活靶子練槍法,各種虐待她以滿足自己的需求,一邊又給她溫存療傷舔舐傷口……

  可露齊婭不僅沒有憤怒反抗,反而溫順地像個小羔羊,甚至到后來還愛上了這個變態(tài)的納粹分子馬克斯。

  二戰(zhàn)結(jié)束后,馬克斯以為露齊婭可能被殺人滅口了,可他還是一直忘不了被他稱作“我的小女孩”的那個十幾歲少女。

  很多年后,直到他們在馬克斯工作的酒店再次重逢,可這次露齊婭已經(jīng)是一個很有名望的美國指揮家的妻子。

  兩人相視的那一眼,勾起前塵往事,起初露齊婭想逃,她不想回憶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她想逃離這個魔鬼。

  可是在丈夫的演出那晚,兩人在劇院又不期而遇,她坐在前排,馬克斯坐在后排。

  兩人都是心猿意馬,互相偷看對方,那些虐戀的畫面隨著音樂劇的背景音樂不停浮現(xiàn)。這一刻,露齊婭明白,自己還是那樣深深依戀著馬克斯。

  她終于克制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馬克斯,就這樣和他的目光糾纏上,再也難舍難分。

  看到這里時,林子蘇也忍不住回頭去看周瑁遠,不料周瑁遠也正緊緊地盯著她,那可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而是充滿了暗黑和陰郁,仿佛馬克斯附身一樣。

  不知道是電影情節(jié)的作用,還是黑暗空間的尋求認同的心理作祟,她莫名地被那個眼神吸引,心隨之漏跳了一拍,此刻的他不就是那個馬克斯嗎?

  不,他不是!他是我的二哥!

  林子蘇不敢再看他,繼續(xù)看電影,可電影里出現(xiàn)激烈的情色畫面時,她又不禁心猿意馬起來,難道他不和自己并排觀影,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了沖動嗎?

  林子蘇不禁有些羞愧,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要學會自控,就像他那樣,做到收放自如。

  接下來,露齊婭支走了丈夫,兩人順其自然就在酒店房間幽會,仿佛是昨日夢現(xiàn),馬克斯先是打了她,質(zhì)問她是不是來指證他罪行的。

  露齊婭哭著想逃,可是卻被抓了回來,兩人就在這樣虐心的愛恨糾纏中鬼混在一起,舊情復燃,開始了酒店的秘密約會。

  但露齊婭很快被納粹組織發(fā)現(xiàn),作為唯一能證明這些納粹分子犯下的滔天罪行的人證,納粹組織和馬克斯出現(xiàn)了分歧。

  納粹分子希望他殺掉露齊婭,馬克斯不肯,認為露齊婭愛自己絕對不會出賣自己,但其他成員并不相信。

  為了保護露齊婭,馬克斯把她帶回家藏了起來。

  歷史的一幕又重現(xiàn),露齊婭作為他的“囚犯”被鎖在家,只不過這一次露齊婭是自愿的。

  后來,納粹分子還是知道了他藏匿露齊婭的事,擔心露齊婭被暗殺,馬克斯毅然辭職回家,準備和露齊婭長相廝守。

  最后二人被納粹成員圍堵在家,在斷水斷糧斷電十數(shù)日后,沒有了生路,他們毅然決然走了出去,迎向他們的是納粹分子的槍口,二人以殉情的方式得到解脫。

  看完電影,林子蘇感到痛苦萬分,十分壓抑,這樣的悲劇,是她不愿也不想看到的。

  悲劇往往是深刻的,但也痛苦,沒有人會喜歡痛苦,林子蘇也不喜歡。

  看完之后,她突然就崩潰大哭起來,直到此時周瑁遠才坐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里,安撫了好一陣。

  “我不喜歡這樣的電影,為什么要放這個電影…,”只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周瑁遠心有不忍,捧起她的臉龐,神色憂郁:“寶貝,我當然知道,但這就是現(xiàn)實。我不能要求你喜歡,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因為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結(jié)局太悲劇了……”

  “悲劇,才是真實的世界。悲劇使人清醒,才能讓你認清現(xiàn)實,也更務實?!?p>  “可是他們完全可以避免啊,露齊婭已經(jīng)有了一個愛她的丈夫,有錢有地位,什么都不缺,她為什么還要和一個虐待過她的馬克斯在一起,最后寧愿赴死,也不愿回到丈夫的身邊,我想不通!”

  “婚姻和自由的愛情是兩回事,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愛,大多數(shù)人所謂的愛,都只是動物本能和物種繁衍的需要。婚姻,只會扼殺人的情感和創(chuàng)造力。

  但愛情,恰恰相反,它能激發(fā)很多激情和美好。就說簡單的,這個電影里,馬克斯一直是這個秘密納粹組織的成員,一直都在暗殺那些有可能會對他們不利的證人,

  但是被他虐待過的露齊婭出現(xiàn)后,他們舊情復燃,愛讓馬克斯開始懺悔反思,不再逃避自己的納粹罪行,為了保護露齊婭,還背叛了組織。

  最后的赴死,我們看到的是悲劇,對他卻是靈魂的救贖。露齊婭拯救了馬克斯罪惡的靈魂,這就是愛的力量,愛的創(chuàng)造力?!?p>  “可是,為了拯救馬克斯的靈魂,就要犧牲露齊婭嗎?她是最無辜的??!我也不覺得她和馬克斯之間,是愛,那明明就是變態(tài)的控制和被控制的游戲,露齊婭是依賴,不是愛?!?p>  “你說得也沒錯,他們之間確實是存在虐戀。可是,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想有一個良好的交往基礎(chǔ),那肯定是有一方要犧牲和出讓一部分自由的,

  否則兩個人性格都強勢,都想控制,這樣的關(guān)系很快就會崩潰。尤其是兩性關(guān)系,這是必然,只有這樣,感情才能長遠?!?p>  “犧牲?出讓?”林子蘇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觀點,很是匪夷所思??杉毤毱肺叮钟X得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就像爸爸媽媽的關(guān)系,爸爸性格強勢喜歡控制,媽媽就從來不跟爸爸對抗,甚至有時候她的順從,讓林子蘇都看不下去,覺得那是懦弱,是沒底線。

  所以,說到底,媽媽才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人,她犧牲了一部分自己的自由,成全了爸爸,也成全了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事實上,媽媽所獲得的愛、尊重一點也不少,反而更多。反觀自己,從來只會一味用強,把身邊的關(guān)系都搞得很僵,也許,錯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可是怎么樣才算犧牲、出讓?”林子蘇困惑不已。雖然有媽媽作例,可從眼到手,何嘗不是西天取經(jīng)的距離?!

  “很簡單,把自己交出去,放棄控制??刂莆覀兊?,是大腦。不夸張地說,大腦每天99%的信息流都是沒用的,甚至會起反作用。所以,不要讓大腦控制你,要用身體本能去做。

  就是我常跟你講的,多做,少說,不想。露齊婭明知道馬克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納粹劊子手,但她還是把自己交了出去,因為她知道,馬克斯不會傷害她,她信任馬克斯。信任,是一切愛的來源?!?p>  “可是,這樣的愛情,不僅不會被接受,還會被唾罵,二戰(zhàn)那些受迫害的猶太人,肯定不能接受自己民族的少女當納粹的性奴,這是背叛?!?p>  “寶貝,愛是兩個人的事,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真正的愛,從來都是反世俗、反道德的,甚至會違背和踐踏一切公序良俗,你應該知道張愛玲和胡蘭成,哦,對,你學的文學,應該知道阿伯拉爾和愛洛伊絲的故事,”

  林子蘇困惑地搖了搖頭,因為她確實不知道,畢竟學文學的,也不是無所不知。

  周瑁遠只得耐心解釋道:“出身貴族的愛洛伊絲在16歲時,愛上了著名的哲學家阿伯拉爾,阿伯拉爾當時是她的家教老師,比愛洛伊絲大了20歲,因為家教有了很多接觸。

  一個才華出眾,一個年輕美貌,兩人就相愛了。這不要說在12世紀,就是放在現(xiàn)在21世紀,一個中年教師和一個初中生相愛,而且還發(fā)生關(guān)系,這也是違反人倫道德的。

  所以,他們遭到了世人的反對,于是兩人決定私奔,生下兩個孩子后,愛洛伊絲擔心婚姻會影響阿伯拉爾的名聲和成就,就拒絕了他的求婚,她說自己只愿意做他的情人。

  后來阿伯拉爾遭到愛洛伊絲舅舅的報復,讓殺手閹割了他,愛洛伊絲也被舅舅送去修道院做了修女。阿伯拉爾也丟了教會的工作,去當了一個普通的修士。

  兩人只能書信往來訴說想念,直到阿伯拉爾去世。六七百年以后,兩人才合葬在一起。愛洛伊絲有一句名言,我很喜歡,她說——

  ‘我寧愿做阿伯拉爾的情婦,也不愿做宇宙之王的正妻’,我覺得這是真正的愛,真愛和婚姻沒有關(guān)系。

  Clive Donner導演有部電影講的就是他們的故事,叫Stealing Heaven,嗯,這個電影,應該符合你喜歡的類型,做了一些虛構(gòu)改編,雖然是悲劇,但是解決很暖心?!?p>  林子蘇聽得入了神,竟不知周瑁遠還有這方面的博聞多識——她只以為方老師才有這樣的特質(zhì),對他的仰慕和愛意更深了,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他不婚的原因。

  他對婚姻、愛情的理解超乎常人,早就擺脫了世俗禮教的束縛,他也在期待他的愛洛伊絲,而不是一個指揮家的妻子露齊婭。

  可林子蘇到底年輕,道理是聽得明明白白,但要做到像愛洛伊絲的知行合一,很難,她沒法掙脫世俗的桎梏,希望做他的正妻,而不是情婦。她無法理解相愛的兩個人為什么不結(jié)婚!

  林子蘇露出了困惑又天真的表情,周瑁遠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她的頭,繼續(xù)開導:

  “想要建立美好的親密關(guān)系,就一定會有犧牲和妥協(xié)。哪怕你知道他并不完美,甚至是他的某些行為可能會傷害到你?!?p>  “所以,你和女伴簽訂秘密協(xié)議,要求他們無條件服從你,取悅你,真正的目的是建立這種親密關(guān)系嗎?”

  林子蘇似有所悟,不免有些酸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豈不是有很多親密關(guān)系嗎?!

  周瑁遠被氣笑了,明明是在點播她,她的注意力卻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過她確實說對了,但只說對了一半,周瑁遠直言不諱道:

  “寶貝,需要簽協(xié)議的,就不是親密關(guān)系,那是business。恰恰相反,簽協(xié)議,正是因為沒有信任,沒有愛,只是為了方便控制,因為我不想和她們產(chǎn)生性以外的任何親密關(guān)系。

  你知道,我很反感女人的糾纏,更討厭女人說愛我,說喜歡我。但是,我喜歡這種能控制的感覺,只有這樣,我才覺得安全。”

  “所以,你也想控制我?”他的話讓林子蘇很不舒服,不只是他的自私冷漠,畢竟自己也簽了協(xié)議。

  “寶貝,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控制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被控者愿意!任何的強迫,得到的都是反作用,那對我不是什么好事。

  我平常很忙,所以希望工作之外的一切都是可控的,no trouble,只有愿意的女人,我才會和她建立這樣的關(guān)系。不愿意的,我根本不會給機會?!?p>  林子蘇突然好想笑,這不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嗎?!那要說起虐戀,周瑜和黃蓋才是妥妥的標本啊。

  不過,林子蘇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話里的破綻,“可是,馬克斯最初不也是強迫的露齊婭嗎?露齊婭是被馴化、洗腦了,所謂的愛,只是依賴,不是嗎?”

  周瑁遠很是驚訝,越發(fā)喜歡這個丫頭了,簡直聰明絕頂,一點既透,現(xiàn)在看問題,都能無師自通,直擊本質(zhì)了!

  她說得沒錯,馬克斯是納粹軍官,在集中營里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quán),而露齊婭只是一個小小的囚犯,她任何的反抗都會遭到更猛烈的報復。

  所以,為了活下去,所謂的“愿意”,又何嘗不是“忍辱偷生”?!

  平常我們尚且對權(quán)力有著莫名的崇拜和仰慕,更不要說在不對等的關(guān)系里,權(quán)力更大的上位者稍微釋放一點點的善意,都會讓精神高度緊繃的被控制者感激莫名。

  長期的馴化,被控制者就會形成習慣性的順從、討好,從而換取控制者更多的信任和優(yōu)待,慢慢地,就會形成依賴路徑,愛上他!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否則露齊婭為什么不會依賴和愛上那個對她性騷擾的男囚犯約翰?

  “寶貝,我不是納粹,我不喜歡強迫,任何我讓你感到的不舒服,對我都是反噬的力量。我有很多工作和事情,需要理性判斷和決策,絕不允許自己的情緒任性和失控?!?p>  周瑁遠被她傻傻單純的疑惑表情逗笑了,這才發(fā)覺是自己想多了,也許那只是她隨口一問,并沒有什么深意,也許心思單純的人更接近真相和本質(zhì)吧!

  周瑁遠寵溺地把了一下她柔順的頭發(fā),“所以,我希望我們是愉快的,而不是對抗。但你是個例外,因為你一直在對抗我,而且,不可思議的是,有些時候你還贏了?!?p>  “當然,我也有‘希望’,希望你愛我,一直愛我。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完美的情人,我是個工作狂,不會浪費時間和女伴約會,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暗黑體質(zhì)的男人。

  我喜歡控制和統(tǒng)治,希望我的女人能對我服從,絕對的服從。我覺得,你媽媽就是個好榜樣,因為你媽媽就愿意接受你那個暴躁爸爸的控制和統(tǒng)治,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除了婚姻,你想要的‘一心人’,包括你希望我會愛,我想,我都可以學著改變和接受。甚至在控制上,我也會在不損原則的前提下,給你適當?shù)耐讌f(xié)和自由。

  事實上,過去的一年,對你,我已經(jīng)做了很多的‘妥協(xié)’,你可能感覺沒那么強烈,但對我卻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在改變我?!?p>  “但是,我從未見爸爸動手打過媽媽……,”林子蘇的言外之意,是想說,他的暗黑能量遠勝她的父親,而且他還有暴力傾向,甚至打過女人。

  “你不能保證,因為你也不是一天24小時都跟在他們身邊,男人打自己的女人,很少會讓人看到,因為男人都要臉面,要立自己好男人好丈夫的人設(shè),尤其是像你爸爸那么自尊的男人。

  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打了她的女兒,而且是長期的。所以,他不是不打,只是轉(zhuǎn)移了,他把他暴虐的一面轉(zhuǎn)移在了你身上,就因為你不受他控制,總是讓他自尊受傷?!?p>  “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控制,一定要統(tǒng)治呢?就像你說的,讓感情自然生發(fā),就挺好呀!”

  林子蘇驚詫于他對父親入木三分的理解和剖析,但還是無法理解他的“歪理邪說”,是的,這些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暫且歸類為“歪理邪說”。

  “寶貝,這不是‘一定’,而是整個世界就是控制與被控制、統(tǒng)治與被統(tǒng)治的運行邏輯。嗯,這樣說吧,說一個我們常見的現(xiàn)象。

  我們看電影,有時候不一定會喜歡正義又完美的主角,但卻對有暗黑體質(zhì)的壞人物印象深刻,如果這個壞人在電影中做出一個有情有義的舉動,

  比如他是個黑幫大佬,殺人無數(shù),手段殘忍,卻在有一天對一個趕盡殺絕的女人手下留情,或為自己父親挨了槍,他只是釋放了那么一點善意,就會讓很多人稱贊和愛上他。

  如果大佬最后被警察擊斃了,觀眾也會同情和惋惜,而不是對警察的正義行為鼓掌叫好。前些年特別火的一部電視劇《征服》,里面的劉華強不就是這樣嗎,很多觀眾都喜歡他勝過喜歡警察。

  心理學上,這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擁有這種暗黑體質(zhì)的人,就是莫名擁有吸引人的魔力,沒有人能抗拒。

  甚至,說一句你不會相信的話,這個世界的運行規(guī)則從來都不是靠法律、文化、道德,真正統(tǒng)治人類的就是那些擁有暗黑體質(zhì)的人。

  在他們的話語權(quán)之下制定了所謂的法律、文化、道德。這個定律放到宇宙的尺度,也是一樣,在宇宙里面擁有統(tǒng)治力的,不是太陽這樣的恒星,而是黑洞。

  人類發(fā)現(xiàn)的首個黑洞,它的質(zhì)量是太陽的65億倍,所有物質(zhì)到了那里,就算是整個太陽系,都會被它的超級引力所吸引、扭曲和毀滅。

  再有就是,大到國家政治,小到兩性關(guān)系,都不例外,兩性關(guān)系中,也一定是擁有暗黑體質(zhì)的人擁有更強的主導作用,而不是道德感更高尚的那個人。

  大多數(shù)情況下,道德感強的人往往是平庸的,也缺乏話語權(quán),他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不了世界大局。

  所謂平等、自由,那也只是一個教條,是暗黑體質(zhì)統(tǒng)治者話語權(quán)下的一個符號而已。恰恰相反的是,和平、穩(wěn)定就意味著犧牲和妥協(xié),

  犧牲小國成全大國,普羅大眾接受精英統(tǒng)治,富人對窮人剝削,員工必須聽命老板,如果人人都要平等,都要自由,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只有擁有了控制能力,你才有制定道德標準的話語權(quán)。尤其是在我這個位置的人,失去控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p>  林子蘇試圖反駁“情侶不需要這樣”時,周瑁遠卻不認同地搖搖頭,不等她開口,就駁斥道:

  “任何時候都不要用道德去定義人,情侶、夫妻,親人,都不能。因為道德是靜止的,死板的,但人性是發(fā)展的,是動態(tài)的。

  在足夠大的利益和誘惑面前,任何的關(guān)系都有背叛的風險。打個比方,現(xiàn)在有人綁架了你的媽媽,綁匪說只要你殺了我,他就放了你媽媽,你會怎么干?”

  林子蘇瞪大了眼睛,想起妹妹受害時,為給妹妹報仇,自己不是也背棄了道德廉恥,在周瑁遠面前脫衣獻身了嗎?林子蘇這猶豫的間歇,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她徹底沉默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壓抑,很想哭:為什么人性這么復雜和幽暗?難道就沒有一條折中的傷害更小的路嗎?

  “這就是我想說的,有時候控制,對被控制者,不僅不是傷害,反而還是保護。就像露齊婭,在那樣的年代,你想過沒有,

  如果沒有馬克斯對她的控制,那她很可能就會被那個男囚犯約翰或其他男性虐待侵犯,也可能會被其他納粹直接殺害,結(jié)局會更悲慘。

  露齊婭能安然活到戰(zhàn)后,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得益于馬克斯的控制,也算是某種保護了。這樣說,你肯定不能接受,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叢林法則很殘酷。

  就說娛樂圈的那些漂亮女明星,她們?nèi)绻泶罄?,就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性騷擾,可是那些底層的沒有名氣的十八線女星,很多被騙財白睡,最后也沒拿到她們想要的利益。

  很多事情是沒法用簡單的道德來評判,因為人的生存大于一起。你接受了控制,就是給自己上了某種意義的保險。畢竟風險從來都不是突然來的,而是在很多小事中就出現(xiàn)過bug。

  如果從一開始就主動控制,掌握主導權(quán),那這些bug在源頭就會被清除,不可能出現(xiàn)讓你二選一的重大風險。所以,你這個小東西,明白了嗎?”

  周瑁遠刮了下她的鼻子,到了此時此刻,林子蘇已經(jīng)徹底被說服,幾乎做好了放下防備、接受被控制的準備,但還是有最后一絲擔憂。

  “我可以在二哥這里放棄控制權(quán),可是二哥又怎么保證你不會控制過度呢?”

  “別人那里,我或許會過度。但你,很難!”周瑁遠聳了聳肩,嘴角輕揚。

  “為什么?”林子蘇好奇地看著他。

  “因為你爸爸已經(jīng)給你上了一道‘防抱死制動系統(tǒng)’?!敝荑_h嘴角微揚,想笑不笑,難得的輕松打趣一刻。

  林子蘇卻是如墜迷霧,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笑了,就說明這題有解!

  “寶貝,沒有能力,卻想控制,就是災難。所以,如果你還沒有控制能力,就不要著急對抗,試著把自己交出去,交給擅長控制的人。就像爬山一樣,有人愿意為你背包,你爬山不是更輕松嗎?!”

  爬山?額,這不就是“無物一身輕”嘛!為了讓我完全放棄控制權(quán),繞這么大的圈子,真是用心良苦吶!但是他說的何嘗不對呢?!

  哎,這個男人可真有毒,明明心機深沉用心不純,卻總能這么光明正大,我竟然心服口服舉手投降了。

  果然暗黑體質(zhì)的人,令人又愛又恨,不,明顯我的愛更多一些!

  “可是,我不想要那個保密協(xié)議,它讓我很不舒服?!彼刑噙@樣的保密協(xié)議女伴,林子蘇不想和她們一樣,她想做一個被他偏愛、區(qū)別對待的女人。

  “寶貝,這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等你真正愿意把自己交給我的時候。”那雙深邃的暗黑之眼對這件事的迫切勝過林子蘇撕毀保密協(xié)議的心情。

  “我說了,我可以為你放棄控制權(quán)?!?p>  “寶貝,這不夠,”周瑁遠搖搖頭,抿嘴一笑,“說和做,是兩回事。你需要把承諾落實到事上,就像工作一樣,再好的保證,都不如行動,否則就是空頭支票。明白嗎?”

  “這也是‘色香味俱全’的調(diào)教內(nèi)容嗎?”

  周瑁遠愣了一下,隨即嘲弄地笑了一下,聳了聳肩,“算是。”

  “那我要怎么做?”林子蘇被勾起興趣,有些躍躍欲試。

  “把自己完全交給我?”暗黑和陰郁重回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不容拒絕的期待。

  這一次,林子蘇秒懂他的意圖,子宮驟然間竄出一股熟悉的熱流,身體的困獸又被他喚醒了,干涸涌起,不禁小聲問道:“怎么試?”

  “跟我來!”周瑁遠露出那標志性的萬人迷微笑,溫柔地牽起她的手。

  林子蘇看著他的迷人微笑,瞬間就淪陷了,什么控制不控制,就算為他地獄萬世歷劫,我也愿意!

  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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