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宙斯咒語
出了會所，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是華燈初上，周瑁遠親自開車送她回云連，林子蘇開心的不得了。
車子啟動的同時，他也打開了音樂，播放的又是英文歌曲，自從和他一起后，她也開始愛屋及烏，喜歡上英文情歌，仿佛那就是他的氣息和情調(diào)，他的款款情話，有時還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
此刻，車廂里，只有她和他，靜謐安寧，音樂在流淌，心在自由徜徉，一切都那么美好！
周瑁遠見她也喜歡聽，便調(diào)高了音量，有那么一陣，兩人都沒說話，只靜靜地聽著音樂。路況好的時候，兩人會十指相扣，溫柔相對，但誰也沒打破這靜謐。
直到周瑁遠問起她關(guān)于學(xué)校的事情，林子蘇這才打開話匣：“回去后，我準(zhǔn)備先構(gòu)思一下籌建方案，十一假期前完成?；乜偛康谝惶欤徒o董事長和你做匯報。”
“我給你一個思路，以企業(yè)的名義獨立辦學(xué)，比較麻煩，招生也是很大問題。我跟老爺子商量過，也達成了共識，崬森每年都有給常青大學(xué)捐款，如果崬森和常青大學(xué)聯(lián)合辦學(xué)，有常青大學(xué)的品牌，崬森辦學(xué)就順利很多，你可以把這個思路寫到方案里。
常青大學(xué)那邊，老爺子會去打招呼，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還有一個，提前跟你透露一下，不出意外的話，老爺子會在常青大學(xué)給你爭取一個掛職。
有可能是常青大學(xué)大學(xué)生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指導(dǎo)委員會副主席，還得等老爺子的最終結(jié)果。經(jīng)過銷售精英大賽，你也是常青大學(xué)的知名校友了。
馬上又能拿到上京大學(xué)的研究生碩士學(xué)歷，學(xué)歷資歷都有，到母校掛職，不領(lǐng)薪水，不占編制，對常青大學(xué)也只有好處。
你現(xiàn)在的名氣，也能給常大帶去很高的人氣，對他們的招生工作很有幫助，用常青大學(xué)背書，你做這個學(xué)校的校長，就沒人敢說什么。大家各取所需，互利雙贏?！?p> 林子蘇吃驚之余，也不無感激，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臨時起意，這爺孫為了自己名正言順就任校長，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里，他們就商量好了后路，可謂用心良苦。
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即便是肝腦涂地，也不能報答一二，林子蘇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動情道：“有遠先生真好，謝謝董事長和遠先生為我做的，也想請遠先生轉(zhuǎn)達董事長，我一定不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周瑁遠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也用力握了一下她，柔聲道：“傻瓜，我和你現(xiàn)在一條船上，保護你，也是我的責(zé)任。你大膽去干，我會支持你！”
“謝謝遠先生！”林子蘇不由分說親了一下他，隨即雙手握著他的手，道：“遠先生，我還有一個想法，我想成立一個‘校辦籌備小組’，需要從云連調(diào)三個人?！?p> “說說看，哪三個！”周瑁遠專注前方的路況。
“董強，王姍姍，李泓娟。”林子蘇顯然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
“什么？董強？”周瑁遠一個急剎車，竟然蠻橫地將車停在了道路中間，回頭怒視著她。
林子蘇雖然系著安全帶，但還是被慣力狠狠地彈出去，又重重地摔到椅背上，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他反應(yīng)也忒大了吧？
這時，后面的車也不得不緊急剎車，此時正是車流高峰，后面瞬間堵成一鍋粥，只聽到車輛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他都充耳不聞，陰沉沉地看著她，“其他兩個可以，董強不行！”
“為什么？”林子蘇受不了他的專制，眼睛都瞪直了。頭頂突然就像懸了一把達摩克利斯劍，搖搖欲墜。
“因為他是男的，我絕不允許你身邊有男人和你共事，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敝荑＿h霸道沒商量。
“男的怎么了？你身邊還清一色的女的，個個美麗動人，我請求你調(diào)開趙恬妞，你都還生氣，你又憑什么要求我？你這樣雙標(biāo)，就合適嗎？”林子蘇很憤怒，腎上腺直往頭頂竄，根本顧不上這會激起他的暴脾氣。
“明天我就把她們?nèi)繐Q掉！”周瑁遠眉目倒立，暴怒在即。
林子蘇驚住了，他完全不可理喻，也提高了嗓門，“之前都能一起共事，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
“我不管之前，現(xiàn)在就是不行，你必須聽我的。”他的聲音陰沉得恐怖。
這時，有人敲窗喊話：“哎，有毛病吧，你們夫妻倆吵架回家吵去，別——”
沒等人家說完，兩個人同時吼了聲“滾——”，吼人家時，兩人還在怒目以對，根本沒看來人。
那人嚇了一跳，只得罵罵咧咧回敬了一句“有病”，悻悻走開了。
周瑁遠怒火中燒，“啪”的一聲，一把按下升窗的按鈕，車窗很快關(guān)上，他的眼睛仍直直地盯著她，“我也不管，我要董強！”林子蘇氣昏了頭，有點口不擇言。
周瑁遠不聽則罷，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你說什么？你，要，董，強？！”后面的四個字就像彈出膛的子彈，向林子蘇怒射而去，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林子蘇被他恐怖的臉色嚇住了，正在飆升的腎上腺素，就像遇冷的溫度計，嗖地一下，就降到了零度，不敢再發(fā)聲……只感到頭皮一陣發(fā)麻，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劍懸若游絲，寒氣逼人……
“你要他，”周瑁遠冷笑兩聲，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好啊，很好——，”周瑁遠一邊死死地盯著她，一邊去摸手機。
林子蘇預(yù)感不妙，突然想起上京他找人打王亮，頓時嚇壞了，趕緊去奪他的手機，周瑁遠一把推開她，解開手機指紋鎖，就開始撥號……
林子蘇顧不得了，一把解開安全帶，撲到他身上，抱住他，幾乎要哭出來，“你別這樣！他沒有任何錯……”
“Shut up！Fuck！”周瑁遠又是怒吼，又是爆粗，完全沒有了素日的良好教養(yǎng)和紳士風(fēng)度。
“我求你了，他都是結(jié)過婚的人了，還能怎么樣？”林子蘇方寸大亂，聲音、身體同時在顫抖……
“去TMD結(jié)了婚，只有你才這么想，我比你了解男人！??！”周瑁遠扯著嗓子咆哮，撥號的手并沒有停下來，但總是按錯號碼，氣得他恨不得把手機捏爆，以至于身體也在發(fā)抖。
游絲震斷，劍鋒銳利無比，從頭頂直插心臟，林子蘇只覺得渾身冰透。
此時，車載音樂切換了歌曲，是戰(zhàn)前女神的《Need You Now》——
Picture perfect memories scattered all around the floor
記載美好回憶的照片，都散落在地板上
Reaching for the phone\'cause I can\'t fight it anymore
伸手去拿電話，因為我再也無法抗拒
And I wonder if I ever cross your mind
我想知道，我是否偶爾浮現(xiàn)在你的腦海
For me it happens all the time
對我來說這是很經(jīng)常發(fā)生的
…………
歌詞和旋律自帶應(yīng)景節(jié)奏，空氣中悲傷彌漫。林子蘇聽著音樂，心情更加低落沉重，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勸住他，眼見他接通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總裁——”
是趙云龍！
林子蘇害怕極了，腦子里一閃而過他總是不斷提及的那句“多做少說不想”，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捧過他的臉，力度很大，以至于周瑁遠都震驚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以吻封唇——只有這樣，才能堵住他發(fā)出絕殺令的嘴。
他果然丟掉手機，一把將她摁倒，和她瘋狂激吻起來……瘋狂和怒火席卷著夜幕，慢慢的，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唇齒的燃燒，不顧一切想要點燃所有禁區(qū)，既然不能控制，那就共赴末日吧！
林子蘇本來只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平息他的怒氣，可是情勢的發(fā)展完全失控——這個暴脾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能駕馭的，此時此刻她知道不能推開他，否則她無法預(yù)料會發(fā)生什么后果，也許會讓事態(tài)更惡化。既然不能阻止，就坦然接受吧！
如果這樣能安撫平息他，那就讓他釋放吧，燃燒吧，反正我也愛他，不是此時，也會有彼時。那就這樣瘋狂吧，狂暴吧，沉淪吧……
至于，眼淚，憤怒，嫉妒，仇恨，困惑，痛苦，矛盾，卑微，道德，規(guī)則，家教…統(tǒng)統(tǒng)都送去見了上帝，人間只有魔鬼和欲望游蕩，遲早要來，不如現(xiàn)在就爆發(fā)吧！
就當(dāng)一切都在淪陷時，她驚覺那魔掌突然化作風(fēng)暴，意欲摧毀最后的大防……
林子蘇猛然驚醒，一把抓住那只百無禁忌之魔掌，制止了他的瘋狂，卻又擔(dān)心激怒他，臉上又浮起那日清晨的惶恐不安神色，不禁痛苦地閉上眼睛，最后她還是松開了手，眼淚落下。
周瑁遠也陷入焦慮和迷惘，望著她，林子蘇知道必須對他說點什么，但此時的他不一定會有耐心——現(xiàn)在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是炸藥孔，稍不注意就會炸毛他，自己也會玉石俱焚。
她睜開了眼睛，淚光閃動，感覺嗓子要裂開了，無法正常發(fā)音，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聲音，卻扭曲的，干涸的：“確定要在這里嗎？”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窗外，窗外正車水馬龍，好不繁華……
林子蘇這樣說，是為了照顧他的自尊，不想再激怒他。
周瑁遠看到她眼底的恐慌，禁不住也頹然倒在她身上，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狹促的車內(nèi)空間，只剩下失落和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蘇懷著復(fù)雜的心情捧住了他的臉，又看到了他眼中的驚恐和憂郁——上次看到這個情形，還是他母親28周年祭日的那天夜晚。
可是，今天他又為何驚恐、憂郁？為什么提到董強，他會反應(yīng)這么大？
不，不是董強，他說了不允許任何男人和我共事，他討厭和我關(guān)系親密的男人！
上京望京樓那晚，他暴揍了對我有非分之想的王亮，還惡狠狠地瞪了蔡晉以示警告，云連案場聽到趙恬妞說我和蔡晉有一腿他不辨是非就暴怒……
難道，難道，那夜他酒駕至鬼谷基地也是擔(dān)心我和蔡晉或別的男生有曖昧關(guān)系？
天吶，難道這是他吃醋的方式嗎？
可是在以身相許的那夜前，他并沒有認可我女朋友的身份，按說他不該吃醋的，可他為什么還是反應(yīng)那么激烈，莫非他受到過巨大的感情傷害，也許是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背叛過他？
他憎恨和自己女伴關(guān)系密切的異性，如果女伴有特別看重或偏愛的異性就會讓他暴跳如雷，所以，哪怕只是女伴不是女朋友，他也一樣無法容忍！
曾經(jīng)的傷害得有多大，以至于讓他一直活在陰影里，至今都走不出來……
她心頭一陣抽緊發(fā)涼，心中充滿了愧疚感，“對不起！”說這話的時候，心在痛，手在抖，眼睛在流淚。
周瑁遠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神有些空洞無神，仿佛不是在跟她說話，“子蘇，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有多單純嗎，只要對你用點手段，你就會被引誘。伊甸園里的夏娃也是個純情的女人，最后還不是被撒旦引誘？！
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世道人心。沒有人可以經(jīng)受得住誘惑，男人女人都在墮落，他們不僅自己墮落，還會拉上干凈的人一起墮落。
我看到太多太多的背叛和欺騙，妻子背著丈夫和別的男人鬼混，丈夫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今天是他的女人，明天就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
那些所謂對你有好感的，想追求你的，腦子里都是把你搞上床的骯臟想法。還記得那個王亮嗎？你以為這個社會只有一個王亮嗎？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心里都有一個王亮！
只不過有些女人是主動，有些女人是被強迫，上京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你就是另外一個悲慘結(jié)局了！你根本不知道男人腦子里有多少齷齪的想法！
他們恨不得今天認識你，晚上就和你上床，有的甚至連彼此姓名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很骯臟，很丑陋，男人不會放過和夜場壞女人一夜風(fēng)流的機會，也不會放過一個干凈純潔的好女孩。
他們會用盡手段引誘你，直到得到你，沒有人例外。很多大學(xué)生，甚至十四五歲的初中生，經(jīng)不住誘惑，被無數(shù)男人睡，最后呢，你以為男人會負責(zé)嗎？他們不會的。
最后那些學(xué)生的結(jié)局，有的多次流產(chǎn)子宮被毀，有的被感染性病后悔終生。我承認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和壞女人交往，從來不會招惹干凈的女人。
那些壞女人已經(jīng)壞了，再壞一次，也不會壞到哪里，但是你不行，你是個好女孩，我不會讓任何男人有引誘你的機會，我希望你一直干干凈凈的……子蘇，你根本不明白??！”
他的聲音在顫抖，夾雜著憤恨和無奈，神情里掩藏著恐懼，就像那夜他的憂郁。
子蘇！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簡直就是這世上最美的情話，好似天籟之音，令她有些惶惑。
林子蘇說不出任何話，什么都是蒼白的，我的力量太微弱了，無法治愈他的傷口，含淚親吻了他的額頭，手顫抖著，害怕，又心疼。
林子蘇第一次感到心好疼，他真的受過傷，那個傷害應(yīng)該很大很大，以至于給他種下一生的陰影，讓他不相信同類，也不相信異性！
難怪之前幾次和別的男生有曖昧——哪怕是子虛烏有的謠言，都能引發(fā)他的暴躁脾氣，這算不算也是創(chuàng)傷應(yīng)激障礙？
他只和壞女人交往，所以他知道我是virgin后就果斷斷聯(lián)，后來又為什么想通了呢？
什么想通，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占有你的身體，他也不會給這樣的機會！
即便是那次自己主動以身相許，他也沒行其好事，到底是為什么？他在怕什么？
在知道我是virgin之前，他一直都在引誘我，只因為我表現(xiàn)得過于開放，才讓他以為我也是個壞女孩。
如果不是這個誤會，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了，那我們或許就沒有后來了吧？！
他握住她顫抖的手，深情而吻，眼中霧氣彌漫，似是歉意，他的手也同樣很冰涼，也在顫抖。
林子蘇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悲嘆一聲，剎那間，覺得自己已和他融為一體，她深切感受到他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和無奈，終于忍不住一把將他緊緊抱進懷里，大聲哭了起來。
周瑁遠也被觸動，竟也跟著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還是周瑁遠先收住眼淚，林子蘇也漸漸平復(fù)，攬著他的頭枕到自己肩上，像母親撫慰嬰兒一樣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他的頭發(fā)卷曲而柔軟，就像他此刻柔軟的心一樣。
她溫柔地撫慰他的后背，在他耳邊柔聲道：“既然，你這么擔(dān)心，你看這樣，好不好？把他調(diào)過來，你觀察一個月，如果他有丁點的不規(guī)矩，任憑你處置，到時，我不會再說半個‘不’字，好嗎？”
周瑁遠這才緩緩坐起身，仍帶著一絲懷疑，看著她，見她發(fā)絲凌亂，臉上還梨花帶雨，衣衫凌亂，別有一番嫵媚風(fēng)情，心有不忍，便幫她把衣服整理好，一邊也收拾好自己。
然后拉她坐起來，將座椅調(diào)整好，凝視著她，目光終于恢復(fù)了溫柔，一邊幫她整理凌亂的發(fā)絲，將碎發(fā)給她壓到耳后，林子蘇很享受他的照顧，手指碰觸臉的感覺真好……
“為什么這么堅持選他？”周瑁遠神色恢復(fù)了平靜，依舊掩抑不住困惑和擔(dān)憂，并沒有直接作出回復(fù)。
“辦學(xué)校，我沒有任何經(jīng)驗，我不能保證單槍匹馬就可以做好，但我答應(yīng)過董事長，要做到最好，我沒有退路，必須全力以赴，因為我不想辜負董事長。
而且，在我心里，董事長的期望，也是你的期望，我不想辜負你，這不只是工作，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比辜負你更讓我心痛。
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一個值得信賴的戰(zhàn)友，一個我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的人。十強賽時，董強的能力，還有他對我的信任，你都看到了。在羅漢團隊里，只有他是不二人選。
我知道，你也會不遺余力地幫我，但你要管理崬森這么大一個集團公司，事務(wù)繁多，我不能事無巨細都讓你出面，而且你也不想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很多事情你也不便出面。
董強于我，就像琞總于你一樣，他們都是我們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人。所以，請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他在你那里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員工，他在我這里也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同事戰(zhàn)友，相信我，好嗎？”
林子蘇軟語溫聲徐徐勸諫，努力打消他的疑慮。
周瑁遠始終盯著她的眼睛，她目光堅定，沒有半分猶疑和閃躲，他這才半信半疑地聽了她的勸。
“好。那我就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只要他安分守己，用心協(xié)助你，好好辦事，我不會虧待他。但如果，他敢有一點不規(guī)矩，我會讓他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p> 想起他在會所說的那句“你應(yīng)該慶幸，她是女的，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當(dāng)時還當(dāng)玩笑話，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什么玩笑，他是動真格的！
過往的樁樁件件，哪怕是捕風(fēng)捉影，他都會雷霆震怒，看來他對女朋友的桃色緋聞，是絕對的零容忍……
只是，他這樣的“零容忍”，到底只對我，還是對所有他的“女人們”？還是因為我是virgin，才得到他格外的關(guān)照？
林子蘇心緒復(fù)雜極了，恐懼，困惑，開心，憂傷，矛盾……禁不住望向他，突然感覺他很陌生，甚至是可怕，不自覺地打了一個激靈。
“怎么了？”周瑁遠關(guān)切地詢問，林子蘇勉強一笑，搖搖頭，柔聲道：“謝謝你！”
這聲謝謝，林子蘇自己也好困惑，自己都不清楚想向他表達什么謝意。
周瑁遠并沒有覺察到她的凌亂情緒，聽到她道謝，以為是因為自己同意了調(diào)董強，也終于放松了神經(jīng)，摸了摸她的頭，再次親吻了她的額頭，才系上安全帶，林子蘇握住他的手，就看到了遠先生特有的標(biāo)志性迷人笑容。
林子蘇見了那笑容，也不自覺地柔了聲音，“走吧！”哎，這個男人，好善變??！林子蘇在心里不禁感嘆。
周瑁遠皺了眉，命令道：“系上安全帶！”林子蘇終于笑了，那個霸道溫柔的總裁，又回來了。
周瑁遠重新啟動車子，開始專注路況，車載音樂還在播放英文歌。暴風(fēng)驟雨之后，一切又都恢復(fù)了平靜，似乎彼此更加了解，關(guān)系更近一步了，可似乎也更加陌生，未來更加不可預(yù)測。
他調(diào)我回總部，把我留在身邊，會怎么樣，他從來不和好女人交往，難怪之前幾次欲將行好事，他都及時剎車，那么以后在身邊了會怎么樣？
他已經(jīng)說了，要讓我一直干干凈凈，那就是即使朝夕相處，他還是要保留我的完璧之身！那他怎么辦，他需要的時候，是不是繼續(xù)找壞女人滿足？
林子蘇想到這里，心情很是低落，看著專注開車的他，這一刻，他是那樣帥氣迷人，散發(fā)著浪漫溫柔的氣息，哪里需要他引誘我，只這樣看他，就已經(jīng)難以自持了——
所以，他說的沒錯，沒有人可以經(jīng)得住誘惑，我也不例外！哎……，果然還是他對人性洞若觀火，這樣看來，我也非良輩！
子蘇小姐，請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是真心愛他，才接受他的引誘。
在你請求他做你男朋友前，他無數(shù)次引誘你，你并沒有上道，這是你的可貴之處，只接受所愛之人的引誘！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珍視你，不是嗎？！
哎，但愿如此吧！林子蘇心里很沒有底氣，回過神的她側(cè)了下身子，面向他，將目光重新投到他身上。
專注地看著他，不小心看到那雙迷人的手，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
周瑁遠不經(jīng)意看到她注目的神情，也不禁溫柔泛起，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露出遠先生才有的迷人笑容，溫柔問道：“看什么呢？”
他真的太善變了，剛剛還暴怒，這么快他恢復(fù)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就是他的效率，用最簡單卻也最粗暴的方式，解決最復(fù)雜的問題，幾乎百試不爽，從無敗績。
林子蘇不能不佩服，不禁被他的笑容感染，笑容也變得甜美起來，喃喃道：“你的手，真好看！”
周瑁遠見她一臉癡醉的樣子，撩撥的心也癢癢，便騰出右手去握她的手。
慢慢的，指尖的溫柔移動到了腿上，林子蘇本能地想阻止，他卻微微一笑，“寶貝，你該學(xué)會享受，你太緊張了！我在開車，不會把你怎么樣，聽話，閉上眼睛，don’t worry，please。relax，relax……！”
說著，又俯身過來，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乖，聽話，閉上眼睛，trust me，OK??？”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就像宇宙的磁場中心，讓人篤信不疑，讓人不由自主沉淪。
那低沉而魅惑的性感聲音，更像是一副強力的催眠劑，她徹底被催眠了，松開了雙手，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他雖然在說話，但指尖的溫柔卻沒有停下，還在如春風(fēng)般地摩挲，身體的困獸破繭而出，確如他所說，身體很誠實，很喜歡，放下羞恥心，原來是這樣舒坦……
而能被他那漂亮的手指照拂，是一種榮幸，更是一種享受。
車廂內(nèi)蕩漾著慵懶的英文情歌，情調(diào)剛剛好，漸漸從剛才的緊張中釋放，然后變得輕松，解脫…
這時，綠燈亮了，那只充滿魔力的手終于抽走了，又恢復(fù)了那個專注開車的遠先生。
林子蘇也睜開了眼睛，含羞嗔道：“遠先生才是引誘夏娃的撒旦，和你在一起，我會墮落！”
周瑁遠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寶貝，我說了，我不是好男人，撒旦，嗯哼，”聳了聳肩，壞笑道：“遇見你，這個撒旦，也有了好心，偶爾為你失控！”
周瑁遠嘴角掛了一抹魅笑，又伸手過來，這回只是單純地握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林子蘇有些困惑，“你真的很善變，我總是會問自己‘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周瑁遠聳聳肩，抿嘴一笑，“寶貝，我是宙斯。”然后，就是他朗朗的笑聲，嗯，此時，他又變成了遠先生。
“撒旦，宙斯……呵呵，看不出來，遠先生，還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文青呢？”林子蘇調(diào)侃道。
周瑁遠不禁哈哈一笑，道：“小時候，爺爺對我很嚴厲，他不喜歡我看文科的書，尤其是文學(xué)作品，他覺得那些書沒有用，只會害人，爺爺喜歡說它們是…，是什么音…，那個成語，我總是記不住?！?p> 他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此刻，他又像個犯錯的大男孩。
“靡靡之音！”林子蘇瞬間秒懂，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無寵溺道。
“嗯，對，靡靡之音，你懂得真多！所以爺爺就把家里所有的文學(xué)、藝術(shù)、歷史、哲學(xué)的書，全部鎖到藏書樓里。但是那會，我對什么都充滿好奇，而且很叛逆，特別喜歡和爺爺對著干，常常翻窗戶進藏書樓去偷看。那個藏書樓，是我叔叔的……”
周瑁遠說到這里，臉色突然就不好了，頓了下來，好半天沒說話，再開口，就不再提那個藏書樓，聲音也沒有剛才那樣歡樂了，過了些許，他才繼續(xù)回憶講述——
“后來，被鳳姨發(fā)現(xiàn)，她就經(jīng)常偷偷帶我進去看書……嗯，那兩年的時間，藏書樓里文科類的書都差不多看完了。鳳姨到現(xiàn)在還說我，小時候我很內(nèi)向，就喜歡一個人看書。我最喜歡的，還是希臘神話，尤其最喜歡宙斯，還跟爺爺說，長大后一定要當(dāng)宙斯那樣的男人……”
周瑁遠歪了歪頭，仿佛想起什么開心的事情，臉上這才有了笑容，“不過，有一樣，爺爺沒阻止我，還請了最好的老師教我。”
“什么？”林子蘇很好奇，但心里隱隱已有答案了。
“鋼琴”兩人幾乎不約而同脫口而出。周瑁遠不禁“哇哦”了一聲，是在驚嘆這份默契，二人都相視而笑。
“我一直都特別喜歡遠先生的手，它那么漂亮，那么修長，一看就是彈鋼琴的手，這得從小就彈琴，才能修煉得這么修長好看。那天晚上看到你彈鋼琴，我就知道我是對的，一直到現(xiàn)在，你彈鋼琴的樣子，都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绷肿犹K笑道，雖然是贊揚他，自己卻感覺很驕傲。
周瑁遠又是一陣朗朗笑聲，不置可否，他喜歡她的贊揚，甚至渴望她說得更多一些。
“小時候，我媽媽也教我彈鋼琴，但我不喜歡彈琴，還有些討厭，后來我跟媽媽做交換，只要不彈鋼琴，讓我做什么都愿意，于是媽媽就讓我學(xué)跳舞。那架老鋼琴，現(xiàn)在還在家里放著，不過我妹妹弟弟倒是有彈琴的天賦，后來就是他們一直在彈。”提及妹妹，林子蘇的神色又黯然了下來。
周瑁遠沉默了一下，不想美好的時刻就此中斷，便接上她的話，笑道：“很好啊，難怪你會唱歌，這和你小時候?qū)W鋼琴，有很大關(guān)系。嗯雖然你不喜歡……不過，我們以后可以分工，我彈琴，你跳舞。嗯，如果你愿意，我還可以教你彈鋼琴，我會是個好老師！”
“嗯，如果小時候能認識你，那我肯定會愛上彈鋼琴，而不是跳舞。嗯，不過現(xiàn)在也不遲，我以后也會纏著媽媽教我的，這就叫‘愛屋及烏’。”林子蘇咯咯一笑，周瑁遠也被感染，禁不住朗朗一笑。
林子蘇又開始犯花癡，盯著他看，心里卻在想他前面的話：他剛才的話信息量好大啊，他爺爺很嚴厲，不喜歡文學(xué)藝術(shù)；他有個叔叔，還有個藏書樓；他從小就叛逆，少年就通讀西方文史哲甚至古典神話，聽起來，他的青少年時期還是很文藝范的。
哈，他竟然是內(nèi)向性格，難怪不喜歡應(yīng)酬，可是也沒那么差勁吧，在上京，他在自己的圈子，也都應(yīng)對自如啊，可沒見他不善言辭和交際！
嗯，沒想到，他小時候的志向，竟然是當(dāng)“宙斯”，難怪總是這么強勢專制，還這么風(fēng)流濫情……
這些信息，可比他這個人，有趣有人情味多了，嗯，這大概就是煙火氣吧！
是的，他的身上，總是缺少一份人間煙火氣息，冷漠專制不通人情，只有今晚，他有點人情味了，就是矛盾點太多了！
呃，鳳姨，她是誰？……林子蘇好奇心起，便問：“鳳姨是誰？”
周瑁遠又皺起眉，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呃，爸爸后來娶的太太。嗯，就這樣！”
林子蘇這才明白，原來鳳姨是他的繼母，他們關(guān)系不好嗎？為什么提起她，他會這么不情愿？但這個問題太敏感，林子蘇不好意思再追問，只得換了話題，便笑道：“那后來，你又做什么了呢？”
周瑁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真是一只好奇的小野貓！后來，后來，就遇到了我第二‘倔’的你了！”
林子蘇噘了嘴，甚是不忿，“為什么是‘第二’？”周瑁遠朗朗一笑，歪了頭，看了她一眼，“因為我爺爺是‘第一’，他是天下第一倔老頭?！?p> 他居然稱呼董事長為“倔老頭”?。【尤贿€是“天下第一”！這回輪到林子蘇咯咯笑起來，她的笑聲太有感染力了，周瑁遠甚是喜歡，“很少見你這樣笑！”
“誰讓你是‘宙斯’——專制，霸道，獨裁，強勢，善變，兇巴巴，還風(fēng)流成性……哪一樣，都叫人笑不起來！”林子蘇滿心不悅地戲謔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周瑁遠哈哈大笑。
“那你，肯定就是那個Prometheus！”周瑁遠調(diào)侃她，見她有點錯愕，便笑道：“你一定知道的——普羅米修斯！”
林子蘇皺起眉頭，這可是個悲劇人物，他為了給人類帶去溫暖和光明，偷走宙斯的天火，被宙斯鎖在高加索山上，讓惡鷹每天啄食他的肝臟，無休無止折磨他三萬年。
直到后來，一個叫喀戎的馬人，當(dāng)了他的替身，把永生權(quán)利讓給他，普羅米修斯才得以獲救，重獲新生。
林子蘇頗有些沉悶，“為什么是普羅米修斯，不是赫拉？”
周瑁遠聳聳肩，“因為你偷走了我的心火！”然后皺了一下眉，“你比跋扈的赫拉可愛聰明多了！”
林子蘇這才釋然，一掃悲劇的沉悶，笑道：“原來我們的霸道總裁，也這么會說話，這么討女人歡心！”
林子蘇又想起什么，忍不住笑道：“不過，你的中文寫作實在太‘臭’了！我很好奇啊，你既然看過那么多文學(xué)作品，你的寫作怎么還這么‘臭’呢？”想起他那個亂彈琴的“很”，就又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周瑁遠豎起眉毛，不滿她的嘲笑，“Come on，你知道的，我只看英文版！我是在新港長大，第一語言是英語，第二是港話，后來去英國留學(xué)，回來后就被爺爺叫來崬森上班，爺爺讓我去底層鍛煉，那會我連中文都不太會說，工作的原因，和同事們交流得多了，才跟同事學(xué)的普通話，不過也不是太好，平常的口語交流沒問題，但是中文寫作太難了，和英語的邏輯語法完全不同，嗯，所以……”
他是解釋，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仿佛說的話和內(nèi)心想的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
林子蘇信以為真，便收住了笑意，他這番解釋讓她更受刺激，老爺子到底是貴公子哥出身，繼承了精英教育的家風(fēng)，自然對兒孫也要求嚴格。
是哦，他一直接受的都是英語母語教育，中文自然比不上中文當(dāng)母語的我們，就連他辦公室書墻上放的也大都是英文書刊，這就難怪了。
就像我的蹩腳英文一樣，雖然高中到大學(xué)都有學(xué)習(xí)英語，可是沒有母語環(huán)境，簡單的交流勉強可以，更復(fù)雜的交流也不行，更不要說良好的英文寫作了。
不過，周瑁遠很快就調(diào)侃道：“你來了，嗯，我的中文郵件，就交給你了！”林子蘇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平常怎么回復(fù)工作郵件？”
周瑁遠聳聳肩，繼續(xù)戲謔道：“我當(dāng)然都是用英文回復(fù)，幾乎沒有中文。實在避免不了，就是張慶東代筆了，他可是上京大學(xué)新聞和法學(xué)兩個專業(yè)的高材生，嗯，你們有得一拼?！?p> 林子蘇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給我的中文郵件，都是自己寫的，所以才露出馬腳來。
不過，他竟然拿自己和張慶東這樣段位的大人物相比，心里有點小竊喜。畢竟和張慶東相比，自己根本無法相提并論的，看來他是真的很看重自己。
“以后你來了，張慶東就解放了，這工作就是你的了！”周瑁遠狡黠一笑，林子蘇就學(xué)了他，也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可是，我沒有任何秘書的經(jīng)驗——，”林子蘇不無擔(dān)心道。
“寶貝，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張慶東也會帶你，你這么聰明，羅漢團隊這么難的事情你都辦到了，這個崗位對你就是小case。不要擔(dān)心，好嗎？”周瑁遠耐心安撫道。
“這個綜合秘書到底是什么？”林子蘇好奇問道。
“綜合秘書屬于秘書部，秘書部還有五個秘書，生活秘書趙恬妞、前臺秘書肖薇薇、行政秘書齊琳琳、機要秘書田蒙和文字秘書李小玉。
綜合秘書的職級也是經(jīng)理級，是秘書部的主管領(lǐng)導(dǎo)，剛才提到的那五個秘書都接受你的管理。
你擔(dān)心的趙恬妞，她要接受你的領(lǐng)導(dǎo)，她做不好，你可以行使你的管理權(quán)力，我不會去干涉，當(dāng)然前提是你沒有濫用權(quán)力。
但我不希望你只把自己定位成一個綜合秘書，而是要多向張慶東學(xué)習(xí)，主動分擔(dān)一些張慶東的工作，我會讓他多帶你參加一些總裁辦其他更重要的事務(wù)。
所以，不要小看了這個綜合秘書，比你的銷售經(jīng)理更有發(fā)展?jié)摿?，最重要的是，這個崗位，也是董事長親自指定的你。
還有一點，你雖然調(diào)來總裁辦了，但羅漢團隊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他們也都信服你，所以，你還要配合我、張慶東負責(zé)羅漢團隊的管理事務(wù)。
因為羅漢團隊現(xiàn)在還是暫時歸總裁辦直接管理，我不想因為你的離開，讓這個新團隊出現(xiàn)動蕩。這一點，希望你要理解，當(dāng)然，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跟我提！”
林子蘇驚訝不已，自己在決賽的幾十分鐘，崬森的兩個核心首腦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自己的職業(yè)，林子蘇怎能不明白，爺孫倆這是看重自己，是要重點培養(yǎng)自己??！
林子蘇感激莫名，握住周瑁遠的手，四目相對，不著一言，卻已各自心領(lǐng)神會，周瑁遠握起她的手，笑著吻了一下，林子蘇也笑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相談甚歡，向云連而去。
當(dāng)車子即將抵達林家所在的小區(qū)時，周瑁遠將車停在了路邊，熄了火，林子蘇解開安全帶，正準(zhǔn)備告別下車時，周瑁遠卻拉住了她的手，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林子蘇一臉疑惑地望向他。
周瑁遠的言語有些猶疑，略作沉思后，像是終于下定決心，鄭重其事道：“丫頭，我下面說的話，你一定要聽好，我是認真的。說出來，你可能會生氣，但是我必須說?！绷肿犹K認真地點點頭。
周瑁遠眼睛盯著她，“我很喜歡你，沒有你的日子，每分每秒，對我來說，都十分煎熬，我想和你在一起，這對我很重要…，嗯，但是，但是現(xiàn)在，我不能分心，因為我還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你調(diào)回總部后，我希望你能對我們的關(guān)系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能答應(yīng)我嗎？”
林子蘇有些迷惑，這個她是知道的，他為什么又來強調(diào)。
周瑁遠似乎還沒說完，而且好像真正重要的還在后面，但他又顯得有些擔(dān)憂，小心翼翼解釋道：
“我的身份特殊，很多眼睛都在盯著我…，怎么說呢，崬森很復(fù)雜，有很多事情，我不能隨心所欲，包括找女朋友的事情，否則崬森會亂……
爺爺現(xiàn)在96歲了，崬森的重擔(dān)以后都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壓力很大，但現(xiàn)在又是關(guān)鍵時候，我不能…，不能讓爺爺失望。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以來，我都非?？粗貍€人隱私，尤其是私生活方面，不希望外面過于關(guān)注我的隱私，而影響我的工作，影響崬森。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這也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呃…，等你進了總裁辦，一定會理解我為什么這么做，我對身邊人的嘴巴要求十分嚴格，你也會明白我這么做是有很多……呃，就是，很多的，不得已?！?p> 說話時，周瑁遠一直看著林子蘇，很怕會嚇到她，或者又惹起她的“倔強”，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倔強”，毫無招架之力。他看到她的一張臉蛋，笑容消散，漸漸沉下來。
他很擔(dān)心，取下安全帶，傾過身子，擁抱了一下她，一邊道：“你，真的是個例外。為你，我已經(jīng)有很多次‘例外’。只是我還沒有——”周瑁遠見她低了頭下去，沒敢再說下去。
林子蘇再次抬起頭時，不禁撲哧一聲，周瑁遠很迷茫地看著她，只聽她說：“遠先生，這是怎么了，你可是從來不喜歡解釋的人。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記得，在我們確立關(guān)系的那天，就和你說過的。
我也不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公開，我不是趙恬妞，我想讓大家看到的是我的能力，不是因為你的特殊關(guān)照。尤其是涉及你，我更要自重自愛。我今天再說一遍，遠先生聽明白了嗎？
雖然我不明白你的那些‘不得已’，但我對你的心，還有對你說過的話，我都是認真的，我很珍視。所以，希望遠先生以后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了，可以嗎？”
周瑁遠閉了眼睛，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撫摸一下她的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喃喃道：“你，真的很不一樣！”
林子蘇笑問：“怎么個不一樣？”
周瑁遠又聳聳肩，“你是個好女孩”，然后松開她，從車屜里取了一份文件，有些猶豫：“那需要你把這個簽了吧？”
林子蘇望著他，不知所以然，“這是什么？”
“保密協(xié)議！”他的聲音變得低沉，略帶著尷尬和嘶啞。
林子蘇皺了眉，“你不相信我？！”
周瑁遠聳了聳肩，“我的律師，一定要這樣，我——”
林子蘇想到這幾個小時，他的各種甜言蜜語和瘋狂示愛，難不成都是一場虛情假意？
就因為自己馬上要調(diào)回總部，對哦，調(diào)我回總部，是董事長的意思，并不是他的意愿……
我回總部，又是在總裁辦，他怕我任性行事，不能守口如瓶，壞了他的規(guī)矩……
所以今天種種，都是在演戲，都是在鋪墊，就是為了讓我簽這個什么混蛋的保密協(xié)議！
想到這里，林子蘇不禁怒氣竄起，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子蘇看都沒看，一把奪過文件，怒不可遏，向他吼了句“簽?zāi)摹薄?p> 周瑁遠連忙翻到最后一頁，小心問了一句：“我希望你能看一下，有任何疑問，我都會做解釋——，”
“看什么，看你怎么羞辱我嗎？”林子蘇吼了一聲，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筆，“啪”的一聲，把文件放在手提包上，一眼都不看，直接把筆一揮，簽了姓名和日期。
簽完，準(zhǔn)備把文件甩他臉上時，卻發(fā)現(xiàn)他像變戲法一樣，不知什么時候變出了一個印臺，正奉在自己面前……
林子蘇不禁羞憤交加，眼眶瞬間就紅了，淚光涌起，死死地盯著他看，將食指狠狠地壓進印臺，然后又重重按在簽名處，眼睛始終沒離他，怒火中燒，強忍著淚水……
終于按完了，林子蘇把協(xié)議和筆摔給他，甩了一個鄙夷的眼神給他，譏諷道：“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什么好女人，壞女人，什么女人在你這里，都是逢場作戲！”
周瑁遠滿臉的痛苦，“寶貝，我——”
“Shut up！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大概是受了他的影響，林子蘇也學(xué)會了他飚英語臟話，連怒吼的樣子都和他一模一樣。
隨后，林子蘇抓起手提包，幾乎是把車門踢開的，又把門重重地摔上，頭也不回，掩面而去。
周瑁遠回頭看到禮物還在車上，痛苦不已，狠狠抓了一下頭發(fā)，又怒砸了好幾下方向盤，眼睜睜地看著她哭著跑遠的身影，卻無可奈何……
是的，林子蘇下車的一瞬間，淚水就奪眶而出，哭著跑進了小區(qū)……
心底一個聲音在大聲告訴她：林子蘇，他在玩你，他就是玩你，他只想玩你！
這一路的歡聲笑語，最后以羞辱收場，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憐！
是的，林子蘇你真可憐，一個小時前，你還在殷勤獻媚，滿足他的欲望，甚至差點被他拿下……
然而他根本沒把你當(dāng)回事，什么女朋友，什么喜歡，都是騙人的鬼話，到頭來就是玩弄。
?。ǖ诙就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