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破釜沉舟
車子行駛一段時間了，周瑁遠始終不發(fā)一言，只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像在極力克制，又像蓄積力量準(zhǔn)備隨時突襲。
空氣凝滯，氣氛壓抑到了奇點，林子蘇感到窒息和恐懼，不得不打破沉悶。
她小心解釋：“我是，只是想和晉總談公事的，但他時間，沒那么多，只能，就跟他的車，在車上說，可是，然后就來了這里，沒想到，會遇到路總，王亮……”
看到他那凌厲的目光，林子蘇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撕碎了，害怕得語無倫次，口舌打顫，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TMD找了你一晚上，手機打爆了，你一個都不接，不接電話，很有意思嗎？”周瑁遠不聽則罷，一聽更怒，火藥桶一點即爆。
這一聲霹靂當(dāng)頭劈下來，林子蘇一個激靈，嚇得不敢說話了。
手機開了靜音后，就在包里放著，后來都沒顧上看，直到筵席結(jié)束，才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
不想他竟然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林子蘇不敢頂嘴，也不敢解釋了，只低頭“認(rèn)罪”。
周瑁遠直到此時才聞到她身上隱隱的酒味，氣不打一處來，禁不住暴怒：“還TMD的喝酒，和那個姓蔡的在一起，你就不過敏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無處安放的暴怒獸掌抬了幾次，卻無處下手發(fā)泄，禁不住暴躁如雷：“TMD你要是我的女人，我會打的你一個月下不了床！”
林子蘇從沒有見過周瑁遠的暴脾氣，唯一的一次是大鬧總裁辦。
可那場景他也只呵斥了倆字“出去”，只道那是他暴脾氣的極限，不想那只不過是小試牛刀，此刻才是真正的風(fēng)暴雷霆。
林子蘇不由地被嚇住，又聽到他赤裸裸的打人威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同樣暴脾氣的父親，命運怎么如此相似，這是第二個爸爸嗎？！
一想到從小挨揍的經(jīng)歷，林子蘇的倔強就被激起，當(dāng)即就懟了回去：“但我不是！你憑什么管我？”
“我不管，我要是不管，你已經(jīng)被王亮抓到床上了，明天你林子蘇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周瑁遠見她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忍無可忍暴砸了一下車門扶手。
林子蘇看到他舉拳頭，以為是來打自己，從小挨打的經(jīng)歷，使她下意識地就去抱頭，不料他卻狠狠地砸到了車門上。
那一下，林子蘇感覺到肝兒都在顫，看著都痛得要命，砸完了他還不解氣仍緊緊篡著拳頭，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憤怒，那拳頭在微微顫抖。
林子蘇又怕又驚，他竟然知道王亮的卑劣行徑，難道王亮是被他打的？
回想起王亮返回包房后的反應(yīng)，如果是自己摔的，不至于怕成那個樣子。后來，王亮見到周瑁遠，也像小鬼見了閻羅王，怕得直往后躲。
沒錯，一定是他！
可是，他穿戴得整整齊齊，不像打過架的樣子?。‰y道是那幾個黑衣人打的王亮？他們是周瑁遠的人？他們是什么人？……
“你把我當(dāng)壞人，每時每刻，防我像防殺人犯一樣，對陌生男人的飯局，卻主動送上去。丁俊良差點害死你，可你還是照樣喝他的酒，還接他的名片，背后還不知道聯(lián)系過多少次。你的警惕心，就這么虛偽、雙標(biāo)嗎？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周瑁遠憤怒又沮喪。
“我沒有——，”林子蘇意欲解釋和反駁，可是看到他的手在發(fā)抖，禁不住又心疼，不敢再犟，還是服了軟：“對不起，我……”
“別TMD跟我說對不起，我說過，我討厭人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的出現(xiàn)，更激怒周瑁遠。
暴怒之中聽到“對不起”無疑是火燒澆油，周瑁遠咆哮如雷，林子蘇嚇得渾身一顫，不敢再說話。
與此同時，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但讓林子蘇感到困惑和不可思議的是，在他如此盛怒之下，雖然也很害怕，可卻有點莫名心疼。
她很想去握住他的手，給他安慰，可終究還是不敢，怕再激怒他，怕他的拳頭隨時會砸過來，真是伴君如伴虎。
在他身邊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不能解釋，不能說對不起，不能有自由，太壓抑，太辛苦了！
兩人沒再說話，一直到酒店，周瑁遠氣得摔了車門，憤然獨自而去，徑直去坐電梯。
林子蘇趕緊也沖下車，跟在他身后，有點不知所措，上了電梯也沒按自己的樓層，站在他身后，像一只驚慌失措的兔子。
到了周瑁遠的樓層，也跟著他出去，他的大長腿，一步頂她兩三步，她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他停下來開門，林子蘇沒注意，一下就撞到他身上，周瑁遠回頭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林子蘇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后退了兩步。
門打開，周瑁遠進去，看到林子蘇也跟著進來，怒道：“你進來干什么！”
“我……，”林子蘇又羞又恨，腦子也有點短路，是啊，我跟著他干嘛，趕緊又轉(zhuǎn)身打道回府。
不料周瑁遠卻突然一把將她拽進了房間，啪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門卡都還沒插槽，房間里一片漆黑，一入黑暗，林子蘇就害怕得不敢動彈了。
不料周瑁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她死死抵在墻角上，憤怒道：“我今天才明白，你只是表面清純，內(nèi)心卻放蕩，這是你想要的嗎——”
林子蘇張口結(jié)舌，腦子還懵著，就突然被強吻，林子蘇羞憤不已。
下意識地要反抗掙脫，試圖喊叫，無奈嘴卻被吻得死死的，想推開他，為時已晚。
他的吻太要命，像是萬有引力的漩渦，一陣頭暈?zāi)垦?，身體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再也沒有力氣推開這道銅墻鐵壁。
沉淪中方老師的音容若隱若現(xiàn)，多么希望這是方老師的吻，這個綿長又霸道的吻啊，可惜卻不是方老師！
難道和他一場相遇終究是鏡花水月嗎？不由地兩行淚滾滾而下……
本來已經(jīng)溫柔下來的周瑁遠，感受到她的眼淚，終于還是停了下來，冷冷問道：“你在為誰流淚？”慍怒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對，沒錯，就是方老師。我喜歡他，也有錯嗎？世界上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不能喜歡他？你有你的規(guī)則，可我喜歡誰，不在你的規(guī)則里。
我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住哪里，和誰在一起，我做了什么，你都一清二楚。在你面前，我毫無隱私可言，怎么，我最后的一點自由，也要被剝奪嗎？”
林子蘇哽咽不成聲，被挑起悲傷的記憶，昨晚的悲傷又開始延續(xù)……
“姓方的根本不在乎你，你為什么要犯賤，死纏爛打地喜歡一個根本不喜歡你的人？”周瑁遠粗暴地將房卡捅進卡槽，房間的燈頓時就亮了，怒視著她。
林子蘇聽到“犯賤”眼淚更兇了，哭道：“我就是犯賤，怎么樣，我愿意！你就不犯賤，我都說了我們不可能，你還像個特務(wù)一樣，到處監(jiān)視我！
是你說的，給我尊重，給我平等，給我自由，你卻做不到。你讓我怎么樣，像你一樣，也做一個沒有心的機器人嗎？
在你面前，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不能解釋，不能說對不起，甚至不能吃醋，只有你允許的，我才能做，是這樣嗎？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心頭舊傷又被撕裂一次，眼淚也跟著破碎洶涌。
林子蘇的每一個字眼都像一把匕首，刺進他的心臟，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出過如此狠絕的話。
他暴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猶如一頭被激怒的受傷豹獸，突然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倒了酒吧臺上的紅酒瓶——
那是他等林子蘇消息始終沒有回音而買醉的空瓶，咣當(dāng)一聲，酒瓶碎成幾瓣，他的手被瓶渣刺傷，頓時血流如注。
林子蘇看到他這般暴力自虐，莫名害怕，又莫名心痛，這才是他真正的暴烈脾氣吧，或還只是開始？！
林子蘇本能轉(zhuǎn)身，她要離開這個又壓抑又恐怖又危險的房間，剛打開門，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周瑁遠——
燈光下，他孤獨立在吧臺前，背影看起來悲傷又蕭瑟，全然沒有了在望京樓接自己時的威風(fēng)和霸道，那一刻他就像來拯救自己的宇宙之王。
此刻，他卻雙手抱頭，腦袋無比沮喪地耷拉在兩臂中間，左手是觸目驚心的猩紅，白色的襯衣袖口也被染紅了，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憐惜、心疼壓倒了內(nèi)心的恐懼，林子蘇最終關(guān)上門。
門關(guān)上的剎那，周瑁遠回頭望了一眼，見林子蘇竟然還立在門前，也就是這驚鴻一瞥，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光。
林子蘇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他竟然有眼淚，他竟然會流淚，我為方老師傷心流淚，他又為誰傷心流淚，難道是為我嗎？……
林子蘇不敢相信，淚水瞬間也模糊了視線，心徹底軟了。
周瑁遠大概是沒想到林子蘇沒走，回頭那含淚心碎一望，讓林子蘇看到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他。
不知是欣慰，還是本能的情緒控制，他的眼淚在眼眶晶瑩閃動了幾下，很快就退卻了，恢復(fù)了冷酷絕情。
他沒說話，也不搭理，又扭過頭，仍佇立在吧臺前，林子蘇在不知所措地震撼了幾秒后，終于想到自己該做什么了。
她把大衣脫了，掛在衣桿上，熟練地找到了備用醫(yī)藥箱，放到吧臺上，取了酒精和紗布，準(zhǔn)備給他的傷口清潔。
林子蘇剛要去握他的手，卻被一把推開，力道極大，林子蘇踉蹌了幾步，直接就撞到了墻上，酒精瓶和紗布也滾落地上。
林子蘇站在墻邊，瑟瑟發(fā)抖，看著周瑁遠頹然坐回沙發(fā)上，神情落寞。
林子蘇滿心心疼，雖恨他的粗暴和野蠻，卻還是撿起酒精瓶和紗布，走過去蹲到茶幾邊，要給他包扎，周瑁遠不容分說又將她一把推開，自己拿了酒精棉消毒清潔。
而他這一推，林子蘇就正好坐到地板上了。
林子蘇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倔強被激起，索性也不起身了。
直接跪在沙發(fā)旁，胳膊強行撐在他的大腿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精棉給他清洗傷口，這是把他的大腿當(dāng)做“工作臺”了。
這次周瑁遠沒再推開她，一雙滿是血絲的憤怒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大概是傷口被酒精刺激很痛，他的手縮了一下，她的手禁不住也跟著抖了一下，眼圈一紅，眼淚也在眼眶里打圈。
她看向他，婆娑的淚眼在表示抱歉，像一只溫順的兔子。他卻依舊冷面寒鐵不發(fā)一語，還是死死地盯著她，似是表示默許。
林子蘇低頭的剎那，眼淚掉落，繼續(xù)手上的活，只是變得更加小心仔細(xì)，他的手沒再動。
他看著她，她此刻的乖順、小心、害怕、溫柔和心疼都一覽無余，讓他受傷的心得到些許撫慰，暴躁和冷漠漸漸式微。
包扎好傷口后，林子蘇才放開對他大腿的“控制”和依賴，身體委頓下來，靠在他身邊的沙發(fā)旁，半天兩人都沒說話，林子蘇的眼淚卻沒停。
最后還是周瑁遠打破沉默，不改冷血本色，嘲諷道：“既然不喜歡，還流什么淚，你不覺得很虛假嗎？還是說我受傷，你也哭那個姓方的？”
明明喜歡，卻口是心非，還故作冷漠和不在乎。
“我哭的是你，心疼你，為什么要這樣傷害自己？”林子蘇沒有力量再反抗或爭辯了，他說得對，為什么不順從心意？
從她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她就做了決定，順從心意，甘心情愿受控于潛意識。
這番話也確實發(fā)自她的內(nèi)心，她不自知的喜歡，讓她做出了本能的選擇，她的身體也做出了誠實的反饋——聲音顫抖，淚如雨下，仿佛痛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周瑁遠內(nèi)心一陣悸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在求證，也似探索，欲溫柔卻冷峻，欲歡喜卻疑惑，最后都變成了冷漠的回應(yīng)：“我不需要可憐，你走吧！”
林子蘇驚訝地抬起頭，他的眼神堅定，沒有猶疑，也不是負(fù)氣，一個晚上的逼仄突然透進來一縷自由，竟讓她有些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愣了好一陣，才失落地起身，便要走到門邊時，她又踟躇地轉(zhuǎn)身，望著他，此時無聲淚先流，竟是未語聲先咽：
“我沒有可憐，我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沒有走，可現(xiàn)在感受到的是，我為你心痛，為你流淚，我知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喜歡上了你。
一直以來，我不敢承認(rèn)，不愿承認(rèn)，找各種理由拒絕逃避，把你當(dāng)做假想敵，防備你，疏遠你，不是不喜歡，是因為我自卑，我配不上你。
你的家世、教養(yǎng)、見識、品味、能力、學(xué)歷都那么好，你有錢有身份有顏有身材，你有那么多仰慕你愛慕你的女人，
優(yōu)秀的，漂亮的，家室好的，高學(xué)歷的……，你可以呼風(fēng)喚雨，想要什么都可以應(yīng)有盡有。
可我呢？學(xué)習(xí)不如趙恬妞，家世不如安娜，相貌不如俞琳徽，能力不如楊總，不解風(fēng)情，還倔強頑劣，我只有卑微仰望你的份兒，怎么敢奢望做你的親密愛人，我配不上光芒萬丈的你。
你說你喜歡我，欣賞我，我不敢相信，我從小買彩票抽獎，都沒中過獎，可你有那么多選擇，那么多機會，一手的好牌，選擇任何一個，都是錦上添花。
可我對你，既不是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你怎么會選擇我？怎么會喜歡一個平凡無奇的我？我害怕，害怕被人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是他們覺得我配不上你，是我自己都知道配不上你，可你卻偏偏給了我希望，我害怕，害怕這是夢，害怕失去。
我只能不斷告誡自己，你是個壞人，是個不擇手段的、虛偽自私的、利欲熏心的小人，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我喜歡你，才能讓我疏遠你。
可是，我所有的努力，在今天晚上，都失敗了，輸給了你的眼淚，輸給了我的心疼，輸給了我喜歡你……”
周瑁遠震驚無比，走過去，一把將泣不成聲的她緊緊擁在懷里，林子蘇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再沒有那么無助、彷徨和心碎。
周瑁遠也動了心，低沉哽咽道：“你應(yīng)該相信我，就像現(xiàn)在我緊緊擁抱的是你，這都是真的，不是夢，你什么都不會失去。
我說過，我不是丁俊良，我不需要你錦上添花，也不需要你雪中送炭，我只需要你愛我，只要你不拒絕，我就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不會了，不會了……”林子蘇在他的懷里，心痛地拼命搖頭。
周瑁遠扶起她的肩頭，深情地凝望她，她也淚眼溫柔，也凝視著他，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溫柔沉淪，瞬間點燃激情……
幾乎是同時，他們都緊緊纏繞在一起，一吻封唇，將整個世界都拋諸身后，任腳下的大地淪陷，那是最原始的渴求和欲望。
一切腐朽的，一切顧慮的，都被摧枯拉朽地毀滅殆盡，大防已破，任他天崩地裂，日月沉沒……
解鎖桎梏，突破所有禁忌與魔咒，最好的愛便是坦誠相見……
從門邊、墻上到吧臺，整個房間都在恣意，在燃燒，在瘋狂旋轉(zhuǎn)，直至雙雙滾落沙發(fā)。
就在她忘我沉淪之際，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將她緊緊相擁，林子蘇不知道怎么了，他將他的臉埋進她的肩頭，看不到他的情緒。
但仿佛心有靈犀，她輕喘氣息，此時無聲，緊緊地?fù)碇?，摩挲著他的后背，他的肌膚比女人的還要光滑如緞，只是觸摸，就足以令人心神蕩漾。
此時此夜，我們熱烈親吻，相擁在懷，只我獨享他！
他拿下她的胳膊，像是平復(fù)了情緒，方才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撩了一把頭發(fā)，然后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
他的離開，讓她毫無遮擋，忽地瞄到頭頂?shù)睦俳z布藝沙發(fā)巾，立即抓了蓋在身上。
那廂男人已經(jīng)穿上襯衣，也是意猶未盡地曖昧地盯著林子蘇，從容自若，扣上襯衣，但也只扣了兩顆扣子，上身半敞，這讓他看起來更加性感爆棚。
一時看他看得著了迷，側(cè)身而臥，仰望這尊天神般的雕塑——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健身，有腹肌，有馬甲線，有翹臀，四肢修長挺拔。
他就是傳說中那種“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男人吧，明明可以靠實力吃飯，偏偏顏值身材還舉世無雙，這樣的男人怎能不被女人偏愛？
周瑁遠坐到她身邊，看著枕著手臂安靜看著他的林子蘇，身上還搭著蕾絲布藝的沙發(fā)巾，曼妙的少女胴體若隱若現(xiàn)，便想拿開，林子蘇下意識要抓，他卻溫柔說了句：“別動！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溫柔并妨礙他強硬的命令語氣，林子蘇心跳加快，又羞愧難當(dāng)，只得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里，就像鴕鳥一樣，以為這樣就可以抵擋羞恥。
他卻輕輕拿開她的手臂，露出了動人的紅暈側(cè)顏，使她不得不看向他，盡管嬌羞難抑。他嘴角微揚，認(rèn)真地幫她撫開凌亂的頭發(fā)后，便很規(guī)矩地收回了手。
她的身材窈窕有致，肌膚嫩白如雪，晶瑩如露吹彈可破，那如夏日初開的亭亭小荷，昭示著少女身體的圣潔纖柔和不可褻瀆。
從小練舞的原因，她擁有完美的身線儀態(tài)，身上沒有一丁點贅肉。他的目光在神圣的“雪域”上巡禮，溫柔而克制。
他終于放開了她的手臂，林子蘇羞赧地縮回雙臂，將臉藏了進去，臉已經(jīng)紅到脖子根，不敢再和他對視，這次他沒有阻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摩挲了一下她的胳膊，溫柔問道：“把褲子脫了，好嗎？”
剛才激情迸裂，被他卸去了上衣和內(nèi)衣，得以赤誠相見，現(xiàn)在卻無比慶幸剛才有所保留，此時此刻褲子就是唯一的盔甲，是最后的安全屏障，怎么可以沒有？！
林子蘇拼命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能商量，他難得的沒有堅持，也似乎這只是一個煙霧彈，因為他很快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和他上過床嗎？”
林子蘇知道他問的是方老師，禁不住紅著臉搖搖頭。
心潮起伏，又感到羞恥難當(dāng)，沒有衣服遮掩，感覺所有秘密都無處可藏，說謊會被一眼識破，毫無隱私地被任意采擷和窺探。
“回答”完問題，她將頭深深埋在雙臂里。
“接吻呢？”周瑁遠迫切追問，林子蘇在臂彎里又搖搖頭。
“牽手呢？”林子蘇還是搖搖頭，明顯有些抵觸情緒了。
周瑁遠驚訝地看著她，許久沒說話，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丁俊良呢？”
林子蘇猛地抬頭，不明白怎么突然拐到丁俊良。
“他給了你名片，讓你聯(lián)系他，你們見過面了，是嗎？”他有些焦躁。
林子蘇突然噗嗤一笑，看著他，“遠先生在吃醋嗎？”
“別轉(zhuǎn)移話題，正面回答我?！彼荒蜔┢饋?，無心跟她逗趣。
“我怎么會見他！不要說他有家有老婆，就是沒有，我也不會和他有關(guān)系啊。你比他優(yōu)秀十倍百倍，家世教養(yǎng)實力都比他強，連你都拒絕了，我又怎么會選一個樣樣都不如你的丁俊良呢？遠先生這個問題太愚蠢了，一點都不智慧。”林子蘇正色回答道。
“和其他男人呢？”周瑁遠聽她說自己比丁俊良樣樣都好，內(nèi)心也是欣喜，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但他并不戀戰(zhàn)，又打開新的問題，見林子蘇困惑，追加一句：“和其他男人，有做過愛嗎？”
林子蘇被問得目瞪口呆，他竟毫不避諱地直白說出那幾個字眼，林子蘇礙口識羞，有些著惱，感覺自己像個犯人在被審問。
她臉一拉，以示抗議，她現(xiàn)在只想拿回衣服穿上，沒有衣服的遮擋，連情緒都無法偽裝……
“回答我，不要隱瞞，我沒有惡意，只想了解你?！敝荑＿h有些不滿她的躲閃和逃避，雖然是解釋，可還是讓人聽出了慍怒。
林子蘇感覺自己被侵犯了，漸漸有些著惱了，把頭撇向一邊，不再看他。
“好了，作為交換，你也可以問我！”他的語氣柔和下來，溫柔地扳過她的臉，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淚光閃動，不禁讓他心腸一軟，也沒有再問的欲望了。
也許，她的眼淚就是答案，她有過，而且很可能還有過不愉快的經(jīng)歷，所以不愿提及。
周瑁遠撫去她的眼淚，盯著她看了許久，緊緊握住她柔軟潔白的手腕，輕輕摩挲著，溫柔地盯著她，若有所思。
林子蘇無心猜測他此刻在琢磨什么，她只覺得羞澀難當(dāng)，只想穿上衣服，遮擋這該死的尷尬和難以啟齒，近乎哀求小聲說：“我想穿上衣服——”
林子蘇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衣服就“飛”到了身上，林子蘇如獲至寶，眼中還有淚光，身體卻歡悅地彈了起來，一把抓起，迅速遮住春光，背對他，三下五除二就套身上了。
穿好衣服她才轉(zhuǎn)身，滿臉通紅地看向他，他越發(fā)喜歡這樣的她，總是那么陽光，就算上一秒梨花帶雨，下一秒稍微得到店滿足便能燦爛發(fā)笑。
周瑁遠禁不住露出迷人的微笑，安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該死，他怎么可以這么有魅力，什么都不做，只是微笑，都能讓女人心動難持！
“明天上完課，帶你出去，想一想，最想去哪里玩。今天晚上，我想你還沒準(zhǔn)備好，先放過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好嗎？”周瑁遠嘴角微揚，像個壞壞的大男孩，溫柔地幫她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
林子蘇驚訝了一下，以為他會留自己共度春宵，或者至少會糾纏一番，不料就這樣結(jié)束了，而且他看起來出奇的冷靜克制，他的自制力也太強悍了吧！
是的，林子蘇是這么認(rèn)為的。前一秒還激情似火，下一秒就能恢復(fù)冷靜理智，反倒讓林子蘇有點依依不舍，意猶未盡。
周瑁遠過來將她從沙發(fā)上拉起來，一邊送她，一邊告訴她，旅館的衣服還有商務(wù)助理的協(xié)議，他讓王琪都放到她房間里了。
到得門邊，周瑁遠又深情擁住了她，林子蘇也有些戀戀不舍，緊緊抱住他，真想就這樣和他相擁下去。
很快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就放開了她，“遠先生晚安！”“晚安！”二人晚安互別。
林子蘇回到房間，一番洗漱，折騰一個晚上，此刻放松下來，才發(fā)覺身體累到了極限，把手機充上電，也沒開機。
終于鉆進舒服溫暖的被窩，拿起協(xié)議看了一遍，完全合規(guī)合理，沒有任何越界的條框，林子蘇當(dāng)即就簽了字。
這時，床頭的電話就響了。
林子蘇也是心有靈犀，猜到會是周瑁遠，接起電話后，那頭卻安靜了好幾秒，才發(fā)出了熟悉的磁性男聲“寶貝晚安”。
果然是他，真是麻纏的小鬼兒！
“遠先生好夢！”林子蘇溫柔回應(yīng)。
“你先掛電話吧！”這么溫柔體貼！
就這樣？！打電話過來就為了說一句“晚安”嗎？……
過了很久，林子蘇還是沒舍得掛，那頭問：“怎么不掛？”
“遠先生說的，我也可以問你問題！”林子蘇沒話找話，故意拖延時間。
“以后很多時間，你可以問?，F(xiàn)在太晚了，你得聽話，睡覺！”
“可你還是打電話了！”林子蘇看了一眼房間的表，23:35，是有些晚了！
“睡不著，在想你，腦子里都是你，想聽你的聲音，跟我說說你吧，我想知道你的一切?！?p> 哇噢，這個強人竟然會說這么肉麻的話，果然還是甜蜜的話最得人心。
“我嗎？”林子蘇咯咯一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準(zhǔn)備好“煲電話粥”。
然后先從最敬愛的爺爺講起，講爺爺對自己的愛護，爺孫倆怎么整蠱老爸，林子蘇怎么跟爺爺搞怪，爺爺怎么教自己寫毛筆字和唱戲。
又講到上初一自己當(dāng)小太妹的故事，豆蔻年華，青澀懵懂，講到霸蠻的父親如何嚇尿混混小哥，……講到逗趣好玩的事時，周瑁遠也會跟著她笑。
可故事還沒講完，林子蘇就睡著了，她確實太疲倦了！
第二天，林子蘇打開手機，果然看到十多條來電和短信，都是周瑁遠的。
短信的內(nèi)容，起初幾條都是問她在哪里，到后面一條比一條嚴(yán)厲，最后一條甚至發(fā)出威脅“我會讓你知道不接我電話的后果”。
嗯，我現(xiàn)在知道了！
如果當(dāng)時看到，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jié)局了呢？一切都不得而知，也都是天意，至少現(xiàn)在看到，知道這背后都是滿滿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心，還有那份偏愛。
林子蘇很快看到了蔡晉的一條短信，他說“路總已邀請我去他公司，談具體的合作。你幫了我，作為回饋，我也可以應(yīng)你所求。前提是，你們團要拿第一，而且你必須說服你的團員，二者缺一不可，否則承諾失效?！?p> 林子蘇開心地在床上跳了起來。但她也感到納悶，酒席上，他和路總一直都在東聊西扯，合作的事只字未提，他們是如何敲定的呢？
難道真如周瑁遠所說的，男人的生意從來不在正面戰(zhàn)場，而是在酒桌上。
但是不管了，蔡晉這股東風(fēng)動起來，自己想做的事——立足城市公司、組建銷售團隊、調(diào)查學(xué)姐泄密事件真相和俞琳徽貪污罪證……都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前提是，我必須搞定蔡晉提的條件。
那就像救命稻草一樣，林子蘇知道這有多渺茫，多脆弱……因為，三團現(xiàn)在的票數(shù)才屈居第二，和第一名的二團還差了8票。
而今天只有上午半天課，能不能拿到頭名，還是個未知數(shù)，更不要說能不能說服全團成員，畢竟要把一團之功勞據(jù)為己有，別說別人，就是我自己都不一定情愿。
想到這里，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漸漸又變得微弱。
七點鐘，周瑁遠準(zhǔn)時來電話，叫她去餐廳匯合，一起吃早餐。
隨后王琪開車送二人去上京大學(xué)，早上一切平靜，他沒有想像中的那么親密和熱情，他什么都沒變，還是從前的那個冷面霸王，似乎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讓林子蘇反而有些揣摩不透了，竟有些患得患失。
到學(xué)校臨下車，他才握了下她的手，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會夢想成真的，今天好好上課！”
林子蘇還是大膽地親吻了他的額頭，調(diào)皮地說了一句“遠先生下午見！”
說完就跳下了車，沖進了教學(xué)樓，周瑁遠終于還是露出了笑容。
進了教室，離開了他，林子蘇才想起風(fēng)鈴的禮物還擱置，想到二人關(guān)系初定，這個禮物，不只是他的生日禮物，更是定情信物。
昨天沒能送出去，大概就是在等昨晚的故事，讓我們認(rèn)清彼此的喜歡，名分已定，禮物當(dāng)出，一切都合乎自然，一切也都是天意。
林子蘇給蘇麗華打了電話，誠摯地表示了歉意，約定中午到門店取禮品。蘇麗華客套一番，表示會等她。
今天只有上午半天課，這是進修以來唯一一次多加的半天課程，以往都是周六周日兩天就結(jié)束了，這大概也是蔡晉的不同吧，明天又是新年元旦。
今天上午的課程都是和客戶相關(guān)，一是購房者行為分析，一是客戶關(guān)系管理，這讓林子蘇頗感興奮。
進到教學(xué)樓，林子蘇背了書包，手里還提著一份精心打包好的早餐，這是林子蘇給蔡晉準(zhǔn)備的。
上到二樓拐角時，一個人急匆匆下樓，和林子蘇撞了個正著，結(jié)果精心準(zhǔn)備的早餐掉地上，摔了個稀碎。
林子蘇便要發(fā)作，抬頭看時，才發(fā)現(xiàn)是同桌——江南省越州市風(fēng)越地產(chǎn)的營銷總監(jiān)張翰非，三十有幾，性格非常好，十分幽默，一點也沒有總監(jiān)架子。
因為和林子蘇經(jīng)常坐同桌，所以話題就比較多，對林子蘇也關(guān)照特別多。
林子蘇性格活潑開朗，和張翰非十分投緣，張翰非最討厭女生“作”，在林子蘇身上完全沒有，這也讓張翰非對她自帶好感。
林子蘇見到“莽漢”是張翰非，氣性也就消失了，倒是張翰非趕緊撿起提袋，一看是早餐，摔得撕碎，湯汁都爆出來了。
林子蘇還穿著昨天的那身，只是多了那件呢子大衣，大衣上的衣擺上濺了幾滴。雖然并不有礙觀瞻，他還是一臉歉意，又不改幽默本性：
“哎呀，子蘇，早餐，太可惜了，都碎了，哎，這樣吧，我轉(zhuǎn)你錢，這早餐我解決了。抱歉抱歉，朋友送東西過來，馬上開課了，老蔡的脾氣你知道，我先去拿，回來給你賠禮?！?p> 林子蘇被他逗樂，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趕緊揮手讓他去，一邊擦大衣上的湯漬。
回到教室，約莫幾分鐘后，張翰非終于回來，忙不迭賠禮，又道：“中午下課，我請你吃飯。嗯，把你在云連的地址發(fā)給我，我買件衣服寄給你，算是補償我的歉意?！?p> “不用不用，沒那么矯情！衣服又沒事了，不用破費！”林子蘇一進教室，就把大衣脫了下來，搭在椅背上了，為了證明沒事，還邊說邊給他看。
但張翰非過意不去，堅持要給她買件新的，兩人正爭執(zhí)時，一個同學(xué)從外面飛跑了進來，一邊大喊一聲“晉老師來了”。
于是，大家不約而同起立鼓掌，同時望向后門方向，等待著蔡晉入場，卻遲遲不見人影。
還是林子蘇最先發(fā)現(xiàn)，蔡晉從前門走了進來，前排的同學(xué)陸續(xù)發(fā)現(xiàn)轉(zhuǎn)身，隨即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蔡晉似乎也心情大好，也看著他們笑了，說：“客戶，永遠不會從你們設(shè)定的門進來?！?p> 教室里又是一陣會心的大笑，張翰非在笑聲中對林子蘇說了句“幸好只有倆門，不然他下次得從天而降”，林子蘇差點笑噴。
蔡晉趁機掃了林子蘇一眼，林子蘇并未因昨晚的事就失了敬畏和禮數(shù)，仍和同學(xué)們一道尊敬有加。
但就這一剎那，林子蘇靈機一動，頓時有了應(yīng)對辦法，坐下后，迅速寫了張字條遞給張翰非。
只見上面書寫著“你不是要表達歉意嗎？衣服不用買了，但有件事你倒真幫得上忙，辦成這事，功過相抵，如何？”
張翰非笑著，提筆在字的下面回道：“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林子蘇笑了一回，回道：“沒那么嚴(yán)重，我想要咱們?nèi)龍F拿到第一名，現(xiàn)在和第一名的二團差了8票，幫我一起發(fā)動三團同學(xué)踴躍表現(xiàn)，超越二團。怎么樣？”
張翰非輕松回道：“團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隨即，張翰非在三團的QQ群里發(fā)消息，告知三團僅差8票，屈居第二名，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希望大家踴躍回答問題，超越二團，爭奪第一名。
隨即，林子蘇也在群里發(fā)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學(xué)尚需努力！”團里三十幾號人，二十多人被調(diào)動起積極情緒，紛紛跟著附議響應(yīng)，表示要爭奪第一名。
林子蘇讓張翰非幫忙倡議，也是因為張翰非幽默風(fēng)趣，是三團軍師級的人物，在三團的人緣簡直好得令人嫉妒，號召力比林子蘇強很多。
盡管如此，他卻從來不主動去組織或發(fā)號施令，這難得的一次，讓大家都倍感稀罕，因此三團的士氣一下就被激發(fā)起來，大家都鉚足了勁，準(zhǔn)備沖關(guān)。
但凡蔡晉有所提問，三團幾乎都是率先踴躍回答，這讓蔡晉也是納罕不已，他沒想到林子蘇這小丫頭竟有這么大的號召力，越發(fā)覺得小覷了她。
臨近下課，林子蘇統(tǒng)計最終票數(shù)，報給蔡晉，蔡晉看了票數(shù)，三團以超出十多票的絕對優(yōu)勢拿下了第一名，便笑道：“看來這三團是恨透了我，這是想朝死里來報復(fù)我呢！”
教室里終于迎來了難得的輕松詼諧時刻，蔡晉便道：“林子蘇，你做到了，我也不食言，現(xiàn)在我把最后的十分鐘留給你，你上來吧！”
班里的同學(xué)莫名其妙，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將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子蘇。
林子蘇在大家困惑的目光中，走到了講臺的中央，林子蘇先是向臺下的同學(xué)深深一鞠躬，鞠了將近一分多鐘。
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是一臉迷茫，等待著……
“尊敬的晉老師，親愛的同學(xué)們！和大家同窗快一年了，真的，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一樣，讓我激動得難以言喻。大家都知道，我是來自二線城市的地產(chǎn)公司。
你們知道的，我是一個策劃經(jīng)理。事實上，這個策劃經(jīng)理，并不屬于我，而是一個叫林笑妍的女生，我是頂替她來學(xué)習(xí)的，而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策劃專員?！?p> 班里的同學(xué)面面相覷，相處了近一年的、這個敢說敢做、職場練達的姑娘，竟然是冒名頂替，而且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司員工，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
一時人聲嘩然，好多人都不敢相信。就連蔡晉也沒想到，一介公司普通職員的林子蘇，混跡在這個藏龍臥虎的班里，不顯山不露水，竟然也絲毫不遜色和落后。
“不對，準(zhǔn)確地說，我現(xiàn)在就是一名普通的案場銷售。一個多月前，我已經(jīng)成為集團營銷中心的部門經(jīng)理，但因為工作失誤，使我從一個部門經(jīng)理降薪降職為一個沒有編制的置業(yè)顧問。
在此前，公司沒有自持的銷售人員，我是第一個。我迷茫彷徨過，自暴自棄過，也是天意如此，讓我發(fā)現(xiàn)了城市公司的銷售問題，后來在領(lǐng)導(dǎo)的支持下，就有了組建銷售團隊的想法。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但我卻不這么想。我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loser’，就算失敗，我還是想拼盡全力一搏，我想證明自己可以。
我告訴自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真的好難，雖然領(lǐng)導(dǎo)同意我了的方案，并在我所在的城市公司開展試點。
可是我現(xiàn)在的現(xiàn)狀就是，要做無米之炊，可我自己都是個銷售小白，就算業(yè)余時間都用來學(xué)習(xí)和研究銷售這門課，仍然心有余而力不足?！?p> 林子蘇難抑激動之情，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教室里一片安靜。
“但是，機緣巧合，趕上這次的銷售課程，而且授課老師也是業(yè)內(nèi)鼎鼎有名的操盤大師——蔡晉老師。”
林子蘇說到這里，以誠摯的目光望向臺下的蔡晉，蔡晉也正目光炯炯地望著她，隨后目光又轉(zhuǎn)向教室的同學(xué)，道：
“不瞞大家說，我私下里堵過好幾次蔡晉老師的車，就是為了請他出山，希望他能擔(dān)當(dāng)我們這個未來銷售團隊的教練。但蔡老師原則性非常強，并沒有答應(yīng)我?！?p> 臺下一陣竊竊私語，蔡晉的眼睛卻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林子蘇，他也越來越對這個德才兼具坦誠有加的丫頭感興趣了。
“就在昨天晚上，蔡老師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終于答應(yīng)我，只要三團能拿到第一，而且，如果我能說服三團的戰(zhàn)友們，將這個屬于團隊的獎勵讓給我，他就答應(yīng)我所求。
我愧對大家，因為我隱瞞了這個事實，沒有向大家坦誠相告，對不起！”林子蘇再度哽咽，又是深深地一鞠躬，很長時間都不起身。
張翰非和三團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其實班中大多數(shù)的人都自持管理人身份，也沒太把蔡晉的這個獎勵當(dāng)回事，更多的是看做一種成人之間的調(diào)侃。
也有一部分人邀請蔡晉講課的想法，但到底放不下身段，只想著日后用其他手段達成目的，卻不是林子蘇這般全無章法的厚臉皮式的“死纏爛打”。
今天，林子蘇的坦誠卻贏得了全班同學(xué)的認(rèn)可和接納。
作為班中最小的同學(xué)，這一年來她的努力、率真、坦誠和禮貌周全，以及她那份超越年齡的悟性和天分，已然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了，此時大家更是有了關(guān)照和成全之心。
班里已經(jīng)有同學(xué)吆喝起來，“蔡老師，您就答應(yīng)子蘇吧！”“對啊，我們沒有異議！”“子蘇，好樣的！我們支持你！”……
此時，已經(jīng)起身的林子蘇，看到班里的同學(xué)不僅沒有責(zé)怪自己，反而都支持自己，感動得熱淚盈眶，向臺下又是深深地一鞠躬，表示謝意。
蔡晉終于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上講臺，扶起鞠躬的林子蘇，教室里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蔡晉終于開了金口：“事已至此，我不答應(yīng)也沒退路了。林子蘇同學(xué)，你贏了！我，現(xiàn)在不是蔡老師，而是你的‘菜’了！”
教室里一陣哄笑，緊接著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林子蘇更是喜極而泣，禁不住流下激動的眼淚，向他又是一記深深的鞠躬。
再次起身后，她也提高了嗓門，道：“如果蔡老師同意，我想把整個培訓(xùn)過程錄制下來，作為案例分享給全班同學(xué)！”
蔡晉已經(jīng)對這個姑娘真是沒得說的，懂得分享和感恩很是難得，點點頭，表示同意，而教室里的掌聲更是經(jīng)久不絕。
連張翰非都禁不住眼中淚光閃爍，散課后，林子蘇交代張翰非，讓他幫著留一下三團的同學(xué)。
隨后就去送蔡晉，一直將他送上車，并和他約定元旦節(jié)后到訪云連市城市公司。
目送蔡晉的車遠去，林子蘇返回教室的途中給周瑁遠發(fā)了短信，說“承遠先生的吉言，我如愿以償，蔡晉老師接受邀請了！要跟遠先生申請一下，三團的同學(xué)給了很大的幫助，中午我要請他們吃飯，很抱歉不能和遠先生共進午餐了。結(jié)束后，我回酒店找你！”
過了很久，周瑁遠才回復(fù)了一個字“好！”
回到教室，除了三個同學(xué)趕飛機，其他人都還留在教室等他們的團長，林子蘇看到大家都在，莫名地感動，豪情干云道：
“今天大家的友情支持，我受領(lǐng)了，大恩不言謝！學(xué)校西門飯店，大家隨便點，我請客！不許拒絕，不許搶著買單！”
大家齊聲高呼，一群人就這樣呼啦啦地從教室里出去，好不熱鬧。大家簇?fù)碇肿犹K、張翰非向往西門而去，一直鬧到下午兩點多才散。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