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的男子負手而立,遠眺向夏府門口,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有些猶豫。
頭上金冠高束,深紫的中衣,領口滾著銀紫色紋飾露出里面白色里衣領子,腰間系著碧璽腰帶,外面又罩了件暗金的長袍,袖口袍邊皆是銀紫紋飾。如此一打扮到像個貴公子無疑了。
加之俊朗無匹的相貌,冷漠傲然的氣質(zhì)便尊貴的如同帝王般佇立在那里。雖然是站在樹的陰影里,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路過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這邊多看兩眼。
大姑娘小媳婦都看直了一眼,走的慢了點再慢一點,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人身上,只是這人氣勢非凡,似是不好唐突的存在,硬生生剎住了上前搭訕的念頭,惋惜的嘆了口氣。
“我吃完了!爹爹娘親,我約了人先出去了??!”夏傾歌從桌前站起來,急匆匆的行了個常禮就提起裙子往外跑?!鞍?!女兒你忙點!約了誰這樣急……”夏母的話被扔在腦后,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徐林笑著替女兒打圓場:“好了好了,吃飯吧,女大不中留了?!?p> 跑到門前夏傾歌才停下,摸了摸鬢角,又順了順衣擺理理袖口,轉頭問桃子桂圓,“我…這樣可還好?”有些緊張無措。
桃子和桂圓笑著,替她正了正頭上的步搖釵環(huán),“小姐天生麗質(zhì)自然都是好的?!惫饒A笑著說。
桃子用手肘碰了桂圓一下,打趣著:“瞧你,小姐初次會情郎,緊張著呢,你也不鼓勵她一下?!闭f完和桂圓一陣低聲的笑。
夏傾歌有些羞惱,揚了揚拳頭“越發(fā)縱的你們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好了,小姐,桃子錯了,再不走就要遲了?!碧易有χ箴?。
“走吧?!彼齽倓偺こ龈T口,樹下的人就已經(jīng)看見她了,她巧笑著走下臺階,細碎的和丫鬟說著什么,轉頭就看見楚朗朝她走來。
華貴公子,俊朗無匹。
燦爛夏日,逆光而至。
夏傾歌笑得眉眼彎彎,上下打量著他,“今日怎得換了風格?”
楚朗皺眉難得有些不自信,“怎么?很奇怪嗎?”
“沒有沒有!”見他皺眉,夏傾歌連忙說到:“很俊朗!也很是華貴!只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穿,覺得很是驚艷罷了?!彼兄掳停^頭是道的點評。
楚朗給她看的不自在,輕咳了兩聲,有些生硬的開口:“走吧?!闭f著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出來,是一把油紙傘,撐開來大片的畫著潑墨山水,使得傘下的日光淡了許多。
夏傾歌見了他為自己撐在頭頂?shù)膫闳滩蛔】┛┑男﹂_了,使得楚朗更不知如何試好了。
都是衛(wèi)離那小子的主意,本來自己只是想換身有些顏色的衣服,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冷罷了,結果那小子挑了這么一套裝扮,還一堆大道理說的頭頭是道,在他去換衣服出來的空檔里又不知道從哪里買了一把傘回來,說什么姑娘家細皮嫩肉的,經(jīng)不得曬。給姑娘撐傘會讓人家覺得你細心體貼云云。
“不喜歡便算了?!彼鲃菀諅?。
夏傾歌連忙抓住他的袖子,“沒有沒有,很喜歡!”她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仍然收不住,“只是你今日很是不同?!?p> 末了又湊近他,小聲的說,“不過都是我喜歡的樣子哎?!?p> 楚朗揚起唇角,放暖了聲音,“那你現(xiàn)在想去哪?”
“還沒有想好,一面逛一面想罷?!毕膬A歌笑,拉著他的袖子往前走。
越戈城里繁華熱鬧,正是夏日,到處薄衫鬢影笑語朗朗,只是漸升的日頭漸漸有些曬人,便有些姑娘家撐起傘來。
四下穿梭里,看見別人家有俊朗華貴的公子撐傘,投向夏傾歌的目光里邊多了許多羨慕。
水中閣,
酒樓內(nèi),“還想要點什么嗎?”白衣的男子看看面前桌子琳瑯滿目的點心蜜餞問旁邊的人。
女子一面吃的正歡,一面歪著頭想了想,“不了,就先這樣吧?!?p> 男子本來正輕搖著手里的竹扇為她扇風,聞言扇子順勢一收在她額頭輕敲一下,“你???這些日子怎么了,能吃能睡的,小豬似的?!弊焐舷訔墸裆珔s是溫溫柔柔帶著微笑。
“不知道,大概是麻煩都解決了,一切開始步入正軌,心情好咯!”帝曦語傻笑著,看看眼前人,吃一口手里的糕點,遠眺窗外夏日景色,心下舒暢,這是她守護的河山啊。
祁時黎笑著重新打開折扇為她輕輕搖扇,另一手到了杯茶,端給她,“慢慢吃?!?p> 帝曦語就這樣笑倚著窗口,邊吃邊玩,不時望著窗外的景色行人發(fā)呆,又不時和他低聲交談,淺笑連連。
美人笑語,公子無雙。這樣的佳偶坐在樓中,引的路過的客人小廝無不多看兩眼。
就這樣大約過去個把時辰,帝曦語起身伸了個懶腰,“坐的累了?!?p> “小二!”祁時黎喚來人,扔下一錠銀子,“銀子賞你買酒喝,這些剩下點心的打包了送到我府上去?!?p> 小二接了銀子,眉開眼笑的去了,這客官出手可真是大方。
帝曦語趴在窗欄上望著外面的太陽噘起嘴:“現(xiàn)在外頭正曬,要不就在這邊開間客房歇歇,午后日頭偏西了慢慢回去?!鄙砩蠈嵲谑菓袘胁幌胱呋厝チ?。
祁時黎知道她最近吃了東西就犯懶的性子,開口勸道:“客房沒有家里涼快,一會你又要嘟囔不舒服睡不著了,要不等一會騎馬回去,一會就到了,也不會很曬。”
“好?。≌每梢源荡碉L?!彼豢诖饝?。
“那你站會,我下樓去問掌柜的的找匹馬?!?p> “嗯,好?!彼粗鴺窍碌男腥耍Σ坏攸c頭。
祁時黎轉身下樓去了。帝曦語入神的望著樓下的行人,微微蹙眉,似是在思量什么,疑惑不解了半晌,乎覺腦中靈光一閃,兩手一拍,開心的低呼了一聲,“就是了!”
轉身就往樓下跑去,高聲喊著:“阿時!阿時!我們暫時不要馬匹了!”
祁時黎見她眉開眼笑的跑下來,和掌柜的的道了聲謝,等著她走進問道:“是什么好事開心成這樣?”
“你跟我來!”她也不解釋,抓著他的手就往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