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著擦肩而過。“送你回家,還能去哪?”
“那……那又不是…沒有路,干嘛…在屋頂上亂飛…”夏傾歌根本不敢往下面看,嚇得說話吞吞吐吐的。
“太遠了。抱著你很重的?!彼麕е嫘Φ目谖?。
“你敢說我重!”夏傾歌像是忘了還在屋頂上飛來飛去,伸出了一只粉粉地拳頭。
楚朗憋著笑威脅:“你別亂動,一會我抱不住是會掉下去的?!?p> “?。 毕膬A歌張大了嘴,連忙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把男人抱緊,不放心的嘟囔:“你…你可千萬不能松手?!?p> “嗯。不松手?!背饰⑿χc頭,又是一個飛躍落在了一處街前,動作絲毫不見累贅,哪里有抱不住的痕跡。
夜里涼,若是慢慢走回來,這一身濕淋淋的衣服,自己身強體健倒不至于傷寒,只是她這樣的小身板可就另當別論了。楚朗藏著心思,幾步跨上夏府門前的臺階。
“小姐?呀!這是怎么了?”守門的家丁迎上來。
“沒事。不要驚動旁人。準備好干凈衣物再熬些姜湯來就好?!背收f著就往府里走去?!澳膫€方向?”他問夏傾歌。
“那邊。”夏傾歌指了方向,又把頭埋下去。
守門的家丁一臉不明所以的站在門口看著走進去的人,發(fā)生了什么,這個楚公子居然一身濕淋淋的抱著同樣濕淋淋的小姐回來。
又落水了?大抵他們家的小姐都愛落水吧。只是今夜這位楚公子的態(tài)度頗有不同,帶著疑問皆匆匆的忙去了。
丫鬟們在屋里伺候小姐更衣,楚朗負手站在門外,背迎光,面容不甚明朗。
一個家丁走上前來試探著開口:“楚公子,下人在那邊的廂房里備了公子的衣物,要不…”你換換?這個楚公子冷的出奇,只怕不會理自己吧。
出乎意料的,“嗯。”楚朗應(yīng)了一聲向廂房走去。
家丁看著楚朗的背影,愈發(fā)覺得今夜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楚朗迅速的換好了衣服出來,正巧看見丫鬟端著姜湯進去。走到門口就聽見夏傾歌的聲音:“又不是冬日,哪里需要這味道怪怪的東西,端下去吧?!?p> 楚朗跨進門,夏傾歌散著一頭長發(fā)坐在梳妝鏡前,嫌棄的看著那碗姜湯,丫鬟行了一禮就要退下。
楚朗抬手示意丫鬟停下,端過那碗姜湯在夏傾歌面前半蹲,“夜里河水涼,喝了總能暖暖身子?!?p> 夏傾歌撅著嘴推拒,“這東西味道怪怪,不想喝。”
楚朗神色溫柔,耐心的端著那碗姜湯,“聽話,”
丫鬟們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這這這楚公子如此行徑……定是她們眼花了聽岔了。
他太堅持,夏傾歌只得不情不愿的接過,皺著眉頭望著碗里的褐色的汁水,眼睛一閉,耿著脖子一口氣喝完。
碗剛剛放下就有一杯溫水遞來,喝完水才覺得那味道淡了?!疤焐辉缌耍琰c休息,我先回去了?!背收酒鹕怼?p> “等一下……”夏傾歌一把抓住將要離去的人的手臂,又忽的不知所措松開手。旁邊的丫頭低頭抿著嘴偷笑,桃子和桂圓識趣悄聲行禮帶著眾人退下。
“怎么了?”楚朗看著她低垂的頭。
一直到旁人都離開,夏傾歌探頭探腦的望了望門口才說:“你一走我又找不到你人了?!?p> 楚朗失笑:“我住在西二街第三個巷子里的臨墨居。我會來找你的,今日太晚了。”畢竟她是還未出閣的姑娘。
她喜上眉梢,揚起小臉,“那你說到做到,明日來找我!”
楚朗點點頭,“辰時末,我在你夏府門外的樹下等你?!笨礃幼?,不給她一個確定的時間地點她是不甘心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信譽度如此低了。
夏傾歌傻笑著一個勁的點頭,這是在約她咦。
“那我走了?!?p> “嗯。好!路上慢點?!?p> 人影從夏府房頂躍起,起落間向著西二街的方向而去。
剛剛進門,就遇上一臉苦大仇深的臉,“主子,你這是去哪?你知不知道今天那樁案子我又臨時找人……”衛(wèi)離念叨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主子身上的穿著件湖藍滾邊的袍子,臉色瞬間從苦大仇深變得八無比。
主子自己的衣服都是一片玄色的,這是擱哪換的衣服?“主子!主子!您這一身是……”衛(wèi)離追上去。
楚朗突的停下來,面色不悅,“怎么,不妥?”
衛(wèi)離陪著笑,“沒有沒有!很是妥當!衛(wèi)離只是覺得主子這身有顏色的衣衫愈發(fā)稱的主子英俊不凡,比往日的玄衣勝了許多倍?!?p> “此話當真。”楚朗挑眉。
“絕無欺瞞!”衛(wèi)離信誓旦旦的,目光卻在上下打量。楚朗懶得理會他的八卦,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隨手將門一把合攏。
“?。≈髯印毙l(wèi)離捂著撞疼的鼻子悲痛欲絕,主子也太不僅人情了。
楚朗走到衣櫥前一把拉開,只有另兩套玄色的衣服,愣了一下,想起明日還要去見她,轉(zhuǎn)身又去打開門。“衛(wèi)離?!?p> 衛(wèi)離剛剛轉(zhuǎn)身就又聽見主子叫自己,笑吟吟的轉(zhuǎn)過來,“主子有何吩咐?”主子還是需要自己的。
“我還有的衣服在哪?”他皺眉問。
衛(wèi)離兩眼一瞪:“都在衣櫥里了?。∫粋€款式一個顏色,主子你還有別的衣服嗎?”他像碎碎念一樣,邊說邊往前湊,“主子你穿其他顏色衣服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好嗎?還有啊,我每次和主子你說……”
砰!
鼻子!衛(wèi)離又一次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睛淚汪汪的,痛!只聽見里面的人扔下一句:“明日卯時去成衣鋪?!?p> 衛(wèi)離揉揉發(fā)紅的鼻子,“哎!不是,人家鋪子哪里那么早做生意?。 ?p> 回應(yīng)他只有一片黑暗。
衛(wèi)離泄氣的耷拉下肩膀向偏房走去。
夜色下的越戈城,靜謐而安寧。
夏傾歌抱著被子,傻笑著翻了個身,一次次回想那些細節(jié),想著想著又把臉埋進被子,不一會又猛的掀開,盯著帳頂發(fā)一回呆,又再傻笑一回,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又一圈……咚!
“哎呦!”夏傾歌驚呼一聲。
“小姐!”外間守夜的丫鬟聽見了連忙跑進來,看見的就是一團在地上的“棉被”。
夏傾歌從被子里扒拉出來,“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滾下來了?!币活^散發(fā)弄的亂七八糟,還仰著臉傻笑……
何鹿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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