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諾和劉焱拎著四個芒果已經(jīng)走到雜志社樓下了,舒諾還是沒想好,該怎么處置那個錄音筆。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直接還給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去找主編或社長打小報告?舒諾眉頭皺了皺,一來,沒做過這樣的事兒,總覺得不夠磊落。二來,就算真的問到他,他也一定是毫無愧色地說,不小心拿錯了。舒諾想想那個場面,都會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
最后,還是直接還給了他,順便說了一句“這個錄音筆的電池好像有問題?!?p>因為這兩條很爆炸的消息,舒諾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小時,舒諾已經(jīng)關(guān)了電腦,拿著一張《南方周末》認(rèn)真地看著。
“親,好久不見!”一聲雀躍從門口傳來。
“陸薇!”舒諾看見她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你……暗訪結(jié)束啦?怎么樣?有收獲嗎?好玩嗎?”
陸薇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嗯,結(jié)束了。”
“危險嗎?”
陸薇搖搖頭:“一點(diǎn)兒都不?!?p>“你這個餐廳暗訪是不是315的特稿啊?”劉焱也一臉好奇。
“哈哈,我希望是啊!”陸薇笑,指了指毒舌男的辦公室,“我先去復(fù)命?!?p>很久之后,陸薇笑著走出來。
舒諾依舊難掩好奇:“跟我們說說,暗訪好玩嗎?”
陸薇接了杯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沒你想象得那么刺激。就是揭露一個自助餐廳后廚的那些點(diǎn)兒事兒,其實(shí),咱都心知肚明的。”
“比如什么事兒?。俊眲㈧蛦?。
“就是,后廚不衛(wèi)生啊,蒼蠅亂飛。廚師在后廚做拼盤不帶一次性手套。整只烤羊腿掉到地上,撿起來不處理就直接端出去。就這些?!标戅狈路鹪谡f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舒諾和劉焱卻聽得瞠目結(jié)舌,嘴巴都合不上了。
陸薇看了看表情奇怪的兩個人:“你們以前都不知道嗎?”
舒諾和劉焱一臉癡呆相地晃了晃腦袋。
“我暈!你們也太孤陋寡聞了吧?”陸薇一臉地不可置信,“我這么跟你說吧!把A市所有的飯店都算上,如果我說,每一家衛(wèi)生和安檢都不達(dá)標(biāo),那么,一定有被冤枉的??墒?,如果,我說每兩家里就有一家不達(dá)標(biāo),那么,就一定有漏網(wǎng)的!”
舒諾狠狠皺了皺眉頭:“薇薇姐,夸張了吧?”
“我是一名有職業(yè)操守的記者!”陸薇拍拍胸脯。
舒諾和劉焱面面相覷,舒諾弱弱地提議:“哎,弱弱,要不,咱們以后還是自己做飯好了。”
“用不著!這都是防不勝防的事兒,你就是自己做飯,也不能保證原材料的安全。不說一直爭議的轉(zhuǎn)基因油,就是垃圾豬、激素雞你也避免不了??!”
舒諾的一張小臉都快皺成核桃了:“那你說怎么辦吶?”
“該怎么吃還怎么吃??!你都吃了二十多年,不也活蹦亂跳的?”陸薇笑了,“哎!舒小諾,每次突發(fā)新聞、暗訪新聞你都玩命地往前沖,我一直以為你是敢死隊的。今兒才發(fā)現(xiàn),你丫惜命著呢?”
“啊……”舒諾嘴角抽了抽,“當(dāng)不成死在戰(zhàn)壕里的記者,我也不想當(dāng)那死在地溝油里的不知情群眾啊……”
“陸薇,你一定要寫個影響力巨大的!把這事兒炒熱,勒令整改。”劉焱很正義地建議。
“這是當(dāng)然??!雖然整個行業(yè)都挺讓人失望的,但是,只要我們能改變,哪怕一家也是好的。是吧?”
“嗯!”舒諾重重地點(diǎn)頭。
三張年輕稚嫩又充滿活力和希望的臉笑得純粹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