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不懂?”承武略嫌棄道。
崔留央不想啰嗦,眼下能有個人救助他,摒棄男女之嫌,應(yīng)該謝天謝地,居然還這般矯情。幸好什么藥都不用服,只需外敷些活血之藥,日后疏通疏通經(jīng)絡(luò)便可。
至于探脈,能力有限,她不會。他這般行事打扮,又不能敲鑼打鼓著找大夫,只好等他自己可以走動,悄悄下山再好好讓大夫診斷。
留央將他往床里面推了些許,自己就朝外側(cè)躺著,拉來一半被子蓋上。
“自重點!”承武略道。
是他落難,她分一半床給了他,評道理論良心,真是什么人??!就這么一床被子,一個枕頭!他心安理得睡一張床?
崔留央累得不想跟承武略多廢話。
清晨,林木蔥蔥,鳥鳴清脆。
留央將齋飯端入房內(nèi),放在了床邊。
承武略尤在愜意熟睡。
“起來吃飯了。”崔留央催促道。
承武略睡眼惺忪,揉揉眼睛。
她端茶倒水,扶他起來,喂他飯菜,再放躺而下。
“你躺著靜養(yǎng),不會有人進來。你別亂動,聽明白了嗎?”崔留央邊說邊放下床幔,“今天開始,這張床歸你,隨便你躺。我說明白了,我也沒欠你,不用看你臉色!”
此刻,承武略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不少。崔留央說完就離開了房,關(guān)緊了門。
一早,很多的事要做,還是飛來橫加進來的事,比如采草藥,再比如要找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不能陪錢婆婆聽經(jīng),再比如要拉著承妍曼一起把采草藥當(dāng)游戲,令人不生疑。要做到方方面面滿意真是越來越不容易。
這一切壓得她心里發(fā)慌,越覺得如臨大敵。出門呆坐在石凳上,盯著在飛的蜻蜓出了神。
“小姑母。”承妍曼剛從房里出來。
“妍曼,想不想我教你識別野草與草藥?”崔留央問道。
“好啊好啊……”承妍曼恨不得馬上就鉆進山里,到處去瘋玩。
“今日跟干娘那邊去告?zhèn)€假,采藥總歸需要時間與體力嘛?!?p> “我去跟祖母說,祖母定會將你借我一用?!?p> 事情倒是順利。
又從寺廟處借用了兩把采藥小手鐮,兩個籮筐。奔著后山尋尋覓覓采藥去了。
承妍曼這般一天一個玩法,當(dāng)然是興頭十足,純粹玩樂。
“小姑母,跟著你,每天換著花樣玩,太好了,我都不想回家了?!?p> “飛鴿傳信你爹,看看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崔留央笑道。
“這一個月都是我軟磨硬泡求了好久,哎……算了算了?!?p> “我們現(xiàn)在就在后山,要不要去蓮花閣?”留央立刻想起了她的正經(jīng)事。
“好主意。”承妍曼一拍即合。
兩團身影,摸著摸著,朝蓮花閣方向而去。
“兩位施主,請回?!蔽渖虬绲娜顺鰜頂r住了她們。
“采草藥不行嗎?”承妍曼道。
“草藥多得是,這里閑人免進?!蔽渖馈?p> “那怎么才算不是閑人?”承妍曼問,“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p> “施主請回,你們是進不去的,還是回去的好?!蔽渖醚韵鄤瘛?p> “不回你能拿我們怎么辦?”承妍曼算是杠上了。
武僧沒有響。
承妍曼正要跑進去,就像被老鷹抓小雞一樣拎了出來。
“她是太師之女,你們休得無禮!”崔留央靈機一動道。
“多有得罪,只是這里關(guān)了朝廷重犯,勸你們還是不要進去,免得生出事端。”武僧說話口氣好了很多。
崔留央心下道,原來方外之人,畢竟身在俗常世界,試問不沾染塵的有幾人?“太師”一出,果然待遇不同。留央更是清楚了她要助的目標就在此山中。如愿不是和尚,而是朝廷重犯。
“妍曼,我們不要為難師父們了,走吧?!贝蘖粞朊菜苿裰x開。
妍曼氣餒著,心又不甘,跟著小姑母返回了住所。
一路走,一路叨叨念。
“小姑母,佛堂現(xiàn)在成大牢了?武僧現(xiàn)在變牢卒了?也沒聽有什么朝廷重犯被押送到寺廟的!”
“也許有呢,反正是朝堂的事。”
“朝堂還不是太師府的?!背绣硭?dāng)然道,而且哥哥們都是這么覺得。
“也是哦,兄長把持朝堂,那就是你爹的事。說來說去,原來是咱太師府的事了呢?!贝蘖粞胄α似饋?,“回去就讓你阿爹來治治這些武僧,竟然對你無禮?!?p> “不行不行,小姑母千萬不能跟阿爹提起,要是讓阿爹知曉,我就慘了。他就會知道我在山上沒有好好修心養(yǎng)性聽佛法,而是滿山亂跑了。”
“好了,我不會跟兄長說起的。你盡管放心?!?p> “小姑母最好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