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狼族內(nèi)安安穩(wěn)穩(wěn)的呆了一年,這期間,沒有人主動惹我,我也沒有去找別人的麻煩。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這一天又是一次外出任務(wù),安排任務(wù)后的當天晚上,狼族內(nèi)算上是主力的四五十個人,在孟真的帶領(lǐng)下,開了三輛卡車,一輛越野,浩浩蕩蕩出了西山大門。我拒絕了孟真和他一起坐越野車的待遇,與其他人一樣,坐在了卡車的斗篷內(nèi)。
在距離目標地點五公里的一個廢棄廠房內(nèi)停了下來。休整,布置任務(wù),等待天黑。
“我是不是應(yīng)該先激怒他?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殺了他?不行。。。如果眾人都朝我舉槍,那我不是死定了?”
在安排任務(wù)的前一天,祖福義單獨叫到我,讓我有機會就可以對孟真動手。此時我心里想著如何擺平孟真的對策,這時孟真給我安排了個特殊的任務(wù)。
“我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你留下來比較好?!?p> 孟真滿臉奸笑的看著我,讓我獨自一人留在廠房內(nèi)等待他們歸來。
我沒有反駁的點了點頭,心里卻琢磨著,他與當年地獄的套路不一樣呢,雖然都是我一個人,但不是獨自去探路,而是留守。這個套路我還是頭次見,不知道孟真這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有些捉摸不定。但所有人都在看著,我也不好說什么,只有順從。
這一年多以來,雖偶爾與狼族內(nèi)的同僚接觸,但并沒有什么交情。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從籠子里踩著別人的尸體出來的,且都是嗜血如命的暴徒。對于服從命令可以接受,但想要歸我所用,卻不是件易事,況且他們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支持我。
“不能著急。”
現(xiàn)在所面對的孟真,以及周圍的人,對我來說全部都是敵人,而在敵人的包圍圈內(nèi),想要取首領(lǐng)的腦袋兒代之,除非我瘋了。而祖福義給我的這個所謂的機會,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陷阱,我根本我從考證。所以,所有的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想到這,我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決定放棄這次看似容易的“機會”,仔細思考著以后的對策。
午夜降臨,孟真帶著四十多個人步行出發(fā),向目標地點行進。
我爬上一個貨柜,一個人無聊的嚼著牛肉干,躺著透過殘破的房頂仰望星空。
今夜晴朗無風,周圍一片死寂,就連樹葉雜草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忽然的,在這寂靜無聲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緩緩臨近廠房。我眉頭皺起,拿出手槍爬在貨柜上,屏住呼吸仔細辨別聲音的方向。
孟真等人才出發(fā)十幾分鐘,估計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此刻卻是不可能折返。那么來人到底會是誰?即便我也算經(jīng)歷過風雨,但對這未知數(shù)量,且不知敵情的現(xiàn)狀還是緊張不已。
“別動,你們有幾個人?”
一個黑影竄進了廠房,四處搜索著什么,他在靠近我所在的貨柜邊緣時,我舉起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別,別殺我。我就是路過的。我就一個人?!?p> 一個顫抖的男人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怼?p> “你來干什么?”
我問向他時,眼睛向周圍掃著,并集中精力留意著是否有其他響動。
“我看人都走了,我想進來看看有沒有留下點吃的什么的。就算沒有,那幾輛車也夠我去換點啥的?!?p> “你叫什么?平時住哪?”
“火影。住。。。”
“真名?!?p> 我有些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張放玉。我沒有固定住所,現(xiàn)在住在離這里五公里的一個臨時營地里。但是那里的人都不怎么和睦。我也就是實在找不到吃的的時候才會回去蹭飯?!?p>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不說實話我萬一一生氣手指頭一抖,你腦袋就開花了。”
“你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你跟剛才那些人一伙兒的?你怎么沒走?”
張放玉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的開口。
“要是都走了,車不就讓你偷走了嗎?”
我撇嘴一笑,把槍從他的腦袋上移開。
透過廠房天蓬的月光,我才看清轉(zhuǎn)過身來的張放玉。
一米八幾的身高,長相粗獷,皮膚黝黑,滿頭的黑發(fā)披在肩上,似乎都比我的都要長,與他那張臉怎么都無法匹配到一起。如同一個喜劇演員帶著假發(fā)的模樣。
“呵呵呵,那倒是。不過就留你一個人在這里,不怕嗎?”
“怕死還不活著了?”
對于張放玉問題,我內(nèi)心苦笑,真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反問一句。
“有道理?!?p> 張放玉咧嘴一笑,露出與他皮膚反差很大的大白牙,撓了撓頭。
“你們那里還缺人嗎?我在外面天天自己找東西吃,實在太累了。”
“你不是可以去你說的那個營地嗎?”
我沒有回答,轉(zhuǎn)而問道。
張放玉點了點頭,干笑兩聲。
“之前是,可是你們那么多人不是朝那去了嗎?天亮以后,恐怕那個營地就不存在了吧?”
“你知道我們是來干什么的?”
“嗯。我一個人很好躲藏,我在暗處,什么都看得很清楚。這兩年多來,我看見過不下數(shù)十次了。搶人,搶物,摧毀大大小小得營地無數(shù)。”
張放玉皺著眉頭,嘆息中也有很多無奈。
“你不覺得你自己說的有矛盾嗎?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又問我缺不缺人?如果你想找個地方落腳,你早就在哪個營地里等著被抓回去了。不是嗎?”
能和這個叫張放玉的男人聊天,我純屬一個人呆著無聊,再者在我的搜身之下,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人看上去也是那種忠厚老實,沒有賊眉鼠眼的類型,多少讓我覺得有些靠譜。
“那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據(jù)我觀察,只要有人但凡有一點點不滿的舉動,他們就會直接開槍。我是想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呆著??晌覔奈覜]有命活到那個時候,我不希望去拿我的小命兒去賭他們的人性。你看上去好歹沒什么威脅。”
“因為我是女的?”
我挑了挑眉毛,表情古怪的變化著看向張放玉的眼睛,他沒有任何躲閃,也沒有懷疑的神色。
“嗯。有這個原因。還有我也說不清的原因。就憑你能這么安穩(wěn)的問我問題,說明我沒有看錯?!?p> “你相信我?”
“相信?!?p> 張放玉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犯了大忌?,F(xiàn)在的世界里,你要保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我萍水相逢,無親無故,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直接殺了你?或者把你控制起來等到大部隊回來交出去?”
對于張放玉的話,我有些不可理解的搖搖頭。如果他認為我是個單純無邪的柔弱女生,也不想想那樣一個人如何能在野狼遍地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他若真這么想,那么他不是個弱智,就是個心智極其單純的人。可就憑他能躲在暗處去觀察,而沒有輕易露面被抓來看,他這個人,似乎不是那么的愚蠢。但為何卻對我信任?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我不得而知。我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可以說一無所有,根本也沒什么可讓人有利可圖之處。對于他這里的想法,我實在不能理解。
“我在這里沒有親人,朋友都不在了。如果我不去相信任何人,只有我一個人活著,那這個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那只不過是一個軀殼兒罷了。不過,你也沒什么特別,只是恰巧遇到你而已。如果我選擇相信一個人,恰巧就是你?!?p> “呵呵,我是應(yīng)該感到榮幸嗎?你怎么知道我就能相信你呢?”
我無語的搖搖頭,對于張放玉的話雖然我覺得有些道理,但對他這種隨意的態(tài)度表示無奈。
“你可以讓我做點啥,我自己證明自己是可以讓你信任的?!?p> 張放玉目中似有堅定的看著我。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強迫你?!?p> 我見張放玉點頭,想了想繼續(xù)說道。
“外面那四輛車,沒有鑰匙,你有本事把它們偷走嗎?”
“啊?”
張放玉吃驚的張大嘴,眨了眨眼,對于我的提議,完全摸不著頭腦,想要張嘴問,卻不知我究竟讓他做什么,大概無從問起。半晌后,他面色古怪的點了點頭。
“我之前也不過想拆下點東西,開走一輛而已。現(xiàn)在你讓我把那四輛車全弄走?”
“你會拆車?”
對于我這樣開了十幾年的車,連機器蓋都沒打開過的人來說,會拆裝車輛的人都是神人。
“會啊。我是送快遞的,這個城市所有的大街小巷我都熟,還會拆卸組裝車,這是我的愛好。幾輛報廢的車在我手里完全能攢出一輛好車。你就說想讓我干什么吧?”
張放玉有些得意的揚起下巴。雖然他說的其他事情,我未必全信,但他這算是優(yōu)勢的特長,那自信的表情,讓我對此深信不疑。
“好。那么,你對其中兩輛卡車動點手腳,讓它們開不了,但需要看不出破綻,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很難修理好。那輛越野車,你去把剎車弄壞。最后一點,你開著剩下那輛好的卡車,停在通往西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而且保證如果這輛車堵在那里,沒有其他路可以過。就這三點,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