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意思?”
姜云腰桿子一挺,仰著脖子道:“免責(zé)條款!正如大人所見,紙上已明確說明,此事乃是虛構(gòu),虛構(gòu)是什么意思沒有詳細說明的必要了吧?小人沒有造謠!”
“混賬!”回過味來的常宇吹胡子瞪眼道:“既有陳清之言,何故寫的如此之小?分明是抵賴之詞,來人?!?p> “何謂抵賴?”姜云打斷話頭,坦然說道:“這可不是之后添加,而是一開始便在紙上的,至于字體大小,很顯然,篇幅不夠,沒地方寫了?!?p> 混賬東西!沒地方寫?你不會用大一些的紙么?不對!壓根就不該寫這鬼東西!常宇此刻如吞了只蒼蠅般惡心,怒道:“休要狡辯,無論如何,此事對老夫名譽損害極大,你納命來吧!”
眼見士卒又要上來拿人,姜云縮在陸遜身后輕聲道:“大小姐,您說句公道話啊!”
陸遜斜睨姜云一眼后,竟很不仗義地讓出兩步,冷冷道:“常大人所言不假,此事影響極為惡劣,我陸家絕不偏幫徇私,常大人盡管將此人拿去便是?!?p> 啊?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落井下石?說好的挺身而出呢?姜云面色古怪地盯著陸遜,可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龐卻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始終沒有絲毫變化,姜云不禁悲從中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世態(tài)炎涼吶!什么面冷心熱,熱心腸在哪?哥怎么沒瞅見呢?陸謙那老東西竟然都沒認識到自個孫女的本性,喂!你藏的也太深了。
“小人不服!”姜云脖子一梗,痞味十足道:“什么名譽損害,話都讓你常大人說盡了,還讓不讓別人說了?小人不過起了一個頭,至于百姓所想如何,決定權(quán)卻在常大人自己手中,名譽是否受損,小人說了可不算!”
“哦?此話怎講?”常宇冷冷一笑,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顯而易見,只要呈現(xiàn)在百姓面前的事實與這紙上所寫內(nèi)容不符,所謂的謠言當(dāng)然不攻自破了。”
“比如?”
“比如,明日不會有人在城外被處斬,或者牢里壓根就沒有趙俊人這一號人?!?p> 感情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救下趙俊人吶!常宇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眼前這混賬總有幾分眼熟,像是打哪見過。如今方才憶起,當(dāng)日構(gòu)陷趙俊人之時,他不就在一旁么?還騙自己是個打醬油的!
常宇用眼角偷偷瞄了眼面色如常的陸遜,忽地展顏笑道:“趙俊人私攜火藥,意圖不明,已然犯下重罪,老夫按律論處,并無不妥!而你,竟肆意構(gòu)陷老夫,意圖威脅老夫枉法釋放罪犯,更是罪加一等。老夫不妨把話說到明處,任憑你說破天去,今日也必死無疑!”
話說道這份上,就是撕破臉皮了,姜云也不再和他繞圈子,隨即冷笑道:“既然如此,要殺就殺吧!我也不妨把話說白了,第二份報紙早已印好!若我明日沒有傳出消息,這次就不光是悅城,消息會遍布整個夷州,我保證,一定比你手上這份更加精彩!”
“你這混賬東西!”這次不止常宇,站在一旁的連戰(zhàn)也不由變了臉色。家丑不可外揚,若只局限在水北地界,此事尚可設(shè)法陳清,一旦遍布整個夷州,不光是常宇,整個水北陸家的臉怕也丟的差不多了。
這孫子實在太損了,擺明了是要同歸于盡?。〗撇贿^是個下人,死不足惜,但若要搭上陸家的臉面,這事就不得不斟酌一番了。在連戰(zhàn)看來,陸遜遲早是他的人,陸家的臉自然也是連家的臉,付出這種代價顯然不值。
即便看姜云極不順眼,此刻連戰(zhàn)也不得不站出來打個圓場。“常大人,以下官看,要不此事就算了吧,兩個下人而已,死活無傷大雅,牢里那個也放掉算了?!?p> 哪知常宇壓根不領(lǐng)他情,聞言冷笑道:“算了?想的美!老夫今日拼了名聲不要,也要弄死這妖孽!”
姜云微微搖頭,貌似不經(jīng)意地嘆道:“多么自私的一個人吶!你的名聲說不要就不要,之可憐韓夫人母女,一世清白自此也就毀了,今后處處遭人白眼非議,這都是拜常大人所賜,可惜?!?p> 常宇聞言,心中一凜。對??!這事真要鬧大了,今后韓夫人會有什么反應(yīng)?設(shè)計趙俊人,無非是為了幫錢浩迎娶陸小雅,以此討好韓夫人,可韓夫人若為了避嫌,從此不再見他,自己費盡心思,所為何來?
一無所獲,反而搭上名聲,只為殺兩個無足輕重的下人,這樁買賣,怎么想都是賠了。值不值?冷靜下來之后,常宇越想越不值得??稍捯颜f到這個份上,倘若讓步,豈不丟人?更何況是在被脅迫的前提下,這口氣他又如何咽得下去?
找不到臺階的常宇干脆不吱聲了,看了陸遜一眼,意思很明白,你看著辦吧。
陸遜淡淡“嗯”了一聲,道:“連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既然有辦法消除影響,那便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過于糾纏,趙俊人雖犯重罪,但與常大人的聲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既然如此,放了也罷。”
陸遜對趙俊人之事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疑慮,已然給了常宇天大的面子,況且事已至此,已不是他一人之事,一個處理不好,陸家臉面也得搭上,這一步算是陸遜替常宇退的。
常宇冷哼一聲,沒再言語。
“至于姜云?!标戇d瞅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犯難,對這滾刀肉實在拿不出什么處理方案,殺不行,關(guān)不行,扣工錢又嫌太輕,更何況他這種形勢的賣身,壓根就沒有例錢,怎么扣?
思來想去,陸遜淡淡說道:“有錯不能不罰,就處罰銀三百兩。鑒于其一時沒有能力繳納罰銀,這樣吧,明日開始,姜云隨我公辦,不設(shè)職位,月俸三兩,罰銀繳清之后,逐出水北。”
“不妥!”連戰(zhàn)聽了個開頭便立刻出聲反對。開什么玩笑,每日跟著陸遜,這種好事自己都沾不上,便宜這混球?這是罰是賞呢?還有月俸可拿,大小姐對他也太好了!
姜云卻是另一番心思,想什么呢?一月三兩,等哥還完這三百兩,黃花菜都涼了,讓哥給你打十幾年白工,這位大小姐也忒精了!粘上幾根毛,你就是只猴啊!剛想反對,姜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吱聲,算是默認了。
至于常宇,自然也無話可說,漫不經(jīng)心道:“任憑大小姐做主,老夫乏了,暫且告退?!?p> 平白吃了個悶虧,常宇心情極不美麗,當(dāng)務(wù)之急,得趁事態(tài)沒有蔓延之前,趕緊將謠言平息下去,以免給韓夫人帶來麻煩,他告罪一聲后,便帶著士卒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大小姐,既然事情影響可以消除,那便算不上什么罪過,依我看,就不必懲罰這位小兄弟了吧。”連戰(zhàn)還想爭取一下,不惜讓上一步,他也不樂意姜云整日跟著陸遜,沒什么原因,就是心里不舒坦。
陸遜哪管他在想什么,果斷說道:“就這樣?!?p> 拍板定案后移步向外走去,與姜云擦身而過時,陸遜頓了頓,淡淡道:“明日卯時,養(yǎng)心屋見我,不準遲到。還有,今后唱歌最好小聲一些,很難聽?!?p> “。。?!彪y聽?你可真逗!你有審美觀么?啊!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