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沉非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錯了。
因為凌晨的這一劍,竟然沒有成功。
譚義伯好像不太喜歡表演腦袋搬家的節(jié)目,所以他現(xiàn)在還在努力活得好好的。
就在劍鋒距離譚義伯耳根僅有八寸的時候,譚義伯的頭忽然后移三寸,然后就在這個很短的時間內(nèi),他的腳尖已勾起了一條長凳。
老譚一個翻身,被他勾起的長凳也立刻隨著飛起。
于是,凌晨的劍,就已被這條長凳擊開。
當(dāng)譚義伯的人落地時,他的手也已抓緊了長凳的一只腳。
看到老譚行云流水的這一波操作,杜沉非都驚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做夢都想不到,譚義伯這糟老頭子不但有那么兩下子,而且還很有兩下子。
凌晨顯然也頗為吃驚,他見一擊不中,就又刺出了一劍。
譚義伯手中的長凳也已經(jīng)出手。
凌晨的這一劍,又刺在了長凳上。
但凌晨的反應(yīng)很快,當(dāng)他的劍鋒剛接觸長凳的時候,就立刻停止了前進。
然后,這把劍就化成一道銀光,突然向右下方劃了過去。
這道劍光并沒有劃出很遠,凌晨的手腕一翻,他手中劍就突然掉了個頭,直削譚義伯的腰部。
譚義伯既然選擇了一條板凳作為武器,他如果不打算被人一劍削成兩段的話,就必須用這條長凳來迎擊凌晨的劍。
但用一條板凳來迎擊一把還不錯的寶劍,簡直無異于以卵擊石。
所以,老譚手里的一條長凳,分分鐘就變成了兩截。
這時的老譚,顯然已被搞得手忙腳亂,他嘴里“哇嚓哇嚓”地叫了八聲,還上竄下跳的,看起來很像是一只正在戰(zhàn)斗的公雞。
慌亂中,他把半截板凳扔向了凌晨。
凌晨只把手中長劍一撥,那半截飛來的板凳就已撥落在地上。
然后,就在一個老譚壓根就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間內(nèi),凌晨突然一個蹬腿踢了出來。
這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踢在了譚義伯的小肚子上。
譚義伯痛得“哎喲”叫了一聲,然后就像個皮球一樣飛了出去。
他飛出去的方向,正是毛野生所在的方向。
凌晨踢出的這一腳,力量足足有四百三十八斤。
他用這么大的力量把老譚踢出去,很有可能,連毛野生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會被撞出去一丈三尺遠。
但毛野生并沒有被撞出去。
這個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伸出一只就像是鋼鐵打造一般的手,一把就抓住了譚義伯的腰帶。
毛野生雖然接住了老譚,但他也絕壁不是一個懂得尊老愛幼的模范青年,因為緊接著他就把老譚扔在了地上。
老譚又痛得“哎喲”叫了八聲。
這個時候,老譚雖然很想給毛野生上一堂尊老愛幼五講四美的思想課,但他并沒有這么做。
他很痛,痛得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棍的流浪狗。
這個時候,凌晨看了看正躺在地上叫喚的譚義伯,又看了看毛野生,然后得意洋洋地向肖老九和麻八說:“這黑鬼不錯啊!好像很有點力氣,是不是?”
肖老九面無表情地說:“像這樣的力氣,只不過很適合犁田而已。”
凌晨大笑著說:“能犁田好?。∥壹矣衅甙偃水€地,耕牛嚴(yán)重不足,等下我一定要把這黑鬼捉回去犁田。我很有把握,他一天至少能犁三十八畝地?!?p> 麻八開心地說:“三十九畝都很有可能!”
這么弱智的笑話,他們也笑得很開心。
他們開心得就好像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還從來沒有占過這么大的便宜。
毛野生正在瞪著這幾個人。
過了很久,他才忽然朝杜沉非說:“老大,這幾個王八蛋好像很囂張?。∫灰伤锏??”
杜沉非笑了笑:“是啊!他們真的很囂張,囂張得簡直這個地球都已容不下他們?!?p> 毛野生說:“既然地球容不下他們,那就讓我送他們?nèi)サ馗l(fā)展吧?!?p> 話音未了,毛野生就已經(jīng)沖了出去,他手里的羊角渾鐵錘便已經(jīng)出手。
他打算第一個送去地府發(fā)展的人,就是凌晨。
因為這地方最囂張的人,就是凌晨。
他的這一錘,帶著“呼呼”風(fēng)聲,從上往下,就像是泰山壓頂般,朝凌晨的頭頂砸來。
凌晨當(dāng)然也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可以被弄死的人。
面對毛野生這樣的一錘,他只需要在零點三八秒的時間內(nèi)后退七寸或者側(cè)移九寸,就可以完美避開毛野生的一錘。
現(xiàn)在,他后退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寸。
凌晨的腳步停頓。
當(dāng)毛野生的鐵錘從他身前劃過時,他手中長劍突然向前刺出,白光一閃,劍鋒就直刺毛野生的胸脯。
在杜沉非的心里,凌晨這一劍的速度,雖然并不太優(yōu)秀,但及格完全沒問題。
但譚義伯的看法卻不同,他認(rèn)為這一劍是相當(dāng)出色的一劍。
因為從出生到現(xiàn)在,譚義伯都沒有見過幾個真正的高手。
老譚覺得毛野生是避不開凌晨這一劍的。
他知道,毛野生的這柄錘,分量不輕,這一錘的力量,少說也有九百八十三斤。
他用這么大的力量砸下去,他手里的鐵錘就勢必?zé)o法收手,一定會重重地砸在地上,甚至?xí)⒌孛娑荚页鲆粋€大洞來。
也許,毛野生的胸膛很快就會被刺出一個大洞,然后慘叫一聲倒下去。
老譚的女兒譚意歌也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垂下了頭。
她也不愿意看到,像毛野生這樣健壯如牛的一個男人,就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
譚義伯已經(jīng)拉起了譚意歌的手,悄悄地靠近快餐店的門口。
杜沉非看到了這一幕。
他知道,這個疼愛女兒又頗有點自私自利的老家伙,一定是不相信自己與毛野生的實力,所以才打算趁機開溜。
杜沉非看破了老譚的這點心機,但他也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對于這種因需要承擔(dān)某種責(zé)任而選擇貪生怕死的人,杜沉非都認(rèn)為是一件值得原諒的事。
所以他沒有制止譚義伯的行為,而是靜靜地看著毛野生與凌晨的戰(zhàn)斗。
他相信毛野生絕逼不是一個不堪一擊的人。
果然,毛野生的胸膛并沒有出現(xiàn)一個洞。
凌晨的劍鋒甚至連毛野生的人都沒有碰到過。
這個時候,只聽“砰”的一聲,就飛出去一個人,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
墻壁上立刻就多出了一個大洞。
現(xiàn)在的天氣很干燥,所以這個被撞破的大洞里塵土飛揚。
很顯然,這個飛出去的人,不是毛野生,而是凌晨,因為毛野生現(xiàn)在還好好的站在這快餐店中。
當(dāng)凌晨志在必得,一劍刺來的時候,毛野生的鐵錘竟然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頓,然后又奇跡般地改變了方向。
錘柄重重地打在了凌晨的手腕上。
凌晨痛得“哇嘈”一聲,他手中的劍脫手飛出,“?!钡囊宦?,正釘在杜沉非面前的桌面上。
然后毛野生用兩百九十六斤的力量把鐵錘往前一送,錘頭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凌晨的肚子上。
凌晨飛了起來。
他飛得就像是一只風(fēng)箏。
這只風(fēng)箏沒有飛上天,而是撞在了墻壁上。
于是,墻壁上就多了一個洞。
不管是誰,被人打成這樣,不在床上躺三五個月絕壁起不來。
看到這一幕,譚義伯就完全放棄了開溜的打算,他又已退了回來,顯得滿意而緊張地看著凌晨。
這個時候,凌晨正趴在墻壁上的破洞里,他的下半身在快餐店里,頭卻已在墻外。
他用粘滿了塵土的雙手撐著地,渾身顫抖,正試圖從土堆里爬起來。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最終沒有爬起來。
他倒在了塵土中。
和凌晨一起來的幾個小伙子,已經(jīng)沖了過去,他們扶住了凌晨。
凌晨的嘴角躺著血,他臉上被磚頭劃破的三個口子,也在躺著血。
血的顏色很紅,紅得CMYK四色中M、Y的值都已達到九十三。
看到這種情況,肖老九的眼睛也變得通紅,紅得也像是剛被毛野生打了一錘子。
在肖老九血紅的眼眶中,射出的卻是一陣寒光。
這種寒光,正落在毛野生的身上。
過了很久,肖老九才忽然說:“你是誰?”
毛野生看了一眼肖老九:“怎么?你問老子是誰,是不是還打算來找我報仇?”
肖老九并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他說:“是?。〕鹨欢ㄒ獔?!所以,你如果有種的話,現(xiàn)在就說出你的姓名?!?p> 毛野生沒好氣地說:“小子,你腦子沒壞吧?你們想找我報仇,還要我主動告訴你我的名字?什么鬼玩意有種沒種,給老子滾一邊去!”
肖老九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頗為奇特的表情,他想不到,像毛野生這樣的人,竟然是一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竟然是一個這么沒種的人。
肖老九皺著眉頭:“怎么?你不敢?”
毛野生說:“我不敢?笑話!你們想報仇的話,現(xiàn)在就放馬過來吧!老子最煩的就是有人像瘋狗一樣跟在后面找麻煩?!?p> 肖老九的口才好像也不太優(yōu)秀,所以,這個時候,他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