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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凄凄不了情

第三章·第六節(jié)

芳草凄凄不了情 清溪云路 4206 2016-07-13 23:41:51

  與愛神擦肩而過

  我反復(fù)思量不斷推演柳煙兒的心思,她是多么希望我不要出現(xiàn)在她傾慕的愛神面前。從她失蹤半個多月到從新回到學(xué)校之后看我的眼神意識言行舉止變幻無常,都說明她內(nèi)心里那種惶恐萬狀翻江倒海宇宙翻新的激烈狀況??筛矣嘘P(guān)系么?不僅跟我沒半絲半毫的關(guān)系,跟柳煙兒她自己也沒多大的關(guān)系,跟那個跟屁蟲就更沒什么關(guān)系了,只能跟很酷的愛神有關(guān)。

  所以跟屁蟲無論怎么表現(xiàn)得如何癡呆茶飯不思自怨自艾都沒有用,也不管他怎樣將幾百上千世的怨恨糾葛外在地發(fā)泄在我身上都改變不了事實。他應(yīng)該學(xué)會與愛神溝通懂得如何與自己的愛神如何一次次擦肩而過,忘掉那個長發(fā)劉海兒忽略我也想不起自己愛神的摸樣,與愛神一次次擦肩而過來得實用。這是我未經(jīng)證實的希望瞎想,但愿他們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要不再扯上我半分半厘的關(guān)系我就謝天謝地感激不盡了,我也已經(jīng)有了我自己的愛神了,正在一次次經(jīng)歷擦肩而過的情感門坎,千萬別來打攪否則我會發(fā)飆的。我記得那時上一個春天吧,我不知道我奶奶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非得要回老家去掃墓祭祖。我奶奶本來只打算讓她唯一的孫子陪她一塊去,我也不知道我的哪根神經(jīng)接錯火了,非得要跟他們一塊去。

  我是難得出一趟遠(yuǎn)門,沒想到一出遠(yuǎn)門就犯迷糊。結(jié)果只是前腳出門與后腳出門的問題弄得錯上加錯,一個向東一個奔西簡直是南轅北轍越扯越遠(yuǎn)。因為方言惹出來的麻煩,讓我奶奶和弟弟一路向東到了田萊山,我則一個人一路往西趕到了天臺山。就是我沒搞清楚“天”“田”“臺”“萊”發(fā)音的地方性差別,弄成這么個南轅北轍的結(jié)果,看我倒霉不倒霉?

  他爺孫兩倒是可以達(dá)成所愿了,我卻不知道天臺山上有什么妖魔鬼怪,迷糊著我要望天臺山上鉆,還不知道有什么苦難要承受又有何種罪孽要遭受。我明明記得我老家就是天臺山嘛,誰曾想這里面還要有方言的陰陽頓挫,害得我一個人孤懸在這群山環(huán)繞的山谷之中進(jìn)退維谷孑然一身。后來一想反正到了就不能讓那汽油白白地燃燒,我就逛逛這天臺山又能怎么地。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能遇上些什么妖魔鬼怪,否則真不知道馬王爺長幾只眼。我一出所謂的車站就是大街了,沒有半秒鐘時間的遲疑便信步瀏覽起來,可三下五除二就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這天臺山的街道也太不經(jīng)逛了,我奇怪地回頭看了看就那么短短的一條街,能經(jīng)得起我?guī)撞秸闪磕??我只好回頭重新丈量,可沒幾下又量到了街的另一個盡頭,不由得我不大為光火!

  怎么搞的,就這么個小地方,簡直就像一條黃顙(鄉(xiāng))魚,不僅個長不大還一根腸子通到底渾身是刺針(針通鎮(zhèn)),也敢叫個鄉(xiāng)鎮(zhèn)?!如果想抓它,它肯定會鼓起背腹長鰭扎人不說,還得鼓起個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屈呢!唉,沒辦法,我只好順著它任意一條鰭隨便走走,用來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否則回去也是受罪。我又不敢走得太遠(yuǎn),一旦到不回來可就麻煩大了去了。

  我胡亂地拐過一個村莊,不一會兒就遇上一條小河,或者叫一條小溪更為準(zhǔn)確。溪面上架著一座木排橋,橋面是由差不多大小的七根圓木聯(lián)釘成的,橋面兩頭都是用紅磚砌成的橋墩支撐著。人走在這三個橋墩扛著的兩個木排橋上晃晃悠悠的,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這是走在喜鵲搭建在銀河深處那座神話橋上的錯覺,不禁浮想聯(lián)翩地調(diào)侃自己這該不會是一座姻緣橋吧?

  我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走下橋去,在溪邊河床的沙堆上尋玩著找起鵝卵石來了??梢粋€稍微大一點的鵝卵石都沒找到,我想可能是附近的老百姓把石頭搬去建筑了吧。我隨手撿了幾顆小石子敲了敲,發(fā)現(xiàn)石質(zhì)還是挺硬的蹦出的火花也烈,我可沒有萌發(fā)再做一回山頂洞人的心思。我看見幾個很小的貝殼似的東西還算漂亮就撿起來把玩一下,順手把石子扔進(jìn)水里濺起些浪花一下就被沖走了,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索然無味的惆悵,便把小貝殼也一把摔入水中浪花也是依舊。

  我用溪水洗了洗手拭了拭臉,彎彎曲曲地走過河床再順著路繼續(xù)往前行進(jìn)。前面有一大片田地,田地旁傍山依水地坐落著一個長條形狀的村莊,而我腳下的這條路就從這個村莊前面穿過,繞到天臺山鎮(zhèn)的后面才慢悠悠鉆進(jìn)一片樹林。我就看不見了那條路的影子,可在樹林的上面我見到像海市蜃樓般的白色房子。我興奮地跳了起來,仔細(xì)觀看這云霧山中的古村落。

  現(xiàn)在雖然快臨近響午了,山峰疊嶂之間仍然是云霧繚繞,刺眼的光芒遠(yuǎn)遠(yuǎn)地穿過云煙映照在白色的墻壁上,真有點象青藏高原上的布達(dá)拉宮。只不過氣勢宏偉都無法和白雪皚皚中屹立的布達(dá)拉神圣宮殿相比擬,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半山腰間聚集在一起的白色古村落而已。我不知道這個村落為什么要建在半山腰上,而且還把所有的墻壁全都刷得那么白,我得去探個究竟。我順路經(jīng)過村莊走進(jìn)那片樹林,在一條水渠邊上遇到一個岔路口,就不知道怎么繼續(xù)往下走下去了。

  我不明白這兒為什么要有一個岔道,我怕走錯路之后就走不回來,因而決定不再往前面走。我在小渠旁休息一會兒,看見小渠對面山坡上零星點綴著些映山紅。我想去摘點過來可又怎么過去呢?上下搜尋一番之后,我發(fā)現(xiàn)一個攔水堤壩,就走上去看看。這只是個簡易的攔水設(shè)置,堤下釘一些木樁,木樁上面攔一些石頭,石頭上鋪了一層混泥土,混泥土的一側(cè)開了一個口子,水順著開口分流到對面那片水田里去了?;炷嗤辽厦婢鶆蚍植家粚铀?,繼續(xù)順著原有的水渠繼續(xù)往下游流去。

  我脫下鞋襪趟過這層清涼透亮的水流,過到對面的小山坡上。這個山坡在這片樹林的前面,樹林蜿蜒處的水渠繞著山坡流到山坡的另一邊,曲折地灌溉這那一片水田。立在山坡上遠(yuǎn)眺這個鎮(zhèn)子,像極了一個三面水田環(huán)繞的半島,剩下唯一的那一面被一條狹長的樹林死死咬住,讓這個鎮(zhèn)子就像一條釣著的黃顙魚永遠(yuǎn)彎曲扭動掙脫不了。

  我蹲坐在一個草墊子上穿好鞋襪,去尋找零星四散在樹叢間的映山紅了。我沒心情欣賞風(fēng)光只是隨手抽了幾個花雷塞入口中嚼著,柔和的酸甜味道沖淡了些爬山涉水后的熱渴。我感覺清爽了很多,只是太陽熱情得有些過分,讓我實在吃不消。我只好到一顆大松樹下去乘涼,山間風(fēng)真是可愛的及時風(fēng),知道此刻的我正想著她她就來了!

  可實在不該在我爽歪歪的時候把毛毛蟲也帶來,而且還讓它落在我肩膀上,嚇得我鬼哭狼嚎似地四處蹦跳,可就是甩不掉它。不得已,我只好自己折個樹枝把毛毛蟲掃落地下,一腳將它踏成肉泥還大聲喝罵:那些吃毛毛蟲的什么臭鳥兒都死哪去了?我忙不迭地大呼倒霉,只好匆匆原路返回,回到兩空七木橋上時我感覺餓極了,得去鎮(zhèn)上打個尖才行。

  我找了家開在街中心的小吃店,進(jìn)門就要大呼“小二”時才意識到這沒有印象中鄉(xiāng)村野店的感覺只好改口叫,“老板,給我來碗炒粉,微辣!”我既為自己沒能進(jìn)入影視劇里那種古代酒肆惋惜,也為自己沒有貿(mào)然失言鬧笑話慶幸。緊接著我的話有人叫,“給我也來一碗,特辣!”我不禁抬頭看了看接我話的那個誰,卻見他胡子拉碴戴一頂有著長長鴨舌的鴨舌帽。

  我嗯了一聲聳肩拉下腦袋回頭問老板,“這里叫個什么地方來著,是天臺山么?”“這里是天臺鄉(xiāng),天臺山還要往里走幾公里,但不通車?!蔽彝兑跃璧哪抗獍蛋翟谛睦镎f,“胡子拉碴的,我問你了嗎?”他的耳朵可真尖這也能聽見,“你看看這店里除了我還有別人嗎?”我下意識掃掃四周竟然是真的,只好接著說,“遠(yuǎn)州八臺之一呀,可車站怎么總掛著天臺山的牌子?”“天臺山雖未通車,卻是正在開發(fā)的景區(qū),是天臺鄉(xiāng)的名片,所以天臺山就成了天臺鄉(xiāng),天臺鄉(xiāng)主要是指天臺山,也就是這原因錯弄錯用嘛!”我停了停沒有接他的話茬,轉(zhuǎn)而回頭去催炒粉炒好了沒有。

  我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已坐在我一張桌子上了。我很奇怪,那么多桌子他怎么就偏偏要和我坐到一桌呢?我很是生氣地問,“喂,胡子拉碴的,天臺鄉(xiāng)人?”“我叫郝程錦,不叫喂。以前是天臺人,現(xiàn)在是浦城鎮(zhèn)人。”“好成精?有多好?那你是來給什么人掛青掃墓呀?”“可以呀,小丫頭鼻子挺尖的,都聞到我身上的火藥味了,就是嘴巴有點損。來給一個不相干的人掃掃墓唄。”“什么叫不相干呀?”“就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是一位最好的長輩,我們都管他叫浩爺爺?!?p>  “浩爺爺?我怎么好像在哪聽說過他呢?”“怎么可能?哦,小丫頭,城里來的吧,經(jīng)??础哆h(yuǎn)城晚報》么?那你可別玩得太晚了,這里的末班車是很早的,誤了車你可就慘了!”我干脆給他來個無聲抗議,嘟著嘴不理他了。他嘿嘿笑了笑沒吱聲,卻把袖子轉(zhuǎn)了起來,掏了雙筷子擦擦。扎粉恰如其分地呈在他筷子頭下,他只要動一下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看著他碗里的粉絲紅彤彤的全是辣椒,吃得他滿頭大汗饞得我口水直流心里大呼吃虧上當(dāng),于是我到處找辣椒。原來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一罐辣椒醬,偏偏就是我們這一桌沒有。我抓了一罐過來對著我盤里不斷掏辣椒,紅汪汪的一大片看了都能讓人火冒三丈似地來勁,更別說吃得揮汗三千尺都不是問題,和他那盤比起來更是油亮得多了去了。

  我大口嚼著覺得味道很是不錯,可他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吃得精光光,正扯著衛(wèi)生紙抹嘴要開溜呢!我因為心里不服氣可勁地造辣椒,他走時我正“噓--哈--”“噓--哈--”四處找水喝吶。辣得我沒太聽清楚他臨走時說的話,什么天上明月地上霜呀,魚目混珠天庭上,什么白霧茫茫山疊嶂,叫魚娃娃唱故鄉(xiāng)什么的,什么意思嘛?只不過聲音特別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

  我在猛喝一通水之后沒顧得上擦汗就追了出去,急得老板在后面不停大叫錢、錢、錢!我急忙轉(zhuǎn)身付了錢再追出去,想要尋著他的影子一通亂追,可那有他半點影子呀,我只好大失所望地折回來繼續(xù)喝水。我回到小吃店的時候老板正在收拾桌子,我問他知不知道剛才那個胡子拉碴的人住在哪里?他說他呀以前就住在天臺山山腳下,現(xiàn)在嘛住城里去了呀!

  我問是不是鎮(zhèn)子后面那個在半山腰建白房子的地方?老板說好像還要往山里走五、六里地,我趕緊喝口水說聲謝謝重新追了出去。可老板還在后面叫什么,只是他現(xiàn)在不在那里住了!我沒去管他匆匆晃過七木雙拱橋,一下就追到了我吃映山紅的地方??晌覍嵲诓桓以偻白废氯ィ驗槲铱实脤嵲谑遣恍辛?。我吃的辣醬因為要保鮮的緣故,鹽加得特別重。

  渴起來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已經(jīng)晚了。這時林間斑駁的樹影已經(jīng)拉得很長,再追下去已無可能了。我只好無奈放棄追下去的念頭,回到鎮(zhèn)子上去等末班車了。我除了等車之外就是不停地買水喝,等我回到家時我被水撐得都不想吃晚飯了,以至于我弟弟說什么田萊山遼鎮(zhèn)什么的,我全沒放在心上。我正全力回想是在什么地方聽過他的聲音,不然我不會這么熟悉。

  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聽過他的聲音,而偏偏這個時候,我還得不停地去洗手間。想到后來想得我大動肝火,一個什么鬼破好成精,害得我連他的眼睛都沒看清,卻要為此一個勁地上廁所,連晚上都要多跑兩趟。

  可我的例假還沒到呀,真是活見鬼了!(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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