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一套,那被韓三立喚作了“大姐”的清麗少女起身,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重新站回了原位。
“大姐~”見此,韓三立搓著手,有些尷尬地道,“這次便麻煩您在這邊看著......”
“我會看好它們的。”這女子盤腿坐好,旋即閉上了眼簾,徑自不再理會韓三立,叫他好一陣尷尬。
“呃呵呵......看什么看?”又是給了韓平一個巴掌,韓三立當(dāng)即將目光投向了石柱之上,眼中閃過了一道狠厲,“走!我們討賬去!”
........
石柱之上,狂尸被各種術(shù)法沖擊得七零八落,儼然無法再組成尸山,形成有效的攻勢了。然而,就在修士們居高臨下,逐漸取得上風(fēng)之際,祝由亮卻忽然停下,飄升至石柱的上空,藍(lán)色的眼瞳,幽幽地轉(zhuǎn)動了起來。
“諸位”
見這祝由亮忽然鄭重其事地升至了半空,所有修士攻擊不由得一停,抬頭向其望去,想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得是什么藥。
“前段日子,想必大家,都丟失過東西吧?!?p> 方守心頭一沉,立時意識到了不妙,可此時再反應(yīng),卻已是來不及了!
只聽祝由亮,繼續(xù)以神念說道:
“可那罪魁禍?zhǔn)?,便在我們的中間!”
“什么?”當(dāng)即,便有一面相剛毅,看起來頗為實在的修士停下身來,猜疑地看了周圍一圈,旋即向祝由亮抱拳,“在下乃捌佰叁拾號淵洞的陳友,也是今次失竊的受害者之一!請問祝由亮說那竊賊便在我們之中,可敢指名道姓嗎?”
“我可以給那個竊賊一個機會,讓他自己站出來!認(rèn)下自己的罪過!”
祝由亮并不說明,卻是將問題給拋了回去,讓那竊賊自己去接,一時間,場內(nèi)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但很明顯,即便那竊賊真的在場,也是不可能會站出來承認(rèn)的。
“一號,都是因為我,沒忍住使用了藏鋒,才叫他看出了端倪…”暗中,方守偷偷向一號傳音。
“稍安勿躁!事情沒那么簡單!”月星淵淡定地?fù)u頭,同是傳音道,“你且看他下一步,會出什么招!”
等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功夫,見始終無人出來承認(rèn),祝由亮陰森地一笑,藍(lán)色眼瞳倒轉(zhuǎn)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壹零貳捌所在的方向,他驟然大喝:“壹零貳捌!還不認(rèn)罪伏誅!”
“壹零貳捌?!”
一時間,人群大驚,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那祝由亮口中的竊賊,便是他們現(xiàn)在所依靠的壹零貳捌!
“不可能吧!”
“等等,奴印軍選擇在這時發(fā)難,難不成是真的?”
.......
“諸位且稍安勿躁!”月星淵躍出了人群,朝身后先抱了一拳,安撫下了躁動的人群,旋即回身,目光直視著上方的祝由亮,語氣淡漠地道:
“祝由亮,空口無憑,難道你就想憑著自己一張嘴,往我們身上潑臟水嗎?”
“證據(jù)?你想要證據(jù)是嗎?”祝由亮不禁笑了,“那你可敢讓野人除去外衣,讓大家看看,他身上刻著什么嗎?”
“哼!脫就脫!”嘩地一下,大力一把將上衣撕掉,露出了一身緊致的肌肉以及——
那刻滿了全身的無數(shù)納陣,密密麻麻如蛛網(wǎng)一般蔓延開來,看得真叫人頭暈?zāi)垦?,眼里直冒星星?p> 然而,還不等眾人有何反應(yīng),大力便用五指,上面附著了一層淡薄的元氣,將左前胸上的納陣一把扯掉,在空中彌散作一團虛無的光點,進(jìn)而弭于無形。
而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面,在場的修士紛紛反應(yīng)了過來,向祝由亮指責(zé):
“這納陣中并無東西!”
“沒錯!他奴印軍丟失了數(shù)百引氣石,若真是壹零貳捌偷得,那即便是往人體上刻滿了納陣,也才勉強夠裝!可明顯,其前胸很大一部分區(qū)域并無裝物,乃是空的!”
方守聽了一陣汗顏,心道若非是分了萬妖盟一半的引氣石,此次必將暴露。
而陳友,則更是將矛頭直指奴印軍:
“野人本就是體修,在身上刻滿納陣,可隨時儲放物資并無不妥,恐怕你奴印軍才是賊喊捉賊吧!”
陳友的話,立時得到了在場多數(shù)人的附和。不過,也有少數(shù)的人默不作聲,表現(xiàn)出一副觀望的態(tài)度。
畢竟,明眼人都看出,不論壹零貳捌是否真是那竊賊,奴印軍都決意要針對壹零貳捌了,而因一個壹零貳捌,便惹上八大勢力之一奴印軍的二號人物,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就在一切不利證據(jù)都指向了奴印軍是在污蔑之際,祝由亮并未急著解釋,反而,是從叁零捌的隊伍中,走出了一人,抱拳環(huán)顧了一圈,道:
“諸位皆知道,我叁零捌與壹零貳捌一向交好!”
“歐陽辰!”歐陽嵐如中雷擊,望向歐陽倩楠的眼睛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顯然,他沒想到,叁零捌的人,竟會在背后捅他們一刀。
歐陽倩楠見此,面上不由現(xiàn)出了一分焦急,她趕忙上前,抓住歐陽辰的胳膊,便立刻要往回拉,同時向眾人抱歉道:“辰他在說胡話,大家不要輕信祝由亮挑撥離間。”
“小楠!你別管我!我忍那個歐陽嵐好久了!”一把將歐陽倩楠推開,歐陽辰向歐陽嵐冷笑了一聲,旋即接著,對在場的所有人道:
“但本次,壹零貳捌在黑市,與那萬妖盟的人狼狽為奸!一同傾銷贓物!卻被我親眼得見!”
“你胡說!”歐陽嵐上前一步,便要抓著那歐陽辰好生對峙一番,可其身還沒動,便被月星淵死死地拉住。
這時,連方守都明白過來,歐陽辰勢必與奴印軍的串通好了,要借此次試煉,趁機向他們發(fā)難。
而之所以壹零貳捌忽然在試煉前一周內(nèi)多出如此數(shù)量的新人,以至于他們積分不足,失去了自主試煉權(quán),這恐怕,也與奴印軍脫不開干系。畢竟在黑市的拍賣場,除了送神石,這一類極為稀少、可作為壓軸登場的寶物外,也會經(jīng)常拍出一些唯有淵中能使用的稀奇物件兒,如可以立即征召新人的道具等等。
根據(jù)種種跡象,方守立刻便認(rèn)定了,此番試煉,必是奴印軍暗中勾結(jié)歐陽辰有意布下了的陷阱!而他們,已是落入了轂中,插翅也難飛了!
“難怪之前會突然碰見伍拾號淵洞的人,原來是早就串通好了的!也不知歐陽倩楠與叁零捌眾是否參與了此事?”方守不禁懷疑。
“哼!還用說嗎?叁零捌必參與其中!”大力不屑地嗤笑,旋即卻暗暗一嘆,向方守傳音,“恐怕是何時沒注意,讓那祝由亮給偷聽了去。咱們今番,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哦?”這時,何老大卻忽然笑了,向月星淵伸了只手:
”那我伍拾玖號淵洞也丟失了十幾件偽法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還請諸位歸還吧!”
“渾蛋!竟敢趁火打劫!”方守不由一怒,立時對這何老大的人品,看輕到了極點。
他上次分明就沒有光顧過伍拾玖號淵洞,這何老大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黃,竟敢造謠他多拿了十多件偽法器。
“小方啊!”
這幾日,大力跟著李大富,也開始喚方守“小方”,不過此刻,他卻有些不滿地環(huán)住了方守的肩膀,偷偷地傳音道:
“你不厚道啊!多拿了偽法器也不貢獻(xiàn)出來,著實讓兄弟心寒…”
“滾!你就這么信不過我?”方守白了他一眼,連忙傳音解釋,“他這是趁火打劫!懂嗎?我哪有拿這么多偽法器?一共就十幾件,除了拍賣,你一個人就拿去了六件!”
“好吧,我信你!”拍了拍方守的肩膀,大力話鋒一轉(zhuǎn),同時卻提醒道,“要小心了,這次恐怕,螳螂捕蟬......”
“你想說......”方守目光同樣凝重起來,“黃雀在后嗎?”
......
有叁零捌的人在前作證,壹零貳捌頓時陷入了史無前例的信任危機,尤其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就矢口咬定了自己也丟失了東西,向壹零貳捌討還,再次站在了何老大與祝由亮那邊,儼然是忘記了他們之前差點就遭到了屠戮。
陳友上到了近前,目光直視著月星淵那張平淡的臉孔,一字一頓地問:
“月奴,你我之間,雖未有太深的情分,但壹零貳捌之前遭遇危機,我陳友可是站在你們這邊的!若果真如此......”
陳友說到這兒,臉上充斥著失望:“那才真叫人遺憾!”
“糟糕了!”方守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他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將千號以下淵洞順了個底朝天,結(jié)果竟給壹零貳捌惹來了如此多的麻煩,更遑論,他因來日尚短,不免偷到了曾與壹零貳捌交好的淵洞的頭上,那才真的是罪莫大焉了。
“莫怕!一切有我!先探探奴印軍的真實意圖!”
沒有回答陳友的話,月星淵徑直繞過了他,來到了何老大的面前,緊緊盯著他問:
“那你可敢確定,便是我們,拿了你十幾件的偽法器嗎?”
也不知何故,面對月星淵的詰問,何老大竟一言不發(fā),像是陷入了何等的糾結(jié)當(dāng)中,可旋即,他卻又搖了搖頭,重新選擇了站隊:
“諸位,我何老大現(xiàn)在澄清!拿東西的,并非是壹零貳捌!而是他奴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