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迎日道:“斗戰(zhàn)勝佛,你身不在其中,自是不知。想當(dāng)年我以一介童子的身子,聽到張初九這翻話時心中只覺得不舒服之極,我一個童子有何心計?當(dāng)時聽了尚不覺得舒服,何況阿彌陀佛與釋迦牟尼這些佛門中的精精兒?我那時雖覺得不舒服,只是也不在意,想那時我心里尚牽掛著舍弟迎月,不知他與那個虎豹獸如何了,又哪有心思去生氣?這么些年我也曾琢磨我當(dāng)年為何便會于心中生起一股怨氣,終給我琢磨透。”說到這兒,曲迎日戛然而止。
悟空急道:“究是為何?”
曲迎日緩緩的道:“為何?我曲迎日是個佛家身子,又豈容別家人于我面前說自己是天下第一?”
悟空驚道:“哎呀,果然如此,想當(dāng)年老孫何曾服過誰,哪一個敢于老孫面前說自己厲害,老孫定要與他斗上一斗。日光佛當(dāng)年年紀輕輕,自然是出生牛犢不畏虎,只想著要與那李耳斗上一斗吧?!?p> 曲迎日道:“斗戰(zhàn)勝佛高抬曲迎日了,想曲迎日那時還不至于如此狂妄想著要與李耳斗上一斗,我曲迎日是何等身份,何等修為。想是不敢想,只是覺得心中不舒服而已?!?p> 悟空笑道:“你不敢想,可是在座的可有人想。阿彌陀佛與釋迦牟尼定然不服,只是以他們這等身份自是不愿說出將出來,只怕心中暗暗要叫個勁,絕不讓你這個修為第一的人兒坐了玉帝寶座?!?p> 曲迎日聽了,笑笑不語。
悟空笑道:“當(dāng)今玉帝便是那張初九,而不是那個什么太上老君李耳,想來便是這個道理了?!蔽蚩照Z意一頓道:“若不奸猾,像你我這等一老本份,又豈能做得玉帝,實是要耍些兒手段才行,日光佛,那后來又如何?”
曲迎日道:“張初九本意是叫侯雪凌速走,畢竟侯雪凌已然讓天下之人知道他張初九適當(dāng)?shù)臅r候也可做得玉帝,他也怕李耳當(dāng)真于侯雪凌不利??墒呛钛┝杈谷徊活I(lǐng)這個情。侯雪凌咯咯笑道:‘初九哥,你好無情……’她這一聲‘初九哥’叫的嗲聲嗲氣,膩人之極,他一喊,張初九登時驚慌起來,雙手亂搖道:‘別這樣,別這樣。’侯雪凌見了,笑的更是甜了:‘初九哥,你想不認賬,那可不行,你怎么說的來著,當(dāng)著天下諸神的面,你把你對我說的話兒再說一遍可不可以。’語聲更加嗲了?!?p> “這時可輪到張初九吃驚起來:‘侯雪凌,你可別再害我了,我說什么了?休要血口噴人?!钛┝栌种锌┛茁曒p笑,膩聲道:‘初九哥,你忘了,我可沒忘,你不是說要娶我為妻的么,你怎么忘了?’聽到這一句話,本來驚慌不已的張初九登時松了口氣,臉色一正道:‘侯雪凌,你怎么開這種玩笑,我何是說過要娶你來著?’侯雪凌笑道:‘你想耍賴不是你說的么,你不說我怎么會追到這天庭中來,大家說是不是?’說著侯雪凌把臉轉(zhuǎn)向大家?!?p> “這時張初九本是白里透紅頗為俊俏的臉兒變得煞白:‘侯雪凌,你……你……你……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侯雪凌依然笑道:‘我我我,我怎么了,這話不是你說的么?!瘡埑蹙排溃骸菀趪娙?,我張初九雖然修為上不濟,可是也不至于說出這翻話來,縱是要娶你為妻,好歹也要請師父恩準(zhǔn)了,師父待我勝過父母,我張初九豈能做出這等欺瞞師長的事來?再者說了,我才識得你幾天,豈能就談婚論嫁,你把我張初九看得太沒有出息了?!@幾句話說的義正辭嚴,氣勢軒昂,在座諸人不由得都點點頭,就連本來怒氣沖天的李耳也是微微點頭,都覺得張初九這幾句話說的極有道理?!?p> “誰知人家侯雪凌一點兒也不生氣,依然笑意盈盈:‘初九哥,你可別怪我,你不仁我不義,你那天在我昆侖山喝醉酒時說過什么話來,你可還記得?’聽到這翻話張初九立時吼起來:‘侯雪凌,你當(dāng)真欺人太甚,這么些年來,我何時飲過酒,又何曾醉過,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不客氣了?!f著舉起手來。可是再看人家侯雪凌笑得更加甜了:‘初九哥,你煩我了,你想殺我滅口,那天你說的話便沒有人知道了,好啊,你殺吧,你殺了我吧?!f著閉了眼,伸直脖子昂頭,把身子直向張初九靠過來……”
悟空聽得此處再也忍俊不住哈哈一陣狂笑,自位上一躍而起落在地上,邊笑邊捂了肚子道:“好……好……好……這娘們兒……這娘們兒……當(dāng)年……當(dāng)年……哎喲……當(dāng)真笑死人……張初九……怪不得……玉帝老兒……懼內(nèi)……懼內(nèi)是從他那個時候開始的……哎喲……”
見到悟空如此,曲迎日也不禁莞爾。
悟空好歹收住了笑:“張初九奸猾的緊,本是要維護侯雪凌一番,保得她性命,只是話中玄機太過深奧,惹得這侯雪凌兒煩了,自是要找張初九的麻煩,有趣,有趣……后來,玉帝……張初九又如何?”
曲迎日笑道:“那又能如何,他要殺人,人家便給他殺,且又是一個女子,這種情形之下,他張初九只有一個辦法:跑!張初九便在大殿中跑將起來。侯雪凌見張初九如此,收住了步子,咯咯笑個不停。侯雪凌依然是那般笑法,可是我在一邊聽了,只覺得后背發(fā)涼,心道這是個什么女人,誰若日后娶了她,可當(dāng)真要了命了?!?p> 聽到曲迎日這句話,本已穩(wěn)份了的悟空不由得又笑彎了腰。
曲迎日道:“這等女子我曲迎日自打出道以來還不曾見過,只覺得女人可怖之極,可是又美麗得如妖嬈的花朵,這等女人要去害人,那可不當(dāng)真給害死了?”
悟空邊笑邊極力穩(wěn)住氣息道:“不錯,不錯,怪不得玉帝老兒在王母面前如此老實,果然害死人?!?p> 曲迎日道:“侯雪凌收住了步子道:‘初九哥,你忘了么,我再給你提個醒,你那日醉了酒,說將來要娶我為妻,還說你定要當(dāng)上玉帝,讓我當(dāng)上天庭之后,你忘了么?’說完又是一通笑,笑得渾身亂顫,這幾句話再加這這通笑,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大殿之上登時靜悄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誰也不說話。”
“張初九聽了這翻話,撲一聲向著李耳跪倒急急的道:‘師父,你不要聽這女子胡說。弟子不曾說過這翻話?!疃刂氐暮吡艘宦暎瑳]說話。如此一來,張初九愈加害怕,又道:‘師父明鑒,我與這女子只曾相識得幾天,就是弟子有此等心,又豈能在此女子面前亂說亂道?弟子絕無此心?!疃櫭嫉溃骸蹙?,你起來吧,你是我的弟子,縱是有此心又有何妨?’這一句話更說的張初九有些兒心驚肉跳,一個勁兒的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疃鷩@了口氣道:‘那又有什么不敢了?’”
“此時侯雪凌道:‘是啊,這又有什么不敢了,這玉帝的位子縱是坐不得,就是想想也不成么?我說師伯啊……’李耳沉聲道:‘你不要叫我?guī)煵!钛┝栊Φ溃骸悴蛔屛医?,我偏叫,你明明是我的師伯嗎。師伯,師伯,師伯……’李耳聽了心煩意亂之極,怒聲道:‘你這女娃兒,快快住口。’侯雪凌道:‘你生氣了?師伯,你是不是為了鄔月家六奇的事兒不開心,你不開心便做不得玉帝是不是?師伯,不是我侯雪凌說一句狂話,這鄔家六奇也只有我有法兒除了,你要做這玉帝,必先除了六奇,要除了六奇便少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