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竟然會做飯?!”
聽到我跟何玲的談話,在旁邊靜靜等待著的陸川河,按耐不住了,發(fā)出一聲驚訝,好像聽到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陸川河恍然轉(zhuǎn)過頭看向我,雙眼瞳孔放大,臉上盡是詫異,從來沒見過陸川河這個樣子,也能明白,這些年來,大家都不在一起,就陸川河跟顧沉經(jīng)常會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來往,接觸也就比我們都要來得多,換成誰都會覺得,在我們之中,只有陸川河是最懂顧沉的。
“你不知道?”
何玲收回了看向遠處的目光,轉(zhuǎn)身反問陸川河,眸子透著一絲的輕蔑,她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在無意之中,嘲笑著陸川河。
“我不知道啊,我們平常也就見個面,聊聊公事,怎么會牽扯到吃飯,就算真的是要吃飯,都去外面吃,哪有自己做的道理,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我自然也以為,連顧沉這種平日里冷冰冰的男人,更是不會了,哪知道他是這種家居型男人。”
我忽然笑起來,原來從陸川河嘴里聽到他對顧沉的評價,這么深刻的兄弟情,竟然只是這么一瞬間的塑料,也是難為了陸川河了。
“許久!”
“你還好意思笑?”
“我們關(guān)系這么好,你都不告訴我,你們?nèi)贾?,就我不知道,搞得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我太難受了?!?p> 就那么一笑,竟然還被陸川河給捕獲到了,說罷,陸川河又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裝作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要是再來眼藥水在眼角擠上兩滴淚,這簡直就是可惜了陸川河的演技。
“你可得了吧,就你這演技,不去當演員實屬可惜了,我都感覺好惋惜?!?p> 趁著陸川河還沒有具體的動作,我往后退了一大步,趕緊離陸川河遠一點。
“你可得離我遠點,我可不吃這一套,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別的女人那樣,吃你這美男計?!?p> 順便帶了一個白眼瞥給他,陸川河抬眼看我一眼,接著繼續(xù)往我這,這下幅度更為夸張,整個人就像是要趴我手臂了,想把他扒開,奈何他這體型,我也不能怎么樣,皺著眉頭,把他的手盡力往下捋開,還是無濟于事。
“陸川河啊,陸川河,我沒想到你還有這么美男子的一面?!?p> 何玲這個時候還不忘記調(diào)侃陸川河一句,這下陸川河更加的神傷了,抓著我的手臂,瞬間就頓住了,臉色一愣一愣的。
“把你手放開?!?p>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不用看,就知道是顧沉了,陸川河被這句話嚇得立馬放開了手,好好站在原來的位置,整理著衣領(lǐng),速度要是再慢點都怕顧沉?xí)H自動手把自己給扒開。
“我不就開個玩笑嗎?顧沉,你這人是真的小氣,剛剛下雨,我給許久外套遮雨,你也要生氣丟掉,現(xiàn)在沒有雨了,我跟許久開玩笑,你也有要這樣,我覺得啊,你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p> 何玲跟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的顧沉,陸川河這下感到壓力是非常的頂大,他下一秒又滿臉的尬笑,轉(zhuǎn)身面對著顧沉。
我微微瞇著眼,看這氣氛似乎不太對,連何玲都感到這其中的詭異氣氛,時不時的輕輕瞟著這邊的情況,顧沉陰著臉,緊抿著嘴唇,直接從陸川河身旁越了過去,身后像是帶著一陣微微的涼風(fēng)飄過,絕對是來自顧沉的身上。
“走吧,上車?!?p> 顧沉停下腳步在我面前,低頭朝我看了一眼,繼續(xù)往車的方向走,只留下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好”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管陸川河現(xiàn)在情況如何,還是趕緊先走為妙。
“哎哎哎,那我呢,你們不管我了?”
盡管陸川河在一旁哀嚎,顧沉還是沒有理,直徑走過去,我回頭之意,眼里盡是對他現(xiàn)在的處境感到可憐他。
我搖搖頭,無聲之中的嘆氣,陸川河搖搖晃晃捂著胸口,一副馬上就要墜落的傷感,無形之中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不是吧,許久,你也要跟顧沉這樣對我?”
眼看著我,我根本不理會陸川河怎么樣,陸川河又立馬起來,追上我們的腳步。
何玲環(huán)著胸站在旁邊的電桿子下,我跟顧沉剛到車門口,手還沒握上把手,見陳亦落也出來了,車停在我們后面,何玲立馬跟上前去找陳亦落。
“那我怎么辦,你們都兩個一起,還有車,那我呢,那我呢,我走路?”
陸川河揣著手站在兩車之間,我忽然想到一只路邊被拋棄的小狗,無家可歸,可我竟然感覺不到有多悲傷,反而是覺得陸川河很有意思。
“你可別這么說,咱們陸少,怎么會這么慘呢,那這不是,我跟何玲剛結(jié)婚不久,二人世界還沒有好好過,你懂吧?不用我說了吧?”
“對對對,我們二人世界還沒好好過呢,今天就委屈你了啊?!?p> 陳亦落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何玲跟著陳亦落一起調(diào)侃陸川河,何玲一手搭在陳亦落肩膀上,臉上的笑意快要收不住了,但還是要說出來,怎么說對陸川河狠心就怎么說,陳亦落眼睛微瞇著,看著陸川河,一手拉著車門,還瞟了一眼笑意綿長的眼神給陸川河。
“不是吧,你們兩個這個時候也要這樣,太無情了吧?”
陸川河笑起來的樣子,比哭還難看,畢竟是一起經(jīng)歷過不少的朋友,我這看著哪,真是更加的憐憫陸川河了,連連贊嘆,倒不如說是,大家在這悲傷的氣氛之中,一起調(diào)侃一下陸川河更加的有點歡樂的氣氛,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陸川河才對。
“你就走回去,或者打個車?!?p> 顧沉這句神補刀,簡直還不如直接一棒子敲死陸川河還要來的難受,看著傷心,聞著流淚啊,陸川河的最后一點希望,就這么忽然就破碎了。
如果心碎是有聲音的,那這一刻,估計是震耳欲,來的轟轟烈烈,我努力克制內(nèi)心那一份笑意,因為陸川河現(xiàn)在這服樣子真是的惹人笑。
“許久!”
陸川河喊了我一聲,我嚇得有點抖擻,我硬著頭皮去看陸川河,露出那番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但是陸川河完全就是抓住了我對他的一點心軟。
“你可別指望我,咋樣你又不是不知道?!?p> 我連忙擺擺手,試圖讓陸川河把他的希望別放在我身上。
“哎,連許久都不幫我,看來,我這個朋友,多少還是可有可無的。”
陸川河聳聳肩垂頭喪氣,倒好像是我不幫他,就真的是不像是個朋友之間該做的。
“別別別,作為朋友是為了鍛煉你,顧沉,是吧?”
說完我轉(zhuǎn)頭給了顧沉一個神秘的笑,顧沉接受了我的暗示點點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
“我們也是二人世界,你還是打車吧。”
我以為這事就算結(jié)束了吧,也就開開玩笑,沒想過真的要把陸川河丟在路邊。
但是那句,我們也是二人世界從顧沉嘴里說出來,怎么那么那么的別扭,讓人聽到都覺得臉紅心跳的呢?
罷了,既然這樣說,為了避免,等會兩個人獨處的尷尬,還是直接把陸川河帶上吧,這樣還能有個人在這將要窒息的空氣里,緩解氣氛。
“陸川河,上車吧,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說完之后,也沒有去看顧沉的表情,趕緊開了車門上車,何玲跟陳亦落早早上車再等候了,并不是他們不知道路,而是想一起走。
“好好好,還是,許久好,不愧是好朋友?!?p> 陸川河連忙就往車里跑,就怕下一秒顧沉反悔,上車之后,還不忘記揚起下巴看顧沉,故意要氣顧沉,可顧沉哪會管他,只是當做一堵空氣墻,照常坐上去握著方向盤,兩眼盯著前面就不說話了。
“真可憐,你看,陸川河,現(xiàn)在,嘖嘖嘖?!?p> “可憐?!?p> 何玲從車里往我們這瞥了一眼,雖是開玩笑,不免眼里都是幸災(zāi)樂禍。
有了陸川河的加入,整個車里的氣氛,不至于顯得那么的尷尬,這一路程莫名顯得很是漫長。
從那次陸川河把我叫到他店里的一陣交談,談及到朱涵,陸川河的口腔就跟打開了一樣,基本是句句不離關(guān)于朱涵的,跟陳亦哲當初也是一個樣子。
可他卻忽然又提起來了,那就是有新的情況出現(xiàn)。
“有她消息了?”
好不容易等到陸川河把一大串的信息說完,迷迷糊糊中我也只是總結(jié)了一條關(guān)鍵點。
“當然,我這就是想叫你和我一起,我可最相信你了?!?p> “得了吧,就你,我看你是沒什么人愿意跟你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吧?!?p> “許久,你這話,說得可就太過于心寒了啊,我怎么會沒有人呢,我這不是就你知道的比較多,找你比較方便嘛?!?p> 要說沒有人,陸川河又怎么會沒有,哪怕幾年沒有在外面社交,又出來這么久,開了奶茶店,每天接觸的人也是夠多,七七八八算起來,也是夠了吧,也還不至于現(xiàn)在,但是要說,抓一個新朋友跟對方說起自己那些過往,還真是不太合適。
電話那頭的陸川河,情緒有些激動,他當然激動,日思夜想那么久沒見的人,突然有一天你知道了消息你能不記得嗎?但我回答的很是平淡,本事這事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盡量把音量降到了最低,這個點顧沉大致是已經(jīng)睡著了,那個燈已經(jīng)暗淡了有一小段時間了,也沒一任何的動靜,我只是有點不明白,為什么陸川河白天一起吃飯的實話不說,非得只是現(xiàn)在到了晚上才打電話開始跟我說起這事,就跟電話費不要錢似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早上匯合?!?p> 我還沒反應(yīng)陸川河又再次掛了電話,好像根本不給我機會,只剩下電話里空洞的傳來嘟的聲音,那我只好,再次跟顧沉提起延遲幾個小時去處理事情的請假。
既然就這樣確定了時間,那我也只好等到時候,準時去了。
“你這么一大早要干什么去?”
顧沉從樓上緩緩下來,看到我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詫異,手搭在樓梯扶手上,腳步停頓了下來,以往這個時候,我還在睡夢中沒有蘇醒,都是由顧沉準備這些東西,但是今天不同,我要跟他提起請假,為了確保他能同意的幾率能大些,我只好做出這些討好他的事情。
“沒有,我就是單純想做頓早飯?!?p> 我微微笑著,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
“有什么事直說?!?p>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還沒開口,顧沉就像是早已經(jīng)看透了我內(nèi)心的想法。
顧沉拉了椅子坐在了我對面,看著眼前那滿滿一碗,上面還鋪著一層肉沫的面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我就是想跟你請個假,雖然我也知道,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我已經(jīng)多次這樣了,感覺都沒有一點工作的意思。”
“知道就好。”
“???”
我突然不明白顧沉那句,你知道就好的具體是什么意思,又感覺像是在拒絕我的請求。
顧沉盯著那碗面有十幾秒,還是決定下手,從碗邊的面條里夾起一小撮的苗條,往嘴里送去,嚼的很慢,顧沉不說話,我也不好繼續(xù)說下去,但是這都答應(yīng)了陸川河今天早上,那豈不是失約了,我心里有點焦急了。
“那個....”
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跟顧沉提起剛剛沒有解決完的問題。
“該不會又是陸川河叫你?!?p> 顧沉咽下嘴里的面條,確定已經(jīng)可以說話,他才抬起頭,但這句話,還真是,一針見血,他又像是什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
“每次出去,都是陸川河叫的。”
被人說穿后的心虛,我微低下了頭,顧沉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什么事?”
“就是...跟朱涵有關(guān)的?!?p> “朱涵又是誰?”
“就是...陸川河前女友?!?p> “注意安全?!?p> “你同意了?”
顧沉沒有回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只是起身往樓上走,剩下碗里半碗面條孤零零的留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