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民國武林秘聞錄》《活在流水線上的青春》
難題還未解決,盛妝的福晉已經(jīng)來了,吩咐丫頭們先退了出去。恭親王緊接著又放低了聲音說道:“以我的意思,你不必進(jìn)宮,就讓靈兒的嬤嬤陪著去好了。”
“那不好!”福晉斷然反對,“嬤嬤只能在宮外,讓靈兒一個小人兒去闖那種場面,我不放心。”這也是實話,恭親王只得讓步,隨即走出去了。
把安德海叫了上來,說福晉原想著要進(jìn)宮給兩宮太后請安,會把大格格帶了去,吩咐他先回宮奏報慈禧太后。把話交代完了,又囑咐聽差,到帳房支十兩銀子賞安德海。
這邊嬤嬤丫頭,正在替大格格梳辮子、換衣服。太后宣召進(jìn)宮,無論如何是件大事,嬤嬤們便千叮萬囑,如何磕頭,如何請安,太后問話該如何回答,要聽話,要守規(guī)矩,絮絮不休,把大格格惹得不耐煩了。
嬤嬤一見她這神情,便趕緊閉口不語,不然就有麻煩。“怎么了?”恭王福晉不免詫異,“好端端的,又不高興了!快別這樣子,回頭太后見了會生氣,說你不懂規(guī)矩!“
大格格果然是懂事的,知道應(yīng)該用怎樣的態(tài)度去見太后。頓時把繃著的臉放松了,浮起一臉?gòu)尚?,乖乖地隨著母親進(jìn)宮。
等她們走在路上時,安德海已早回到了宮里。這一趟差使,為他招來了一肚子氣,不但飽受冷落,那十兩銀子的賞也太少了,一路上不斷思量,想在慈禧太后面前告上一狀,這口氣又實在咽不下去。
“怎么回事?在那兒耽誤了?”
“在六爺府里。奴才傳了旨,好久好久也沒有信兒,不知道來,還是不來,奴才不得準(zhǔn)信不敢走。六爺府里氣派又大,奴才問了幾遍,也沒有個人理。
好不容易,六爺才把奴才叫了上去,說是由福晉自己帶著大格格進(jìn)宮。只怕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出來。”
聽得這一番陳訴,慈禧太后將信將疑,心里雖不大舒服,但也不會為了安德海而對恭親王有所不滿,所以默不作聲。
就在這時候,福晉帶著大格格也已經(jīng)進(jìn)宮了。既然是出于籠絡(luò),自然要假以詞色,慈禧太后立即收斂怒容,放出一臉欣悅的神色。站起身來,走到廊上等著,仿佛是迫不及待要看大格格似地。
福晉卻有些尷尬了,就地跪下請安,大格格十分乖覺,立刻跟著她母親同樣動作,慈禧太后滿臉堆歡地說:“起來!起來!”
“來,靈兒!”她把手伸了出來,“讓哀家親親!”大格格馬上又請了個安,微笑著走了過來。
慈禧太后一只手牽住她,一支手撫摸著她的臉,不住端詳,把大格格看得有些發(fā)窘。
“長高了不少啊。”慈禧太后問道:“今年幾歲了?”
“靈兒,跟太后回稟,你今年幾歲?”做母親的在提示。于是大格格清清楚楚地答道:“回太后話,今年八歲。”
慈禧太后牽著大格格走進(jìn)殿里,同時向跟在她身后的福晉笑著說道:“哀家就沒有你這個福氣了。”
到了殿里,福晉又請慈禧太后升座,正式覲見。她吩咐豁免了這一重禮節(jié),隨又賜座賜茶,把大格格摟在身邊,叫拿糖給她吃。
“靈兒,哀家問你,今天不回去了,住在宮里,好不好啊?”慈禧太后半真半假地說道。一聽這話,恭王福晉大為緊張,大格格卻輕松自如地答了句:“我不敢!”
“怎么叫不敢?”
“我怕我不懂規(guī)矩,惹太后生氣?!边@句話把慈禧太后說得異常高興,笑著向福晉說道:“你這個女孩兒,真了不得!太懂事了!”
福晉當(dāng)然得意非凡,但也怕寵壞了孩子,所以這樣答道,“太后太夸她了,還求太后的教訓(xùn)?!?p> “哀家那里舍得呢?!备x一時無不做聲了。
慈禧太后見她沒有話了,也只逗著孩子玩。因為她還不甚了解福晉是個什么脾氣,不敢貿(mào)然!
福晉便抓住這片刻沉默的機會,站起身來,往下一蹲,請了個安說:“妾身先跟太后請個假?!贝褥笠汇叮词∥?,她也應(yīng)該到“東邊”去打個轉(zhuǎn)。
便點點頭問道:“你是要到東宮去,哀家派人送你們娘兒倆,快去快回,還等著你們來傳膳?!?p> 恭王福晉又請了個安:“多謝太后。”
于是慈禧太后吩咐,傳一頂軟轎,派小安子送了恭王福晉和大格格去。鐘粹宮是“東六宮”之一,要走了去得有一段路,所以特傳軟轎,以示恩遇。
慈禧趁這會兒功夫,睡了一覺。
聽得殿里的五個式樣各個不同的自鳴鐘,幾乎是同時發(fā)聲,響了四下,該是傳晚膳的時刻了,但是福晉母女還沒有回來?
“小安子呢?”她問一名宮女。
“主子不是讓他送六福晉到東宮去了嗎?”
“去了有一個多時辰了,怎么還不回來?”慈禧太后不耐煩地說:“你快去看看。”
“回來!”她等那宮女站定了又說,“你就去看一看好了,不必多說什么!馬上來給回話?!?p> 回話來得很快,說皇上和大公主都在那里跟大格格,玩得正起勁。福晉則陪著慈安太后在聊閑天,興致也很好,怕一時還不會結(jié)束。
這個消息給慈禧太后帶來了無可言喻的醋意,但也給了她一個啟示,越發(fā)覺得大格格有用處。有大格格在這里,那份熱鬧,就一定可以移到這里來了。
“小安子呢?可是在那兒?”
“在那兒?!蹦菍m女答道,
“沒問他怎么不回來?”
“安公公正想法兒催六福晉,也快回來了。”
慈禧太后無可奈何,只得耐心等著。幸好等不多久,福晉總算帶著大格格回來了。
她臉上有惶恐的神色,一進(jìn)門請了安,忙著解釋說道:“小皇帝不放大格格走,慈安太后又留著說話,還要賞飯,她因為這面已有話,不敢領(lǐng)那面的恩典”。
慈禧看了一眼安德海,只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哀家與姐姐一樣。”慈禧太后心中不快,表面卻說得很大方。
她此時認(rèn)為這件事有與慈安太后商量的必要,等說停當(dāng)了,直接告訴恭親王,比較簡捷,而且也顯得鄭重。大格格是一定要的,但不必在今天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