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動人

　　淑妃像是極為好心的重復(fù)了一遍，“聽聞沈才人的母親曾是舞蹈大家逍遙君的關(guān)門弟子，不如…就由你來舞上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本宮記得，當(dāng)年逍遙君的一曲綠腰，可是讓天下人都為之折腰呢！

　　沈綾垂下頭去，淑妃怎么不直接殺了她給大家助興呢？！

　　讓她跳舞就算了，還跳綠腰？！

　　貴妃看出沈綾的窘迫，當(dāng)即反駁道，“才人妹妹剛受了風(fēng)寒，怕是，作不得舞了?！?p>　　“莫非是淑妃妹妹覺得本宮安排的伶人樂姬不夠好，嫌棄本宮了吧？”

　　淑妃撒嬌似的對著蕭恒道，“臣妾哪敢啊，只是后宮中的這些花樣臣妾看膩味了嘛！”

　　“更何況，臣妾從未見過綠腰舞，如今關(guān)門弟子就在眼前，臣妾怎么能不心生好奇呢？”

　　蕭恒微笑著掐了掐淑妃的鼻尖，“你??！”

　　“既如此，沈才人不如一舞？”

　　蕭恒也想看一看，從前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沈才人，到底還有什么驚喜等著他。

　　貴妃還想開口，卻在淑妃的挑釁表情中，悻悻閉嘴。

　　蕭恒的話在沈綾聽來，雖然是問句，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韻味。

　　也是，這兒哪里有她拒絕的余地呢？

　　“那請容臣妾前去更衣?！?p>　　沈綾強撐著身體，在紅玉的攙扶下走出殿外，紅玉擔(dān)心道，“小主，您……您的舞……”

　　只怕是要獻丑??！

　　小主的舞姿她是見過的，小主如今剛在陛下面前掛上號，這一跳，只怕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淑妃定然是打聽好了算準(zhǔn)了小主不會跳，故意為難的！

　　沈綾橫下心，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有法器護體，應(yīng)該不會出事。

　　若是出事獻丑，那獻丑就獻丑，大不了，被宮中的人取笑幾日就是了！

　　富貴榮寵什么的，她就不指望了！

　　【“有沒有高人科普下綠腰是什么？”】

　　【“這么說吧，淑妃的要求就等于讓剛學(xué)會1+1=2的小學(xué)生參加高考，還得上清華。”】

　　【“嘖嘖，真可怕！”】

　　沈綾后脊一陣發(fā)涼，直到樂起，她才學(xué)著記憶里母親飄飄然起舞的樣子，挪動舞步。

　　沈綾的舞姿輕盈卻略顯稚嫩，絲竹聲流轉(zhuǎn)間，她的額上隱隱有細汗?jié)B出，纖指微微顫動，強撐著鎮(zhèn)定。

　　御座上的淑妃捂著嘴笑道，“原來傳聞中驚世一舞的綠腰，也不過如此嘛?！?p>　　其余人也不免竊竊私語，相互交換著眼神，“這真是綠腰？”

　　“曲子是，舞嘛，那就不好說了?！?p>　　【“錦衣玉帶”×1，提升沈綾舞技，讓她驚艷全場！】

　　【“玲瓏步”×1，穩(wěn)住步伐，絕不失誤！】

　　【“鳳羽流光”×1，舞姿附帶特效，光影流轉(zhuǎn)，美不勝收！】

　　霎時間，沈綾腳下生風(fēng)，舞姿愈發(fā)流暢，她的袖擺翻飛間，竟帶起一縷流光，如鳳羽輕舞，優(yōu)雅絕倫。

　　【靠！這特效也太美了吧！】

　　【哈哈哈，誰說她要丟臉的，這下直接封神！】

　　【“不許欺負我們小可憐！”】

　　御座上的淑妃握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憤恨與驚訝。

　　彈幕狂刷道具，沈綾的氣勢也越來越盛。

　　舞畢，她輕盈落地，裙擺微揚，盈盈一拜。

　　淑妃嘴角微揚，眼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

　　貴妃端坐在高位，微微頷首，唇邊浮現(xiàn)一絲淺笑，“沈才人的舞姿別具韻味，雖不同于沈夫人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卻自有一番清雅之美?！?p>　　她頓了頓，似是無意地看向淑妃，“也是多虧了淑妃妹妹，咱們才能一飽眼福啊?！?p>　　淑妃輕輕撫弄著指間的鑲珠戒，笑意不減，“才人舞姿雖尚顯青澀，但也難得可貴，看來沈夫人當(dāng)年的才華，確是傳承了一二?！?p>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語氣意味深長，“若能再多練習(xí)幾年，或許能有母親三分風(fēng)采?！?p>　　貴妃冷笑一聲，“淑妃妹妹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沈才人的舞姿已屬上乘，怎么在妹妹口中，就成了傳承一二？”

　　淑妃也不甘示弱道，“各花入各眼，臣妾難道還不能有自己的見解么？”

　　“難道天下所有人都要像貴妃姐姐這般，才算對？”

　　“你”，貴妃已經(jīng)習(xí)慣了淑妃這幅顛倒黑白的論調(diào)，索性對著蕭恒道，“是好是壞，陛下自有定奪?！?p>　　蕭恒被兩人的唇槍舌劍鬧得煩心，可一想起沈綾的舞姿，胸口的火氣也就壓下去了一二，“綠腰本就難舞，沈才人能作此舞已屬不易，該賞！”

　　淑妃瞬間看向沈綾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妹妹真是好福氣啊?！?p>　　“那太后壽辰那日，妹妹可不要躲懶啊？”

　　沈綾驚訝抬頭，怎么還有她的事兒？！

　　雖說有法器護體，可……編舞實在不是她的強項?。?p>　　沈綾思索片刻，輕聲道，“臣妾才疏學(xué)淺，不敢擔(dān)此重任。不過既然娘娘開口，臣妾也不敢推辭，只是太后壽辰是大日子，臣妾怕自己不懂規(guī)矩，壞了章程，所以——”

　　沈綾頓了頓繼續(xù)道，“還請娘娘多多指點才是?！?p>　　沈綾一番話，倒讓淑妃騎虎難下了起來。

　　沈綾的丑話說在了前頭，若是沒出事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出了事……她豈不是難辭其咎了？！

　　淑妃咬牙，“多日不見沈才人，什么時候竟變得這樣伶牙俐齒起來？！”

　　沈綾也在想，剛剛不假思索說出口的話，到底是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之前那些丹藥的作用還未消退。

　　不過不容沈綾多想，蕭恒就已經(jīng)發(fā)下話來，晉升沈才人為美人。

　　一支舞，換一個位分，沈綾自覺這舞跳的不虧。

　　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淑妃，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

　　只見她暗自吩咐了幾句，她身邊的貼身侍女轉(zhuǎn)身離去，從殿前帶走了個小宮女，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紅玉，你悄悄跟上，看看玉湖去干什么？”

　　沈綾總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紅玉領(lǐng)命離開，獨孤美人便扯著沈綾的袖子道，“恭喜妹妹??！沒想到妹妹的舞姿竟然這么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