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變
柔嬪和郭昭儀也察覺到了不對,可她們也只是交換了眼色,沒再開口。
貴妃繼續(xù)道,“只是本宮久居深宮,已經(jīng)不知道如今民間都喜歡看些什么,不如這事兒就交給沈才人你來辦,如何?”
“娘娘!”
趙貴嬪剛要反駁,就被貴妃的眼神生生逼退回去,索性賭氣緊緊閉上了嘴。
沈綾愣了愣,趕忙推辭,這活要是落到她頭上,豈不是自討苦吃?
貴妃佯裝慍怒,“怎么,沈才人這是不想為本宮分憂,也不想替太后好好籌辦生辰了?”
“臣妾…臣妾不敢?!?p>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辦。”
說完,貴妃的視線在殿上坐著的幾人身上逡巡片刻,“以后,沈妹妹就是咱們自己人,你們可要善待她。”
貴妃拂了拂衣袖,伸出皓腕搭在身旁奴婢的手上,“本宮還有些事,你們先去碧波亭,本宮隨后就到。”
幾人只好行禮告退,出了殿門,柔嬪連忙拉住沈綾的手道,“剛剛的事,妹妹別放在心上,姐姐剛才是同你玩笑呢。
郭昭儀也抓住沈綾的另一只手,“妹妹真是好福氣,如今得了貴妃倚重,日后那可是…前途無量??!”
沈綾實在想不出為何貴妃會幫著她說話,畢竟她還沒蠢到看不出,一開始這幾人的刁難是出自貴妃授意。
【“還能是因為什么?昨兒太后找你那事,貴妃知道了唄?!薄?p> 【“不然,她干嘛拉攏你?”】
“太后?”
太后找她的事?
“難道是立后?”
貴妃不會真以為她能左右立后之事吧?
不會吧不會吧?!
她都不信,貴妃能信?!
不對!
太后拉攏她,是為了在陛下身邊安插耳目。
而貴妃如今知道了太后向自己提及過立后之事,若是能將自己收入麾下,就相當(dāng)于在太后的身邊有了貴妃的一雙眼睛。
【“bingo!”】
【“沈綾的智商終于在線了!”】
【“不過這里面太后也沒少推波助瀾哦!”】
推波助瀾?
沈綾頓時明白過來,昨日慈寧宮只有她,太后和錦書姑姑,若非太后授意,她們的談話怎么會這么快就傳了出來?
更何況,傳出來的那部分也剛剛好,只說到立誰為后,卻未曾提及太后暗示自己也能當(dāng)皇后。
太后此舉,是在警告自己了。
若是不盡快投靠,有的是辦法讓貴妃或是淑妃整死自己,還不用臟了太后的手。
沈綾不由感嘆起太后手段高明,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太后這樣用心良苦?
字幕飄過一陣恨鐵不成鋼的句號,【“你也不看看后宮中除了你……還有誰沒得寵了。”】
【“一點上進(jìn)心都沒有,也不知道進(jìn)宮干什么?”】
【“不宮斗,毋寧死。”】
沈綾難以言喻的看著字幕,果然刀子不扎在誰身上誰不知道痛,這樣高危的身份,稍不留神就掉腦袋的活計,哪有說的那么輕松?!
和她一同入宮的,冷宮里都已經(jīng)有三位了。
她前幾日去給她們送吃的的時候,看著她們個個瘦骨嶙峋,身上到處都是可怖的傷痕,甚至神智,已經(jīng)有些不清楚了。
她還記得那個叫做若昭的女子,剛進(jìn)宮時,她們同住一屋,她記得那時的若昭很愛笑。
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煞是好看。
她在御花園偶遇了陛下,由此承寵,盛極一時。
后來一次宮宴,她當(dāng)眾失儀,被打入冷宮,到如今也已經(jīng)有兩年了。
兩年的時光,足夠?qū)⒁粋€妙齡女子磋磨成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而她為何突然失儀,又為何恰逢宮宴,卻無人在意。
這就是她的命。
誰陷害,誰背叛,無人追究。
只是自此以后,宮中的寵妃便換了人。
沈綾暗自嘆氣,或許,這也是她的命。
不宮斗,毋寧死。
后宮中,太后能用的就剩她一個。
那她,可一定要做好這枚棋子,不能讓人失望才是。
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她的下場只怕,不會比若昭好上多少。
趙貴嬪見兩人的嘴臉氣的背過身去,冷硬語氣道,“本宮身體有些不適,今夜就不去賞月了,先回宮了?!?p> 說完,她便拂袖而去。
柔嬪和郭昭儀面面相覷,卻沒抬腿追上去。
她倆仍舊一人一只手拉著沈綾,“趙貴嬪她就是那個臭脾氣,人不壞的。”
“我們先去賞月吧?”
沈綾被兩人架著一同去了碧波亭,碧波亭原本名為碧波庭,后來先帝請來的方士說,碧波庭無水無亭,不利風(fēng)水,便又在后院挖了湖,立了亭,改了戲臺子,這處就成了后宮中用來設(shè)宴游樂的地界。
貴妃打著賞月的旗號,想干掉淑妃,而淑妃也將計就計,想弄倒貴妃。
只是如今,貴妃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下手,那淑妃,還會不會借機(jī)下毒呢?
三人從關(guān)雎宮一路向著碧波亭走來,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沈綾內(nèi)心不斷掙扎著哀嚎,她是被迫的啊!
按照后宮的八卦速度,只消片刻,大家就會知道她沈綾,如今是貴妃手下紅人。
雖然她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可現(xiàn)在,就算她跳進(jìn)黃河,也已經(jīng)洗不清楚了。
直至入夜,貴妃和淑妃才跟在皇帝蕭恒的身后,姍姍來遲。
皇帝落座,這場宴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管樂絲竹漸起,舞姬們?nèi)彳浀难吹纳蚓c一陣羨慕。
母親擅舞,更是前朝大家逍遙君的關(guān)門弟子。
只可惜年歲漸長,不能再如同年輕時那樣靈動作舞,更可惜的是,她沒能繼承到母親分毫天賦。
母親也曾試圖教會自己,可母親花了整整一日都沒能讓她學(xué)會一小節(jié)舞,索性認(rèn)清現(xiàn)實,放棄幻想。
若是她也能…
“沈才人?”
沈綾身旁的獨孤美人慌張的拽著沈綾的衣袖,“淑妃娘娘叫你呢!”
沈綾這才從幻想中掙出身來,連忙起身行禮,跪在了大殿之中。
“聽聞沈才人才華出眾,不如就由你開始吧?”
沈綾頓住,開始什么?
高臺之上距離太遠(yuǎn),她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