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晏辭來到縣衙大堂,便見那錢縣令低眉下首的姿態(tài),一旁站著的容文淵觀察了縣衙四周,夏元晏辭走到容文淵身邊。
容文淵知道是夏元晏辭來了,轉(zhuǎn)身詢問他:“她無事?”
夏元晏辭知曉容文淵詢問的翎娘:“是,此事雖是她發(fā)現(xiàn),但她也是受害一方,若之后無她事,大人可否……”
容文淵道:“我需要去一趟現(xiàn)場,讓她為我?guī)?,你留下來,仵作那邊驗完尸,我要知道結(jié)果”
夏元晏辭遲疑了一下,隨后回答:“是”
容文淵又讓錢縣令撥給他幾個衙役,與翎娘一同騎馬去到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山林。
不到一刻,眾人便抵達那處山腳,將馬栓于山腳樹叢那處,眾人便徒步上山。
容文淵詢問翎娘:“林娘子,你平日都來此采藥?”
“非也,我一個月才來此一次采藥,我阿娘吃的藥方中需要這兒初芽的杏草,所以此地平時是什么模樣我也不清楚”
翎娘說完,便快步向前走,翎娘見其他人都到了,便指了指左側(cè)方向,說道:“呢!那就是我采草藥的地方”
“娘子,這跟你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有點遠”其中一個跟隨過翎娘來找尸體的衙役補充道。
“嗯,因為昨日我想收集些晨露,大概寅時末刻到了這里,然后向那邊去收集晨露”翎娘指了指那邊的樹林。
衙役看到那片樹林,嘟囔了一句:“你這個小娘子還真能跑!”
“我要是不能跑,昨天就死在那面具怪人手里了”翎娘想到這來氣,手插在腰上,模樣有些憨態(tài)可掬。
容文淵淡淡道:“嗯,娘子繼續(xù)帶路”
眾人來到翎娘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容文淵交代那幾個衙役去四周查探線索,翎娘帶路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但她一方面好奇昨日那面具怪人到底是誰,也對查案有些興趣,便站在容文淵旁邊看著。
容文淵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痕跡,突然,他詢問翎娘:“林娘子,你昨日遇見那個襲擊你的人,長什么模樣?”
“嗯……”翎娘見他詢問自己,但在地上翻找什么的手并沒有停,翎娘怕他不清楚自己的表達,便也蹲在他旁邊說道:“他帶著面具,我看不見他的臉,那面具的樣式是黑面獠牙的,有點像元日時在街上那些演戲的人面上戴的,穿著黑色的衣服,手里拿了把這么長的刀”翎娘比劃了下那刀的長度。
容文淵看向她,繼續(xù)問道:“既然帶著面具,你如何確定他是男是女?”
翎娘手撐著下巴,回答道:“剛遇見他的時候,他有些像發(fā)狂的瘋子,在那大笑,笑完就開始攻擊我”
容文淵查看完,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身手如何?”
“他的攻擊看著毫無章法,看起來不像是有練過的,不過他體力倒比我好,看著像是用不完的力氣,追我都追到了官道上,要不是有厭珠娘子相救,我昨天非得交代在這不可”翎娘說完,瞥了瞥嘴,也跟著站起身來。
翎娘見他正在拍掉手上的泥土,想來這些名門貴人都有潔癖,便將自己手帕遞給容文淵“呢!”
“多謝娘子,不必了”容文淵并沒有接過手帕,“擾煩娘子在帶我去,你被襲擊的地方”
“好”翎娘收起手帕,走在前頭領(lǐng)路。
翎娘來到被襲擊的地方,這里有些草木雜亂,皆可證明此地發(fā)生過什么。
翎娘見他在四周查看,又摸了摸那些葉子,看完此處,他又去發(fā)現(xiàn)尸體的四處查看,但之后便沒有什么話要問自己的,翎娘不懂查案,只能跟隨著容文淵瞎晃悠。
不一會便聽見天空傳來幾處打雷聲,看樣子是要下雨,春季就是多雨時節(jié),空氣中彌漫著消不去的潮氣。
“大人,好像快要下雨了,我們要不要找一處地方躲雨”翎娘說完,這細小的雨一點一滴的從空中墜入凡塵。
“嗯,勞煩娘子了”
翎娘在得到對方的確認后,抓住容文淵的手,對著另一邊大喊道:“下雨啦!我知道這一處有處洞穴可以避雨”
眾人隨著翎娘來到來到山洞處,洞口布滿草木,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眾人向翎娘道了謝,便各自找地方躲雨去了。
“林娘子,你可以放手了”
之間翎娘還抓著容文淵的手腕,翎娘意識到立刻松開了。
翎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說道:“我怕大人你慢……慢吞吞的”翎娘意識到自己這么說好像有些不好,后頭幾個字便說的小聲些。
容文淵整理著衣袖,打算拿袖子干凈的一側(cè)擦擦額頭上的雨水,對于剛才翎娘說的,他當做沒聽到。
翎娘看見他的動作,知道他在做什么,翎娘將右手搭在容文淵半抬的手臂上,左手拿著手帕替他擦拭額頭上的雨水。
容文淵放下手,任由翎娘幫他擦拭,她的動作很輕柔,等翎娘幫他擦拭完,說了句‘好啦’,便把手帕收起來。
容文淵嘴角上揚,道了句:“多謝”
“大人倒不必對我說什么勞煩,道什么謝,今日若是沒有大人和表兄的幫忙,那什么縣令就要把我關(guān)大牢了”
容文淵問道:“不過舉手之勞,林娘子與夏元寺正是表兄妹的關(guān)系,你可是姓雙木林?”
“嗯……”翎娘蹲在地上,那一旁的石子在地上寫下‘翎’字,“不是,是這個翎”
“這個姓氏確實少見”
“不,我……我沒有姓”翎娘將手中的石子扔到遠處,然后用腳將剛才寫的字磨掉。
“對不住,每個人都有秘密,恕我無禮”容文淵見她不說話,便轉(zhuǎn)移了話題:“翎娘子,我方才看了現(xiàn)場,現(xiàn)場的血跡有些少,你一眼見到死者,她可有什么異狀?”
翎娘回憶了一番,“她當時面部朝下,我將她翻起來時,她腹部已經(jīng)有很深的傷痕,血都染紅了她衣裙”
“身上是濕的嗎?”
“好像不是濕的,這有什么問題嗎?”翎娘歪頭看著容文淵。
“從現(xiàn)場的血跡來看,如果人在那地方被刺傷倒地,現(xiàn)場血跡應(yīng)該有很多,就算滲入到土里,也會有很濃的血腥味,現(xiàn)在是春季多雨時節(jié),山林本就水露多,死者在那也有一天,衣物是怎么保持干爽的呢?”
翎娘驚訝道:“那她并不是在那里被殺害的!而是被人搬運至此!”
“或者說正是因為你昨日發(fā)生的那件事,所以死者會出現(xiàn)在那里”容文淵將視線移向洞外,“雨停了,我們差不多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