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攤子被砸
子墨又一次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淮南巷附近，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個身影——白錦書。
這個小小的攤子已經(jīng)營了十五天，而他竟已來過十次。
最初的七日，他風雨無阻，每日必至，后來雖因事中斷了幾日，但思念如潮，這不，第十一次，他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他躲在隱蔽的角落，不敢靠近，也不敢像尋常顧客那般坦然地去，只能偷偷摸摸地窺視。
那雙眼一旦鎖定白錦書，便再也移不開，常常一看就是三個時辰，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直到白錦書收攤離去，他的目光仍緊緊追隨，滿是不舍與眷戀，好似怎么也看不夠。
那白錦書長得可真是傾城絕色，那高挑纖細的身姿，腰肢纖細得超乎想象，即便裹著冬日厚重的裙子，也難掩那曼妙的體態(tài)，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她肌膚似雪般白皙，眉如遠黛，雙眸狹長而深邃，幽黑中透著拒人千里的疏離?？蓭卓|碎發(fā)在耳畔隨風輕搖，又添了幾分靈動。
可能是在碧玉樓待了三年，那原本清冷的氣質中竟又悄然融入了一絲媚色。
子墨心中暗自感嘆，怪不得他家二少爺會徹底失了往日的沉穩(wěn)，全然不顧曾經(jīng)的兄妹情分，這任誰見了怕都難以保持理智。
想當初在丞相府時，他自己面對四小姐連正眼都不敢瞧一下，如今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美人兒誰不喜歡啊。
夜幕漸深，子墨匆匆回到府中，徑直走向白承楓的房間。
“少爺，白小姐那小生意依舊紅火，聽聞每日能有至少六百銅錢的進賬。照此情形……”
子墨話未說完，心中卻已明了：白小姐這般獨立，怕是不會來求少爺庇護了。
白承楓臉色一沉，聽聞消息后怒從心起，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哼！她倒愈發(fā)有本事了。子墨，你即刻去尋些人手，明早把她的錢全搶了，鋪子給我砸個稀爛，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一件都不許留！”
子墨眼睛一亮，瞬間領會了少爺?shù)囊鈭D，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少爺，此計甚妙！”
白承楓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在他看來，此刻唯有使出些手段，方能讓那白錦書知曉厲害，乖乖就范。
白錦書與惋兮如往常一樣出攤，天空烏云密布，似乎預示著今日的營生不會順遂。
白錦書看著那陰沉沉的天色，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今日生意做不長的準備。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最終導致生意做不下去的，根本不是那看著就不討喜的天氣。
突然，一聲粗野豪橫的叫嚷打破了原本的平靜，“這是誰的攤兒！”
那聲音猶如炸雷，驚得惋兮渾身一哆嗦。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大步走來，其臉上一道兩指長的刀疤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大漢身后，一群小弟浩浩蕩蕩地跟著，個個兇神惡煞。
有的臉上帶著疤，有的胳膊或手上有舊傷痕跡，每人手中都拎著長短不一的棒子，一看便知絕非善類，粗略一數(shù)，竟有十多人。
他們一路慢悠悠走來，所到之處，仿若惡狼過境。
擋在前面的物件，被他們抬腳就踹；路上的行人，也遭了殃，或是被踹，或是被推搡，更有甚者，被他們手中的棒子隨意敲打。
這般兇神惡煞的架勢，顯然是在故意攆客。
不少顧客嚇得臉色慘白，匆忙付了錢便倉皇逃離。
“你，你們要做什么？”
白錦書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顫聲問道，她和婉兮的臉色早已變得煞白如紙。
那流氓頭子一雙眼睛先是往白錦書身上掃了一眼，不過很快又移開了，隨后手中的棍子在桌上敲敲，又朝碗上打打，那囂張跋扈的語聲便傳了出來：“做什么？哼，這可是爺?shù)牡乇P，爺啥時候準許你們在這兒擺攤了？膽子夠大呀，敢占爺?shù)牡貎?！?p> “你們，要怎樣？要多少錢？”
白錦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些，可那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卻將她的害怕暴露無遺。
她心里明白，瞧他們那副德行，擺明了就是想借著所謂“地盤”的由頭，來訛上一筆保護費。
她們兩個弱女子，哪有能耐和這些人抗衡，倒不如花錢消災，只要別再惹出別的事端就好。
這般想著，白錦書神色竟一下子緩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
那流氓頭兒卻依舊不依不饒，拿著棍子，這邊腳踹一下桌子，那邊腳蹬一下凳子，周圍原本還在觀望的人見狀，嚇得瞬間作鳥獸散，跑得一個不剩。
那流氓更是張狂，伸腳挑過來一個凳子，單腿高高踩在上邊兒，嘴里發(fā)出桀桀的怪笑聲，沖著白錦書說道：“小美人兒就是爽快！說吧，給爺多少？”
白錦書趕忙回應道：“大爺，我們這就是個小本買賣，著實沒賺多少，給您三百文行不？”
她心里清楚，眼前這些人可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殺人放火都不在話下，所以只能用這商量的語氣，盼著能息事寧人。
卻見那流氓頭子眉頭一皺，顯然是不滿意這個數(shù)目。
白錦書見狀，又小心翼翼地說道：“若不然，大爺您開個價？”
那流氓頭子眉毛一挑，竟如獅子大開口一般，扯著嗓子吼道：“老子要一千兩?。〗袢找悄貌怀?，老子可就砸了你這攤子！”
“一，一千兩！”
白錦書和惋兮聽到這個數(shù)目，不禁對視一眼，皆是驚得目瞪口呆。
她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銀子，況且就這么個小小的路邊攤，哪能值這個價錢，這明擺著就是故意來找茬兒的。
白錦書腦海中迅速回憶著，自己平日里本本分分，似乎并沒有得罪什么人，除了……
還沒等她細想，也不等兩人再說什么，那流氓頭目已然掄起棒子，“哐當”一聲，打碎了桌子上的碗，緊接著大喝一聲：“他娘的，給老子砸，全砸了！！”
婉兮和白錦書瞬間就懵住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與無助。
她們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哪敢上前去阻止，那些地痞流氓兇神惡煞的模樣，光是看著就讓人膽寒。
只能無助地站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苦心經(jīng)營了許久的小攤，在那幫人的棍棒揮舞下，一點點變得狼藉不堪，鍋碗瓢盆碎了一地，桌椅也被砸得七零八落。
突然，一聲高喊劃破了此刻略顯僵持的氛圍，“住手！”
循聲望去，竟是白承楓。
那群流氓先是呆愣在原地，隨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起來，那流氓頭子臉上更是浮現(xiàn)出奇怪的表情，他張了張嘴，用口型向白承楓傳遞著疑惑：不是大哥？你來干嘛？
可白承楓根本沒回應，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上前，一腳就把那土匪頭子踹倒在地，可他并未就此罷手，而是徑直走過去。
流氓頭子從地上爬起來，壓低聲音質問道：“不是大哥！來真的？你可沒說還有這一出啊，搞什么鬼？”
白承楓臉上陪著笑，湊近了悄聲說道：“兄弟，這次算我對不住你了，你就委屈一下，配合我一下唄?！?p> 土匪頭子一聽，立馬反應過來，沒好氣地說：“好啊你！原來你讓我來這兒砸攤子，就是為了現(xiàn)在演這出英雄救美?！?p> 白承楓趕忙討好道：“拜托了，回頭我請你去滿月樓吃飯，管夠！”
流氓頭子無奈地擺擺手：“行吧，行吧?！苯又?，他故意提高音量，沖著一眾小弟喊道：“來兄弟們，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