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賜婚
“那倒也是?!?p> 皇帝聽了,微微點頭,將那盆栽輕輕放下,負手而立,身姿依舊挺拔,歲月雖已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可那股不怒自威的皇家氣度卻絲毫未減。
“從小到大,甭管是花花草草還是小動物,你就沒一樣能養(yǎng)得好的,整日里沒個沉穩(wěn)的時候,就知道調(diào)皮搗蛋?!被实劭粗鵀t鶴川,眼中卻又透著幾分寵溺,嘴上雖這般數(shù)落著,心里卻滿是對他成長的感慨,“四年了,長高了也長壯了。”
“在源州這四年,滋味如何?朕讓你去那歷練,想必吃了不少苦頭?!?p> 文元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眼神里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關(guān)切。
瀟鶴川微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回應:“陛下,源州的日子自是有趣得緊,我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皇帝微微點頭,接著說道:“如今既已歸來,便不可再肆意閑逛。朕命你前往大理寺任職大理寺丞,也好有個正經(jīng)事做,莫要再整日無所事事,徒惹是非?!毖粤T,眼神中多了幾分期許與告誡。
瀟鶴川聽聞,嘴角輕輕上揚,挑起一邊的眉毛,眼神里閃過一絲興味:“哦?大理寺丞?陛下這是想讓我去斷案緝兇,約束心性了?”話語中雖有調(diào)侃,卻也帶著一絲對新任命的思索與好奇。
皇上微微皺起眉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看著瀟鶴川,語氣里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緩緩說道:“想太多了,朕哪有那般復雜的心思,不過就是瞧著你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想給你尋點事兒做罷了。”
說罷,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對瀟鶴川以往的荒唐行徑頗為頭疼。
皇帝的目光陡然變得深邃起來,其中還隱隱透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咳咳,阿川你如今也到了該成婚的年齡了,朕尋思著給你賜一門婚事,你意下如何?”說罷,眼神似有深意地在瀟鶴川臉上停留,似在探尋他的反應。
瀟鶴川本正漫不經(jīng)心地賞著那盆藍色的蘭花,聞聽此言,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哦?誰家姑娘得罪陛下了?這南凌國的女子,可都聽聞小爺?shù)耐?,不知哪家小姐如此幸運?”
言語間,滿是戲謔調(diào)侃,似并未將這賜婚之事太過放在心上,可那微微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皇帝輕輕搖頭,似是對他這副模樣有些無奈,又帶著幾分寵溺,“莫要胡言,白丞相在朝中頗有威望,此女與你,也算般配。待朕下旨賜婚,你且收收性子,莫要辜負朕的一番心意?!闭Z氣溫和卻又不容置疑,帝王的權(quán)威在每一個字里行間彰顯無遺。
瀟鶴川眉頭一皺,滿臉疑惑地問道:“白丞相家的?是白錦書?可她不是早就和林沐風有婚約了呀,陛下您這是讓我去硬生生地把人搶過來?這恐怕不妥吧。”
瀟鶴川嘴上雖是這般說著,可仔細瞧去,他的眼里卻分明閃爍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興奮光芒。
皇上微微擺手,耐心解釋道:“你這四年都在源州,不曾回來,有所不知啊,那白錦書是假的,白家真正的女兒如今找回來了,名叫白央央?!?p> “朕雖還未曾見過這姑娘,但你想啊,白家的底蘊擺在那兒,教養(yǎng)出來的姑娘那必定是極好的?!?p> 瀟鶴川原本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間有了一絲變化:“那白錦書如今怎樣了?”
皇上無奈地聳聳肩,攤開雙手說道:“這朕哪能知曉,那是白丞相的家事?!?p> 瀟鶴川眉頭緊皺,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不滿,撇了撇嘴嘟囔著:“那不管怎樣,這不還是相當于和林沐風搶。那林沐風早就和白央央有了婚約,如今倒好,皇上下了這旨意,讓我去湊這熱鬧,這算怎么一回事兒,我可不想落個搶別人未婚妻的名聲。”
皇帝聽了瀟鶴川的抱怨,不禁啞然失笑,深邃的眼眸中笑意更濃,他微微揚起下巴,打趣道:“你呀,平日里那些荒唐事兒一樁接著一樁,這南凌國上下誰不知道你瀟世子的名聲,如今倒還在意起這等事兒來了?”
皇上輕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唉!這哪能算得上是搶呀,他們二人又還沒正式成婚,這事兒說到底,還不都是朕說了算嘛?!?p> 瀟鶴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恭敬又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陛下為我精心挑的,那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呢,您方才也說了,我這性子向來沒個沉穩(wěn)的時候,就別去禍害別家姑娘了,省得耽誤了人家。”
說罷,他又露出那玩世不恭的模樣,似乎對這門親事著實提不起多大興趣。
“胡鬧!”皇帝終于沉下臉,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不悅,他瞥了一眼在旁邊好似事不關(guān)己的齊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聲調(diào)質(zhì)問道:“瀟懷之!你也是這個意思?”
齊王這才不緊不慢地扭過了頭,臉上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隨意地一擺手,慢悠悠地說道:“陛下,他呀,就是個逆子,而且去禍害丞相家的千金,確實有些不道德啊,您可得再斟酌斟酌呀?!?p> 皇帝被這父子倆氣得直咬牙,只覺牙根都隱隱作痛,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呵!還不是你平日里一味縱容的結(jié)果。”
說著,文元帝沒好氣地白了齊王一眼,隨后像是不愿再多看,眼不見為凈般地把視線拉了回來,轉(zhuǎn)而看向瀟鶴川,聲音刻意放緩了些,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你如今畢竟還年輕,不想這么早成親,朕也能體諒,你自是等得起,可這南凌國的適齡女子卻等不起呀。你瞧瞧,太子都已經(jīng)娶妻好幾年了,就你這兒,到現(xiàn)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娶個妻子在身邊,對你而言也是好事一樁啊,往后也能有人管管你,讓你收收性子?!?p> 瀟鶴川原本掛在面上那懶散的笑意微微收斂了幾分,下意識地扭頭看了齊王一眼。
“看他做什么?朕正在跟你說話呢!”文元帝見狀,不禁擰起了眉頭,語氣中帶了幾分嚴肅,“朕也不是非要逼你現(xiàn)在就成親,若是日后你遇到了真心喜歡的女子,把她納進來做個側(cè)妃便是了,也不耽誤你什么?!?p> “是?!睘t鶴川見皇帝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明白不能再不知好歹地推脫,趕忙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應聲道:“臣遵旨?!?p> 文元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這孩子終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雖說平日里性格上有些不著調(diào),行事頗為隨性,可實際上做起事來還算靠譜,倒也不至于讓自己太過操心。
“既然如此,你且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朕明日便下旨賜婚?!被实鄄蝗葜靡傻卣f道。
瀟鶴川聽聞,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苦笑,趕忙說道:“也不必如此著急吧……”
“渾話!讓你準備你就準備!”文元帝呵斥道,隨后又看向齊王,“蕭懷之,這兩天可得把人給朕看好了,不許讓他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來,要是出了岔子,朕唯你是問!”
齊王滿心不情不愿,卻也不敢違抗旨意,只得領(lǐng)了旨,伸手拽著自家這個“逆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君無戲言,第二天一早,圣旨就到了白丞相府和齊王府兩家。
白洲帶著全家人迎旨,恭恭敬敬的聽老太監(jiān)宣完了旨意,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