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聽不見祈禱
此話一出,四人面露難色,本就沉墜的心臟倏忽吊了起來。
在繼續(xù)這場欺凌游戲還是接受所犯下的罪惡的審判中來回徘徊。
久久扭曲道:“我們?yōu)槭裁匆冻龃鷥r!不是我們要開始這場游戲的,她們逼著我們參加,我們有什么錯!貧窮也是罪嗎!”
漣央放下手中精致的叉子,雙手交叉打在桌面上,目光不威自重,“審判你們是否有罪的不是我,我只問你們想不想要結(jié)束這場游戲。”
“想,就按我說的做?!彼暰€逐一掃過眾人,“如果你們連放棄投票第一步都做不到,之后無論到哪里,都不過是在重復(fù)被支配的命運。”
最后,她的語氣堅定而低沉,“不要再表露出任何恐懼和哀求。她們不會心軟,也不是真正能吃掉你們的“貓”?!?p> 話音落下,幾人卻沉默不語。
夏琪低頭攪動著杯中的咖啡,眼神游移不定;小薇目光復(fù)雜,嘴唇微微發(fā)抖,卻遲遲沒有答話。
被欺凌太久的人,往往會忘記自己也擁有反抗的能力,甚至?xí)|(zhì)疑自己是否有資格去爭取這一切。
談話最終不歡而散。
漣央心中并無太大的失望。她從一開始便對她們不抱有多大的希望——這類人,最擅長在強壓之下保持習(xí)慣性的順從和忍耐。
但下個星期呢?
反抗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被她刺激的那幾只‘貓’又會怎樣對新的‘鼠’。
漣央自信,她們不會再能忍受,遲早會來求自己幫她們結(jié)束這場游戲。
走出咖啡館,漣央拉高圍巾遮住臉龐,獨留下一雙冷冽的藍色眼眸在撲面而來的寒風(fēng)中,
她站在紅綠燈前,眼神嚴肅。
晚上吃什么呢?
“晚上吃什么?”站在一旁的女生挽著男朋友的手。
男朋友笑著回答:“直接在外面吃了得了,回去還要做,多麻煩。”
漣央暗自點點頭,真是個好主意,直接在外面解決好了,省得回去河九再忙活。
自己真是一個體諒手下的好上司。
她默默地被自己的行為感動到。
綠燈亮起,行人接二連三地穿過馬路。
漣央走進桃山商場,輕車熟路地逛進幾家奢侈品店,挑選了幾身衣服,付款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幾分鐘后,她走出商場的衛(wèi)生間,剛才那青澀的高中生模樣已然消失無蹤,褪去偽裝,取而代之的是她原本的冷艷模樣——渾身散發(fā)著高傲和冷漠。
漣央坐在熟悉的火鍋店里,上次打包帶回家吃那次,被徐清林倒了胃口,吃得根本不盡興。
河九押著徐清林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清香。顯然是從檔口回家后,洗漱一番便趕來了。
漣央正往鍋里燙牛肉,“來得正好,鍋底剛好沸騰?!?p> “大人,您真好!在外面吃飯都不忘記叫我們。”河九一雙烏黑的杏眼,亮閃閃地看著漣央,拉開椅子坐下時,看到漣央腳邊的購物袋。
“大人,您買衣服了?上次您想要的那雙鉆石高跟鞋買了嗎?”
漣央擺擺手,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沒買,我們還是要勤儉一點。”
河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哎!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努力賺錢!如果不是沒錢,您也不用過這種勤儉的日子。”
她絲毫沒意識到,漣央這幾身衣服可以買好幾部她心心念念的最新款手機了。
徐清林吃著燙熟的大白菜,嘴角抽了抽,不知是被燙的還是震驚于兩人的對話。
他一眼就認出了漣央身上衣服的牌子,從頭到腳,可以說是奢華至極,百加利那些權(quán)貴學(xué)生穿得便都是這些。
這......這與勤儉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還有究竟是什么讓河九這個暴躁小蘿莉能對漣央如此狂熱忠心。
她們不是姐妹嗎?又在玩什么主仆游戲!‘大人’是什么鬼!!
相比之下,這一餐漣央吃得非常滿足。
凡人之軀,就是這點好,能嘗盡人間的美食。
飯后,三人站在自動扶梯上,準(zhǔn)備離開桃山商場。
然而,當(dāng)徐清林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左側(cè)向上行駛的扶梯,下一秒,他的身體瞬間僵住——在扶梯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一個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遇見的身影。
從五天前,他自殺未遂,被漣央和河九兩姐妹帶走后,就一直過著漣央家和檔口兩點一線的生活。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以為自己的世界已經(jīng)縮小到了一個安全的范圍。
徐清林萬萬沒料到會在這遇見余恒。
一瞬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低下頭,下巴緊緊地貼著胸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此刻原地消失。
他在心里不斷祈禱:不要發(fā)現(xiàn)我!不要發(fā)現(xiàn)我!
就如同在學(xué)校,無數(shù)個課間,他蜷縮著身體躲藏在各個陰暗角落里時一樣。
但他的祈禱,從未被神聽見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再慢的扶梯,也總有抵達的時候,徐清林緊緊躲在漣央和河九的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們,試圖借此隱藏自己的身影。
“喲!這不是我們班的‘特招生’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
余恒雙手插兜,步伐休閑地向徐清林走去。
徐清林心頭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惶恐。
漣央正刷著天地APP論壇上,各路神仙對如今仙界工作強度的吐槽。
耳邊卻傳來了余恒欠揍的聲音。
她抬起頭,周五余恒腫成豬頭的臉已經(jīng)恢復(fù),漣央感覺自己的拳頭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了。
但她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可不想三進宮,再見那個啰嗦的游警官。
河九踮起腳尖,強行攬上徐清林的肩膀。
即使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徐清林依舊不忘微微彎腰,來遷就河九。
“怕什么!”河九頗有大哥罩小弟的風(fēng)范。
余恒冷笑著挑眉,眼中帶著一絲譏諷:“怎么,你不來上學(xué)了,找個女朋友就當(dāng)避風(fēng)港?這一位看起來挺護著你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河九,目光轉(zhuǎn)向徐清林,“說實話,你不在學(xué)校,日子都無聊了很多,大家都很想你啊!”
徐清林聽到這話,身上勉強消下的傷痕仿佛又出現(xiàn)了,隱隱作痛。
漣央走到河九和徐清林兩人身前,“哪里來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