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撐腰?
“嬤嬤,裴夫人在快到宮門口的時候暈倒了?!?p> 殿外一個婢女進來貼著劉嬤嬤的耳朵小聲的說道,宮里什么事情都傳的很快。
劉嬤嬤一怔擺了擺手讓這個婢女出去,自己走到太后的跟前。
“太后娘娘,那裴氏暈倒了?!?p> 本在閉目養(yǎng)神的太后,猛地睜開雙眼,眼神銳利的看向劉嬤嬤。
“暈倒?”
“倒是不巧,傳哀家的話,裴氏宮中失儀,便在府里好好學學規(guī)矩?!?p> “去內(nèi)務府給她派個嬤嬤去?!?p> 長平郡主此時伏在太后膝頭不言語,但太后卻拍了拍她的頭說:“放心,皇祖母必定讓雪兒得償所愿。”
長平郡主,閨名趙靜雪。
她低著頭看向趴在自己膝上小孫女眼含寵溺。
趙靜雪聽了她的話,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語氣羞澀:“祖母又打趣我?!?p> 下一秒又開始忐忑,“裴度哥哥真的會休掉宋清沅嗎?”
“會的?!?p> 太后語氣篤定,讓趙靜雪的心安了安。
她自小養(yǎng)在太后身邊,即使不知道原因為何,但她能感受到太后對是真的寵愛,這寵愛已經(jīng)高過圣人的公主。
昨日宋清沅說了那么多其實她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裴度娶了宋清沅便不能再娶她。
即使要娶,也是妾室。
她趙靜雪,太后寵愛的長平郡主,怎么會做妾呢?
她倚著太后的腿坐在那里垂著頭讓人瞧不見眼底的神色。
宋清沅忘了自小長在宮里的人,怎么會看不出人心呢?
因著太后懿旨,宋清沅在宮中暈倒的事情很快便傳開來。
不說宋府,趙明澤知道在御書房內(nèi)大發(fā)雷霆,地上跪了一大片的宮女太監(jiān)。
“都是蠢貨!”
御書房內(nèi)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了,這氣依舊堵在那里。
“圣上,打聽清楚了?!?p> 劉榮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一地的碎片,走到趙明澤的身邊。
消息一傳到趙明澤的耳朵里,劉榮便出去查探,此時進來看到這狼藉遍地,也是心中忐忑。
“說?!?p> “是長平郡主早上進宮探望太后,接著太后娘娘便宣了裴夫人進宮?!?p> “倒是不巧,裴夫人進宮時太后娘娘午睡了,只好在殿外等候?!?p> 劉榮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趙明澤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圣人也知道午時的太陽正是熱的時候?!?p> “太后醒了之后,本就要見的,只不過長平郡主碰巧身子不舒服,便讓裴夫人回了?!?p> “這快到宮門口的時候,便暈過去了,太醫(yī)已經(jīng)看過,只是脫水,無大礙。”
趙明澤聽了劉榮的轉述,掀了掀眼皮,看似平靜了下來,但黑色的瞳孔里醞釀危險的風暴。
“長平郡主?!?p> 他怒極反笑,嘴里念叨著趙靜雪的封號。
“她倆怎么會遇到?”
“長平郡主與宋尚書的嫡女是朋友,昨兒去了宋尚書府上,想來是那時遇到的?!?p> “宋陽真是個廢物。”
話音剛落趙明澤便將手邊的的硯臺扔了出去,陰沉著臉色。
“罷了,這條路走不通就走下一條,總能將裴度拔掉?!?p> 說完,趙明澤踏著那些碎片出了御書房。
“收拾掉,快些收拾掉,換新的擺上?!?p> 劉榮囑咐完匆匆跟了上去。
裴府。
宋清沅悠悠轉醒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我這是怎么了?”
她印象里只有宮門口的馬車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想到一種可能她臉色大變。
“夫人,你醒了?”
聽到宋清沅的聲音,青回快速的撲了過來,看著面色蒼白嘴唇干裂的宋清沅,她十分的心疼。
“夫人,你感覺怎么樣?”
“水?!?p> 宋清沅撐著身子坐起來,干裂的嗓音,只勉強吐出一個字。
曬了一上午的太陽的宋清沅滴水未進。
“我暈倒了之后有出什么事嗎?”
喝了三杯水后,干涸的嗓子終于濕潤了一些,她看向一旁的青枝。
“夫人暈倒后,婢子就帶著夫人回府,但夫人暈倒的事情還是被太后娘娘知曉,太后娘娘說夫人宮中失儀,讓內(nèi)務府派了個嬤嬤過來,教您規(guī)矩。”
“嬤嬤現(xiàn)在在哪?”
“安排在客房了,因著太后娘娘也沒說是否長期待在將軍府,婢子便自作主張安排在了客房?!?p> 宋清沅點了點頭,又繼續(xù)問道:“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戍時一刻了。”
“都這個時辰了,擺膳吧,那個嬤嬤那邊別虧著。”
“今日太晚了,明兒再讓嬤嬤過來吧?!?p> 她暈倒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聽了青枝的話并不意外。
用過晚膳,宋清沅帶著幾個婢女在花園散步,聽到鴿子的叫聲還有些驚奇。
“府里養(yǎng)鴿子了?”
“并未?!?p> “怕是偶爾飛來的吧?!?p> 青枝眼神閃了閃,回道。
“這樣?!?p> 倒也沒好奇,幾個婢女發(fā)現(xiàn)自從宋清沅醒來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青回因著從小伺候,便大著膽子問:“夫人可是擔心明兒學規(guī)矩?”
宋清沅搖了搖頭,她倒不是說怕規(guī)矩,而是剛剛昏倒的時候,她夢到了裴度。
夢到他的死相慘不忍睹,還死不瞑目。
如今算了距離裴度出事還剩兩個月了,聽起來時間還早,可這一天天的過的真快。
更別提她還在上京城,即使給他送了信,他就一定會信嗎?
說不準還會懷疑自己是安插在府里的奸細呢。
越想宋清沅的眉頭皺的越緊,還唉聲嘆氣的。
“夫人,這是煩惱什么呢?”
宋清沅聽到問話,只搖了搖頭不語。
她站在花叢前,抬手捻著繡球花瓣,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
等她回神時,手中已經(jīng)沾滿了花瓣的汁水。
“回吧。”
她搓了搓手指,吩咐道。
也并不知道,因著今日她的暈倒,裴管家送信給了裴度。
等裴度收到信后,不在意的扔在了一邊,被前來的副將看到。
“將軍,這老虔婆竟敢因為那個郡主罰夫人站太陽底下一上午?”
“心腸夠狠毒的?”
裴度面無表情整理著眼前的軍務,聽著副將在自己耳邊嘮叨。
“將軍,你都不打算給夫人撐腰嗎?”
裴度這才賞臉抬了一下眼皮,“我的夫人難道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