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宮中失儀
宮中的旨意傳來時,宋清沅正悠閑的躺在躺椅上悠哉哉的看著話本。
她從沒覺得生活能這么美好,沒有掃興的人在自己面前礙眼,她覺得自己簡直要長壽。
“夫人,宮中來人。”
管家來的時候,宋清沅還嚇了一跳。
在聽到管家的話時,宋清沅一驚,忙坐起身子道:“可有說何事?”
“太后有旨,宣您進宮?!?p> 這旨意來的突然,宋清沅愣坐在那里思索著太后讓自己進宮的原因。
思來想去只有昨日見到的長平郡主,可太后真的會因為這件事宣自己進宮嗎?
太后的性子。
宋清沅根本不了解,上一世邵覓雖然說已經(jīng)坐到了一品大員可她從沒私底下見過太后,每回都是宮中的宴會,才遠遠的見一面。
“太后的性子如何?”
她轉頭看向一側候著的管家,詢問著。
也是問對人了,裴管家拱了拱手開口:“太后娘娘是圣上養(yǎng)母,如今整日吃齋念佛,不大過問后宮之事?!?p> “且聽聞,恭王與太后十分親厚,就連長平郡主也十分受寵?!?p> 后面這一句完全就是明示了,今日之事必定是因為昨日的事情。
宋清沅心往下沉了沉,即便裴度如今兵權在握,甚至有和皇室叫板的權利,他人現(xiàn)在可是在邊疆。
若是她真的在宮中出了什么事,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此時宋清沅并不知道她的擔憂表露到了臉上。
“罷了,替我更衣?!?p> “來傳旨的是太后宮里的哪位公公,好好伺候著。”
宋清沅起身快速的回到房間內(nèi)讓婢女們替自己梳妝打扮,等上了馬車才知道自己如今有多么的忐忑。
“夫人不必擔憂,太后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p> “便是因為將軍,她也會對您客客氣氣的。”
青枝看出她的忐忑,輕聲的安撫著。
因著是進宮,青回性子太跳脫,宋清沅索性便只帶了將軍府的婢女。
宋清沅嗯了一聲,沒有再出聲,她心底清楚裴度像一座山一樣壓在皇室的頭上,更因為裴度不在,他們才更好的借由這個機會打壓將軍府。
想到兩個月之后裴度的死劫,若是她不理睬,那么裴度死后,就該是她的死期了。
并且那場死劫并不是只有裴度一人,還有一萬的士兵。
她真的沒有辦法坐視不管,前世她偶然聽到邵覓與宋陽私下討論過裴度的死,是因為軍中出了奸細。
但具體是誰,她并未聽到。
就算知道,她說了裴度未必會信。
就在宋清沅思緒走空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在宮門前停下。
“裴夫人,請下車?!?p> 宋清沅知道自己沾裴度的光為一品誥命,也沒辦法將馬車駛進宮中。
“多謝公公?!?p> “裴夫人客氣,咱家這就帶您去太后宮中?!?p> 宋清沅跟在曹公公身后低著頭走著,她悄悄抬頭看著這四四方方的宮墻抿了抿唇。
往太后宮中的路邊都是低著頭的宮女和公公,宋清沅往后看了一眼,對跟著自己身后的青枝給了個眼神。
看懂自家夫人的意思后,青枝走上前拉著曹公公,悄悄塞了一包銀子過去。
“公公,不知太后娘娘今日宣我們夫人進宮是因何事?”
“您也知道,我們夫人以前是尚書府的庶女,也未曾見過鳳顏。”
曹公公摸了摸袖子中的錢袋子,笑瞇瞇的對著青枝說道:“這我們做下人的誰知道呢?!?p> “不過咱們做下人的心都是一樣,是為了主子好,我呀今兒就跟你透一句,長平郡主進入進宮了,她心悅裴將軍呢?!?p> “那今兒太后心情如何?”
曹公公笑了笑不說話,青枝知道這就是不愿說的意思。
但也可能是不知道,故作深沉呢。
宋清沅也沒說必須要說些什么,確認了是因為長平郡主,她好歹心中有了底。
在宋家的事情,不管怎么說也是她挑的事情,太后還能真的是非不分嗎?
“太后娘娘,裴將軍之妻,已到?!?p> 她站在太后的寢殿外等著傳喚,沒有等到讓她進去的吩咐,此時已到午時,太陽熱的厲害,走了這么一段路,她額頭上已經(jīng)出了些汗。
曹公公從里面出來,面上帶著些不好意思,“裴夫人,還容您稍等?!?p> 不等宋清沅再問些什么便徑自離開,別無他法只好站這兒等著。
許久,等宋清沅的腳都站著酸的時候,宋清沅聽到了腳步聲,抬眼跟一個面容嚴肅的嬤嬤對上了眼。
青枝在身后小聲的告訴她:“這是太后跟前的劉嬤嬤?!?p> 宋清沅聽到后,對著劉嬤嬤行了個半禮。
“劉嬤嬤。”
“裴夫人?!?p> “裴夫人,現(xiàn)下正值娘娘午睡時間,娘娘讓您在外等等。”
這話一出,宋清沅便知道這是太后因著長平郡主出氣,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不是親生兒子的孫女,怎么能如此寵溺。
“臣婦知道了,我便在此候著?!?p>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宋清沅是絕對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
太陽毒辣,偏偏此時陽光全部在太后寢殿門口,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被曬暈過去了。
“夫人,您還好吧?”
青枝有些擔憂,宋清沅此時面色絕對稱不上好,長時間的不進水加上曬著太陽,嘴唇已經(jīng)起皮。
就在宋清沅覺得自己要暈倒的時候,殿內(nèi)終于又有了腳步聲。
“裴夫人,長平郡主午時起來有些不適,太后娘娘心焦,讓您先回去。”
“郡主可有大礙?”
“并無大礙,只是要好好休息?!?p> “那臣婦告退?!?p> 宋清沅轉身準備離開時,腳下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幸好青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青枝扶著她慢慢向宮外走去,看著宋清沅此時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焦。
距離宮門還有好長的距離,也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撐到宮門口。
若是一個暈倒,宮中失儀這頂帽子肯定會扣在夫人的頭上。
宋清沅此時也是這樣想,她咬緊牙關,撐著青枝的手慢慢的往宮門口走去,眼看就快要走到宮門口,已經(jīng)遠遠的看見了馬車。
宋清沅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