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水泥修路
工部三人聽得此言,紛紛點頭,再聽顧深秋的詳細講解,如癡如醉,當下便決定留在據(jù)點,跟著大家一起參與龍鱗壩之后的修建。
顧深秋于心里暗暗發(fā)笑——她屬實沒想到龍鱗壩還可做如此解釋!
【將軍可聰明著呢!】
【顧深秋:你可算是又出現(xiàn)了!】
【這一陣有事在身,嘿嘿——】
【顧深秋:如今可告知我你對將軍做什么了么?】
空中扇動翅膀的小白鴿頓住,漸漸地,它又消失了。
據(jù)點仍舊簡陋,但林斐然卻不以為意,很是積極地與他二人討論今后杭州城的建設……
十月中,一場秋雨帶來一陣簌簌秋風,氣溫驟降,顧深秋掏出她于X音中所得銀錢,忙為堤岸處辛苦勞作的將士安排御寒的棉衣。
至于江良承的,她已為其定制了一身,這不,裁縫店的老板親自給她送過來了。
這是一身黑色棉袍,內(nèi)襯為毛絨衣物,頸間、胸前、衣袖口處、下擺圍著一圈皆用黑色絲線繡出暗紋,若是將軍穿上,極襯他的氣質。
顧深秋準備夜晚時分,江良承由堤岸處回來時,便交與他。
“顧三公子,林大人而今正于堂前,言說有事找您?!?p> 就在她準備鋪紙,于其上寫下一項計劃時,門房前來喊她。
顧深秋聞言,忙當下手中墨筆,前去迎接。
林斐然至杭州城將近半月,此半月中,他不是待在衙門中處理災后所堆積的事物,便是赴堤岸處查看龍鱗壩修建進度,不然則是到災民暫住區(qū)體恤傷勢未好的災民,亦或是上山下鄉(xiāng)地到村子中考察民情……
對于他的這些舉動,顧深秋與江良承都看在眼里——比之先前欺壓百姓、仗勢欺人的梁田,林斐然對百姓要更為上心。
而遠在京城中的君亦璋也已飛鴿傳書過來,言明林斐然可信,算是如今朝中那撥還未選擇陣營之人。
堂前不止立著林斐然,還有工部的一位大人,名喚趙劼。
“林大人——趙大人——”
林斐然聞言,忙行上前來,“顧三公子,今日我上門來,不知可否會打擾到你,可此事我與趙大人商議過,覺得還是需與你探討探討?!?p> 顧深秋命銀香給他們續(xù)上熱茶,“無礙,左右并無要緊之事,不知林大人、趙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林斐然與趙劼對視一眼,由趙劼開口發(fā)問:“顧三公子,是這般的,這幾日吾與林大人空閑時,皆會在堤岸處研究那石灰石一物,石灰石可與水、鐵礦石按照一定劑量混合形成水泥,用水泥修建堤壩,堅固可靠,而于細心修平之下,變得平坦光滑,于是我與林大人便突發(fā)奇想,若是這水泥能夠用于修路……”
顧深秋雙眼一亮!
這不是巧了嗎?方才她正想將利用水泥進行修路的計劃給寫下來!
“林大人與趙大人打算如何做?”顧深秋來了興趣,讓銀香去書房拿來紙筆。
林斐然瞧她這般積極,頓時舒開了眉頭——他本來還擔心此計不妥。
趙劼見其沒有反對,連忙拿出這幾日與林斐然商討時所用的圖紙平鋪于桌上,“顧三公子請看,此為杭州城大小街道……”
能進工部之人,大多就對營造工程、建設項目感興趣,因而此時趙劼說起修路來,一掃顧深秋初見他時的木楞印象。
光是這講解,他便能由如何修建、如何調配、說到修建這樣的路能有多少好處、該向皇上請求撥下多少銀錢……可見其與林斐然這幾日對他們的突發(fā)奇想做了多少準備。
【古人的智慧真是了得!只出現(xiàn)用石灰石修建堤壩的例子,就能想到修路去!】
【顧深秋:是啊,我本來還盤算把計劃寫出來再找林大人商討一番的?!?p> 【要想富先修路,這路肯定是要修的,只是他們所說的與皇上要銀錢,可能行不通……】
【顧深秋:是的?!?p> 正當趙劼仍在設想皇上會出多少銀兩時,顧深秋忍不住打斷他的話,“趙大人,請問工部此次前來,皇上撥下多少銀錢?”
趙劼頓住,思至離京前所帶銀錢,無聲便紅了臉。
不多不少,只一百兩,如今用于堤壩修建,所剩無幾。
顧深秋再問:“您覺得皇上未見得此路之好前,會放心撥下足量銀錢么?”
顧深秋的詢問如一盆冷水陡然潑下,硬生生澆滅了趙劼的激動和熱情,將其拉回來現(xiàn)實。
此答案顧深秋知,林大人知,他亦知,可此路不修,大虞朝實難再更上一層樓……
“兩位大人,深秋可直白告知您二位,此路可行,但行大事前,需再好好設想一番?!鳖櫳钋锕笆种虑福般y錢之事我與將軍再商量商量,您們二位亦可再想想辦法,深秋方才言語可能偏激,還望二位大人見諒?!?p> 林斐然忙回禮,“顧三公子不必放于心間,是我二人太過急躁了,沒能想得全面?!?p> 趙劼也與她致歉。
送走二位,顧深秋緩緩舒出一口氣,覺著有些疲憊——與長者打交道確實比較容易累。
夜晚時分,江良承回至府中,顧深秋忙捧著棉衣前去找他,卻恰巧聽得楊祈的告罪,“屬下知罪,未能及時察覺錢塘縣縣令之想法,請將軍責罰!”
“這是怎的了?”顧深秋捧著衣物進房,疑惑相問。
房中二人各露異色,像是有何難言之隱。
江良承不語,顧深秋只得問楊祈。
楊祈瞧江良承一眼,心虛開口:“公子,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是今日江良承召來杭州城十三個縣的縣令,共同商討各縣應如何調整及配合堤壩修建工程,而錢塘縣縣令鉆了空子,與楊祈言說要找江良承談事,實則準備了美人美酒,欲勾//引江良承……
衣物置于桌上,顧深秋保持沉默,不知應說些什么。
于世人眼中,她顧深秋為不折不扣之男子,
無法令江良承美人在懷,無法為江良承生兒育女、為江家傳宗接代。
可實際上呢,她為女子。
至于當時她娘親要她做女扮男裝之舉,皆由一道士所言,那道士言說若她不做女扮男裝之舉,二十歲時便有血光之災……
被他說中了,若她不做女扮男裝之舉,便會與她娘親、她大姐一同充入軍妓。
江良承見她不語,正言:“錢塘縣縣令就是一勢利小人,先前不知便令他多活幾日,而今他既做出此事,自然不能善了!”
“楊祈,明日你便帶人前去錢塘縣捉拿他,我看今日隨于其后之人尚可,錢塘縣縣令之位暫且由他來當!”
楊祈得令,先下去了。
房中只剩他二人。
“顧……顧兄,嚇到你了?”
顧深秋瞧他頃刻間由嚴肅轉入別扭的模樣,心下竟不知如何反對。
至此,她能確定江良承是只在她面前才會這般害羞和扭捏——這真的很不平常。
顧深秋嘆下一口氣,安撫他道:“將軍,無需解釋,我明白?!?p> 江良承今年便二十三歲了,正值血氣方剛,于他人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塊香餑餑。
特別是他所監(jiān)管的堤壩正如火如荼地修建當中,若真順利建成,那便更是驚世之舉。
盡管石灰石是她發(fā)現(xiàn)的,盡管龍鱗壩是她提出來的,可又能怎么樣呢?
江良承見她如此淡定,頓覺不好,又解釋道:“顧兄,吾既于佛前立下誓言,今生唯你一人,便只會唯你一人。”
顧深秋頷首,將棉衣交與他,便道:“我信?!?p> 一直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