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想活命就討好我
箱子被搬出的那一剎那,整個大堂中爆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
胡鶯知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場詭異的狂歡,就見一旁的小廝興奮到面容扭曲:
“全買下來了?!天啊!這下賺大發(fā)了!”
老板娘卻一臉不屑,狠狠地啐了一聲:“賺?不賠就不錯了!”
“你沒聽說嗎,咱們的貨都是從這個老板那里出了,現(xiàn)在又買回去,回頭不還是賣給咱們?”
“一百兩黃金,打發(fā)誰呢!”
這句話像是一塊巨石,猛地在胡鶯知心里砸下。
出貨的老板?那不就是沈家背后的人?應(yīng)該是某個富商或是官員,看上去氣度不凡,似乎還有些眼熟……
臺下再無人出價,幾個小廝帶著她去了一間包房,說要在此等候。
那人剛走遠(yuǎn),一個身影就閃了進(jìn)來。
是徐清來。
他沉著眸子,伸手摘下她頭頂?shù)陌l(fā)簪和各種配飾,幫她理順頭發(fā)后便準(zhǔn)備拉著往外走。
胡鶯知猛地收回手:“這是個好機(jī)會,還不能走!”
“我得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p> 徐清來眸子微皺:“等會兒人來了你可知道要面對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胡鶯知翻了個白眼兒,說出了那句萬能回答。
“那咋了?”
“我今日在這兒跳舞是不雅觀,可他在臺下看,誰能嫌棄誰丟人?”
“況且那人身邊跟了很多侍衛(wèi),在這里恐怕是唯一能看到他真容的機(jī)會了?!?p> 她說的振振有詞,徐清來無法反駁,只是嘆著氣朝天花板望了一眼,然后摘下食指的扳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這是能調(diào)令暗衛(wèi)的身份牌,遇到危險他們會保護(hù)你的?!?p> 兩人正說著,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好在這里是一樓,胡鶯知連忙打開窗戶讓他逃開,自己重新戴好面紗,便笑盈盈的走過去開門。
男人身材消瘦,帶著斗笠,是剛才那個豪擲千金的人。
胡鶯知偷瞄了半天也沒能看清楚他的模樣,稍有不注意,那人卻忽然從身后撲過來,抓住了她的肩膀。
“嘿嘿嘿嘿美人兒……”
強(qiáng)忍住惡心,胡鶯知擠起一個嫵媚的笑,轉(zhuǎn)身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大人您怎么還帶著這東西呀!多硌手呀!”
那人似乎有些猶豫,卻又聽她說:“我還想為大人再舞一段兒,您帶著這東西能看清嗎?”
對方被說動,關(guān)緊了房門,又在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才慢慢的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面容消瘦的臉。
胡鶯知不斷在腦海里回想,終于找到了一抹不起眼的身影。
內(nèi)客省使,劉元。
確認(rèn)了來人的身份,她也不愿意再裝下去,甩甩袖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屑的看著對方。
“我說誰這么有派頭,豪擲千金啊,劉大人?!?p> 劉元身子猛的一震,頓時警惕的抬起頭。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平日里只在京城出沒,這兒的人怎么會認(rèn)識他?何況是這種煙花之地的女子?
胡鶯知瞇了瞇眼,繼續(xù)道:“從五品的官員竟也能這樣家財萬貫,看來劉大人有別的發(fā)財路子啊。”
劉元這下徹底蒙了,對方不僅認(rèn)識他,還對他的官職這么熟悉!
他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震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是……你是……”
既然被認(rèn)出來,胡鶯知也不打算遮掩,直接扯開了臉上的面紗,抬手擦掉了唇上的胭脂。
“看來還沒有糊涂啊,劉大人?!?p> “你不是在昌州嗎!怎么會……”他這才猛的反應(yīng)過來:“你居然順著沈家查到了這里!”
“是啊?!焙L知挑眉:“不然也不會知道,你們計劃背后居然牽扯這么多的事情。”
借著本國的名義出售這種藥物,真是害人不淺!
“怪不得建設(shè)碼頭這件事情你最積極,多次上報覲見……”
她冷眼掃過去,毫不留情的重重拍了下桌子。
“這可是欺君之罪,你好大的膽子!”
劉元嚇得后退了幾步,原本還高高興興的來這里快活一番,誰能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兒?
被抓回去人頭落地都是輕的,八成是要株連九族!
“胡大人何必那么較真兒,今日我在這里買下的所有東西都可以給你?!彼袷钦业搅送黄瓶?,又緊跟著說:“不對,不對,不止這些!”
“我家里還有數(shù)萬兩黃金以及城外的幾處地宅全都給你,今后若是賺了錢也都分你一半兒,您就當(dāng)做沒看到行不行?”
這樣的賄賂的確誘人。
胡鶯知張嘴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劉大人,您覺得我缺錢嗎?”
劉元咽了口唾沫:“不……那您缺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
胡鶯知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什么頓時來了精神。
“我缺KPI,不如你幫我沖沖業(yè)績吧?跟我回去請罪如何?”
這話是赤裸裸的羞辱,劉元剛才的興奮仿佛變成了笑話。
他身子就止不住的發(fā)抖,那雙驚恐的眼睛也逐漸染上了一絲殺意。
“你真是油鹽不進(jìn)!”
劉元死死瞪著眼前的人,平時在朝堂上見到這張臉,自己都懶得多看一眼,名聲臭的還不如他們家院子里的那條狗,現(xiàn)在也能站在自己面前威風(fēng)作福?
“裝什么??!不過是一個女官,你的烏紗帽怎么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個草包,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這里威脅老子!信不信老子讓你走不出這個門兒?!”
他說著一步步逼近,撲過去抓住了胡鶯知的胳膊。
“說這么多廢話干什么?你到底不過是一介女子!剛才不是跳舞跳的很享受嗎?來,再讓我看看平日里裝模作樣的胡大人背后是個什么樣子!”
劉元越說越興奮,又想起她剛才在臺上跳舞的那個模樣,膽子也越發(fā)大了起來。
“你今日是走不出這個門了,想要活命的話,不如現(xiàn)在就好好討好我……”
胡鶯知身子沒動,依舊是冷著一雙眸子坐在椅子上,波瀾不驚的看著他,直到那雙手滑落到自己腰間時——
她抓起一旁的陶瓷茶壺,直接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