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靈通登場

　　婦人透過狹窄的門縫，上下打量著莫然，遲遲沒有回應。

　　莫然察覺到對方的戒備，微微一笑，試圖緩解氣氛。

　　然而，婦人并未放松警惕，冷冷地回道：“這里沒你找的人。”說完，便迅速將門關上。

　　“別走啊！是顧行儼讓我來找王嬤嬤的！”

　　莫然裝神弄鬼忙活了一整晚，一大早又疾走一個多小時，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路邊連個攤販都沒有，簡直比跑馬拉松還累。

　　此刻又被拒之門外，心中不免有些怨氣。

　　“快開門吶！我話還沒說完呢！”莫然用力地砸著門。

　　門再次被打開，婦人探出頭來，低聲呵斥：“不認識你說的人，趕緊走！”

　　莫然急忙從包里拿出顧行儼交給她的虎頭帽，從門縫里塞了進去。

　　婦人看著虎頭帽，先是愣住，隨即眼眶微紅，聲音難掩激動：“儼哥兒還好嗎？”

　　“你就是王嬤嬤？”莫然試探性地問道，見對方點頭，便接著說，“顧行儼沒什么大礙。”

　　“姑娘，快進來，進來說話?！蓖鯆邒咭贿呎f著，一邊將大門打開。

　　莫然步入院內(nèi)，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王嬤嬤。

　　她年約五十，歲月的滄桑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眉宇間透露著難掩的疲憊，仿佛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院落內(nèi)陳設簡樸，角落堆放著幾捆柴火。雖簡陋了些，卻歸置得井井有條。

　　除了王嬤嬤，院里還有一個小男孩，正坐在門檻上，睜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莫然。

　　小男孩身形瘦弱，衣衫也有些舊，眼中有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圓滑。

　　王嬤嬤注意到莫然的目光，解釋道：“這孩子是風林軍一位將士的遺孤，他的父親戰(zhàn)死沙場。儼哥兒看孩子可憐，便把他接過來，托我照料?！?p>　　莫然沒想到，顧行儼看上去那么冷冰冰的一個人，竟如此善良。

　　“自從得知風林軍出事，顧將軍戰(zhàn)死的消息后，我日夜憂心，想要打聽消息又無處可去。朝廷草草了結(jié)此事，更讓我疑慮。”

　　王嬤嬤從屋里端出一碗稀飯，繼續(xù)說道：“為了安全，我將院里的幾個小廝全都遣散了出去，特意把這小院弄得無人居住的樣子?！?p>　　“原以為顧行儼讓我來找您，只是因為您是他的乳母，沒想到嬤嬤想法如此周全，剛才我有些著急了，實在不好意思?！?p>　　莫然不禁對王嬤嬤的謹慎多了幾分欽佩。

　　“姑娘謬贊了?！蓖鯆邒叩穆曇糁型赋鰩追执葠?，“其實，我算不上儼哥兒的乳娘，只是從小照顧他長大。是他心善，看我年紀大了，無依無靠，便將我安置在這個小院里?！?p>　　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破布包裹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幾層，取出幾枚銅錢，遞給小男孩：“去街口買幾個肉包子回來吧。”

　　小男孩一聽，高興得眉開眼笑，歡呼著跑了出去：“太好了！有肉包子吃了！”

　　“姑娘一路勞頓，怕是餓了吧？咱們邊吃邊聊。”王嬤嬤關切道。

　　莫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王嬤嬤說話時，她的肚子就在不停地抗議，只是不好意思打斷。還好嬤嬤心細，早已察覺到她的窘迫。

　　早餐過后，王嬤嬤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莫然低著頭，隱隱有些不安，畢竟，若是有人告訴她自己來自未來，她也不會輕易相信。

　　王嬤嬤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莫姑娘，儼哥兒既然信任你，我自然也信你。”

　　莫然有些意外，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解釋清楚，沒想到王嬤嬤竟比顧行儼還要開明。

　　“來，把這個換上吧?！蓖鯆邒呷〕鲆惶状植家律?，遞給莫然，“你穿成這樣實在太惹眼了，這衣服是老婆子我的，布料和款式都粗陋了些，委屈你了?！?p>　　“嬤嬤多慮了，這衣服很好，我還要多謝您呢！”

　　莫然換上衣服后，將包里一大半的銀兩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先前，她見那小男孩吃個肉包子都如此開心，想來王嬤嬤的經(jīng)濟情況可能并不寬裕。

　　王嬤嬤一見，連忙搖頭拒絕：“莫姑娘，這銀子我不能收?！?p>　　“嬤嬤，這些銀子都是顧行儼讓我?guī)Ыo您的?！?p>　　莫然盤算著，留下的那部分銀子，應該足夠應付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她要那么多銀兩也沒什么用，背在身上重得很。

　　再說，她還有一大堆打火機，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錢這方面，她一點都不擔心。

　　王嬤嬤聽后，方才勉強收下。

　　“莫姑娘，稍等?！蓖鯆邒呓凶傄鲩T的莫然，把小男孩拉到身邊，“這孩子叫小靈通，別看他年紀小，對這一帶熟得很，而且十分機靈，搬運臥榻的事就交給他吧?！?p>　　“他？”莫然看著那小男孩，不過十來歲，怎么看都不像能勝任此事的樣子。

　　小男孩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門玩耍，一聽這話，眼睛一亮，立刻答應下來。

　　他跑到莫然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大姐姐，漂亮的大姐姐，我辦事，你放心！”

　　莫然被他這股子勁兒逗樂了，朝王嬤嬤點了點頭，雖有些不放心，但還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接下來，她準備回去，幫助顧行儼逃出顧府。

　　辦法她都想好了，簡單又粗暴——放一把火，把顧行儼的院子燒了，一了百了。

　　這還是趙大人給她的啟發(fā)。

　　***

　　顧行儼遠遠望見汴京城時，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城門口戒備森嚴，守衛(wèi)數(shù)量多了數(shù)倍，兵士們神情緊張，嚴陣以待。

　　“少將軍，城門好像關了。”石頭拉緊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顧行儼眉頭緊鎖。

　　難道逃走的事情敗露了？

　　莫然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那邊有告示，我去瞧瞧?！睕]等顧行儼開口阻止，石頭便一頭鉆入了前方的人群中。

　　“少將軍，大事不好，城里出事了！”

　　石頭匆匆趕回來，壓低聲音道：“今日太子遇刺，聽說刺客是東海人?，F(xiàn)朝廷正在徹查此事，汴京全城戒嚴，不得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