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蕭衍既是個病秧子,自然是抵不過這兩個身強體壯的惡徒,與其與他們硬碰硬,倒不如服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給!”
對上蕭衍詫異的眼神,蘇沐恩對著蕭衍輕聲道:
“衍哥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p> “哎呦,還是這小娘子懂事啊!”
后面的土匪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眼蘇沐恩,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要不留下來陪我們哥倆快活快活。”
蕭衍聞言一急,忙著將蘇沐恩擋在身后。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但你若是敢動沐恩一根汗毛,我對你不客氣。”
“哎呦,我倒要看看你能怎樣不客氣!”
前面那個土匪,對于蕭衍可是一臉的瞧不起模樣,正用那刀背懟著蕭衍。
蕭衍先是向后退,后來竟直接握住了刀背,和那土匪打了起來。
蕭衍身子弱,哪里是那土匪的對手,頃刻之間,便被那土匪打倒在地,滿是狼狽的被那土匪騎在身上打。
“衍哥哥!”
見那拳頭輪在蕭衍的臉上,蘇沐恩想著蕭衍也是為了自己,忙著道:
“住手!我答應(yīng)你們!”
蘇沐恩早就不是什么清白女子了,什么是軍奴,是比青樓之女都低賤的東西。
也許最初蘇沐恩是在乎的,可是后來便習(xí)慣了,羅裙之下的東西,哪里抵得過命,抵得過一頓飽飯。
其中一個土匪眸子一亮,即刻扔了手中的刀,他滿臉邪笑,對著蘇沐恩走來。
可那被打得滿臉淤青的蕭衍卻突然爬起,將那人撲倒。
那土匪拿出衣袖中藏著的匕首,對著蕭衍的后背刺去,鮮紅的血染透了蕭衍的衣衫,也驚了三個人的眸子。
“老……老大……殺……殺人了!”
那土匪慌張爬起,向著另一個跑去。
另一個土匪也傻了眼,目中皆是慌張。
“跑!跑?。 ?p> 整個山林,又現(xiàn)了平靜,似乎只有蘇沐恩和那倒在血泊中的蕭衍。
蘇沐恩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蕭衍……蕭衍是為了自己嗎?是……為了自己嗎?
緩緩走到蕭衍身旁,蘇沐恩突然覺得眸子有些濕。
沒有人可以理解蘇沐恩現(xiàn)在的心情,沒有人。
十年,十年啊,蘇沐恩十年來僅遇到過一次微薄的善意,其他的全是侮辱、全是譏諷、全是取樂。
那三千多個日夜里,蘇沐恩每時每刻都受盡折磨,從來沒有人在乎過她半分,關(guān)心過她絲毫。
蘇沐恩以為,她這一生是注定只有自己的。
“蕭衍……?!?p> “你……不用護我的?!?p> “我……我都習(xí)慣了?!?p> 眼淚從蘇沐恩的眸中滾出,在蕭衍為蘇沐恩拼命的那一刻,蘇沐恩才驚醒,原來自己是個人,原來自己是一個人啊,自己不是牲畜,不是賤奴,自己是人!是會被在乎的人!
蘇沐恩拉起蕭衍的手,緩緩放在自己的臉上,這種溫暖,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從未感受過的。
冬日要褪去了,枯樹枝頭似乎發(fā)了新芽,是偶然的生長還是上帝之手的操控?
兩個土匪慌慌張張地向著山下跑去,明明張管家說只要拿匕首刺下去就好,不用管其他,自會有人出來救這一男一女,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中,可這怎么就出了人命呢?
剛剛跑到山下,兩人便見一管家打扮的男子正背手而立,等著他們。
他們其實并不認識這人,只是聽這人說他姓張,在旁人府中當著管家。
“張管家,這……這怎么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那男的受傷了?”
張管家并未答兩人,而是自顧自的開口。
兩個土匪互看一眼,還是對著張管家說了實話。
“張管家,你不是說會有人來救他們嗎?”
“哈哈哈。”
搖頭一笑,張管家對著兩人擺了擺手。
“不必擔心,你們做的很好。”
語落,張管家將手伸入衣袖中,就在兩人以為張管家是要給他們拿錢財時,兩根銀針突然從張管家的手中射出,直奔兩人的喉嚨。
一瞬間,兩人便瞪大眼睛,紛紛倒地。
張管家冷眼看著兩人,對著身后抬手示意,四個奴仆從后面跑了出來,過來處理著尸體。
若是蘇沐恩在,想來會認識此人吧,蕭衍府中的管家,正是此人。
蘇沐恩雖不是什么醫(yī)術(shù)高手,但常年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故而包扎之術(shù)還是略知一二的。
蘇沐恩為蕭衍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傷口,這刀傷未及要害,雖然蕭衍流了不少血,但好在性命無憂。
可惜現(xiàn)在的山上空無一物,不能找得草藥,還是要盡快回衍王府為蕭衍上藥才是。
蘇沐恩本是想要背著蕭衍下山,可蕭衍畢竟是男子,而蘇沐恩骨瘦如柴,根本沒有什么力氣,差一點兒便要害得蕭衍摔倒。
沒辦法,蘇沐恩只能扶著蕭衍躺下,守在蕭衍身邊。
蘇沐恩雙手抱膝,坐在蕭衍身旁,望著蕭衍的容顏。
其實,蕭衍長得很好看,他的鼻梁很高,在鼻梁和左眼間還有一顆顏色很淡的痣。
痣!
蘇沐恩眸子一震,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忽然浮上心頭。
蘇沐恩感覺自己的心在發(fā)抖,還可是一點一點的抬起手,緩緩擋住蕭衍的鼻尖和嘴。
像!好像!
那一年,蘇沐恩拿著蠟燭走進軍營,回身時發(fā)覺撞了人,一抬頭,蘇沐恩便是一驚,竟又是那黑衣人!
那是第一次,蘇沐恩那樣近距離的看他,伴著燭光,蘇沐恩記得,那雙冰冷刻薄的眸子旁有一顆淡淡的痣。
是巧合……還是……。
蘇沐恩不敢再想下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她想跑,可是……她能跑到哪去?
蕭衍的手動了幾下,伴著兩聲咳嗽,蕭衍緩緩地睜開眼眸,艱難的坐起。
“沐……沐恩!”
急著向蘇沐恩爬去,蕭衍滿是關(guān)憂道:
“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傷到哪!”
見蘇沐恩什么都不說,可眸子中卻滿是怯意,蕭衍下意識的感覺不妙,可又實在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