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了傻子
程玉龍痛苦的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胸口那根被插進來的水果刀,他本來以為程皖蘇不過是一個昏迷了幾十年,只會讀書的弱女子,還是會如以前一般被他欺負(fù)。
至于方鶴安他壓根就沒放在心里,身居高位的男子都很會權(quán)衡利弊,方氏肯定不想對上一個不知深淺的家族。
但是他沒想到方鶴安會毫不留情的嘲諷他,而程皖蘇居然會有那么快的速度,甚至敢毫不猶豫的拿刀刺入他的心臟。
感受到心臟的疼痛,程玉龍無比后悔,為什么沒有帶著保鏢一起來,否則他也不會受傷,最起碼不會沒人送他去醫(yī)院。
方鶴安沒想到程皖蘇下手這么快速,看著程皖蘇略帶放松的神情,他也沒說出不該在這里動手的話。
而是將程皖蘇攬在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別怕,沒事的,”又將她的手從刀柄上拿下,用紙巾非常細(xì)致的擦干凈了水果刀上的指紋,又將紙巾扔進杯子中,在里面倒上紅酒,點燃了一根煙扔了進去。
他將程皖蘇安置在軟榻上,看著地上的血跡微微皺眉,他素來討厭血腥氣,程家人真沒眼力勁,就是死也不能選擇點干凈的方式死。
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蒼龍拍賣會歷史悠久,聽說是某個隱世家族在背后支撐,曾經(jīng)不是沒有人想要在拍賣會上鬧事,但是無一例外,不管是什么身份最后都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而且蒼龍拍賣會是世界頂級的拍賣會之一,能進來的人都需要經(jīng)過驗資,無一例外,手中能支配這么多錢的人,幾乎都是家族掌權(quán)者,他們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恩怨帶到拍賣會上。
當(dāng)然你一定要記仇也不是不行,在蒼龍拍賣會上唯一的報仇方式就是讓對方多花點錢。
這次若不是程玉龍自己找到他們包廂來,自己關(guān)的門,而是在公共場合,或者是程皖蘇怒氣沖沖的闖入他的包廂,只怕早就被拍賣會的人給制止了。
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方鶴安掏出手機給遠在歐洲的大哥打電話求助,方氏雖然也是數(shù)千年的世家,但是到底根基不在港城,而且他也只是接手了方氏在外的一切財富,方氏真正的核心力量如今還不在他的手中。
想到這里方鶴安就一陣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要嫌棄麻煩,還因為不想看到某些人,沒有接手方氏真正的力量。
他繼承方氏之后,有不想見到的人直接給趕出去就好,何必將自己手中的勢力給讓出去,否則如今也不會如此被動。
而遠在歐洲正在給歐洲王子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杰克王子動心臟手術(shù),方鶴安的電話根本接不到。
而接了電話的私人助理也僅僅只能調(diào)動一些宋氏在港城的死士,在華悅酒店外接應(yīng)他們。
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們?nèi)绾文鼙荛_蒼龍拍賣會的守衛(wèi),安全的從這里出去。
至于出去以后怎么辦,方鶴安表示,只要出了華悅酒店和蒼龍拍賣會的地盤,即便蒼龍拍賣會后的主人有多么厲害,也不能同時對上五個家族。
想到這里方鶴安立馬聯(lián)系自己的人,和宋氏的人一起在外面迎接,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裝作方氏出事,讓所有人知道他不得不提前退場。
想到這里方鶴安立即給遠在魔都的心腹打電話,讓他制造出一些動靜,動靜越大越好。
可是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敲響,方鶴安立即眼神一厲,一腳直接直接將已經(jīng)昏迷的程玉龍踹進了長桌底下,將一整瓶價值千金,一口未喝的紅酒直接倒在了地上,用酒味掩蓋血腥氣。
雖然血腥味不能完全掩蓋住,但是也不會一開門就看到一個人滿身都是血,至于進來的人若是敵人就讓他陪程玉龍一起留在這里好了,也算是他最后的一絲善心了。
程皖蘇倒是沒什么好害怕的,趁著方鶴安去開門,她利用水系力量,將所有味道散發(fā)的因子全部包裹在肉眼不可見的水珠中,地上只剩下那瓶被打翻的紅酒了。
方鶴安打開門發(fā)現(xiàn)來的并不是程玉龍身邊的人,也許他真的十分自信能完好無損的回去,連身邊的人都沒有交代。
但,來人更讓他的警惕心升到了頂級,因為來的人是蒼龍拍賣會的人。
“方總,恭喜你,最后以6.34億拍下玉竹嵌絲金紋鐲,”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身后跟著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端著托盤的服務(wù)員,托盤上正是剛剛那枚還在底下拍賣的鐲子。
方鶴安伸手接過托盤,也沒有什么寒暄的意思,直接打了聲招呼關(guān)門了。
等到聽到門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緊繃的神態(tài)才漸漸放松一些,蒼龍拍賣會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不知道,若是他一個人,自然有把握從這里離開,但是帶著一個身體柔弱的程皖蘇,他真的沒有把握。
他也不能賭,因為輸?shù)拇鷥r太大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安穩(wěn)的從這里離開。
但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他非常敏感的感受到空氣中所有的血腥味都消失了。
整個房間里面就三個人,一個被捅了心臟,如今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個是他自己,那這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究竟是誰處理的,用膝蓋想想都能得到答案了。
方鶴安感受到這股奇異的力量,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對于他來說,只要眼前這個坐著的還是程皖蘇,那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
何況這樣奇異的力量的,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古武世家總是有著各種奇特的手段,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雖然這種瞬間清空所有血腥味的手段他沒有見過,但也不代表沒有。
至于為什么昏迷了幾十年的程皖蘇為什么會這些奇異手段,方鶴安表示,這很重要嗎?
當(dāng)然不重要了,程皖蘇的基因能被人覬覦,他們兄弟五人都是世界頂尖一波的佼佼者,難道這不證明著她的不凡嗎?
被隱世強者給收做關(guān)門弟子,傳授各種秘術(shù),這才是天才正常的道路吧。
方鶴安表示自己不是只知道賺錢的霸總,他也是‘觀遍天下奇書’的人。
好在這個想法程皖蘇不知道,否則肯定會感嘆一句,他們兩個還真是親母子,她醒來沒多久就沉浸‘變化萬千的書中世界’了。
方鶴安將托盤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枚玉鐲,用消毒濕紙巾全部清理了一遍,又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手帕,仔細(xì)的將鐲子全部擦拭干凈。
他單膝跪在坐著的程皖蘇面前,輕輕地拉起她的左手,將鐲子輕輕給她套上,動作輕柔,態(tài)度真誠認(rèn)真,偏偏那張嘴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這個鐲子一出現(xiàn),你的眼睛就黏在上面,現(xiàn)在到你手了,可以好好看了?!?p> 程皖蘇剛剛還在心里感嘆,有個孝順的好大兒真的挺不錯的,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真不如沒有嘴巴。
她居高臨下的一把掐住了方鶴安的臉頰,將他的嘴巴捏成了鴨子嘴,“兒子,聽媽一句勸,以后少講話,否則你容易找不到老婆?!?p> 方鶴安素來驕傲,豈會聽從程皖蘇的意見,何況他不覺得自己會沒人要,“哼,與其想我能不能娶到老婆,不如想想你能不能嫁出去,想嫁給我的人,能從港城排到魔都?!?p> 程皖蘇狠狠掐了一下他的的胳膊,至于臉上,她就不動手了,好歹是方大老板,她就不讓他丟臉了。
這時候桌子下面?zhèn)鱽砹艘魂図憚?,方鶴安和程皖蘇兩人對視一眼,都好像察覺到自己忘了些什么。
方鶴安將程玉龍給拖了出來,看向程皖蘇,“他還沒有死?”
他以為程皖蘇會直接斷絕他的生機才是,“留著他的命才是禍害?!?p> 方鶴安覺得程皖蘇還是太心軟了一些,若是曾經(jīng)有人如此欺辱過他,他不僅會找當(dāng)事人報仇,包括他家中的人,以及當(dāng)年助紂為虐的所有人,都要下地獄。
程皖蘇看到他眼中的不贊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程玉龍一眼,“有時候,有人恨不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而不是活著?!?p> 方鶴安平淡的點點頭,“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雖然他不太贊同程皖蘇的想法。
在他看來,折磨仇人雖然能出氣,但終歸太危險了,當(dāng)年他能坑你,未來也未必不可,有句話說的好,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同樣,只要仇人活著一天就有一線生機,所以方鶴安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奉行速戰(zhàn)速決,斬草除根。
不過他也沒有強迫程皖蘇要按照他的想法做事,總歸不管其他幾人如何,他是肯定不會不管她,左右最差不過他捅出個窟窿,自己給她補上就是。
程皖蘇也沒有在方鶴安面前掩飾的意思,這一個月的相處,她也算是弄清楚了自家這個便宜兒子的性格,他壓根就不會做什么對她不利的事情。
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這一個月中,她從不少價值不菲的玉石中得到了不少的靈力,實力帶來的自信讓她覺得方鶴安根本沒有辦法傷害她;至于背后的算計,程皖蘇表示她又不傻子,都都經(jīng)歷過這么多苦難了,還能再被親近的人算計。
于是她當(dāng)著方鶴安的面,手指的頂端泛著淡藍色的光芒,接著一股非常細(xì)微的水流如同噴泉一般滴落在程玉龍的額頭上。
方鶴安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水中帶著的至寒之意,程玉龍的頭被這股水流給凍住了,接著冰化成水,但這些水并沒有流到地上,反而全部都滲進了頭部。
緊接著又一道水流落了下來,滴在了程玉龍的胸口上,第一滴水落下,水果刀就被水給擠壓了出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一滴水到底是怎么把一把刀給擠壓出來的。
淡藍色的水覆蓋住程玉龍的胸口,在他的胸口凝結(jié)成了一個補丁,將所有的血都堵在了里面,接下來更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程玉龍身上被捅破的衣服忽然被修復(fù)了,看不出一點兒痕跡。
程皖蘇做完這些,面色蒼白,整個人十分虛弱,病懨懨的斜倚在軟榻上,看著方鶴安有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小傻子,還不趕緊將人衣服收拾收拾,給丟出去,他留在這里多晦氣?!?p> 方鶴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忍著潔癖,將程玉龍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攙扶著他出了包廂,直接扔在了走廊的拐角處,再次回到包廂的他只覺得一切都十分不真實。
他也是修煉古武的人,但是和普通比起來,除了武力值高了一些,還有壽命長了一些以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至于傳說中的能翻江倒海的境界,他更是沒有在這個世界上見過。
他垂眸看了一眼被紅酒染成紅色的頂級羊毛地毯,原來真的不是在做夢。
程皖蘇知道剛剛自己的事情讓他的世界觀直接顛覆了,但她沒有后悔。
從再次能從玉石中感受到靈氣開始,她就準(zhǔn)備好了,再次踏上修仙之路。
修仙,修仙,就是逆天改命,若是一味地隱藏,只會讓自己的修為和心境停滯不前,得不償失。
既然不準(zhǔn)備刻意隱藏,那一直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人又不是傻子,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還不如直接自己爆出來,若是有人存了壞心思,她也能在第一時間將人滅殺。
方鶴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只能轉(zhuǎn)移話題,“那道冰能堅持多久?我們要不要趕緊離開?”
程皖蘇笑笑,“只要你現(xiàn)在能破壞到這里的監(jiān)控,就沒有任何人能指控我們?!?p> “程玉龍醒來,也只會是一個傻子。”
明艷大氣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膽寒,這也是方鶴安第一次正視這個昏迷了接近三十年的生母。
她不再是躺在蓮花中,需要他費盡心思保護的人,神秘,強大是她的代名詞。
不過這一刻,方鶴安才明白為什么程皖蘇沒有斬草除根,“不過他成了傻子還會變得痛苦嗎?”
當(dāng)一個人成了傻子,什么都不懂的時候,那他的心靈上幾乎就不會受到傷害,這和她一開始的計劃不是背道相馳嗎?
“若是他在最悲慘的時刻清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