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牽手
意識到身邊李子凌的存在，沈嘉樹覺得有些不安。
他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卻見李子凌瓷白的臉上波瀾不驚，還是一派淡然的沉靜之氣。
大成的電話響了，打破了包房里的落針可聞的寂靜。
他接了起來：“都送到啦？好。回來喝酒吧，兄弟們辛苦了。”
瞥見沈嘉樹向他頷首，他又加了一句：“對！不光我犒勞你們。沈老板也大大的有賞?！?p> “好的。”沈嘉樹說的，轉(zhuǎn)頭看向李子凌。
剛剛，他在自己羽絨服的口袋里，捉到了一只手，連同那手里的信封。
李子凌與他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沈嘉樹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轉(zhuǎn)回頭。
他沒有松開手，并且暗自加了些力道。
沈嘉樹手的觸感和溫度，帶給李子凌越來越強烈的心悸。
她掙了掙，沒有掙開。
盡力保持著神態(tài)自若，波瀾不驚。
她又掙了掙，沈嘉樹勾了勾嘴角，松開了手。
老費他們很快回來了。
大成與沈嘉樹交換了一下眼色，大成大手一揮：“辛苦了各位，麻煩再認認這位李老爺子，別讓那三個家伙接近他?！?p> 幾個人都看向李榮耀，李榮耀臉上的顏色又增加了幾分，更難描述了。
大成戲謔地看著他，拉過老費，笑道：“我們還有事要去辦，你們就在這兒敞開吃敞開喝吧，陪好李老爺子?！?p> “好!”“好！”“好嘞！”眾人應承著，紛紛落座。
左強從包里取出一個信封，從中抽出一沓錢，拍給了老費。
正往外走的沈嘉樹拉了拉李子凌，示意她看左強手里的信封，正是李子凌上次塞給他的。
李子凌沒理他，不動聲色的自顧自向外走。
沈嘉樹看著她發(fā)紅的耳朵尖，無奈地搖了搖頭。
幾個人出來上了車。沈嘉樹讓李子凌坐在副駕駛位，他們哥仨坐在了后面。
“不會喝出什么事吧？我看那個……”左強的擔心只說出了開頭。他忌憚著李子凌，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李榮耀。
“沒事兒，老費有分寸。咱去哪兒？去……”滿不在乎的大成也卡住了，他悄悄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沈嘉樹。
沈嘉樹向前看去：“請客的說了算。子凌，想吃點兒什么？”
大成和左強被他說的有些發(fā)懵。只聽到李子凌頭也不回的回答：“什么都行?！?p> “都這個時候了，去吃大老劉吧，擼點兒肉串兒，他們家的疙瘩湯不錯?！鄙蚣螛涮嶙h，話說出口他又有些遲疑了，本是為著李子凌小時候喜歡疙瘩湯，可隨即又想到，那是奶奶給她做過的。
他向前看去，與李子凌的目光在后視鏡中相遇。李子凌顯然也想到了。
“好??！擼點兒肉串兒，喝點兒啤酒。不錯不錯。”大成和左強應著，還是有些猶豫地盯著李子凌。
李子凌像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簡短地應了一聲：“好?！?p> 這三個人的組合很少有姑娘加入，何況是李子凌這種神奇的天外來客，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連司機趙小都跟著緊張。
寒冷的冬夜，街頭寥落清冷。
一只黑貓“嗖”的竄了出來，趙小急忙向一側(cè)轉(zhuǎn)方向盤，車里的人瞬間都大幅度的閃了一下。
大成坐在后排中間，沖趙小嚷：“我靠，趙小，我身邊是女孩兒的時候，咋不見你這么開呢？”
“得了吧，美的你！甩我一身肥肉?！鄙蚣螛湔f著，嫌棄地斜睨著他。
大成毫不氣餒，樂呵呵地嚷著：“趙小，再往右邊來一下，強子需要肥肉?！?p> “咦——”左強嫌棄地咧了咧嘴。
他羽絨服里面還穿著西裝，很不舒服地向一旁挪了挪。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李子凌也勾了勾嘴角。
他們在大老劉店門前下了車。門旁支著烤爐，煙霧繚繞，有師傅在其中忙碌的。
熱氣不斷從門里撲出來，撲在一個扎著圍裙的年輕人身上，他站在那里，手里拎著一個斧頭。
沈嘉樹下意識地向前湊了湊，把李子凌擋在了后面。
大成走在一旁，抬手拍了拍那個店員：“怎么啦？探（碳）長，這是跟誰?。俊?p> “來啦大成哥，這破門，又凍上了?！钡陠T跟他打了招呼，又向沈嘉樹他們點了點頭，就轉(zhuǎn)過身去，叉著腰繼續(xù)跟門檻較勁了。
李子凌伸頭看了看，原來是門檻上結(jié)了冰，關不上門，連棉門簾都粘在了冰上。
她長長的睫毛上冰霜化成了水珠，晶瑩剔透地閃著。沈嘉樹看著，有些出神。
早過了晚飯時間，夜宵的人還沒上來，此時店里的人不算多。
他們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來。
大老劉家店面不大，沒有現(xiàn)在“萬物皆可烤”的花樣，只有牛肉串兒、羊肉串兒和羊腰子幾樣傳統(tǒng)菜式，不過分量很足，貨真價實，誠心可感。
沈嘉樹幾個人點了一堆肉串兒，又點了烤饅頭片和疙瘩湯。
大家都有些餓了，沈嘉樹隨手抓起兩串兒，分給李子凌一串兒。
另外三個人各自吃著，不約而同地瞄著李子凌。
李子凌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大成和左強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氣。
“擼串子，應該吃點兒蒜?！鄙蚣螛淠眠^桌子上的一頭生蒜，隨手掰開。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李子凌。
李子凌愣了一下，也拿過一瓣兒，剝了起來。
她長期使用鍵盤，沒留指甲，剝了兩下沒剝開，忙不迭地又抓起肉串咬了一塊，再賣力的剝蒜。
沈嘉樹看著覺得有趣，把自己剝好的那一瓣蒜放到她的碟子里。
趙小一向機靈，早已變身剝蒜小弟，熟練地給他們剝蒜，莫名的興奮。
幾個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起來。
“李總，你要不要喝點兒啤酒？”左強試探著問李子凌。
李子凌搖搖頭，舉了舉手里的飲料瓶。就像京城的北冰洋，西京的冰峰，本地的大眾碳酸飲料叫老廠，是剛進門時，趙小拿過來的。
“以前喝過的吧？記不記得？”大成見李子凌隨和，也開始搭腔。
“嗯?！崩钭恿椟c頭應著。
大成轉(zhuǎn)頭看著他那興奮的小司機，調(diào)侃道：“趙小，你的女神姐姐跟我們一起喝老廠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呢！”
李子凌勾了勾嘴角沒出聲，瞥了沈嘉樹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說，誰和你們在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