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隔閡
馬車駛過集市,早集已經(jīng)結(jié)束,原本熱鬧的集市現(xiàn)在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街道上滿地狼藉,街道司派出的役夫正在慢慢悠悠清掃著殘留的垃圾。
臨近正午,陽光晃得人頭暈,秦?zé)o淵放下馬車的簾子,他看了一眼縮在角落中沉默不語的陸時歡,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呶——”
突然馬車一個急停,發(fā)出刺耳的剎車聲,因為沒有防備的陸時歡直接向前倒去。
她只覺得身子一“輕”,向前飛去,眼見自己要撞到車廂,她平靜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降臨,但她只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胸前的甲胄有些硌人,但是可以感受出對方的小心。
“你自己不會護著自己一點嗎?”秦?zé)o淵冰冷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殿下……奴婢剛剛出神了……”陸時歡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
她慌不迭地離開秦?zé)o淵的懷抱,鼻尖還縈繞著對方身上的梅香,她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
直到現(xiàn)在都還處于失神狀態(tài)嗎,秦?zé)o淵想著,真是有些……可愛。
陸時歡披散的長發(fā)剛剛輕輕拂過了秦?zé)o淵的手背,那種感覺停留在手背久久不散,
車廂外,老車夫的聲音響了:“殿下,有乞丐攔馬車,該怎么處理?”
秦?zé)o淵不悅地皺著眉,他這次出行比較低調(diào),沒有用湛王府專屬的馬車,但是畢竟身份在,即使最樸素的馬車也能看出是個富貴人家。
“這還需要向本王匯報,直接趕走?!彼麚]揮手,他曾不止一次遇到偽裝成乞丐的刺客,這種情況他寧愿做個狠心人。
“啊……是!”
車夫接到命令,隔著車廂能聽到人受到打擊的悶哼聲,“滾,哪來的乞丐,再糾纏別怪我把你們送進衙門?!?p> 隨著車夫重新上馬,本來這件插曲就這么過去了,雖然完全擾亂了秦?zé)o淵的興致,但就在這時——
陸時歡忽然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她掀起車簾的一角,將手鐲扔了出去,隨后迅速地坐好,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一樣。
馬車在這時緩緩駛動了。
“謝謝大人!”
窗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孩童呼喊聲,隨后是幾聲沉悶的磕頭聲。
隨著馬車行駛,這些聲音也逐漸遠(yuǎn)離,車廂中一片死寂,只有車輪轉(zhuǎn)動的咕嚕聲。
“陳年的手鐲,很舊,材料一般,做工簡陋,這是趙懷娘留給你的?!鼻?zé)o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還以為陸時歡是個比較念舊的人。
陸時歡依然縮在角落,良久才做出回應(yīng):“回殿下,是的,這還阿娘留給奴婢的?!?p> 這確實對陸時歡很重要,但是在剎車的那一瞬間,車簾露出了一道縫,她看到了一個渾身臟兮兮的稚嫩的男孩跪在那里,面前寫著賣身葬父。
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他怎么會去冒犯這些官家貴族,陸時歡幾乎要在那男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樣的無助,一樣的走投無路。
秦?zé)o淵見陸時歡不愿多言也不再多問。
一路顛簸,終于是回到了湛王府。
一下車,秦?zé)o淵便領(lǐng)著陸時歡到了閑閣,也就是陸時歡試婚最初居住的地方。
“你,以后就住在這。”
陸時歡搖了搖頭:“奴婢跟其他丫鬟住一起就可以了?!?p> “湛王府不缺下人,本王還養(yǎng)不起一個你嗎?”秦?zé)o淵意識到陸時歡回錯了意,不悅地重復(fù)道,“往后,你住在這里即可,我會派人來照顧你?!?p> 誰知陸時歡低著頭,依然堅持:“殿下于為難之中救下奴婢,又幫奴婢的奶娘下葬,大恩大德,奴婢無以回報。
“唯有為殿下做牛做馬,就是殿下要奴婢這條賤命,奴婢也在所不辭……”
陸時歡客客氣氣的官話讓秦?zé)o淵一陣惱火,他直接強行捏起陸時歡的下巴,讓她強行看著自己。
“哼,你以為自己有的選,陸時歡,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時歡淡然地迎上秦?zé)o淵滿是慍怒的雙眼,甚至有幾分無奈:“奴婢不解殿下的意思,若是殿下同意,奴婢現(xiàn)在就可以去下院?!?p> 下院也就是丫鬟們住的地方。
秦?zé)o淵直接被陸時歡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笑了,他可不信一個懦弱膽小的女人能一下子徹底轉(zhuǎn)了性。
想著他直接低頭覆上了陸時歡的嘴唇,她沒有防備,讓秦?zé)o淵直接長驅(qū)而入。
“唔——”陸時歡瞪大了雙眼,她試圖掙脫,但完全動彈不得。
秦?zé)o淵吮吸著她的嘴唇,他的舌尖掠過陸時歡的口腔,每一次觸碰都引得她一陣顫栗。
“唔不——”陸時歡雙手敲打著秦?zé)o淵的胸膛,她的眼尾都被急紅了。
終于一吻畢,秦?zé)o淵饜足地松開陸時歡,或者則狼狽地大口喘著氣,青絲凌亂地披散,大衣也滑落了,只身著薄薄的里衣。
秦?zé)o淵輕笑一聲,他直接欺身上前,將陸時歡壓在床上,他輕吻著陸時歡噙著淚的雙眼,順勢吻下,嘴唇,脖頸,還有胸口。
“殿下,請不要這樣?!鄙碜又饾u燥熱,陸時歡無助地求到,但她的雙手被秦?zé)o淵鉗制住,無處可逃。
“唔!”
胸前一陣怪異的觸感,全身一陣酥麻,陸時歡感覺雙腿一軟,竟然完全使不上力了。
秦?zé)o淵壞笑著貼上陸時歡的耳畔,耳鬢廝磨間,他低聲說道,呼吸聲輕輕吹過陸時歡的耳垂,不一會原本雪白的耳朵就羞得通紅。
“既然這么想做丫鬟,不如做本王的侍寢同房丫鬟?!?p> 陸時歡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身上奇怪的燥熱熏得她有些意識模糊。
她壓著嗓子開口,“殿下……殿下,試婚已經(jīng)結(jié)束,請殿下自重……”
“您還有一位未婚妻!”
到最后她幾乎是喊出來的。
一時間氣氛壓抑,秦?zé)o淵也僵住了。
似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太一樣了,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紗,看似沒有兩樣,其實也就產(chǎn)生了隔閡。
“呵呵,好,好啊。”秦?zé)o淵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臉色十分難看,明顯是生氣了,他松開禁錮陸時歡的手,冷哼一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