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只老虎
李香停下手上的動作。
她反過來問二丫：“你覺得等你哥恢復記憶，曉得四丫沒了，能沒有芥蒂的對我嗎？我承諾他，要照顧好你們兄弟姐妹幾個的。”
莫說趙行知，她自己更無法原諒自己。
二丫嘴巴開開合合，最終沒說下大話。
“那你會走嗎？”她問。
李香抬手揉了揉她的秀發(fā)，“我答應過你哥兩件事，目前看，我是失敗的很徹底，不僅沒照顧好你們，還背上二百兩的負債！起碼錢沒還完，我是不會走的?！?p> 二丫是懂抓住重點的，“所以你還是要走？“
她眼里的依賴和不舍，看的李香心底一片柔軟。
“不走的話，難道我一輩子都待在你們家？”
“為什么不可以?”
二丫看來，只要李香愿意，她是可以永遠留在趙家的。
哪怕做不了妯娌，也已經是她親人了。
李香抿了抿唇，無奈地看著她，沒說話。
二丫心中漸漸明了，很是不舍，眼眶兒開始變紅，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哭什么？我沒說現在就走?！?p> 李香抬手幫她擦去眼淚。
“我自己來?！倍緞e過臉躲過，抱怨道：“你老拿我當小孩對待，明明就比我大一歲！”
“那也比你大！你看看你，老哭鼻子，我不把你當小孩看，當什么看？”
二丫癟了嘴，勉強止住了眼淚，瞪了她一眼。
“我可是拿你當好姐妹的！“
“好，我的好姐妹！”李香將弄得差不多的竹笛遞給她，“你試試看能吹響嗎？”
二丫轉移了思緒，望著竹子上多了七八個孔洞，好奇地問：“怎么吹？”
“這個是吹氣孔，這個孔咱們不用管，從第三孔開始，把指腹按在上面，不是那樣，對，對，就這樣，只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按著，試著吹出一個音！”
李香手把手地教，示意她吹出第一個音。
“嗚……”一個不是很難聽的長低音。
“指腹按住。一共六個孔，按住上面三個，松開下面三個手指，對，吹出的音記為多，按上面兩個……”
二丫悟性非常的好，她不明白什么叫“多瑞咪發(fā)嗦啦西”，
但她記性好，有著優(yōu)越的聽覺能力，吹了四五遍后，就記住了對應的音調，小臉興奮的紅撲撲。
“香香，我都記住了。”
李香都忍不住激動，“行，那先吹一首最簡單兩只老虎來聽聽！”
“兩只老虎？”
“嗯，你先聽一遍譜，多瑞咪哆，多瑞咪哆，咪發(fā)嗦，咪發(fā)嗦。咪發(fā)嗦里的嗦這個音要吹長音，”
她停頓了一下，看二丫猛點頭表示明白，繼續(xù)道：“后面是，嗦啦嗦發(fā)咪多，索啦嗦發(fā)咪多，咪多瑞，咪多瑞！”
“你先吹試試看！”
李香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二丫長吁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紅唇靠近了竹笛。
第一遍、第二遍吹得稀碎，越往后越流暢，直到第八遍時就非常流暢了。
李香高興地拍手叫好。
“啪啪啪……”
身后，趙行知他們不知何時從屋內走了出來，學著李香的樣子鼓起了掌。
二丫“噌”地站了起來，靦腆地垂下腦袋。
被人欣賞的感覺真好！
三郎跟猴子一樣竄了過來，就差跟李香來了面貼面，嚇得她連連后退，差點摔倒。
“小心！”趙行知驚呼，怕她真摔倒，下意識跑過來。
好在李香及時穩(wěn)住身子，站到一邊。
趙行知望著空落落的手，抿了抿薄唇，不高興地看向三郎，“做事總是莽莽撞撞，什么時候能學好？”
他為什么要說總？
三郎心有余悸地吐了下舌頭，“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雖聽他承認錯誤，又擔了保，但趙行知心底沒生出一點信任來？
這話，他以前肯定聽過無數次！
趙行知還在思考。
三郎則再次湊到李香跟前，一把握住了她一只手，諂媚地說：“好香姐，我也要學，你教教我，教教我！”
趙家人長得都不賴，再惡心人的行為看上去都帶有少年的朝氣和爽朗。
換作別人李香早給一巴掌。
“我會的只是皮毛，等你去學堂讀書，會有更好的老師教你的?！?p> 三郎不干，“等我讀書早著呢，還是你先教我吧！”
他很吃味地來了一句，“你都教了二丫，再加我一個，順帶，順帶！”
無賴的樣子惹得李香輕笑，“行了，我會考慮考慮的?！?p> “這還要考慮？”三郎夸張大叫，很是哀怨，“難道只有二丫是你的好妹妹！我就不是你的好弟弟了？”
二丫得意插嘴，“可不，我才是香香姐心頭愛，她只帶我一個?！?p> “二丫！”三郎眼里冒火，“你別以為我怕你，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刻鐘而已！”
“一刻鐘也是我年長！”三丫挑釁地沖他做鬼臉。
眼看兩人都要鬧起來，李香趕緊滅火。
“好啦，別吵了！聽你們大哥怎么說？”
李香看向趙行知，他表情不是很好，皺著眉，視線盯著三郎握著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問：“關于三郎讀書的事，你有什么安排？”
趙行知沒聽到，腦海里還是剛剛的畫面，覺得莫名地刺眼。
半天沒聽到他回答，
宋清歡離他最近，喊了聲：“行知哥？”
趙行知回過神，后知后覺地問：“怎么了?”
“香香姐問你怎么安排三郎讀書的事？“宋清歡復述了李香的話。
不等趙行知說，三郎滿不在乎地開口，“不讀不讀，還有那么多外債呢，沒心思讀書！”
“什么外債？”趙行知什么都不知。
三郎解釋，“家里為了找你，借了二百兩銀子！”
“天！”宋清歡捂著嘴，驚呼出聲。
兩百兩銀子，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趙行知也兩眼一黑。
大周國多少人一輩子能有個二三十兩銀子都算富戶，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清這筆錢。
“要不還是過兩年吧？……”
“不行！”李香提出反對。
兩年后，她不一定還留在趙家，等不了那么久。
她說：“錢是我借的，你們不用管，要是愿意，你和二郎最好也去讀書！”
二郎指著自己，“還有我？”
“嗯！還是你不喜歡讀書，更喜歡做生意？”
二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p> 他都沒想過這種問題，潛意識里他覺得自己會種一輩子田。
“你好好想想，這兩天給我回復！”
宋清歡試探著說了句，“供一個人讀書要花很多銀子的，更何況三個！”
她問的話也是趙行知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