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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侯爺為夫君,他俊美又純情

第16章弟弟抱著母親的尸體睡著了

  這邊留漫允端著飯去了屋里,入眼的畫面一下子就讓她眼淚朦朧了眼眶。

  弟弟臉上掛著干涸的淚痕,他十分依賴、緊緊的抱著母親已經(jīng)冷卻的尸體安靜的睡去,呼吸都十分平穩(wěn),仿佛還依偎在母親的身旁一樣,一臉滿足幸福的模樣。

  站在原地三秒鐘,那一瞬間,留漫允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水淹了一樣,喘不過氣的難受。

  嘴唇緊緊的抿著,壓抑著自己想哭出聲的沖動,臉上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淚,她真的太難過了。有多久,她沒有這樣憋的難過了。

  真的,她不忍心去叫醒一個還幻想著母親活著,安心擁著母親入睡的孩子。

  他才五歲啊,喪母之痛,幼子何辜。

  留漫允端著面碗的手因為無聲的落淚而輕輕顫抖,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手臂是麻的,沒有了知覺,就連她的心都隨著眼眶里的淚停止了呼吸。

  孟念一手端著一碗面走進(jìn)來來,剛剛一條腿跨進(jìn)來,就見到留漫允杵在門口一動不動:“響響,你怎站在......這不......”

  偏頭往里一看,看到床上留泊卿已經(jīng)睡著,那安心的睡顏讓孟念的話一下子就像如鯁在喉,只覺喉間如心里一樣酸澀。

  不爭氣的眼淚猛然落下,兩人的腿如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沉默良久,留漫允手上的碗都燙手了。

  留漫允皺著眉頭,忍著淚轉(zhuǎn)身對孟念說:“念姨,我們還是去我屋里吃吧。”

  說完,她就側(cè)身等著孟念先出房門,然后再凝眸看了一眼屋里榻上熟睡的留泊卿,最后淡了淡神色拉上房門。

  點上油燈,留漫允和孟念沉默的將留泊卿那份面也分了,兩個人在桌前低頭吃著碗里的面條,誰也不說話。

  吃著吃著,留漫允想起從前令人難過的事,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落淚,越想越多,像是把自己一生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似的。

  眼淚有意無意落到碗里,留漫允再將這份苦無聲的吞咽下去,混著眼淚混著面,渾渾噩噩的吃著。她拿筷子的手因為生理原因輕輕的顫著,從未覺得,今日這份難受會這么難壓。

  這么難過,不要命啦。

  這讓她以后萬一失戀的時候,拿什么眼淚去哭?

  天哪……

  見她情緒失控,孟念只當(dāng)她喪母心痛,也沒出聲安慰。

  這個時候默默的陪伴就好了,安慰只會讓眼淚來的更加洶涌罷了。

  這碗面留漫允慢慢吞吞的吃了很久,孟念也沒催她,自己去忙活了。

  留漫允吃完,去廚房洗了碗。

  “響響你回去睡,還是我來守吧?!泵夏畈环判牧袈适匾?,堅持要留下來。

  “您去歇著吧,我作為子女,都是應(yīng)該守著的。這份孝就讓我來吧,您就別爭了?!?p>  孟念欲言又止,還是被留漫允推著回屋去歇著了。

  回去一看,弟弟留泊卿還挨著母親在床上睡著,留漫允也沒喊醒他,而是自顧自將幾張長凳子拼到一塊,鋪上一床被子,一半墊一半蓋的,在邊上搭了張小床。

  將就一下躺在上面,留漫允卻心思沉重,有些睡不著。

  聽著外面呼呼的風(fēng)聲、颯颯的雨聲,她覺著這雨似乎一時半會停不了了。

  夜里的風(fēng)雨比白日還來的大,院子里那顆棗樹結(jié)的綠棗被風(fēng)刮的有好些都落了下來,隨著葉子刮了院子一地的細(xì)支殘葉。

  風(fēng)雨交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可這一夜,與之不同的是,今夜大家難的的好眠。

  除了留漫允家。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留泊卿眼睛都有點浮腫了,一起來還有點懵懵的,下意識的要把身邊的母親搖醒。

  小手剛觸碰到留鈴蘭冰冷的手時,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阿娘昨日就已經(jīng)死了。

  那雙明亮的眼睛瞬間就可憐的要哭了,轉(zhuǎn)睛一看,姐姐在旁邊睡著。

  立馬小心翼翼的給母親掖掖被子,下床就找姐姐了,就好像留鈴蘭還活著一樣。

  “姐姐?!绷舨辞湫÷暤暮爸∈掷狭袈事对谕饷娴恼菩?。

  留漫允迷迷糊糊的被他喚醒,帶著微微的起床氣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孟念也在外頭敲門了:“響響,該起床了?!?p>  家里一共三個活人,頂著黑眼圈,浮腫眼就起床了。

  草草吃了早膳,留漫允去柴房里找出來幾年前父親去世時,家里掛的白喪幡和身上穿的麻衣、白布條都找了出來。

  正好外面沒有下雨了,孟念出門去買了很多東西,都是靈棚里要用到的。靈棚還要請人去搭一個,棺材什么的倒是不用了,家里早就備好了。

  留漫允父親去世時,家里就把母親的一起給備下了,連棺材都是一對的。

  留泊卿披麻戴孝的出門去各家報喪,留家在這邊也沒什么親戚,就是幾個比較要好的鄰居。

  當(dāng)年留漫允的祖父是秀才出身,到了鎮(zhèn)上當(dāng)了教書先生,也還是一心想要考個舉人??上]考上,但那個時候他眼光高又掙了教書銀子,在鎮(zhèn)里安置了房子后,便更看不上鄉(xiāng)下的親戚,所以早就斷了來往?,F(xiàn)在到了留漫允這一輩,就算下鄉(xiāng)去報喪,也不知道該報到誰家里了。

  前個十年,她祖父去世的時候,母親還去鄉(xiāng)下報喪,也就只來了幾個大伯拜了拜就走了。父親去世時,也就喊了街坊鄰居來相送,本家是衢州府的,但那一家子嫡母嫡兄的也都沒來,這次也不會去那邊報喪了。

  留漫允在屋里,幫母親擦臉擦手,再換上壽衣。

  想了想,她還是跑到母親的梳妝柜前,翻出了母親許久沒用過的胭脂,替她仔細(xì)的打扮了一番。

  她對鬼神之說一向是半信半疑的,就算到了地下,也不知道母親能不能見到父親。她雖不懂男女情愛之事,但至少她知道女子見到心愛之人,總是希望自己是好看的。

  所以,留漫允不僅給母親用粉擦了臉,還抹了緋色的胭脂,還涂了一層淡淡的口脂。

  這總好看了吧,留漫允臉上漠然失落,盯著母親與自己神似的面容,漸漸濕潤了眼眶。這種一脈相承的血緣真是奇妙啊,您親閨女長得和我一樣,就連胎記都一樣,偏偏我還成為了您閨女。

  留漫允吸了吸鼻子,抿著唇苦笑著。

  現(xiàn)在有幸送您最后一程,希望您不要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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