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意外的重逢
司寒在長椅上將自己蜷曲成一團(tuán)。
頭埋在腿上,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她聽見了小男孩臨走時的話,心里只有冷然。
媽媽,本該是這世上最美好的詞,在她這里,卻變得難以啟齒。
她悵然一笑,她好像真的不該出現(xiàn)。
至親,恨她沒有死,而她愛的,只希望她立刻死。
猛然,只覺腹部的痛得更厲害,她眼前一黑,差點(diǎn)暈了過去。
車流不息,人來人往。
……
葉云宸本來在開著車,但心臟突然一緊。
一路上他都在尋找那個身影。
他從未想過,司寒走的方向與他恰恰相反。
回家以后看見本該是亮燈的客廳只剩下黑暗,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慌亂。
肩上的血已經(jīng)逐漸開始凝固了。
他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司寒打電話,卻看見司寒發(fā)過來的消息
【葉云宸,我們該離婚了!】
離婚?
又是離婚!
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她今日種種反常行為。
是真的想離婚?
葉云宸砰的一聲將手機(jī)砸在墻上。
心情一陣煩悶。
面容的一半隱藏在黑暗中,眸光像夜色一樣暗沉濃稠,神情晦澀不清。
想起司寒今天異常的舉動,他心里一團(tuán)亂麻,理不出思緒。
但是,他很斂下去這股躁意!
墨瞳一冷,薄唇微揚(yáng)。
看來他還是太仁慈了,才讓司寒有心情想離婚。
他重新?lián)炱鹗謾C(jī)撥通了電話,問道:“司氏的收購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顧辭安從被窩里爬起來,看見手機(jī)上已是半夜。
俊眉微擰。
心想,這人大晚上犯病了嗎,極其不情愿地接了葉云宸的電話,就聽見葉云宸冷冰冰的聲音。
“大哥,不是跟你說了嗎?快了!”
竟然就是為了司氏收購的事情,他記得昨天才跟他講了。
“我要你在一周之內(nèi)處理完!”
哪曾想,葉云宸大半夜直接來了一句將時間砍了一半。
昨天才說的半個月!
“大哥,司氏那么大個集團(tuán)雖然近來因?yàn)椤?p> 因?yàn)槟膹?qiáng)勢打壓就快沒了,但是人家的根基是很牢固的,好歹人也是個百年世家,這不是一兩天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但是!顧辭安及時剎住了車。
要是他剛才脫口而出,說不定今晚就給他直接發(fā)配邊疆,或者,去非洲修路。
但他永遠(yuǎn)低估了葉云宸。
電話那頭漫不經(jīng)心地傳來:“做不到就回美國結(jié)婚去!”
“……”
顧辭安一想到回美國就要面對催婚,還不如去非洲。
心里咒罵葉云宸不是人,無恥!
知道他最怕這個,還拿這個來威脅。
最后,他只得咬牙道,“我盡量!”
葉云宸臨了掛電話時還特意再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沒做完,回美國!”
“……”
顧辭安無語地看著黑下來的屏幕。
沒人性的東西!
沒辦法,要不是葉云宸收留身無分文的他,他就只得灰溜溜回去。
那些人礙于顧家的勢力,大小公司,集團(tuán),都不敢收留顧辭安。
萬般無奈下,他只得找到葉云宸簽了賣身契……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想罷,只得從床上爬起來,開啟苦逼的加班生活。
葉云宸坐在沙發(fā)上,離婚兩個字眼不停地跳出他的腦袋,眸子越來越冷。
想離婚?
若司家倒了,你離了婚能去哪兒?
盯著墻上的時間,他心里的火在那里越燒越旺。
都夜不歸宿了!
鳳眼里的寒意越來越來濃。
他坐在客廳里,看著緊閉的雕藝大門,一言不發(fā)。
黑夜中的寒意沉沉壓住每一個角落,臘月冰封也不過如此。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主動提離婚!
死亡的沉寂,籠罩著整個別墅。
……
八月的酷暑,大雨過后,空氣中更是悶熱。
黑夜里就像有一雙大手,卡住司寒的脖子。
她微閉著眼,微微顫抖的濃密睫毛,才讓人覺得有了生機(jī)。
“司寒!你怎么在這兒?!”
“司寒!”
“……”
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司寒撩起沉重的眼簾。
看見一張白凈精致的臉,她覺得好熟悉。
可是敵不過沉沉的睡意,她虛弱地笑了笑,暈了過去。
次日
“你先出去,這里我來?!?p> 樓澈買好了早餐看見司寒還沒有醒來,他輕聲對來探望的醫(yī)生說道。
當(dāng)樓澈昨晚送司寒來醫(yī)院時,醫(yī)生被了無生機(jī)的司寒嚇了一跳。
她了解司寒的病情所以她立刻給司寒做了急救,之前是她確診的司寒。
當(dāng)司寒脫離生命危險以后,醫(yī)生這才注意到樓澈身上獨(dú)有的氣質(zhì),。
目光幾乎沒離開過樓澈。
醫(yī)生示意進(jìn)來查房的護(hù)士離開。
她看見樓澈對司寒的緊張,意識到自己在這里也不合時宜。
也無聲退出了病房。
人都走后,樓澈看見床上瘦如紙片的人,心里一陣心酸。
就算陽光灑在司寒的身上,也給不了她一點(diǎn)昔日的盎然。
從上次美國分別,不過才幾年沒見而已。
她怎么變化這么大!
看著手里握著的檢查報告。
他不敢相信年僅23歲的年紀(jì),就這樣凋零。
要不是他昨晚路過那邊,司寒很可能就死掉了。
這些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竟想求死。
他從來沒有想過,兩人重見的場景,差點(diǎn)成了生離死別。
“幫我查一個人。”
樓澈站在窗臺,冷冷開口,“司寒!”
“是,少主?!?p> “盡快?!?p> “遵命?!?p> 掛了電話以后,他一轉(zhuǎn)身就看見司寒睜著眼睛。
樓澈不知道司寒是何時醒的。
他走過去,輕聲問道,“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就像春日里刮過來的春風(fēng),溫柔繾綣。
“你是……”
“不記得了?”
司寒和樓澈的認(rèn)識是個意外。
在國外的時候,樓澈被人追殺,身受重傷,闖進(jìn)了司寒住的房子,在他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時,司寒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他。
他承諾,從今以后,只要她開口,他都會護(hù)著她!
望著站在眼前眉眼清冽的男子,司寒在腦袋里搜索了很久。
她虛弱一笑,道:“是你啊,樓澈……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再見,她滿目愴然,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