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重生之切磋
“徐陵游三番四次嘲諷于我,甚至罔顧劍道在切磋中斬了我的劍。徐長老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揭過就算了,我不過說出事實(shí),卻要無故挨打?”盛意嘲諷道。
“徐長老對內(nèi)輕拿輕放,對外卻是不顧事實(shí)重拳出擊?這怎么還兩副面孔,吵不過就理直氣壯,不講道理你天下第一。”
徐長老目露不悅,專屬于化神期的威壓突兀砸下,震得周圍無端風(fēng)起。
盛意已是大乘期,威壓對她并無效果。
只是考慮到原身還是個(gè)煉氣期,毫無影響容易被人懷疑,盛意索性裝一下,裝模作樣彎腰佯作難受的模樣。
“在西洲,我宗即是道理?!?p> 徐長老傳音入密,用只有盛意聽得到的聲音,居高臨下道。
“你不知死活上來招惹,就必須付出代價(jià)?!?p> 群眾中不少修士看出了徐長老在施展威壓,礙于昆玉劍宗在西洲的地位不敢出頭。
一些新人沒看出貓膩,只以為盛意突發(fā)惡疾。
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三招就三招!要打就快點(diǎn)的吧,看完熱鬧趕著回家吃飯呢!”
一人出聲,人群里便出現(xiàn)附和之聲:
“劍斷了又怎樣?徐陵游也不是故意的???”
“徐長老都這么給她面子了,受三招也沒什么啊。徐長老那么和藹,肯定會留手的?!?p> “小輩口無遮攔羞辱昆玉劍宗,該打!”
“快打!”
聲浪涌來,混亂中不知誰推了盛意一把,威壓驟然消失,盛意向前幾步,眼見就要跌倒——
忽然一只手?jǐn)堊×怂难?,同時(shí)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
“誰敢動(dòng)她,誰爹死了?!?p> 盛意抬頭,是一個(gè)面容昳麗的少年。
一米八幾的身量,面容俊逸,寬肩窄腰,一席月牙色的衣袍,月上桂樹般清冷出塵。
“站好?!辈煊X到盛意的目光,陸雪生不耐。
他生得好看,面無表情時(shí)如不沾紅塵的佛子,然而說起話來眉目間染著戾氣,竟平添幾分不好惹來。
盛意看到少年外袍下與她一樣的弟子服,輕輕瞥了眼他的袖口,明白少年就是謝玉珠曾提過的師兄。
“師兄?!笔⒁鈫镜?。
“嗯?!标懷┥霊械鼗?。
盛意站穩(wěn)后陸雪生就撤開了手。
其實(shí)沒有他盛意也能自己站穩(wěn)。
不過他也是好心,盛意給他這個(gè)面子。
“陸小友,好久不見,身體好些了嗎?!毙扉L老微笑。
“用不著你關(guān)心。管好你的好孫子,天天來招惹我?guī)熋谩翰粣盒??”陸雪生嫌惡道?p> “你胡說!我才……我才不是……”
徐陵游心虛地看了眼徐長老。
徐長老:“陵游是我派弟子,與我毫無關(guān)系。前有岑小友詆毀我宗門,現(xiàn)在陸小友又血口噴人,長虹派還真是人才輩出?!?p> “對對對,我們長虹盡出無賴。我不但能說徐陵游是你孫子,還敢說徐長老你對外稱從未婚配,實(shí)際年輕時(shí)殺妻棄子觸怒天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才保住了徐陵游這一個(gè)血脈……”陸雪生唇間帶笑,一副笑面虎的模樣。
“陸雪生!你別胡說八道?!毙扉L老怒喝。
“喲喲喲,急了?!标懷┥堄信d致地挑眉。
“老不死的,我還有很多事沒說呢,正巧大家都在這,要不要我請他們聽故事?”
此話一出,徐長老不淡定了。
“看來長虹派是打算不講理到底了。也罷,就這樣吧。”
徐長老一揮袖子,竟然打算偃旗息鼓。
盛意:怎么這么心虛,還真給說中了?
裂開。
昆玉劍宗讓這種人做長老,是有能力的都死光了嗎?
“既然不愿受罰,那就作罷。我們不與無賴胡攪蠻纏。大家都散了吧?!毙扉L老作勢要走。
圍觀的人都以為到此為止,漸漸散開。
陸雪生冷哼一聲,正準(zhǔn)備帶師妹離開,卻聽見自家?guī)熋瞄_口:
“我讓你們走了?”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留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陸雪生皺眉,卻見盛意挺直脊背,坦然面對所有人目光的洗禮。
“徐長老打我一個(gè)煉氣期,勝之不武。不如讓我和徐陵游各過三招,我若輸了,任你們處置。我若贏了,徐陵游給我磕三個(gè)響頭?!?p> 打徐長老也不是不可以。
但以盛意現(xiàn)在煉氣期的身體,越級打化神期多少有點(diǎn)吃力。
也太招搖。
“你說話算話?”徐陵游本來吃癟的表情瞬間鮮活起來。
昨天岑晚晚慘敗于他手下,如今還敢比劍,不自量力。
“說話算話?!笔⒁獾稽c(diǎn)頭。
徐長老說:“你根骨半廢,右手又有傷,昨天都沒贏,現(xiàn)在何必自取其辱?”
“長老推脫,是怕你孫子輸給我嗎?”盛意笑盈盈的。
“誰怕了?!我打死你!”徐陵游怒吼一聲,暴沖上來。
他勢如猛虎,身形如電,須臾便沖至盛意身前。
盛意沒動(dòng)。
正當(dāng)大家以為徐陵游要一招致勝時(shí),盛意微微一側(cè)身,以毫厘之差輕巧避過徐陵游的劍鋒。
“第一招。”
盛意呵出一口氣。
徐陵游也沒想到盛意能輕易躲過,驚愕之余迅速轉(zhuǎn)身一個(gè)后踢,怎知盛意精準(zhǔn)預(yù)判了他的動(dòng)作,一個(gè)下腰再次躲過他的招勢。
“第二招?!?p> 徐陵游徹底驚了。
盛意明明站在眼前,卻像輕盈的風(fēng),怎么也碰不到。
更可怕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招了,徐陵游滿頭大汗,盛意卻連位置都沒變過!
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圍觀群眾頓時(shí)安靜不少,目光落在盛意身上,有探究,有驚奇。
“為什么不拔劍?你看不起我是嗎?”徐陵游惱羞成怒。
盛意奇怪:“咦?你不是把我的劍斬?cái)嗔藛帷!?p> 徐陵游臉色登時(shí)難看至極。
昨天他還能斬了岑晚晚的劍,今日卻連她人都碰不到,顯得昨天的勝利來得太水。
路人們也是議論紛紛:
“徐陵游行不行啊?”
“昨天贏得那么輕松,不會是岑晚晚故意放水吧?”
“昆玉劍宗內(nèi)門弟子連個(gè)根骨半廢的練氣期都打不過,還配叫西洲第一?”
嘈雜的聲音涌進(jìn)徐陵游耳中,他氣血上涌,出其不意彈出一根細(xì)小的銀針,隨后騰空而起,高舉銀劍、身體如彎月般后翻蓄力。
銀光一閃而過,劍意如流星般朝盛意砸來。
正當(dāng)肉眼被幾道劍意的虛影迷惑時(shí),銀劍破空而出,直逼面門。
昆玉劍法第十二式——銀月鉤。
徐陵游迄今為止學(xué)到過最狠的殺招。
出招前,徐陵游沒想管盛意死活。
出手后,徐陵游也沒顧慮。
岑晚晚死了又如何。
鄉(xiāng)野來的孤女,背靠沒用的長虹派,就算是死了,也掀不起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