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夏夜的清冷月光灑在滎陽郡百丈高的城墻上,并沒有一絲暖意,反而像寒冬臘月一樣,給城墻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甲。
此時,滎陽郡垛口上生著一堆堆火把,映得這里燈火通明,城樓上滾石檑木還有投石機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立在那里,仿佛一幢幢守城侍衛(wèi)一樣,默默地注視著城下的形勢。
滎陽郡城樓上頭,昏拓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夜風(fēng)輕柔,立于城頭之上,在夜風(fēng)吹拂之下,卻是能夠舒解夏夜的悶熱。
只是不知為何,昏拓右眼皮子一直在跳動,這種感覺讓他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雷延倒是心情輕松,看昏拓一夜都是滿腹心事樣子,卻也知道昏拓素來謹(jǐn)小慎微,疑心重,便也不在意。
“已經(jīng)亥時了?!崩籽由炝藗€懶腰,笑道:“老拓,你既然睡不著,我先去瞇一會兒,城主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來。等天亮,我再來換你,你明天好好睡一覺?!?p> 昏拓點點頭,微笑道:“你且放心去吧,這里交給我就是!”
雷延拍了拍昏拓肩頭,也不多說,便要下去歇息,沒走出幾步,突然聽墻垛邊傳來驚呼聲:“快看,那是什么!”
這聲音一起,便聽得連續(xù)傳來幾聲喊叫:“快看,有人!”
“不對勁!”
昏拓和雷延同時變色,飛奔過去,靠近墻垛邊上,向遠方眺望過去。
這乍一看去,倒也不清楚,可是借著月光仔細一看,卻見到遠方大地之上,忽然出現(xiàn)黑乎乎的一團烏云,而且隱隱看得清楚,那一團烏云,正在迅速向滎陽郡方向移動。
“老拓!”雷延神情凝重,“你瞧出什么名堂沒?”
“是人!”那團黑云還有些距離,昏拓也不能完全看清楚,探出半個身子,屏息細看,突然,眼中瞳孔驟然收縮,“是……是騎兵,一定是騎兵!”
昏拓是老兵,這突兀一看去,那烏云似乎速度并不快,可是昏拓知道,那只是距離的原因,實際上對方移動的速度相當(dāng)之快,而且隨著向這邊移動過來,那團烏云似乎在迅速膨脹,漸漸擴散。
“吹號角!”昏拓當(dāng)機立斷,立刻發(fā)令,大喊道:“傳令全軍,敵兵來襲,準(zhǔn)備戰(zhàn)斗!”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迅速響起來,連綿不絕,隨即向城樓兩頭擴散過去,守城的將士在無數(shù)老兵的帶練治理下,頗有戰(zhàn)斗力,紀(jì)律嚴(yán)明,號角聲中,城頭之上人影閃動。
所有人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行動起來,投石車迅速架起,兵士們將囤積在城投的石頭迅速移動到投石車附近,弓箭手也已經(jīng)挽弓在手,背負(fù)箭盒,迅速移動到墻垛邊上,步卒則是手持刀劍,站在滾石檑木旁,隨時準(zhǔn)備推下去。
低沉綿長的號角聲不但讓守軍迅速作出反應(yīng),也驚醒了城內(nèi)不少沉睡的人們。
寂靜的夜瞬間被打破,家家戶戶開燈亮盞,一個個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從門里走出來,看著城樓的方向,聽著這沉重綿長的號角聲,都是皺著眉頭,回家迅速收拾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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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轟~轟~轟~”無盡的爆炸聲,無盡的火光,鐘圖就這樣全身是血站在廢墟與大火之中。
看著周圍這幾百名城主府的修士,再看看旁邊那鄭老的戰(zhàn)場,還有鄭家弟子、青瑤、樊邢文、崔名媛、歐陽忠興組成的十七人防御圈,鐘圖手握長刀,眼神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個城主。
“哈哈,沒想到啊,你們還能走到這一步?!蹦浅侵鳢偘d似的大笑,隨即眼神兇厲地看著鐘圖,“你既是最強的,便與老夫過兩招如何?”說罷,一扯黑袍。
“呼啦啦~”一聲,黑色的長袍飛起,被城主從肩上扯下,扔到一邊,大火蔓延,火光彤彤,映得城主那瘦弱的臉龐一陣陰晴不定。
“鏗~”鐘圖沒有說話,只是長刀一指,寒光湛湛,遙遙指向那個城主。
“哼,去殺了那老不死的?!背侵餮劢且荒鍤猓蛑妶D走來,同時對著那些圍著鐘圖的修士說道。這樣其實也是城主的打算,這些修士是需要到時候去參與守城大戰(zhàn)的,不能折在鐘圖這里。
那些修士也知道自己的斤兩,見城主過來,趕忙閃開,向著鄭老殺去。
鄭老正獨對兩百多名修士,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此時更是身受刀傷,竭力支撐,此時又多了百名修士,壓力更是驟增,但是身為老一輩自然有著過人的實力與超卓的眼力。
“喝~”一拳轟開一道口子,鄭老一個縱身,趁那百名修士未到來之前跑到包圍圈的外面,憑借渾厚的內(nèi)力與高明的身法同幾百名修士展開游擊戰(zhàn)。
“轟~”一拳相對,勁氣四射,地面瞬間崩裂,周圍的房屋更是頃刻倒塌,“轟~”激起一陣塵埃。
“死!”鐘圖瘋狂,不滅金身運轉(zhuǎn),全身金色,如一尊烈焰神佛一般,拳拳打出,天崩地裂。
“喝!”那城主身形如同鬼魅,卻是不閃不避,飛身上前,硬生生地同鐘圖硬撼兩拳,“轟~轟~”,拳風(fēng)四蕩,未落下風(fēng)。
鐘圖心中一凜,能在一流初段高手運轉(zhuǎn)不滅金身的情況下硬撼兩拳不落下風(fēng),對方是實力起碼是一流高段。
竟是如此之強,鐘圖的心中驚訝的同時燃起了熊熊斗志,一拳猛似一拳,一刀狠似一刀。
“鏗~”那城主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長劍,寒光閃閃,一劍向著鐘圖刺來。
“鏗~鏗~鏗~”刀劍相交,火花四濺,罡風(fēng)四起,長虹通天。
“嗤~”一刀撩過,“轟~”四溢的虹光掃平百丈內(nèi)的建筑。
“劍心生蓮!”只聽那城主大喝一聲,長劍后背,隨后身法變幻如同鬼魅,左左右右,鐘圖分辨不清。
“嗤~”一劍刺來,宛如成千上萬劍刺來一般,劍氣刮得面頰生疼。
“虹起四野!”腳踏七星,步步天罡,鐘圖虛空猛劈八刀,最后一刀砍向那城主,迎向劍罡。
“轟~”地面瞬間塌陷,仿若地震一般,一股股駭人的波動沿著地面、空氣傳向四面八方。
“嗤~嗤~嗤~”刀劍相交處火花四溢,這是綜合力量的比拼,鐘圖跟城主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站在那里,鋒刃相交之處一股股波動傳出,直撼得這片大地陣陣搖顫,一招定勝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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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郡,城樓。
“匪軍快到了,投石車準(zhǔn)備?!被柰厣砼麘?zhàn)甲,手持長劍,大喊。
就在這時,昏拓身后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轉(zhuǎn)身一看,就是雷延。
此時雷延腳步匆匆,面色憂慮,趕忙跑到昏拓身邊,一把將昏拓扯到一個角落,道:“老拓,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昏拓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皺眉道。
“城主府著火了!”雷延一臉擔(dān)憂地說道。
“什么!”昏拓大驚,這怎么可能呢,那里平日都無一點可燃物,怎么可能著火呢?如果是地方修士入侵的話,那里可是有近五百名修士鎮(zhèn)守的,起義軍修士全來了也不是對手,何況他們又怎么可能全進城來。
正在昏拓皺著眉頭的時候,雷延看了一眼城樓下,焦急道:“老拓,要不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城主府那里看看?!?p> “不行,”昏拓一口拒絕,“你我皆為大將,如此離開便是擅離職守?!彪S即昏拓想了想,道:“這可能是匪軍的擾敵之計,我們只管鎮(zhèn)守城樓,城樓沒破,他們燒了城主府又能如何。而且,城主府有五百名修士鎮(zhèn)守,比城樓還要難打,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被滅掉?!?p> “好吧?!崩籽游⑽Ⅻc頭,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
昏拓剛要走,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雷延囑咐道:“老延,這件事切勿向外透露,以免亂了軍心。”
“嗯,我知道。”雷延點點頭,但是眉宇間還是帶著絲絲憂慮,他心里總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就在這時,“轟~轟~轟~”投石機帶著巨大的轟鳴,擲出一道道燃火的巨石,落在那片黑色的大地上,激起一片片絢麗的火花。
攻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