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徹底躺平了唄
溫書臨收起邀月扇變成的邀月劍,緩緩地走向她。
他白衣翩翩、風華絕代,是武林屆公認的容顏絕代榜第一名。
不愧是c位男主,這樣一看倒是有些“正宮”風范。
梁雙一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邊想。
但是,梁雙在游戲里更鐘情第三位男主,更是在過劇情時來回換擋看了好多遍互動。
呃,話說回來,第三位男主怎么還不出現(xiàn)?
按照劇情走向,梁雙所穿越的地方是游戲的第二幕。
大致劇情是長明宮和天山派聯(lián)姻之夜季涼鏡頻頻遭遇襲擊,寒憶為保護她不惜舉全門派之力。
奈何月落星沉的殺手溫書臨還是追了過來,然而,溫書臨卻遭到及時趕到的第三位男主星鳶的阻攔。
梁雙嘆了一口氣,唉,別看這位公子風華絕代且彬彬有禮,事實上他是一個神秘殺手組織中的頂級高手。
對啊,這個時候的季涼鏡應該在天山派!
她突然反應過來,因為自己作為最大反派,做了某些舉動,導致劇情走向發(fā)生了變化。
完了,見不到星鳶了!星鳶你在哪里?!
梁雙突然委屈巴巴地落了淚,什么都可以堅強,但若是穿越進來還無法攻略星鳶,她真的會哭死。
“你怎么哭了?”溫書臨有些不解,音色很是輕柔:“難得一遇啊,武力高強,又生得一副狐妖皮囊,居然會傷心落淚?失態(tài),失態(tài)?!?p> 他這樣評價自己,梁雙當然不爽:“你,你才是狐妖,你全家都是狐妖!”
剛把話說完,梁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季涼鏡,現(xiàn)在這幅臉也是季涼鏡,并不是她梁雙。
溫書臨沒有反駁,只是撇眼看了看她胸前的吊帶,她穿得太單薄了,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肩膀已經凍得通紅。
他取下自己的衣衫,順手披在她的肩上,這個動作太過自然,就像提前演習過一般。
溫書臨的手還沒有放下,遠處寒憶就已經帶著大批人馬趕到。
約是寒憶以為溫書臨想要殺了季涼鏡,寒憶急紅了眼。
“姓溫的,裝什么???你別以為你是公子世無雙,實際上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p> 寒憶的聲音凌厲,一股寒氣逼人。
溫書臨冷笑道:“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您吧?寒教主。”
梁雙回憶起游戲劇情。
世人皆知天山派教主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寒憶陰狠又狡詐,稍有不慎便將無辜百姓就地斬殺,好在季涼鏡長期在外游歷,若是遇見了就順便相救,久而久之,寒憶對季涼鏡產生了興趣。
之前玩游戲怎么沒覺得寒憶這么變態(tài)?
梁雙雙手抱著胸前的衣衫,大袖長衫倒是讓她少了幾分狼狽。
寒憶命令她過去,但是梁雙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懸崖。
“我說過,等我玩夠了我就要死了?!?p> 她心知,她直接跳下去根本死不了。
寒憶看破她的小心思:“你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武林至尊前五名乃不死之身,除非飲劍自戕?!?p> 什么?!游戲里有這個設定嗎?她怎么忘了!
溫書臨攔住了寒憶:“唉唉,算了吧,你就別逼她了?!?p> 溫書臨遞了遞眼神,示意寒憶單獨談判。
寒憶叫身后的教眾退守,不情不愿道:“說?!?p> 此刻只有三人在場,梁雙感到大事不妙。
不會真有人覺得現(xiàn)實中被帥哥包圍是一件好事吧?
這明明就很危險啊,萬一他們對自己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求救都無人應答??!
梁雙已經做好了跳下去的準備,然而只聽見溫書臨對寒憶厲聲說道。
“廢物教主,她根本不是季涼鏡,這么明顯你看不出來?”
“那么你說,真正的季涼鏡,難不成被她調換了?”寒憶陰狠地看向梁雙。
“她能有這本事,恐怕你的天山派昨晚就滅門了,要不,自己問問她?”
她終于緩了一口氣:“對,我叫梁雙,是從另一個世界進來的,如果不出意料,真正的季涼鏡還在,就在我的身體里。”
寒憶走向她,連帶著風都是冰冷的,梁雙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沒有說話,只是牽起她的手,好在,這個男人的手心是溫暖的。
而后,寒憶突兀地笑出聲,打破了這冰凍般的氛圍。
“那么,以后你就是季涼鏡,調動長明宮為我所用,這樣一來,似乎更方便了。”
他靠得很近,梁雙的右耳被他說話聲震得發(fā)燙發(fā)癢。
“還有啊,你身上的這件衣服,該還給他了吧?從今天起,你是我寒憶唯一的夫人?!?p> 梁雙感到震驚:“所以,你對我的要求就這么簡單?”
“嗯,怎么了?”
“那么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這樣掌控長明宮不是更容易些嗎?”
果然,梁雙永遠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
寒憶沒有說話,他起身順手扯下溫書臨的大袖長衫,然后扔給溫書臨。
溫書臨笑了笑:“看來任務失敗了???罷了,既然已經換了人,我就不計較了?!?p> 話畢,溫書臨收起邀月扇,逆風而去。
回到居所后,梁雙才仔細看了一眼房間的布局。
雕花屏風、價值連城的玉瓶,以及專門放置空明傘的雕刻木坐,足見寒憶對季涼鏡的用心程度。
她問他:“寒憶啊,你應該也是愛她的吧?”
寒憶知道她意有所指:“你別多想,契約關系而已。”
見梁雙皺眉,有些不相信,他又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如此對待一個契約之人,算是仁至義盡,你說呢?”
梁雙點點頭,也對:“不過,季涼鏡為何要與你合作?”
“她兄長掌握了我派的機密,我把他關進了地牢。”
他說得如此平靜。
“?。俊?p> 這樣一來,梁雙記起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寒憶禁閉季涼鏡的兄長,以脅迫季涼鏡與他合作,季涼鏡重情,因此選擇了合作。
那這么說來,寒憶對季涼鏡的好,也只能說明,至少這個反派是尊重她的。
“所以昨天晚上,我們,啊不,季涼鏡和你真沒發(fā)生那種事?”
盡管如此,梁雙還是有些介意。
寒憶剛喝進口的熱茶一不小心全吐了出來,一副不可理喻梁雙的表情:“一個小姑娘怎么那么多心思?”
他有些氣急敗壞。
“昨夜有人闖進她的屋內行刺,我以為她受了傷,今早才得知的事情,結果我剛過來,就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p> “所以你早就發(fā)現(xiàn)我不是她了。”
寒憶點點頭。
“其實你都知道,只是想瞞著,反正目的都能達到,奈何溫書臨先捅破了這個秘密。”
想到這樣,梁雙恍然大悟,不愧是心思深沉的寒憶,但凡寒憶不埋點秘密在心里,那都不是寒憶。
既然寒憶選擇坦白,那么梁雙也再不瞞著他了:“我想死。”
“又來?!?p> “不,是真的。以前,在我的世界里我就一直很想死,我巴不得早點重新轉世投胎,現(xiàn)在嘛,變成了季涼鏡,我就更想死了?!?p> 寒憶不解:“為什么?你可知季涼鏡如今稱得上武林第一,因為前兩位高手現(xiàn)今行蹤不明,變成她有什么不好?”
“用你們的話來說,大約是心病難醫(yī)?!?p> “我不明白?!?p> 屋內的空氣有些濕潤,窗外的桃花瓣飄落進來,梁雙呆愣愣地望著那幾棵桃花樹,想一些事情想得入了神。
寒憶也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屋外的桃花樹:“天山派建立之初便坐落在桃花島上,不信你好好看看,這座島除了山就是花草,還有把島嶼包圍的海水。”
梁雙自然不是疑惑這件事:“寒憶,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午時三刻,”他忽而一笑,“餓了?”
聽完,她很是無語地翻一翻白眼,瞥了眼桌上的糕點,然后順手拿起來,咬下一口。
“不是,我是說,現(xiàn)在是湘蜀多少年?”
寒憶命人傳了飯菜,然后回復道:“湘蜀十九年?!?p> “噗?!绷弘p把糕點全部吐了出來:“你說什么?十九年了?”
真要命啊!
湘蜀二十一年時,武林六大世家聯(lián)合捉拿季涼鏡,并滅長明宮的門,長明宮的幾位長輩為力保門派安全,只好將季涼鏡彈劾并逐出長明宮。
并且季涼鏡的死跟朝堂有著莫大的關系,因為她動了奪取王位的妄念。
梁雙不理解這個世界的發(fā)展進度怎么那么快,明明才到游戲第二幕,怎么就直接跳到了游戲第十二幕,整整丟失了十個篇目。
不過無所謂,梁雙反正一門心思只想死,想到這里,她又放松下來。
罷了,反正都要死,不如,先好好玩兩年。
她已經想好了關于這兩年的安排,總之呢,要先習武,至少能保護自己吧。
其次就是向長明宮要點錢,不過分吧,好歹是宮主大人。
最后就是環(huán)游世界,等到湘蜀二十一年秋時從容赴死就好了。
她轉向寒憶:“你得教我習武,我可不想白費了這幅軀體?!?p> 他微微一笑,倒也沒拒絕:“好。”
北海,月落星沉——
“沒能完成任務,是屬下的失職。”溫書臨僅僅是摘下帷帽,沒有行多余的禮節(jié)。
他的眼睛生得好看,月落星沉的那些小弟子就在蓮花臺下望著他,無數(shù)羨慕與嫉妒的目光向他撲來。
坐在蓮花臺上的人是月落星沉的首領北河川。
說是江湖人士,卻一直在為大湘朝廷做事,現(xiàn)如今刺殺季涼鏡的行動便是他一手安排的。
北河川待人接物極為冷漠,多年來黑色面紗不曾摘下,有人說,他生得一副妖媚臉,也有人說他長得像一只白虎。
他運用內力遞了一封信,溫書臨打開它,瞳孔地震。
“斷不能再行動了。殺手拿錢殺人本是為了錢,如今還想拉攏各方勢力已是破壞了規(guī)矩?!?p> “我,便是規(guī)矩?!?p> 溫書臨不語,這是北河川成為首領六年來第一次說話。
這唯一的一次發(fā)言便給月落星沉下了一劑猛藥,以表示現(xiàn)在北河川才是名正言順的首領。
溫書臨剛走出蓮花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緩緩轉身:“真是可笑,你別忘了,你坐的那個位置,本就屬于我?!?p> 他褪去溫柔明亮的眼神,眼光中帶著些許殺氣。
若不是因為洛桃,他哪里會心軟放過北河川,更別提會把首領的位置讓給北河川了。
“北河川。還有,洛桃,你不能動?!?p> “你放心,兩年之內她會安然無恙。”
桃花島,天山派——
梁雙剛舉起空明傘,招數(shù)沒使出來幾個,反倒全身酸痛。
本來在現(xiàn)實世界就不是什么運動達人,更別說進了游戲世界還要被迫卷點數(shù)值。
真是頭皮發(fā)麻!要不是這是個武俠世界,稍微不學點武功就會死于非命,她真想就當一條咸魚算了。
寒憶只在桃花樹下練劍,一套行云流水的劍術,一場霜寒降落,直接冰凍了那顆桃花樹。
梁雙的神色全部停留在了他身上,但是寒憶只朝她的方向瞥見一眼,又將那寒氣逼人的目光轉向了劍端。
他運著劍氣,只朝桃花樹一揮劍,冰凍便解開了。
千萬朵桃花灑落,梁雙緩緩起身,她身旁下起了桃花雨。
她在桃花雨下轉著圈,不會跳舞,所以就胡亂應付這絕美的氛圍。
轉著圈,突然就撞進寒憶的懷中。
她抬起頭,只見寒憶優(yōu)美的下顎線,以及只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氣息。
“不好意思。”
梁雙想要推開他,卻突然感覺那只冰涼的手已經覆上了她的腰部。
“你可喜歡?”他問。
梁雙無法掙脫他,只見他沒有任何面目表情,只是聽他說話,總覺得多了一絲溫和的氣息。
她點點頭。
寒憶冷笑一聲,又放開了禁錮住她的那只手,收回了劍,表情卻還是那樣冰冷。
梁雙只朝他的側臉望去,才慢慢發(fā)現(xiàn)他一不小心將自己割傷了。
梁雙正伸手覆上他的臉,卻被他攔住了。
他們兩個人的身旁,被好多圍觀群眾包圍得水泄不通。
“原來,季宮主和我們教主感情這么好?。俊?p> “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你們看,這桃花雨該不會專門是教主給宮主大人準備的吧?”
她面露難色,收回雙手。
寒憶的面頰也微微發(fā)紅,他只對教眾一聲呵斥:“看什么看!”
寒憶一怒,大家便知大事不妙,慌忙逃竄。
他人狠話不多,伸出雙手,沒有詢問梁雙意見的意思,直接將她拉到了桃花樹的樹杈中央。
那里的風光似乎更加明亮,因為能夠看到更遠之外的風景。
寒憶的手輕搭在她的肩上:“看就好好看,別摔下去了?!?p> 梁雙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在想,他為什么剛剛對屬下這么兇神惡煞,而現(xiàn)在,語氣卻那么溫和。
接連練習武功好幾日,都沒有如她的意。
怎么穿進游戲世界了,刷個基本數(shù)值反而便麻煩了?
她哀嘆一聲,真是不明白。
“呼!”梁雙扭扭脖頸,一聲“咔嚓”清脆入耳。
“雖然我沒有覺得累,但是……我心好累??!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快速驅使我的武力嗎?我的時日不多了,寒憶,你快可憐可憐我!”
“打架。”
“?。烤瓦@?”
“對,去中原武林高手聚集之地,人人都想殺你,你自然就會提高能力了?!彼唤浶牡卣f道。
“哈?”
怎么就人人都想殺她了?
梁雙回想了一下,她記得湘蜀十九年前,季涼鏡動了妄念,想要奪取大湘皇帝的王位,引來朝廷派來的殺手。
另一方面季涼鏡曾挑起武林紛爭,煽動世家推翻統(tǒng)治。
想到這里,梁雙就來氣:“廢物寒憶,季涼鏡還不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他很是疑惑,在這件事上明明他最是無辜,畢竟想要王位的人并非他寒憶:“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p> “季涼鏡嫁給你之后陰差陽錯愛上你,可你呢,一心只想要權勢,而后又喜歡上洛桃,便拋棄了季涼鏡,季涼鏡走火入魔才做了這些選擇?!?p> 寒憶冷笑:“哦?你是說我喜歡那個武林六世家聯(lián)盟推舉的首領洛桃?還有,什么叫一心為了權勢?”
“你——想——當——皇——帝!”梁雙有些憤憤不平。
“寒憶至始至終沒有喜歡的人,亦沒有奪權之心。”
他沒有生氣,只是平和地回復眼前這位假季涼鏡。
“我派本就與其他門派不和,在這亂世之中,我若是不拉攏長明宮這樣的中立門派,恐怕遲早要被滅門?!?p> 梁雙大悟:“中立門派不好拉攏,所以你采用了脅迫長明宮宮主的方式?你可知,長明宮不僅中立,還是武林第一門派,你這樣做,不就是打長明宮的臉嗎?”
寒憶輕蔑一笑,眼角微微皺起,一雙細長而明媚的眼睛極為別致。
“他人的面子,與我何干?!”
“我,寒憶,這輩子只做自己,也只做自己認為值得的事?!彼聪蛄弘p,神色幽幽,像是落了深冬的雪。
桃花的花瓣源源不斷地從屋外擁進,金色的絨毯鋪上了模糊的粉白色。
她深呼吸,看了一眼藍天,雖不明白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但是她想,這和人生一樣,萬般皆由不得人。
事在人為往往抵不過世間變數(shù)。
就像小時候她總以為自己很幸福,直到父母離異,她覺得那是自己的過錯。
不過現(xiàn)在,她好像明白了,她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對這個世界激不起一點浪花,哪能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抗。
所以啊,梁雙,還是適合擺爛吧。
“寒憶,我要去中原。”
他眉頭微動。
“一邊習武,一邊游歷世界。
“等我回來。
“哦,對了,你不知道,曾經我好喜歡你?!?p> 這倉促的告白,寒憶笑了笑,揮手向她告別。
本來寒憶聽完后還有點高興,卻突然摳起了字眼。
等等,什么叫“曾經”?!
十九梔星
作為反派,告白就是一點都不含糊嘻嘻嘻!(阿憶內心os:氣死我了!意思是現(xiàn)在不喜歡我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