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南疆待客菜
眼瞧門口信步走來的甲胄姑娘神態(tài)從容,一開口就說破了他的來歷!也不知把他的底細了解到什么程度……李暝見驟然心頭一緊!黃金鬼面下的猩紅眸子驟然微瞇,冷然出聲——
“放肆!華胥國主既然來了,還不拜見你兄長?”
他一開口,那把天生雌雄難辨的美人音,猶如珠玉撞銀鈴,聽得人耳根子都脆了。
元無憂不禁皺眉,“他這雌雄難辨的嗓子是天生的嗎?”
鬧鬧護主心切地反駁道:
“我們祭司圣子要吟詠神諭,唱歌的嗓子自然要婉轉(zhuǎn)動聽!”
是了,李暝見的嗓音確有股南腔北調(diào)的韻味,但因他把嗓音習慣性壓的低沉,聽起來就是一種厭倦俗世,高不可攀的傲慢。
她斜了圈椅上屹立如山的李暝見一眼,呵地冷笑一聲,
“你們南蠻都這么沒禮數(shù)嗎?還沒滴血驗過呢,就厚著臉來認親了?就為來聽你攀親戚,害我連晚飯都沒吃上!”說著,元無憂走來,停在他三步之距,抬眼瞥向端坐圈椅上,那位身形秀挑的黑衣少年。
沒想到他還挺沉得住氣,說他“南蠻”、“厚臉”,他只瞪著猩紅的眼珠子,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倒是跪在他腳邊的鬧鬧聞言,豁然直起腰來跪著,抬手一指元無憂,怒道:“大膽!竟敢出言冒犯我們圣子,你——”
“滾!這沒你說話的份兒!”華胥國主這一嗓子,吼得鬧鬧登時傻眼,當即閉嘴。她轉(zhuǎn)頭又沖那黑衣少年道:
“看來周國待你不錯,一晚上給你換兩套衣服呢?但你不懂中原的待客之道???請我來也不備上茶水酒席?太沒誠意了吧,這些天你一點規(guī)矩禮儀都沒學?。俊?p> 李暝見聽罷她最后一句,不耐煩地一揮柳葉似的細手,“看茶。”
屋內(nèi)燈光昏暗,他身穿如墨的黑衣,便襯得他那只手白的刺眼。
得令的鬧鬧施然從跪姿站起來,先朝他躬身一拜,這才轉(zhuǎn)身去后堂。她剛想開口嘲笑他還挺有派頭,鬧鬧便端了杯茶遞給元無憂。
元無憂被幾乎撞到臉上的茶杯給晃了眼,而鬧鬧身后還跟著倆藍衣少年,一人手里端兩盤油香的什么東西。她一瞧他們臉上的蝴蝶銀面具,便認出來是剛才引路那倆。
她抬手推開了鬧鬧高舉的、幾乎喂到她嘴邊的茶杯,又看向李暝見,
“早就泡好的茶我可不敢喝,誰知里面放了什么料啊,而且你這招待我太敷衍了?!?p> 少年終于忍不住抬起長睫,拿猩紅鳳眸剜了她一眼!
“你不是不認我這個血親兄長么?在我面前你就不能拘謹一點兒?還要吃要喝的!”李暝見不滿地道,但還是揮手指向那倆少年:
“不是給你準備吃的了么?!?p> 元無憂這才往盤里瞥眼一看,只見是一堆成片的切丁的東西,油香焦黃,不知是啥。
“這都啥呀?炒菌子?紅傘傘白桿桿,你是想我吃完躺板板,還是想給我看彩色小人?”
李暝見聞言,驟然瞇起猩紅的瞳仁,語氣譏誚:“你不敢?”
“我是怕你沒炒熟?!?p> “沒熟不要緊,倘若你吃完中毒,死了,我命人再去炒熟一點。”
元無憂咋舌道,“你吃菌子挺費我?。康昧税刹挥迷嚩?,我看那菌子指定沒熟,好像都生蛆了?!?p> “那不是蛆,竹蟲而已?!?p> 見這小子輕描淡寫的說出原材料,她倏然瞪大了眼,“端來蟲子給我吃?你耍誰呢?”
李暝見冷哼道,“不識貨的東西!這是南疆特產(chǎn),煎炒烹炸做法齊全,夠誠意了吧?”
她咬著后槽牙,臉上繃著笑點頭,“你故意惡心我的吧?”
見自己小勝一籌,李暝見不禁抬手扶了扶臉上的獠牙鬼面,傲慢地斜睨了她一眼:
“倘若你覺得不夠吃,后面廚房里還有百蟲宴,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等你吃飽了再回來聊正事?!?p> “得得得,你這兒的茶飯我無福消受,有話直說吧,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兒?”
既然面前這姑娘開門見山了,李暝見便揮手讓仨人端著茶飯下去,待廳內(nèi)只剩倆人后,他這才手摸扶手,從圈椅上站起來。
隨著他豁然起身,只見這黑衣少年頗為高挑細瘦,居然連身形都跟元無憂相仿,不同的是他有著一溜削肩膀,腰肢勁瘦。較之她的英氣逼人,他更為秀挺。
被甲胄姑娘這一看,少年突然往前邁步。
待倆人幾乎是對面而站,身高幾乎無差,元無憂在拿探究的目光打量他的外形,李暝見卻眼尾一抬、眼神不耐煩地道:“玉璽在哪?”
“不知道。反正不在我身上?!?p> 李暝見也不屑于逼問,只忽然抬起潔白如玉的細瘦手掌、擋住她投來的視線,轉(zhuǎn)而一擰身,奔著圈椅旁的銅鏡走去。
黑衣少年停步在銅鏡面前,自顧自地抬起指腹、戳向昏黃又明亮的鏡面,嗓音冷涼道:
“在雙墟鏡面前,人心無處遁形。你的秘密你的畏懼,你的心魔…都會展露無遺!”
瞧見李暝見對著鏡子神神叨叨,只留給她一道黑衣馬尾的背影,不信邪的元無憂也走了過去。她第一眼就瞧見了鏡面上映出的,黑衣少年的獠牙鬼面和秀挺身形。
她轉(zhuǎn)而移開目光,打量著青銅鏡框。
“呦,這鏡子你們還沒扛走呢?還是我?guī)湍銈兺诔鰜淼哪?,可你那女下屬卻拿菌子害我夢魘,現(xiàn)在又想重蹈覆轍?你當我怕這招?”
李暝見聞言轉(zhuǎn)回臉來,拿那雙猩紅鳳眸盯著她,“玉璽若不在你身上,定會在你身邊人身上。你最信任誰?齊國的蘭陵王,還是安德王?”
許是今晚相處久了,元無憂對他那雙妖怪似的紅眼睛,都不那么畏懼了。
因著倆人近在一步之遙,元無憂終于瞧清楚了,他那對血紅色的眼珠子也是有瞳孔的,也是黑色的。想必他曾經(jīng)是個正常人……
“恕我直言,你夠嗆打得過蘭陵王?!?p> 少年忽然微瞇起猩紅鳳眸,“在我眼中,他已是冢中枯骨?!?p> “何出此言?即便他戰(zhàn)死,也不是現(xiàn)在?!?p> 他忽然冷笑著譏諷道,“他命里注定怎么死的,你想不想借雙墟鏡看一看?倘若未卜先知,尚有逆天改命的機會。”
李暝見這句話,掐到元無憂七寸上了!
她一抬眼睫,琥珀雙眸驟然凌厲起來、戾氣橫生。
“你胡說!一個破鏡子哪有那么大威力?你是想編造出個夢境,誆騙我?guī)湍銈冏鍪掳???p> 李暝見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口中的破鏡子可是秦王照骨鏡!此鏡在打造之初,鏡背便上承九宮飛星紫微斗數(shù),下合四柱八卦奇門遁甲,知人前世今生,算透人之死活大劫。”
說著,他忽然一抬白如凝脂的細手,捏起身旁姑娘的臉頰,就往鏡面方向掰——
元無憂只往鏡中一看,就忽然眼前一黑!
老貓釣鯊魚
骷髏王袁術:仿佛聽到有人在召喚我?把我出場費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