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次讀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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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克牌。

　　一種可供2人，3人，甚至是4人游玩的紙牌的游戲。

　　玩法也很簡單，按牌面大小依次排列，為A、K、Q、J、10、9、8和7。

　　每個玩家發(fā)12張牌，每次發(fā)2或3張，留8張作底牌，面朝下排開。手中無人像牌者報白牌，記10分。

　　然后各家出牌后從底牌中補牌，補牌結(jié)束后，各家分別按牌點、順子和長套3種組合。

　　比較自己手中的牌，分別計分，每家只能以一組得分。

　　叫牌結(jié)束后，各家出牌，從非發(fā)牌人開始，每家出牌后，他家如有同花色牌時即應(yīng)跟同花色牌。

　　出同花色中最大牌者即為贏家。

　　順帶一提，此種玩法無王牌。

　　——以上均出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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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但像李觀棋這種一上來就不斷在陰溝翻騰打滾的情況，也著實是少見。

　　男人穩(wěn)坐于本應(yīng)“平等”的牌桌之前，仗著手里有刀的關(guān)系，從而逼迫著倒霉的李觀棋應(yīng)下看似“平等”，實際卻非?！安黄降取钡陌酝鯒l約。

　　“兩只胳膊，兩條腿，外加一對眼睛?！?p>　　男人渾渾噩噩的眼珠子里，滿是勢在必得的陰狠與奸詐，“贏了，那這些金幣都是你的，但要是輸了，你就要把命給我！”

　　“可以的，先生?！崩钣^棋定定的看了他一會，隨后問道：“那如果你的金幣都輸沒了怎么辦？”

　　“哈？老子的金幣怎么可能輸完？”男人對自己的賭技很有自信，以至于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你以為老子是誰啊？區(qū)區(qū)皮克牌而已，你還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小鬼。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砍掉你的四肢，然后挖出你的眼珠了！”

　　“唉——那先生你還真是好棒棒呢。”李觀棋用著毫無起伏的語氣棒讀，“然后，所以呢？”

　　“……什么所以？”

　　男人被李觀棋的語氣弄得煩躁，覺得這個小鬼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越發(fā)不耐的同時，嗆聲威脅，“喂，你小子到底是想怎么樣??？到底賭不賭？如果不賭的話，你可別怪我現(xiàn)在就砍死你。”

　　“冷靜一點先生，我從未有拒絕過您的提議，只是在游戲開始前，我需要清楚的了解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p>　　“就比如，如果你輸了怎么辦？”李觀棋完全無視男人的威脅，她規(guī)矩地坐在牌桌前，雙手支著下巴，淡淡道：“雖然這在您看來貌似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在賭桌上運氣才能決定一切，所以這代表著我并不是絕無翻盤的可能，先生?！?p>　　“運氣，哈，你那天真的腦子里還真是塞滿了各種可笑的想法。”

　　男人依舊不屑，但思索了兩秒還是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給出了李觀棋想要的解釋，“把我的錢全部贏走，就算你贏，雖然這根本就不可能，但你說的，‘運氣’決定一切。怎么樣？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吧？”

　　“當(dāng)然沒問題，先生?！?p>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李觀棋微笑，如同夜幕般漆黑的眼眸變得如潭水般冰涼，幽深。

　　一轉(zhuǎn)之前的禮貌與溫良。

　　此時，年輕人看向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手下敗將。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越發(fā)的輕蔑，一副“你今天算是惹錯人了”的大佬模樣。

　　賭場天花板上璀璨的燈光照耀在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把她襯托得就像是什么君臨天下的帝王，明明只是隨意的低頭看了一眼牌桌，卻莫名的像是國王在巡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土。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使男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么做在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轉(zhuǎn)變?yōu)楹稳绱酥?，長年在海上廝殺和死里逃生所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對于危險非常地敏感，以至于在與其對視的時候，背后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男人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吞咽著口水，心想著這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但當(dāng)抬起頭看向牌桌對面那沖他微笑著的年輕人，卻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與其對視著的目光。

　　年輕人見狀笑了笑，沒有太多的表態(tài)，只是把手中的紙牌輕輕的推向了對面。

　　“現(xiàn)在，讓我們開始游戲吧，先生?！?p>　　*

　　目前屏幕里的特寫鏡頭，給到的是李觀棋那賭圣降臨一般自信滿滿的微笑。

　　以至于這讓正在觀看屏幕的眾人們不由得議論紛紛，猜測李觀棋這個人在穿越之前會不會還擁有著類似于“賭王之王”這樣的牛逼技能。

　　“這家伙……說不定賭技很厲害呢！”

　　“是啊，保不準(zhǔn)呢！”

　　“而且你們看看這家伙那自信的笑容！那是我只在一些常年混跡于賭場的大手身上，才見到過的氣勢！”

　　“哦哦！那可還真是了不得??！”

　　觀眾們的胃口被吊起來了，在這種主角即將裝逼大顯神威的時刻，所有人都不自主地噤聲，專注地盯著屏幕。

　　心里一邊期待著視頻里接下來的劇情，一邊則猜測著李觀棋那絕不會輸牌的技術(sh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技巧，亦或者是運氣。

　　總之，觀眾們對接下來的內(nèi)容都非常期待，但奈何電影里總是充滿了反轉(zhuǎn)。

　　明明上一秒，主角還如同大佬一般運籌帷幄，但下一秒，卻又可以如同死狗一般地躺在垃圾堆里直接殺青。

　　就連屏幕里原本彩色的頁面，也因為李觀棋的死亡而變得灰白。

　　反轉(zhuǎn)來得是那么的突兀，冒昧，又猝不及防。

　　可能剪輯的魅力多半也就在于此吧。

　　畢竟大多時候，只要電影不落幕，那么觀眾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究竟會發(fā)生些什么。

　　死寂一般的場景里，只有空蕩蕩的眼眶和亂七八糟散落著的四肢，在冰冷的訴說著李觀棋方才在賭場里的慘敗有多么的慘敗。

　　現(xiàn)在，本來滿臉期待的觀眾們表情凝固在了臉上，屏幕里和屏幕外的詭異氛圍達成了一致的寂靜。

　　一秒……

　　兩秒……

　　三秒……

　　“唉？?。。。　?p>　　*

　　……

　　………

　　…………

　　初逢遭遇戰(zhàn)，贏是不可能贏的，只能臨死前掙扎一下，放放狠話這個樣子。

　　嘶……又一次死不瞑目啊這是。

　　李觀棋此時的心情多少有點微妙，再一次以靈魂的姿態(tài)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身體以著一種極為獵奇的姿態(tài)零散地躺在垃圾箱里的樣子，總覺得這場面一度非常熟悉，但又沒完全熟悉。

　　“你死了?！笔澜缫庾R輕聲說。

　　“可不咋的，多新鮮啊……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甚至還可以跟你詳細講述一下當(dāng)事人當(dāng)時的身心感受?！崩钣^棋覺得這種低頭就能看到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說明，所以開玩笑似的抱怨了兩句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話說，現(xiàn)在這究竟是怎么個情況？為什么我還沒有讀檔？”

　　“并不是每個人都對死亡適應(yīng)良好，李觀棋同學(xué)?！笔澜缫庾R淡淡道：“這里算是一個休息站，在重新讀檔之前，你可以在這里稍作休息?！?p>　　“并不是每個人？”李觀棋愣了一下，問，“所以被你弄來拯救世界的不止我一個？”

　　“哦……我料到這個了，但沒料到你會知道得這么快?！笔澜缫庾R有點被驚訝到了，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對此也沒有什么隱瞞，“當(dāng)然，只不過是在你之前，他們都放棄了?！?p>　　“嗯……放棄？”李觀棋也有點被驚訝到了，她沉默了一會，眨了眨眼睛，“……我倒是沒想到這個?！?p>　　“他們死了很多次……我之前就說過，不是每個人都對死亡適應(yīng)良好，李觀棋同學(xué)?！笔澜缫庾R回復(fù)，語氣里帶著些許的悵然，“他們只是死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p>　　哦……很多很多次。

　　那看來是相當(dāng)多的次數(shù)了。

　　李觀棋雖然仍舊不理解，但良好的三觀讓她無法評判死亡，于是面對那些她所想象不到的“次數(shù)”，她沉默了好久。

　　“敬烈士。”

　　李觀棋如此說道，然后低下頭，肅穆地哀悼。

　　世界意識在李觀棋哀悼的時候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直到哀悼結(jié)束，李觀棋抬起頭。

　　“那我是第幾個？”

　　李觀棋問了。

　　“是第746個。”

　　世界意識說了。

　　“呃……那看來革命尚未成功，我還挺任重而道遠的啊?！崩钣^棋委婉地表示對于這個可觀的數(shù)字有點亞歷山大，但仍舊忍不住又問，“不過那些放棄的人后來怎么樣了？”

　　“有的上了天堂，有的下了地獄，有的過了奈何，有的則永不超生。嗯……看生前業(yè)績吧。”世界意識說，“反正在我看來，他們都有著光明的未來?！?p>　　言下之意，就是看地域文化，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李觀棋了然，隨后活動了一下筋骨，抻了個懶腰，“話說我什么可以開始讀檔？”

　　“隨時都可以，但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去挑釁那個男人？”世界意識不解地問，“你明明知道自己贏不了的不是嗎？”

　　“那當(dāng)然是因為輸人不能輸陣仗，我才十八歲，年少輕狂，赤子之心，向來是要面子勝過要小命的嘛。”李觀棋對此也很是感慨，“而且我也沒想到那人賭牌不講武德，強行賭博就算了，他甚至還出老千耶?！?p>　　世界意識：“這么說，你是知道他在出老千的？”

　　“是啊，那么明顯?！崩钣^棋點頭，“說句老實話，就他那技術(shù)，在我家那邊千手觀音都不夠他剁?！?p>　　世界意識奇怪極了：“那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揭穿他？”

　　“那因為我了解這種人，除非在暴力上你能強過他，否則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在出老千?！崩钣^棋輕輕地嘆了口氣，“說白了他就一老賴，死豬可不怕開水燙，真要揭穿，拒不承認就算了，說不定還會反咬我一口?！?p>　　“那么你要選擇放棄嗎？”世界意識不確定地問道：“放棄賭場這條支線？”

　　“放棄？怎么可能？我是傻了，我才會放棄賭場這條支線?！崩钣^棋揉了揉鼻子，“雖然我并不是很喜歡這種說法，但說實話，賭場是我現(xiàn)在目前唯一一個來錢快，并且還不會觸碰到法律的最佳場所?！?p>　　“看來你也沒有換賭場的打算了?！笔澜缫庾R說，“那賭友呢？你讀檔之后還要繼續(xù)跟那個男人賭牌嗎？”

　　“當(dāng)然的當(dāng)，必須的必，反正他人傻錢多，所以我何樂而不為？”李觀棋聳了聳肩，“雖然讀檔后他可能不會記得，但我們現(xiàn)在之間的關(guān)系可是血海深仇，至少對我個人來說，那里可沒有比他更好的肥羊了?！?p>　　“看來你是打算繼續(xù)跟他賭下去了?！笔澜缫庾R說，“即便是你仍舊可能會輸，然后被他殺死掉成百上千次？”

　　“當(dāng)然，即便是他可能殺我上千百次，但那無所謂?！崩钣^棋低聲悶笑，“反正，對我來說，我只要贏一次就夠了。”

　　“……你是指無限讀檔？可是那會很疼的，李觀棋同學(xué)?！笔澜缫庾R沉默了一瞬，“你剛才也體驗過了不是嗎，死亡是真實的?！?p>　　“是啊，相當(dāng)?shù)恼鎸??！?p>　　李觀棋回味著她方才的死亡。

　　鋒利的砍刀被人毫不留情的揮下，其絲滑的程度就像是食堂阿姨切豆腐一樣的容易。

　　她當(dāng)時忍著疼痛微笑，心里面親切地問候?qū)Ψ阶孀冢砻嫔蠀s固執(zhí)地保持著一個B王應(yīng)有的格調(diào)。

　　直到那劇痛從四肢蔓延到了雙目，以至于黑暗降臨時，那對于未知的恐懼甚至讓身體上的疼痛都變得是那么的無足輕重。

　　李觀棋再也笑不出來了，臉上雖然不曾浮現(xiàn)出絲毫的恐懼，但心里對其祖宗的問候卻越發(fā)的“親切”了起來。

　　一場錯誤的賭博讓她輸?shù)袅怂?，并為此付出了代價，最后得到了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慘結(jié)局。

　　那男人也的確去他自己所說一般，就是為了找樂子，而樂子這種東西樂完了也就完了。

　　所以在那男人高興之后，她就像個真正的垃圾一樣被人丟進了垃圾箱里。

　　那感覺真是日了狗了，但更日了狗了的，是在她失去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那段時間。

　　窒息，憋悶，粘稠……有什么詭異的東西在注視著她！

　　一個，或許是一些，也有可能是更多！

　　它們環(huán)繞著她，然后在她的耳邊用著她聽不懂的語言竊竊私語！

　　那詭異的韻律在腦子里面來回打轉(zhuǎn)，導(dǎo)致她的思維只能像是蝸牛一樣緩慢的蠕動，而那種要炸不炸的感覺則更是讓人酸爽的想吐。

　　直到她在“休息站”醒來，所有的不適剎那間全部褪去，然后睜開眼仿佛是漂浮在了云端……啊，滿腦子的空白。

　　真他媽的是日了狗了！他大爺?shù)模?p>　　李觀棋清楚地記得她當(dāng)時的心情，但現(xiàn)在站在這個所謂的“休息站”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能由衷地笑出聲來。

　　好像有什么變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我知道，有得必有失，恒古不變的道理。不過讀檔嘛，就是這樣。失敗是成功之母，所以凡事都可以做最壞的打算，看最好的方向。”

　　李觀棋咧著嘴，仍在微笑，但她說的話卻讓這個稚嫩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

　　“死亡在前，存檔在后，如果情況需要，我完全可以用千百個自己的尸體，鋪出一條名為【勝利】的血腥大道！”

　　一個說著瘋話——

　　“贏家只會是我，或者說是下一個“我”?！?p>　　稚嫩——

　　“贏一次，就是勝利?！?p>　　而又平靜的瘋子。

　　“我永遠都是最后的贏家。”

　　*

　　小劇場——

　　李觀棋（笑容逐漸變態(tài)）：傻了吧，爺會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