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京回頭對謝意燦爛一笑:“咱倆的事兒一會兒說,等我先收拾了這只大耗子?!?p> 鼠妖立在遠處,通紅的雙眼十分駭人,尖利的牙齒上血液滴落恐怖森森,視線從謝意轉(zhuǎn)移到了蕓京身上,見她朝自己走來,似乎感受到某種力量與氣息,忽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的朝蕓京撲了上去。
謝意擔(dān)憂的喊道:“姑娘,小心啊!”說完,甚至想上前將她拉回來,卻被身旁的小廝緊緊拽住:“公子你別去,有妖怪??!”
蕓京鎮(zhèn)定自若,右手掌心一翻,十幾條冰晶悠然出現(xiàn),散發(fā)著森森寒氣,掌心發(fā)力便朝那鼠妖射去。
鼠妖狡猾的很,靈活的來回閃躲避開冰晶的攻擊,從墻上一個翻轉(zhuǎn)從背后襲擊蕓京,蕓京掌心生風(fēng),一道寒氣猶如一道墻‘轟’的與鼠妖撞在了一起。
鼠妖落地飛快竄出十幾步外,四只爪子已經(jīng)被寒氣侵蝕,身體開始瑟瑟發(fā)抖,通紅的雙眼憤怒的盯著蕓京,忽然身影閃動,分出十幾個分身從四面八方攻來。
蕓京看著周身圍繞的一群大耗子,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將它們放在眼里,眼睛銀光一閃猶如月光一般明亮,瞬間便將十幾個分身看穿,掌心發(fā)力一根鋒利的冰晶‘嗖’的向著左前方角落里那只老鼠射了過去。
‘吱吱吱!’幾聲慘叫響起,冰晶瞬間穿透了那只老鼠的尾巴,將其釘在了地上,寒氣順勢而上包圍了它的周身。
其他十幾個分身頓時猶如一陣風(fēng)吹過原地消散,鼠妖哆嗦著想要掙扎,卻是動彈不得,只能伏在地上任由蕓京走上前踩住它的尾巴,狠狠抽出冰晶,鼠妖劇痛之下慘叫不已。
蕓京用冰晶輕輕敲打它的腦袋,“你害了這么多人,該怎么處置你呢?”
這時,謝意實在擔(dān)心跑了過來,著急的問:“蕓京姑娘,你沒事吧?!?p> 蕓京笑著回頭向他擺擺手:“放心吧,我厲害著呢?!?p> 就在這時,那鼠妖身側(cè)忽然冒出一股腥臭的霧氣向四周散開,拼了命轉(zhuǎn)過頭在蕓京腳上咬了一口。
“小心!”
謝意心中一緊立馬將蕓京拉開,蕓京吃痛的縮了一下,等再回頭時,那鼠妖已經(jīng)逃走沒了蹤影。
蕓京聞著那霧氣似乎不太正常,生怕有毒傷著謝意,便揮手打散了。
謝意看著她的腳已經(jīng)有血慢慢滲了出來,滿臉的擔(dān)心:“蕓京姑娘,你的腳受傷了?”
蕓京確實感覺右腳上有些麻麻的感覺,而且還在蔓延,八成那大耗子有毒,心中暗罵自己還是沒經(jīng)驗太輕敵了,臉上卻故作堅強的笑著:“沒事沒事,都是小傷。”
謝意見她繃著一只腳都不敢落地,似乎已經(jīng)沒了知覺,卻還在逞強的笑著,心中一暖輕聲的問:“蕓京姑娘,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不如去我家住一晚包扎一下你看如何?”
蕓京一聽心中立馬樂開了花,又不太敢表現(xiàn)出來,硬生生憋住了那股子欣喜,淺淺的露出一個微笑:“那,好吧?!?p> 謝意扶著她開始往家里走去,蕓京右腳實在是沒了知覺,只有一蹦一蹦的往前跳,實在是太累。
謝意見狀也不多說,立馬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嚇得蕓京立馬緊緊拽住了他的衣服,有些驚訝的盯著謝意的眼睛,見他低頭看自己,連忙又低下了頭,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謝意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抱歉蕓京姑娘,你腳上的傷實在不宜走動,還請原諒在下的唐突?!?p> 蕓京縮在他的懷里,悄悄看著謝意近在咫尺的臉頰,喜歡的直想上去狠狠咬一口。
謝府很是氣派,邁進那朱紅色的大門,穿過芳香四溢的花園,走過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踏過長廊來到廂房。
謝意將蕓京輕放在床邊,想要替她脫去鞋襪查看傷勢,蕓京卻實在是不好意思,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謝意便也沒有再堅持,只是身旁的小廝一直瞧著二人偷笑。
謝意也覺得臉上一紅,假意咳了一聲:“謝童,讓你請大夫請了嗎?”
謝童立馬點頭回道:“公子,差人請了馬上就來?!?p> 蕓京一聽立馬搖頭道:“不用,這點兒小傷明天就好?!?p> 謝意見她脫去鞋襪,腳面上兩個深深的血洞還在流血,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道:“不要再逞強了?!?p>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叫謝童拿止血的傷藥來,就見一個白色小瓶猛的遞到眼前,謝童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謝意接過藥見他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臉上一熱,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輕輕托起細白的腳裸,將藥粉一點一點撒在傷口處,再用白布包好,謝意手上的動作十分溫柔,蕓京望著他的眼神簡直都快化了一樣。
“謝謝你。”
謝意抬頭對上她似水般的雙眸心中一怔,忽然覺得胸腔里軟軟的,心跳好像都加快了。
“是我該謝你,要不是姑娘相救今晚我難逃一劫,還害你受了傷,是在下有愧?!?p> 蕓京見他自責(zé),立馬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不一會兒大夫便來了,捏著蕓京的右腳仔細端看一番后,開了一堆藥,喝的、外敷的、清洗傷口的,啰嗦了好一通才離去。
大夫剛走,一位穿著華麗長相溫婉的婦人著急忙慌的走了進來呼喚道:“意兒!”
謝意回頭立馬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娘?!?p> 謝夫人一把拉過謝意的手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查看一番,擔(dān)憂道:“意兒,下人們說你剛剛遇到了妖怪!怎么樣沒事吧?”
謝意搖頭拍拍母親的手:“放心吧娘,我沒事,多虧了蕓京姑娘出手相救。”
謝夫人這才算是松了口氣,立馬對著蕓京鞠躬行禮:“真是太謝謝姑娘了?!?p> 蕓京想去扶她起來,可無奈右腳動彈不得,只能是干著急:“伯母您不用客氣,我是謝意的朋友,救他是應(yīng)該的?!?p> 謝夫人見她腳上有傷,忙問:“姑娘受了傷!”
謝童在一旁滿臉恐懼的點頭道:“是的夫人,都是那只大老鼠咬的,可真是太嚇人了?!?p> “啊!”謝夫人頓時吃了一驚,嚇得臉都白了,謝意連忙扶她坐下。
京城里鼠妖害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數(shù)月來死了得有十幾個人,幾乎都是被吸干了精氣死相凄慘,搞的城內(nèi)人心惶惶,黃昏后根本沒人敢出去走動,謝意也是因為與張家小姐有約,所以耽擱了片刻,這才在回家途中遭遇襲擊。
蕓京見幾人都面露驚恐之色,便甩了甩自己那只受傷的腳,高聲道:“你們不用害怕,我這只腳明天就能好,不過一只鼠妖本姑娘來收拾它?!?p> 謝夫人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免疑惑又不敢置信的問:“姑娘能對付那鼠妖?”
“夫人,您是不知道蕓京姑娘有多厲害……”謝童忽然從一旁插嘴,將蕓京好一番吹捧,夸張到簡直將她形容成了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女戰(zhàn)神,聽的蕓京只能干笑著抹了抹額角的汗,這家伙可真能吹啊。
最后,謝夫人將蕓京安頓好方才離去,謝意去拿了些點心,捏起一塊遞給她,“給,餓了吧。”
蕓京點點頭也不客氣,就著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口,謝意愣了愣無奈的笑著,又端起茶杯遞過去,蕓京同樣不抬手,讓謝意喂給她,滿足的吃飽喝足,心里暖暖的像有一團小火苗在烤。
謝意見她吃好了便輕聲問道:“蕓京姑娘,你應(yīng)該不是本地人吧?”
蕓京抿著嘴看著他的眼睛,笑的有些苦澀:“我從很遠的地方來?!?p> 謝意想起今日橋上之事,有些疑惑的問:“今日姑娘說,是我讓你來找我的?”
蕓京明白了他話中意思,立馬拿出脖子上掛的那顆小鈴鐺給他看,“這個是你十年前送給我的,讓我拿著這個來找你,你還認(rèn)不認(rèn)識?!?p> 鈴鐺很小是金子做的,刻著一些精致的圖案,一根紅線穿過掛在蕓京白皙的脖子上,可謝意實在對它沒有印象,這樣的金鈴對于他而言,實在普通。
見他臉上依然是迷茫的神色,蕓京急得像像鍋中的螞蟻,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你救了一個關(guān)在籠子里肚子被剖開的小女孩兒?”
肚子被剖開的女孩兒!謝意瞬間有了印象,是的,十年前他和父親一起去了一趟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宛如人間仙境,云霧裊裊山水如畫,在一個流光四溢的山洞里,那個漆黑鐵制的籠子中,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氣息奄奄的躺在血泊里,肚子被剖開長長的一道口子,眼看著就不行了,他實在覺得可憐,便悄悄打開了籠子,放那小女孩兒離去。
他永遠都記得,女孩腿上身上長著一層一層會發(fā)光的鱗片,流光閃閃特別漂亮,幫她回到水里后,水面頓時浮起一層淡淡的血霧,當(dāng)時他以為那個小女孩應(yīng)該活不長了,所以把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小金鈴送給了她。
“我叫謝意,我家住在京城,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傷好了記得來找我玩。”小女孩沖他淺淺的笑了笑,翻身入水再無蹤影。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這事兒他竟然慢慢淡忘了,可那個渾身鮮血的小女孩他卻是一直都沒有忘記。
“我記得,我記得是有,原來是你?!敝x意欣喜之余更多的是心驚,他記得,那個記憶里的小女孩應(yīng)該不是人!
蕓京見他想起自己開心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是我,十年前你救我,十年后我來報答你。”
謝意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無奈她拽的緊,只得苦笑:“你呀,現(xiàn)在養(yǎng)好傷才是最重要的,很晚了早些歇息吧,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這里?!?p> 謝意終還是抽回了手,蕓京見他神色有異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謝意,你是不是怕我?”
謝意語塞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不怕那是假話,蕓京立馬的下了床站到他面前,眼眶瞬間就紅了,迫切的解釋道:“我不會傷害你的,絕對不會!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