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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心尖寵:重生王妃不好惹

第九章 月夜

  卓庭被逗弄了,蹙了蹙眉,覺得怪異:“邢小姐是將我看成他人了罷,實在惡心?!?p>  “他人?”邢如蘭挑挑眉,輕飄飄道:“那也錯過了,或者死了?!?p>  卓庭臉色臭了,覺得與原想的交談相比,這是變了大半,他也言不由衷起來。

  “本王對你不感興趣。”卓庭冷冷道,又發(fā)揮了他那嘴臭的本事,強調(diào)道:“也不要同本王講又長又臭和裹腳布一樣的故事?!?p>  “提一提而已,誰要同你講?!毙先缣m心想講了你也不一定信,抑制了下情緒:“話說開了,秦王就與我恩怨了結了罷?!?p>  卓庭看起來又不高興起來了:“想得美?!?p>  邢如蘭真不知道他這陰晴多變的性子哪來的,臉上帶著審視:“秦王作何,真當我是兔子,好玩?”

  卓庭臉色陰沉,嗆上聲了:“那你想在本王心里當個什么?邢小姐莫要高看自己?!?p>  邢如蘭眉頭一皺。

  她知卓庭性子,最怕他拿她當玩物,也拿他邢家當玩笑,也當炮灰。

  卓庭還在說:“邢小姐是很好玩,本王覺得甚為有趣。”

  邢如蘭眉頭蹙的更緊,心里積了些不知所謂的情緒,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巴掌聲清脆,直接將卓庭扇得偏過了頭,一時安靜萬分。

  邢如蘭神情凝重:“秦王覺得好玩罷,我看什么都說不成了?!?p>  卓庭愣神片刻,臉上還有絲絲痛意,抬眼看向邢如蘭,臉上見了煞氣。

  邢如蘭并未有半分退縮,抬眼審視著眼前的人。

  卓庭眼里像積了黑絮,聲音很沉:“你招惹了我,我可以馬上讓你死?!?p>  邢如蘭蹙緊眉頭,動了動袖口的牌子,感覺周圍是多了許多視線,暗衛(wèi)動作很快。

  只是剛有動作,手就被攥住了,銅制的牌子掉在地上,叮當一聲。

  卓庭低頭看著她,表情完全不似原先的玩世不恭,只是呼吸很沉,表情要殺人似的,語氣冰冷:“你還真不怕死。”

  邢如蘭感覺手被攥的很疼,卻忍著沒皺眉,執(zhí)意和他對峙了:“誰都要死?怕它干什么?!?p>  卓庭陰沉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將她的手一把甩開,冷笑了聲:“你真當那些人救得了你?”

  邢如蘭揉了揉酸痛的手,確實有些詫異了,將牌子收好。

  看著卓庭表情復雜地看了她一會兒,竟轉(zhuǎn)身將背對向了她,約莫是緩了緩,道:“本王看輕了你,惹得你不快,你也將本王氣慘了?!?p>  算是色厲內(nèi)荏罷。邢如蘭感覺胸腔內(nèi)激蕩著好幾種情緒,最后緩下來,她朝那背影投去驚奇的目光。

  她張了張嘴,語氣放的和緩:“秦王不殺我,我是當真了的?!?p>  卓庭沉聲吐出兩個字:“狂妄?!?p>  邢如蘭抿了抿唇,覺得他莫名有些可愛,將心底愧意全盤托出:“談到這種關頭,是我急躁,將一些東西看的太重,冒犯了秦王,實屬抱歉。”

  轉(zhuǎn)過身不知作何的卓庭被說到氣頭了,跟著道:“比起來實在抵不平,你到我府上伺候我到我消氣,剛好我隔幾日去你府上拜訪,你就同我一道走,算一禮還一禮?!?p>  邢如蘭:“....”

  消氣什么的,實在幼稚。

  邢如蘭幽幽道:“秦王如此為難我,邢家名聲清貴,當不得伺候秦王的?!?p>  卓庭背著身,也不知什么神色,冷冷道:“小肚雞腸?!?p>  邢如蘭:“...”

  “秦王是計較我說你心眼???”

  聽著卓庭冷哼了一聲,未答。

  邢如蘭實在無奈,終于瞧見撿斗笠回來的侍衛(wèi)。

  兩個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約莫見了自家主子的臭臉色,僵持半晌也沒說出話。

  還是邢如蘭覺得無奈,先開了口:“給你們主子戴罷,臉色太過難看,讓人看了害怕。”

  兩侍衛(wèi)驚心膽顫,卻看著自家主子沒有暴怒,約莫冷笑也算是一種溫柔。

  “給我拿去丟的遠遠的,讓邢小姐被弄哭了也找不到遮羞的物件?!?p>  邢如蘭挑挑眉:“秦王不知男女之防?如何將我弄哭?”

  卓庭臉色更差了,似乎也能惱羞成怒起來,連背過身去不發(fā)怒也做不到了。

  直直和邢如蘭對視上了,冷哼一聲:“矯情,惡心?!?p>  邢如蘭卻氣不起來了,看著卓庭覺得挺可愛,像注視墳前哭哭啼啼的卓庭一樣,竟憋不住地輕笑一聲,心底有些無奈,道:“走罷,父親怕要等急了。我替秦王領路?!?p>  卓庭覺得怪異極了,怪異地心中怒火越燒越弱,怪異地他連邢如蘭笑臉都看不下去了。

  低聲在那里嘀咕:“什么臭模樣,一會兒怒一會兒笑。被罵還要笑,腦子有毛病?!?p>  邢如蘭吐了一口氣,忍。

  “秦王得饒人處且饒人。”

  卓庭冷哼一聲,不言語了。

  斗笠還是回了邢如蘭頭上,她并不想在這上面又費口舌。同卓庭實在是吵鬧過一番又平和相處起來了,走過一會兒,就看著前面的屋舍,已有人候著。

  邢如蘭認了認,是父親面前的人,該是沒有差錯了。

  “恭迎秦王大駕,我家老爺正在里頭候著?!?p>  話盡,便想將人迎到里屋,只是后頭兩個侍衛(wèi)被攔住了,想來也不是太過友好。

  只是稀奇,卓庭那一眼又瞥到邢如蘭身上了,意味莫名。

  邢如蘭:“...”

  “你進去伺候我。”

  邢如蘭失語片刻,嘆了口氣:“你執(zhí)意要和我較勁嗎?”

  卓庭陰沉地盯了她一刻,沉聲嘀咕:“小肚雞腸?!?p>  邢如蘭:“...”

  瞧他那個計較的模樣,邢如蘭憂愁又出什么差錯,跟著進去了。

  房內(nèi)清雅,裝飾素凈。

  邢老爺在里房,邢如蘭就停在外間,看著卓庭:“想喝點什么?”

  卓庭表情古怪:“你當真要泡?我怕被毒死?!?p>  邢如蘭瞥著他,頗有些好笑的開口:“小肚雞腸?”

  卓庭臉頓時黑了,都不理她就進里間了。

  邢如蘭兀自回味了一下,折回身去泡了壺龍井,這廝愛喝貴的。

  泡好后發(fā)了會兒呆,又丟了幾顆蓮子心。

  里頭說了好一會兒,等卓庭再出來,看著那壺熱騰騰的茶頓了。

  邢如蘭帶笑著看他,替他奉了一杯:“大爺,說了那么久,潤潤喉。”

  卓庭接或不接,看著邢如蘭那狡黠的笑容,怪異地他腦子一空,將茶水喝盡,將杯子一擲,臭著張臉:“苦死了?!?p>  邢如蘭只瞥著他,輕飄飄道:“降火?!?p>  卓庭冷哼了聲,揮袖走了,撇下一句:“梁子結下了,邢小姐以后可別怪本王找你麻煩?!?p>  邢如蘭未語,看著那背影,陷入沉思,聲音輕的只供自己聽見,是段戲詞:“審問明白,只疑是昨夜夢中來,愁無奈?!?p>  感光寺中事怕也了結大半,邢如蘭幽幽的想。

  邢老爺自里屋出來,臉上有些疲色,文人裝扮,長袍上是翠竹石松一類的紋樣,面相也是端正平和,可卻有著些商人的精明氣質(zhì)。

  邢如蘭朝他行了個禮,背地里也不似人前那么嚴肅:“爹爹?!?p>  邢老爺揉了揉她的頭,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小精靈鬼,讓你費了一遭口舌,真是長大了?!?p>  邢如蘭倒杯茶,敬過去:“爹爹教的好?!?p>  她眉頭微蹙,有些煩惱的模樣:“爹爹,我與秦王的婚事不知還成不成?”

  邢老爺那一口茶生生嗆住了,不知是苦到了,還是驚到了。

  也是有些煩惱,緩過來后幽幽嘆了口氣:“你一輩子靠著邢家最好,卻無可奈何了?!?p>  邢如蘭蹙眉:“為何?”

  邢老爺將茶杯放在桌上,力道很大,一聲重響,像是突然想到氣憤的事。

  “閨女你可知,皇后喜愛你,想在千秋節(jié)將你收為義女?”

  ~

  縱火賊的事鬧了個沒完沒了,還是住持來打的圓場,將這場積怨已久的吵鬧才有了終結。

  邢如蘭再見母親一群人,馬天澤一臉不高興地同她糾纏:“真是頭疼,說縱火賊,偏和你提鋪子,死賴著死賴著,像坨爛泥巴?!?p>  說完就被邢夫人敲了腦袋。

  “小天,你還說罷,一會兒再說起來,就像糞坑了。”

  馬天澤作嘔,直搖頭:“不說了不說了?!?p>  惹的一群人也笑起來。

  再散開各自收拾行囊回府,馬天澤又跟到了邢如蘭后頭。

  馬天澤還要和邢如蘭說說話:“大小姐,還了我的衣袍,可還冷?”

  翠青連忙將人攔開了:“一點兒都不冷,不要煩著我家小姐。”

  馬天澤有些失落,脈脈看著邢如蘭:“你不冷就好。”

  邢如蘭頗為無奈,卻沒由頭對他有些憐惜:“我那里有些漂亮布料,回府讓裁縫給你做身衣服?!?p>  馬天澤歡喜起來,臉上都有了笑容。

  邢如蘭有些氣餒,道:“馬小天,現(xiàn)在見著可沒早上神氣,聽了新衣服倒是高興了?!?p>  馬天澤也察覺到了自己神情有異,克制起來:“大小姐,去歇歇,我就不打擾了?!?p>  話盡就自己走開了,留著邢如蘭有些傷神。

  在廂房歇了些時候,終于是下了山,回了府。

  天色已暗,邢府點起的燈籠像是也帶了喜意,是迎她的。

  邢如蘭瞧天邊,隱隱一輪圓月,心底漫上來的溫馨感覺使得她頗有些觸動。

  只是這觸動還未到半刻,就聽邢老爺調(diào)笑說:“閨女,你教書先生尋你,你迎你院里去,將今天功課學了?!?p>  邢如蘭:“...”

  她抬眼看去,勞什子的教書先生就前面不遠處。

  “聽你發(fā)揮了些好本事,不過戒驕戒躁,你還得在我面前將功課溫習。”遠遠的她那教書先生就道。

  她這教書先生是個老頭,叫李天逸,稱野鶴先生,鶴發(fā)雞皮,最是清奇,性子最是頑固,脾氣最為傲氣,作態(tài)最是清高,主人家卻是嫌棄不了他半分。

  因他是前朝翰林院的人,是學識淵博的進士,也是不畏生死的諫士。邢府收留,算是邢府的幸。

  邢如蘭向他學了七分本事,也最懼他。叫她深更半夜溫書,犯怵得要死。

  邢如蘭同他拱手行禮:“先生。”

  野鶴先生就背著手走在前頭,算是受禮:“我去你院里用飯,拷問你些學問?!?p>  邢如蘭:“...”

  身后一行人笑的不行,將她推過去了。

  晚飯豐盛,邢如蘭用的心里苦楚。

  她一遭重生,還背得什么書,倒是某個義理之類的說自己的理解還算湊合。

  野鶴先生將筷子用成了棍棒,敲的邢如蘭手疼。

  飯也吃的差不多,野鶴先生起身,嚴肅地總結道:“雖背不得書了,不過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了。去院子里,先生教你些別的?!?p>  邢如蘭還未吃飽,頗有些無奈,一道出去了。

  月掛中天,院子積了月光,如水一樣。

  野鶴先生背手而站,眼中神采,未有老去的消極,頗有些當年朝堂上諫的風采。

  邢如蘭詫異,是這學不到的三分本事也要教給她了罷。

  野鶴先生只道,眼里有些憐惜:“適時學些防身的,要吃些苦頭。這般鋒芒,不得要人家欺負了。此后每晚蹲一時辰的馬步,揮一時辰的棍棒。”

  邢如蘭蹙眉,卻沒叫苦,悠悠道:“先生,殺人的本事也可教。”

  野鶴先生眉頭挑起,有些嚴厲:“學那么多作甚?”

  邢如蘭吐出一口氣,未吃飽的感覺漫到胸腔,有些空蕩,她重生不過一日,卻迷茫透了,仿佛舉目四望,還可見邢府被抄家的慘狀。

  拱手行禮,心沉靜下來,語氣也跟著沉靜。

  “先生,我不愿做籠中雀,也不愿做菟絲花。”

  等了許久,才等野鶴先生開口,帶著些許的不寧靜。

  “你...將馬步蹲好,會教你的?!?p>  月涼如水,將她的心照的透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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