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適我愿兮一
謝晦做了一個噩夢,夢中,葛長夜在他的眼前,碎成了無數(shù)瓣...忽然他四肢劇烈疼痛,他疼醒了,馬不停蹄起來穿衣去了葛長夜的營帳,
葛長夜捂著胸口,艱難的看著謝晦,
謝晦:“風(fēng)妖不是已經(jīng)取出來了嗎?究竟是為什么?”
葛長夜艱難道:“不是風(fēng)妖,是之前煉化的魔力,不知道為什么反噬了...”
謝晦聽著,面露難色,“怎么會這樣?這就好比枯萎的樹木發(fā)了芽,死去的人復(fù)活了...”他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袖子里的手隱約在發(fā)抖,他假裝鎮(zhèn)定,“我會找到辦法的,你等著我?!?p> 葛長夜點頭,看著他走遠了,她知道他也很難受,她抬起手,手腕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紅點了,那是出血點,情況似乎比她想的還要糟糕一些,娘肢體分裂的畫面似乎就在昨天...如今也要到她了嗎?
她讓小兵轉(zhuǎn)告幾人,她要回公主府了,她的情況誰都不能說,不然會引發(fā)慌亂的。她悄悄回了公主府,一頭扎進了書房,她看著那些記載著咒術(shù)的書籍想,至少謝晦是無辜的。
另一邊,謝晦的情況也越來越差,他不分晝夜尋找治愈的方法,裴楷看著謝晦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勸解,“你當心點,我怕葛長夜沒出事,你人先沒了?!?p> 謝晦盯著兩個大黑眼圈回答:“好歹是找到了一絲線索...”
裴楷略微激動,“你找到辦法了?!”
謝晦點頭,
很久以前,第一任王妃具備凈化的能力,準確來說,王妃是精靈,能凈化一切黑暗的妖力,甚至是魔力,但是自從王妃去世后,妖界再沒有誕生妖力純凈的妖了,
王妃生下留下了凈化的陣法,那些陣法是王妃抽取了自己的妖力制作的,在邊界抵御魔族的入侵,他不確定那個陣法是只凈化魔力還是連葛長夜本源的妖力一起凈化了....他又翻了書籍,史料卻有記載,患妖的妖力和精靈的妖力確實相沖,能凈化患妖的妖力...
所以?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長夜的母親,上一任殿下為什么會裂體...因為,患妖的妖力和精靈的凈化之力相克,所以,上一任殿下很年輕就裂體而亡了,
但是經(jīng)過了一代妖力的稀釋,葛長夜的情況比她的娘親好很多,但還是存在裂體的風(fēng)險...
好在,他找到了現(xiàn)在如今善用凈化之力的族群——菟絲一族,也許她們能凈化魔力的同時不傷害葛長夜...
葛長夜聽謝晦的分析,自行去了西南找菟絲一族求醫(yī),畢竟,她還是很惜命的,出發(fā)的那一天,有兩位不速之客背著包袱等在門口,
二人舉起手打招呼,“嗨!”
葛長夜:“你們不會打算跟著我吧?”
張緒:“沒錯!”
昆吾淚:“謝副統(tǒng)領(lǐng)因有事在身,拜托我們在你身邊,照料一二。”
葛長夜蹙眉:“我不需要人跟著。”
張緒:“就猜到你會這么說,所以,我們是奉了妖主的命令來的,”他得意拿出口諭,“你要看一看嗎?”
葛長夜嘆氣,“太大張旗鼓了?!?p> 昆吾淚:“抓緊機會出發(fā)吧,你的身體耽誤不得?!?p> 葛長夜沒辦法,拿著張緒整理的地圖去傳送陣處。
只用了半天,幾人就傳送了西南硯山,但菟絲一族住的偏僻,且不與外界通,不然以葛長夜公主的身份,早就聯(lián)系上了菟絲一族的族長咨詢驅(qū)魔的事情了,
三人深處深山,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知道何時就崩出了妖魔鬼怪,
葛長夜拿出地圖,按照前人的記錄和謝晦的推測,他們應(yīng)該到了菟絲一族管轄的地界了,但是這里好安靜啊...
幾人往前走了幾步,?!?p> 葛長夜瞬間推開二人,“找地方躲好!”
是陣法啟動的聲音,
亂箭啟發(fā),葛長夜飛身躲閃,她衣袂翩躚,翻然落地,
躲在石頭的二人偷偷偏頭看葛長夜,
她蓄力大喊:“妖界公主,葛長夜求見,菟絲一族的族長,溶溶月!”
不見其人,但聞其聲,“我管你誰!族長是你想見就見的!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葛長夜負手:“吾很久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了!族小而無禮,找打!”
“你!??!這就給你點教訓(xùn)!”
四面八方從地下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蟲子,葛長夜余光瞥見地面的蟲子,
張緒看著地上的蟲子,多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昆吾淚擔心的看著空地上的葛長夜,
葛長夜騰空飛起,一錘子震在地面,她輕飄飄的停在錘子手柄上,蟲子立即震碎了,她抱著手,“還有什么把戲,使出來吧!”
“你居然殺了我的寶貝?。。?!我要殺你了你?。?!”
張緒小聲,“長夜是不是樹敵了?咱是來求醫(yī)的,這不好吧?”
昆吾淚看著游刃有余的葛長夜,“殿下不受傷就好,只要能見面,什么手段都可以?!?p> 張緒點頭,“如果見面了,族長以此發(fā)難,那我們就逼她就范!”
昆吾淚點頭,
地面一陣地動山搖,地縫裂開了,用地下鉆出無數(shù)條觸須的白色蠕動的蟲子,
葛長夜飛遠了落在地上,看著有三人高的軟體蟲子,她捂著嘴,有點反胃,一條觸須甩了過來,她及時躲避,
張緒:“壞了!她怎么一直躲著,她身體的問題是不是變嚴重了?”
昆吾淚看著也焦急,想出去幫她,但他清楚自己的實力,只怕會給她添亂,
數(shù)條觸須并上,葛長夜彎腰躲過從頭頂掃過的觸須,她看著觸須上的黏液頭皮發(fā)麻,一條渾厚有力的的觸須抽在葛長夜的腹部,她從空中砸向地面,
“葛長夜!”
一聲高呼,黑衣裝束的男子抓住葛長夜的手腕,二人騰空旋轉(zhuǎn),交替位置,裴楷騰空躍起,銀槍從蟲子腹部劃過,
二人平穩(wěn)落地,
蟲子倒地,
女聲音心疼,立馬將蟲子召喚回去,她怕再下去,養(yǎng)的寵物也沒了...
葛長夜看著豎著高馬尾的裴楷,“你怎么來了?”
裴楷收回槍,抱著手臂,“你該慶幸我來了,不然你命喪于此?!彼喙鈷吡藥籽弁得阒亩耍澳銢]事吧?”
她腹部被擊中,還是疼的,
葛長夜大拇指將嘴角的血往嘴上抹,“我沒事?!?p> 昆吾淚和張緒也走到了二人身邊,
結(jié)界大開,
眼見是一個年紀輕輕渾身小鈴鐺的少女,“我打不過你們,你們跟我來吧!”
四人跟著少女,往山林走,
“我們的本事你也看著了,”葛長夜低聲威脅,眼神示意裴楷,“敢坑我們,就把你殺了?!?p> 少女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真難伺候?!?p> 裴楷盯著少女,一有問題,他就用她威脅菟絲一族的族長,
山林中,他們陸續(xù)看見有村民在挖草藥,
葛長夜好奇,“你們住在洞里?”
少女:“嗯,這里有幾百個洞穴,洞和洞彼此連接,跟緊點,別走丟了!”
葛長夜:“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我叫青衣?!?p> 葛長夜:“青衣,”她念出聲,“很好聽的名字,你的御物之術(shù)練得很好?!?p> 青衣:“真的嗎?”少女聽見夸贊,忍不住喜悅,“我有個朋友,他叫掘光,他的御物之術(shù)比我更好一些!”
葛長夜:“你想打贏他嗎?”
青衣:“嗯,他總是壓我一頭,我很討厭,做夢都想贏。原本今天是他守山,如果是他守山,你們絕對進不來的!他很厲害!”
幾人不禁笑了一下,
青衣疑惑,“你們笑什么,你們不信?”
昆吾淚鼓勵小孩,“假以時日,說不定是可以。”
青衣帶著幾人七扭八拐在洞中穿梭,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下,門后就是族長的住處了,“我不方便進去,至于族長見不見你,幫不幫你,這就不一定了!”
葛長夜點頭,從乾坤袋拿出石頭,“這個送你,作為你帶路的獎勵?!?p> 青衣接過東西,好奇的問,“這是什么?里面似乎有東西?”
葛長夜:“據(jù)說是蟲子的卵,說是一種很漂亮的蟲子,但是需要孵化,我沒耐心,還討厭爬行動物?!?p> 青衣:“哦,謝謝姐姐!”
葛長夜:“不客氣?!?p> 青衣離開了,昆吾淚上前叩響門環(huán),
張緒:“這就是你剛才不還手的原因?”
葛長夜默然,“你不覺得很惡心嗎?白胖且軟體,還黏稠,在那里扭動,”她捂著胸口,想yue,
裴楷:“你們不知道她從小就怕這些,是她的死穴,”他嘖嘖兩聲,“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
葛長夜一想到蟲子就渾身打哆嗦,
裴楷:“只有膽小的人才怕這些,照我說啊,公主殿下就應(yīng)該換人——”哐當,
葛長夜摁著裴楷的腦袋,扣進了地里。
銅門開了,
昆吾淚:“小裴將軍呢?”
葛長夜:“別管他?!?p> 昆吾淚小聲問張緒,“路線記住了嗎?”
張緒小幅度點頭。
幾人走進了洞穴,光線很暗,洞穴內(nèi)有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都罩上了五顏六色的罩子,
地上是遍地的紗衣,面前是一張大的石床,石床被床簾罩著,隱約能看得見里面有人,
葛長夜四處觀看,有香爐,難怪異香撲鼻,
香爐不止一個,通身銅制,爐蓋鏤刻狀若山峰,明叭狀柄,底座是一個圓托盤。
青煙,從蓋上的孔洞緩緩散出,遠觀,仍如座飄著“仙氣”的仙山。
張緒低聲,“香爐里似乎加了點催情的東西,你們當心?!?p> 三人這才調(diào)整了呼吸,
葛長夜上前,“妖界公主葛長夜求見菟絲一族的族長,溶溶月?!?p> 她話音剛落,一只纖纖細手掀開了床簾,她的鬢發(fā)吹落胸前,抹胸凌亂的掛著,搖搖欲墜,她沒有穿外衣,
三人,低頭的低頭,看別處的看別處,
葛長夜毫無顧忌掃視,真心夸贊,“哦,身材好好。”
溶溶月起身隨意批了件外衣,先看了三位異性一眼,聲音甜膩,“我們是妖,矜持什么?想看就看。”
溶溶月隨意在腰間打了個結(jié),床上渾身赤裸的男子,不滿喊道:“族長——”
溶溶月沒轉(zhuǎn)身,只是說:“乖,等我辦完正事。”
床簾擋住了男子,只見他又躺下了。
葛長夜:“他是你夫君?”
溶溶月:“男寵,他長得還可以,技術(shù)也不錯,你喜歡的話,可以送你。”
“?。俊备痖L夜立馬,“不用,謝謝?!?p> 溶溶月:“換個地方聊,不然一會兒,幾位該吃不消了。”
幾人換了個干凈整潔的地方,下人上了茶,
溶溶月看著警惕的幾人,大方一笑:“放心喝吧,清心的?!?p> 幾人還是猶豫,
溶溶月不在意,自己端起來喝了,
幾人這才敢喝,
溶溶月好奇的看著對面的葛長夜,
葛長夜:“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我們見過?”
溶溶月:“倒是不曾,你就是葛長夜?”
葛長夜:“如假包換?!?p> 溶溶月:“你很漂亮,”
葛長夜:“你很撫媚,”
溶溶月:“謝謝,”她翹起二郎腿,“你剛才說我身材很好?”
葛長夜:“真心的,”
溶溶月笑得生動,“我很少聽見同性夸我,感覺還不錯?!彼罂从铱?,“我很喜歡你,”她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欣賞,
張緒:?
昆吾淚:?
裴楷:?
葛長夜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我喜歡異性,就算我有求于你,也沒打算賣身?!?p> “哈???”溶溶月哈哈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你...你等我緩會兒,”
葛長夜莫名,“這很好笑嗎?”
溶溶月笑得皮膚發(fā)紅,她很漂亮,和葛長夜的清冷華貴不一樣,溶溶月的長相是可愛型的,但是言行舉止卻透露著風(fēng)情,和她清純可愛的外貌不符,她的身材很好,衣著緊身且顯露身材,衣服是露肩的,能看見胸前的風(fēng)光,和葛長夜一樣的是,一人是族長,一人是公主,都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溶溶月清了清甜膩的嗓音,聲音變得干凈,“讓你誤會了,我也喜歡異性,目前沒打算往同行發(fā)展,如果那天我改變?nèi)∠蛄耍谝粋€告訴你?!?p> 三人:....
葛長夜:“呃...”她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屬實有點摸著不在頭腦,她說,“聽聞你能用凈化之術(shù)?可否....”
“我答應(yīng)。”
葛長夜:“我什么都沒說,”
溶溶月:“只要是你的請求,我都答應(yīng)。”
葛長夜瞇了瞇眼,“你的取向變得有點快啊?!?p> 溶溶月:“啊,不是,你誤會了,我和你的淵源說來話長,誒,”她嘆了口氣,“你先說你的請求吧?!?p> 葛長夜看了眼四周,
溶溶月瞬間理解她的顧慮,“沒我的吩咐,無人敢上前來,你放心說?!迸赂痖L夜不放心又說,“要是傳出去了,我?guī)湍惆阉麄兌締?。?p> 昆吾淚:...這族長比葛長夜還邪氣。
葛長夜:“長話短說,我曾經(jīng)吸食了魔氣,后來煉化了,但是前段時間鎖住了風(fēng)妖,風(fēng)妖不知做了什么,曾經(jīng)煉化的魔力反噬了...”
溶溶月連忙起身上前,“你坐對面去,”
裴楷默默起身讓位,
溶溶月:“手伸出來,”葛長夜聽話將手放在桌上,無數(shù)細小的枝條纏繞葛長夜的胳膊,
裴楷警惕,“你...”
葛長夜連忙出聲:“我沒事,好溫暖啊?!焙托涞难孟?..
溶溶月:“能感覺到你體內(nèi)有兩股力道在相沖,所以你來是為了...”
葛長夜:“謝晦說,當今菟絲一族的族長,溶溶月能調(diào)動現(xiàn)存的凈化之力,謝晦猜測,也許你能在不損害我的前提下凈化魔力,”
溶溶月收回手,面露難色,
張緒:“怎么了?不行嗎?”
溶溶月這才抬頭看對面的男子,唔,好俊美的少年郎,先辦正事,回頭再問問能不能...溶溶月正色道:“我的確能用凈化之力,只是,凈化之力是一切黑暗妖力的克星,我做不到不損害你,除非——”
昆吾淚也想到了,“將魔力和妖力剝開,”
溶溶月點頭,她面露擔心的看著葛長夜,
裴楷:“這很難嗎?之前的風(fēng)妖不是也很開了嗎?”
葛長夜有些喪氣,“難,魔力經(jīng)過煉化后,已經(jīng)和我原本的妖力化成一體,你可以理解為,是我的妖力在攻擊我自己?!?p> 溶溶月:“如果真想分開也是可以的,這就好比在泥沙匯入江湖,你費盡千辛萬苦將它們分離,不過得不償失。”
溶溶月掃一下垂頭喪氣的幾人,“還有一個辦法,”
葛長夜:“還有什么辦法?”
溶溶月:“我剛剛給你查體時發(fā)現(xiàn),你的本源妖力受損了,如果你能找到你同源的妖,傳輸你同樣的妖力,你以壓倒性的妖力鎮(zhèn)壓,說不定就可以了。”
葛長夜嘗試理解,“你的意思是,這就好比,湯里咸了加水,水加多了就嘗不出咸了?”
溶溶月嘶了一聲,“你這比喻,還怪具體的,也能這么說?!?p> 張緒:“問題是她母親在她很小時就去世了...”
溶溶月熱切的注視著美少年,“這是個問題,”
裴楷:“還有她父親啊?他親生的、”
溶溶月:“嗯...她父親?她父親是什么妖?”
裴楷:“狼妖?!?p> 溶溶月:“唔,我剛剛探了一下,殿下應(yīng)該是純正的患妖吧?可能會有點用,”
葛長夜低眉,她不想去求那個男人,拋妻棄的人,如果她回頭求他了,和他上演相親相愛的戲碼,這難道不是娘和自己兒時苦難的背叛嗎?她握緊茶杯,將杯子捏了個粉碎,
溶溶月:“哦,現(xiàn)在看來,殿下是抗拒這條路線的、”
昆吾淚看著葛長夜深思道,“患妖起源于怨念,人和妖的負性情緒,如果這些怨氣,也是可以的吧?”
溶溶月投去贊許的眼神,“真是聰明,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只是,妖族好像沒什么怨氣,我們過的好像還可以,”
是的,妖族奉行能動手就別吵嚷,他們基本有仇當場就報了,所以,身心愉快,怨氣不大,
昆吾淚看著葛長夜擔憂道,“薄弱的怨氣也是怨氣,能拖著就拖著吧...”
葛長夜沉思,猶豫要不要說出來...那會引起轟動的,
裴楷:“你想說就說吧,誰要是傳出去了,我替你殺了他?!?p> 溶溶月:“喂喂喂,別太過分了,我才不會亂說了!”
張緒、昆吾淚:“我們更不會。”
裴楷:“妖也是會反復(fù)無常的,除非你們立下心魔誓。”
葛長夜:“裴楷,他們我還是信的過的?!?p> 溶溶月:“那我了?”
葛長夜冷眼:“不聽話就殺了?!?p> 溶溶月:“嚶,殿下,你好狠的心吶!”
葛長夜:“患妖的起源是人間,人和妖大戰(zhàn),二者的怨念彼此交織,怨氣化形,成千上萬的怨氣匯集成患妖,”
張緒:“這我們知道,”
葛長夜:“前段時間,粉有枝告訴我,幽隱洞會掉東西,”
昆吾淚:“史料曾有記載,妖界創(chuàng)世時,界不穩(wěn),四處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幽黑的洞穴,妖不知洞穴為什么出現(xiàn),通向何方,第一任妖王和半妖的族長商討了很久,找出了修復(fù)洞穴的辦法,往后的幾百年,創(chuàng)世的妖王和幾任大妖都在修復(fù)洞穴,后來,有妖發(fā)現(xiàn),洞穴掉出了‘人’,真正的人,不是妖化形的人?!?p> 溶溶月:“‘人’?后來呢?那些人呢?長什么樣子?和我們一樣嗎?”
昆吾淚:“一樣,又或者說,是我們仿造他們的樣子化形的,甚至是這里的建筑、教育、食物、音樂、文化等,都是仿造人族建立起來的,”
溶溶月恍然,“哦,原來真的有人啊?我還以為是傳說的了?!?p> 溶溶月:“后來呢?那些人呢?我為什么沒用見著他們?他們回去了嗎?”
葛長夜接過話茬,“死了,第一任妖王下令殺了,并且昭告整個妖界,妖界不需要人類,見著,誅之,我想在人間也是這樣的,人間界不需要妖,不然我們就不會到這里了。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去拜訪一下,從那個時候活到現(xiàn)在的妖,他們見過人族,也見過第一任妖王,”
“他們見過時間變遷,見識了寸草不生的妖界,也見了如今繁華的妖界?!?p> “他們說,妖界的變化太快了,快把他們甩下了,但是他們很高興。”
溶溶月聽的認真,“如果有機會,我定會拜訪,”
葛長夜笑了一下,“那你可要抓緊了,他們已經(jīng)太老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沒了??瓤瓤取鄙弦幻脒€笑著回答的人,下一秒劇烈咳嗽,
幾人擔心的站起來,
溶溶月繞過桌子,面色嚴肅,輕柔的紙條攀附在葛長夜的肢體上,葛長夜的身體狀況比她想的更糟糕一些,“你忍著點,”
葛長夜點頭,
紙條掀起葛長夜的袖口,綠色的妖力侵入葛長夜的身體,凈化之術(shù),一損俱損的法子,
其余幾人很擔心,紛紛圍了過去,他們看見了她胳膊上如花瓣大小的出血點,
葛長夜:“不疼,你的妖力很溫柔?!?p> 溶溶月:“因為我調(diào)動的是第一任王妃留下的妖力,你身上留著她的血脈,自然感覺不到疼痛。”
葛長夜:“凈化之術(shù)是她教給你們的?”
溶溶月:“是啊,菟絲一族和殿下淵源頗深,如果不是王妃,我們還是柔弱攀附他人的族群,但是她來了,什么都不一樣了。至于其它的,等你好起來,我再慢慢告訴你?!?p> 葛長夜笑了一下,不信。
溶溶月認真道:“殿下,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相信我好嗎?”
葛長夜點頭,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裴楷說時遲那時快,銀槍架在溶溶月脖子上,“你把她怎么了?!”
溶溶月:“莽夫!我這是在救她!”
昆吾淚探葛長夜的氣息,“她只是暈過去了?!?p> 裴楷這才收回槍,“哼,她最好沒事!否則——”
溶溶月涼涼道:“怎么的?讓我陪葬?”
裴楷:“諒你也不敢?!?p> 溶溶月:“我要真存了害人的心思,從你們踏入山門開始,就該在迷宮出不來了,還能在我跟前威脅我?!?p> 張緒:“小裴將軍,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信她了?!?p> 溶溶月欣喜,“還是美人說的話能聽,你們不信我,又能怎么辦呢?”
張緒厭惡,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換個地方,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她為剛才的調(diào)戲付出代價了。
溶溶月:“抱她去休息吧,下人會給你們帶路?!?p> 裴楷彎腰抱起葛長夜,
昆吾淚:“叨擾了?!?p> 溶溶月立馬揮手,“應(yīng)該的?!彼哪袑櫅]有這一款的,她的男寵中都是空有外貌的綠茶,這位綠衣的男子雖不如男寵長得好看,但是自矜清冷的氣質(zhì)特別吸引人,最重要的是他聰明,博聞強記,待人謙和,她表示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昆吾淚?!彼隙Y告別,
溶溶月:“不送,”然后看著張緒,“你叫什么名字?”
張緒想離開,有些不耐心,“張緒,”
溶溶月看著他眉心的紅痣,“這是畫的?”
張緒:“天生的。”
溶溶月還想聊什么,
張緒:“我該下去休息了?!?p> 溶溶月:“去吧?!狈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