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去御膳房提來了早膳,幾碟小咸菜、一碗小米粥、一碟芝麻餅、一碟豆面餑餑。
明玉絲毫沒有被剛才的事影響食欲,不就是佛經(jīng)嘛,讓她抄就抄唄,她上學(xué)的時候又不是沒被罰抄過。
可當(dāng)她看到佛經(jīng)的厚度時,這想法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么厚!
還讓她抄十遍,她就算是左右開弓一夜不睡也抄不完啊!
翠縷進來時,見明玉正對著佛經(jīng)磨牙:“小主”。
“嗯?”明玉抬頭。
“乾清宮的趙公公來了,讓您出去接旨呢”。
“哦”。明玉站起身,翠縷上前給她整了整衣領(lǐng),扶著她的手走出去。
“索綽羅.明玉接旨”。等明玉跪下,趙來福展開明黃色的圣旨,嗓音尖利的唱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索綽羅.明玉淑慎柔嘉,勤勉克賢……,著封為答應(yīng)”。
圣旨念完,又接著念皇上的賞賜:“蜀錦二十匹、五彩雉雞牡丹圖瓶一對、小葉紫檀掐絲琺瑯插屏一扇,金鑲九龍戲珠鐲一對……”。
明玉起身退到一旁,看著小太監(jiān)們捧著托盤魚貫而入,半個屋子都快要擺滿了才停下。
“奴才恭喜小主”。趙來福也換了副面孔。
明玉微笑頷首,看了翠縷一眼。
翠縷立刻從袖口里掏出荷包給了趙來福:“趙公公留著買酒吃”。
趙來福雙手捧著,眉開眼笑的說道:“呦,那奴才就沾沾小主的喜氣,謝小主的賞了”。
這邊的動靜對面聽的清清楚楚。
伊貴人看著那流水的賞賜,嫉妒的帕子都揪皺了,她看著明玉進了屋,立刻吩咐道:“快去”。
“是”。宮女立刻疾步出去,在角門前攔住了趙公公,將一個荷包塞給他,討好的說道:“麻煩趙公公幫我們主子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趙公公嘴里答應(yīng)著,等人有了,打開荷包看了看,才十兩。
就這么點銀子還想讓他在皇上面前說話,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
“這個……還有這個都擺上吧”。
“布料就挑幾匹送到針線房去做衣裳”。明玉邊指揮邊從幾樣首飾里挑出一對白玉鐲對著光線看了看。
嗯,水頭還不錯。
她順手套在腕子上,原身是個小骨頭架子,雖然看著瘦,可還是挺有肉的,手腕圓潤潤的,正配這玉鐲。
“對了,你剛才給那個趙公公的荷包是幾兩銀子的?”明玉問道。
“五兩的”。翠縷拿著雞毛撣子掃了回多寶閣,才把瓷瓶擺上去。
明玉點了點頭,嗯,乾清宮的是得五兩,要是給少了人家了看不上。
沒準(zhǔn)兒這還在背后罵她小家子氣呢。
這兒給了五兩,昨兒晚上給了敬事房的二兩,才不到一天就花出去了七兩。
原身剛進宮幾個月,月例攢下了十幾兩,家里怕她過的不好,又拖人給她送過幾次的銀子,加起來總共有二百多兩,按這速度用不了半年就造個精光。
對了,她這個答應(yīng)也有月例的吧。
“我每個月的月例是多少?”明玉興沖沖的問翠縷。
得知只有十兩,她有些失望:“才十兩啊”。
當(dāng)然,有大型的節(jié)日也會有賞賜,像是萬壽節(jié)、千秋節(jié)啦,過年什么的。
明玉唉聲嘆氣的,愁的不行。
沒一會兒,內(nèi)務(wù)府送人來,又花二兩。
她心里滴著血,都想拒收了。
“小主”。翠縷見她遲遲不叫起,低聲提醒道。
“都起來吧”。明玉抬手。
“謝小主”。他們爬起來。
明玉看著這倆人,一個瘦巴巴的,一個胖乎乎的,看著年紀(jì)都挺小的。
“你們多大啦?”明玉笑瞇瞇的問道,心里猜著他們最多也就十五六歲。
“回小主,奴才十四了”。
“奴婢十二”。
什么?!
才十二?這她瑪妥妥的童工啊。
她又想到原身也才十五,真是造孽啊!
明玉又轉(zhuǎn)頭看向翠縷,翠縷答道:“奴婢今年十七”。
十七歲,也才是上高中的年紀(jì),竟然是她們幾個里最大的。
明玉什么都不想說了,因為她已經(jīng)罵這個萬惡的就社會罵倦了。
“都叫什么名?”她又問。
“奴才叫周乾”。
“奴婢叫豆蔻”。
挺好聽的,明玉點點頭。
這下,明玉手下的人員配置算是齊整了。
可她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好像沒一個頂事的。
翠縷做事確實很穩(wěn)重,可她原是貴妃身邊的一個二等宮女,貴妃之所以讓她來伺候自己,無非就是監(jiān)視和震懾的。
所以,明玉只能跟她維持表面和平,不能信任她。
另外兩個呢,周乾倒是還算看著機靈。
至于豆蔻……
明玉看著對自己傻笑的小宮女,嗯,暫時先不做評價。
她搖了搖頭。
這一手的爛牌,看樣子她只能混吃等死了。
有了周乾,就不用翠縷去提膳了,午膳有兩道菜,一道紅燜肉,一道清炒瓜片。
紅燜肉看著油膩膩的,明玉只動了一筷子,就著清炒瓜片吃了半碗飯。
“這紅燜肉你們吃吧”。她抿了口茶漱了漱口,就讓她們撤下了。
豆蔻倒是高興的不得了:“謝謝小主”。
明玉現(xiàn)在十分想念昨晚在乾清宮吃的點心,可她現(xiàn)在要是想吃點心,就得格外花銀子。
銀子!銀子!都是銀子!
午睡時,明玉的夢里都是銀子。
她睡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醒,想起佛經(jīng)還沒抄,認(rèn)命的拿起筆。
豆蔻站在一旁給她研墨,好奇的看著紙上的字,明玉停筆問她:“識字嗎?”
她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寫一個給我看看”。明玉把筆給她。
她后退:“小主,我…我不會”。
“快寫”。明玉塞給她。
“哦”。豆蔻別扭的捏著筆:“寫哪個?”
“這個吧”。明玉指了個簡單的。
豆蔻看一眼寫一筆,一個字占了小半張紙,歪歪扭扭的不成形。
“小主,奴婢說了不會寫……”。豆蔻撅嘴。
“乖,我以后教你”。明玉將自己抄的兩張佛經(jīng)撕碎,換了左手抄寫,又跟豆蔻的做對比,滿意的點了點頭。
豆蔻看著,面上露出疑惑,可她不敢問。
管事嬤嬤說了,在主子面前不要多嘴。
晚上,敬事房又來接人,看著一臉喜氣的三人,明玉敷衍擠出個笑。
翠縷要給她換衣裳,明玉拒絕:“反正還的脫,穿什么都一樣”。
明玉就這么原模原樣的跟著走了,連件首飾都沒戴。
可康熙見她這副清清爽爽的模樣,倒是很喜歡。
她躺在床上,心里感嘆著,失算??!
……
中途,明玉的手攀上康熙的肩膀還想撓他,被康熙按?。骸霸俑覔想?,朕剁了你的爪子”。
她只好縮回手,只拿眼睛幽怨的瞪康熙。
康熙氣笑:“做什么怪樣!朕伺候你你還委屈”。
明玉很想罵一句不要臉,又不敢。
太憋屈啦!
……
兩次完事,明玉拍拍屁股走人,瀟灑的不行。
她覺得自己可以重新定義跟康熙的關(guān)系,就那什么友吧,這樣她心里能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