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求見狀元
“殺了這個吃里扒外的賤人!”
鐘毓婉一時間愣在原地,腦子里只有這個聲音。
“婉兒,”李云蕭拍了拍她的手,“還不快拜見母后!”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不用任人宰割:“兒臣參見母后!”
姜舒辛緩緩走上殿中,儀態(tài)優(yōu)雅萬千,華服襯得她雍容華貴。
神情卻有些不快,轉(zhuǎn)眼見到李赫又眉開眼笑地問鐘毓婉:“你就是蕭兒剛?cè)腴T的王妃,婉兒?”
“是,正是兒臣?!?p> 李云蕭覺察出鐘毓婉的手肘有些顫抖,看皇后的眼神比自己更厭惡,明顯有隱忍之意。
“模樣不算多標(biāo)致,但總算是能配得上蕭兒。”
這句話十成是在罵人,其他兩個人裝作沒聽懂,唯有鐘毓婉“老老實實”笑著回答:“母后謙虛?!?p> 聽上去沒錯,挑不出毛病,但總感覺怪里古董,姜舒辛皺皺眉頭,沒說話,心里想著,瘋子總歸是瘋子,說話也沒規(guī)矩。
“父皇、母后,現(xiàn)已到進(jìn)膳的時候,兒臣不做打擾,先行告退?!?p> 他是故意要拉著她離開,鐘毓婉自是瞧出來了,李赫沒做阻攔,只是吩咐門口那小公公將他二人送出宮去。
“你很厭惡皇后?!?p> 在出宮后,李云蕭話中沒有疑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就算讓他看出來了,鐘毓婉也是絕不會承認(rèn):“這是王爺?shù)囊軠y,在下可沒有,今日剛見了皇后娘娘一面,怎么說得上喜歡或者厭惡,只有尊重罷了?!?p> 馬車之外幾步遠(yuǎn),鐘毓婉瞧著日頭說道:“王爺,聽得雪霞閣裝潢別致,又有新菜式,我們?nèi)ツ抢镉蒙?,如何??p> “你還真是喜歡那地方?!?p> 第一次見到她便是在雪霞閣,鐘毓婉正與李云川斗嘴。
“京城也沒什么新鮮的地界兒,不去雪霞閣,難不成去瑤春坊?!?p> 瑤春坊正是京城尋樂子的第一去處。
不相等李云蕭來數(shù)落,她先一步上了馬車:“馬夫,雪霞閣!”
她不是去吃飯,更別提有意趣和李云蕭吃飯,不過為了去找楊勉,聽聽他找人的結(jié)果。
這還是她上次來后,第二次來雪霞閣,樣子已經(jīng)大變樣,雖然還有三層沒有修繕完成,但大堂已經(jīng)盡顯氣派。
“王爺想吃什么?”
她沒有去雅間,挑了個人多的地方坐下,給小二遞了個眼神,示意裝著不認(rèn)識她,指向木牌問。
“隨意。”
“哎,這頓我請,”反正她是老板,“王爺盡管挑?!?p> “一樣上一份。”
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臉:“……行,小二,牌子上的菜,一樣一份,盡快?!?p> 不和他一般見識。
“二位客官,酒呢?”
“大中午喝什么……”鐘毓婉素來不在中午飲酒,以免耽誤下午進(jìn)程。
一旁的李云蕭優(yōu)哉游哉:“兩壺春花秋月。”
好一個春花秋月,就挑了那個最貴的。
腳像釘耙,手像蒲扇,在她這里大手大腳了是吧。
在心里罵完,隨口一問:“王爺下午沒事兒,還能喝酒呢?!?p> “本王未曾醉過?!?p> 吹牛不打草稿,她還沒見過喝多少都不醉的。
上菜的這會兒功夫,鐘毓婉瞧見楊勉正偷樂著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這丫的笑什么。
“王爺,我去方便一下,您慢慢等?!?p> 為了防止有人跟著她,鐘毓婉先去了一趟茅房,才真的去找楊勉。
今天他又是一身破爛,什么錦鳳堂堂主,看他當(dāng)丐幫幫主挺合適。
“安排的怎么樣了?”
“京城這點兒地方,摸誰的底細(xì)都能有個影子,放心,買賣消息這行當(dāng),本堂主說自己是天下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你等著賺錢吧。”
他還挺有底氣。
“讓你打聽的人怎么樣了?”
那日匆忙,吩咐完,她就趕著回去見李云蕭。
“歐陽檀在京城,而且就在雪霞閣?!?p> 天助她也,雪霞閣不愧風(fēng)水寶地。
找來歐陽檀,一是因為他今年會高中榜首,成為新科狀元。
二來是為了他家的勢力。
北昌國世家大族不少,但像歐陽家一般,能在皇上耳邊說得上話的少之又少。
歐陽家百年前就在朝中做官,上至朝中宰相,下至九品芝麻官,可謂是官名滿門。
雖然現(xiàn)在是鐘家在朝拜相,但跟隨皇上一起長大的大太監(jiān)歐陽敏德才是皇上李赫信賴的人。
之前褚家也是因為跟歐陽家交好,再加上褚英杰戰(zhàn)功無數(shù),才能攀到大將軍一職。
鐘毓婉想借歐陽檀的能耐,在朝中獲得眼線。
下手的對象,歐陽檀,不是什么能耐人,他父親歐陽廓官居兵部尚書,而歐陽敏德則是他的四爺?shù)乃缴樱銖娝愕蒙鲜菤W陽檀的堂叔。
據(jù)她的記憶,這個大太監(jiān)對自己的侄子極好,李云川曾經(jīng)也想要通過歐陽檀拉攏歐陽敏德,結(jié)果被嗆聲,吃了閉門羹。
理由,跟褚琀秋之父褚英杰有些關(guān)系,他和歐陽廓關(guān)系實在緊密,而歐陽敏德又不喜歡自己的堂哥,結(jié)果就顯而易見。
現(xiàn)在鐘毓婉不在褚家,那便是“肆無忌憚”,沒有這層窗戶紙了。
她和歐陽檀幾乎沒有私交,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人怎么樣?”
楊勉搖頭:“這……還沒來得及查,市井里傳他不學(xué)無術(shù),不會半點武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怎么可能考上狀元,前面有家里人幫忙,最后的殿試怎么有人敢。
“房間在哪里,現(xiàn)在去?!?p> “等等,你家王爺還在,不如我去吧?!?p> “不打緊,來回半柱香不到的功夫。”點了這么多菜,她回來也上不完。
歐陽檀的房間在北邊閣樓中,不是最貴,確是最偏。
門口站著兩名侍衛(wèi),見此情景,鐘毓婉轉(zhuǎn)著腦瓜子先去喬裝了一番,才去喊門。
“麻煩兩位通報一聲,在下獨孤秋,特來拜會歐陽公子?!?p> 侍衛(wèi)回退一步,以禮拒之:“抱歉,二位,我家公子現(xiàn)在不見任何人?!?p> 她笑笑:“既然如此,我們下次再來拜訪?!?p> 拉著楊勉佯裝轉(zhuǎn)身離去,在回身的一瞬間,彈手瞬閃點住兩個侍衛(wèi)的穴道。
“得罪了。”
今日不看到歐陽檀,怕是她回去都要睡不著。
推開門,歐陽檀安靜地坐在桌子旁品茶,見到他們進(jìn)來,并沒有半分驚訝。
“獨孤家的人,都這么不講禮節(jié)?”
第一次見到他,鐘毓婉愣了愣。
一個大男人怎么長得這么精致,怪不得歐陽敏德如此喜愛這個侄子。
皮膚細(xì)嫩,美目流轉(zhuǎn),每一個五官就像是雕出來一般精細(xì),怎么說呢,美得就像京城的櫻花,飄飄灑灑,降落人間。
說不定上輩子要是先見到他,就能不在李云川一棵樹上吊死。
回過神說:“還請歐陽公子恕罪,鄙人有急事,才出此下策?!?p> “你留下,讓下人出去,”他用眼睛打量鐘毓婉,“還是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