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里面出來的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國風馬褂,赫然就是她上一次來,在門口告訴她曾晉不在家的那個“老大爺”。
曾晉一臉不耐煩地走了出來,嘴里嘟囔著:“雖然是門鈴,也沒有這么按的。一按就是十幾分鐘,你是不是——”
話沒說,就陡然見頓住了。
他抬著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紀淮,嘴唇動了動:“紀……紀總?您怎么在這?”
說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殷勤,將門大開,迎著紀淮往里走:“紀總,您怎么大駕光臨了?您找我有事的話,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有什么事兒還能勞煩您親自走一趟?”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林司喬一眼。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林司喬也不著急,就在旁邊冷眼看著他獻殷勤。
紀淮也沒有動,看了看他,問道:“既然在家,為何不開門?”
曾晉這才瞟了林司喬兩眼,也沒有正面回答:“您看,這不是不知道是您在門外嗎?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老遠的就去迎您了不是。
不知道您今天怎么會突然過來?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紀淮的聲音冷冷淡淡,聽不出感情:“不是我要找你,是她?!?p> 曾晉這下有些愕然了。
他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林司喬。
這丫頭到底什么來頭,居然能讓紀總出面帶她過來。
不過很快,曾晉便換上一副客氣地笑臉,道:“您看,這不是大水沖過了龍王廟嗎,快請進快請進?!?p> 說著,便把兩人一起請進了院內(nèi)。
這個時間,外面還有些熱,曾晉將兩人帶進屋內(nèi),泡了壺茶,才搓著手問道:“不知道兩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紀淮坐在旁邊不語,所為何事,他也很想聽聽。
林司喬開了口,道:“您應該還記得我吧?我們前幾天才見過?!?p> “哦?”紀淮聽到林司喬的話,倒是有些好奇,“你不是說前幾天來的時候撲了個空?”
林司喬玩味一笑:“我是以為自己撲了個空。因為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跟曾老板長得很像的好心人,告訴我曾晉近期都不在家?!?p> 紀淮挑眉看向曾晉。
曾晉登時緊張得開始有些冒冷汗:“害,您看這事兒鬧的。我當時也不知道您的身份,怕是來找事的,就隨便應付過去了?!?p> “曾老板最近有麻煩?”
聽了紀淮的問題,曾晉打了個哈哈,“還好,還好?!?p> 見他不想說,兩人便也沒有追問。
他有沒有麻煩不重要,他們也不關心。林司喬只想知道那幅畫的事。
她直入主題:“不知道曾老板經(jīng)手過的名畫,都有沒有記錄呢?”
提到經(jīng)手過的名畫,曾晉瞬間來了精神。
在他手上過過的名畫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這都是他的驕傲。
“當然有記錄。不僅有記錄,我這腦子里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林司喬直了直身子,問道:“那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畫,曾老板可還能記得?”
“這……”曾晉頓了頓,問道:“請問這位小姐說的是哪一幅畫呢?”
“二十年前,曾有兩個人在你這里賣出過一幅畫,價值大概在三百萬左右。不知道你可還記得?”
曾晉仔細回憶了一下。
良久,才開口道:“這二十年前,時間確實有些久遠。而且在我這里賣出過畫的人也確實數(shù)不勝數(shù),價格也是參差不齊。不知道這位小姐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這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林遠道,女的叫喬宜君。不知道曾老板可有印象?”
曾晉的手在下巴上不停地摩挲著。
這兩個名字,倒像是有點耳熟。
只是他這輩子實在是跟太多人打過交道,不確定這兩人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過了。
他想了想,對著林司喬道:“這位小姐,這時間確實有些久遠了。不如您看這樣,我去書房找一下記錄,說不定還可以查到。”
聞言,林司喬點了點頭。
曾晉賠著笑臉,剛要起身上樓,瞄了一眼紀淮,又討好地笑道:“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想在這里等著,還是跟我一起去找呢?”
林司喬想了想。
與其在這里等著,不如跟他一起去找,可能還快一些。
遂起身道:“一起去吧?!?p> 兩人起身上樓,紀淮也在后面跟著起了身,漫不經(jīng)心地跟著上了樓。
書房里。
曾晉指著旁邊的一個柜子道:“但凡是我經(jīng)手過的畫,記錄都在這個柜子里了。只是二十年前的記錄的話,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翻找?!?p> 林司喬打開柜子看了看,說了句不要緊。
曾晉一遍翻找,一遍問:“這位小姐可有確切的時間?”
林司喬想了想,說了一個日期。是林氏注冊的時間。
“就查這個時間之前幾個月的吧?!?p> 曾晉將記錄一點點從柜子里抱出來,按照上面登記的年月開始翻找。
邊找邊問道:“不知道小姐為什么要找這幅畫,可是這幅畫出了什么問題?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但凡是我經(jīng)手的畫,一定都不會出現(xiàn)贗品?!?p> 這方面曾晉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自問不是一個仁商,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他可以要高價,可以抽成高,但是絕對不買賣贗品。他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林司喬搖了搖頭:“我不是懷疑這幅畫的真?zhèn)?。我只是想知道,這幅畫是什么畫,畫師是誰,最后賣到了何處?!?p> 曾晉一聽,瞬間放下心來:“這倒是簡單。只是可能需要耗費一些時間,還請您稍坐坐,我會盡快?!?p> 紀總帶來的人,他生怕是來尋釁滋事的。要真是那樣,他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只是想知道畫的來源和去處,那就簡單多了。
他一點一點的翻著記錄。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激動地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在這里!”